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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瑶。”肃王忽然开口,打断了季瑶的话,神色凝重语气却是极其平和道,“我要成亲了,和皇后的侄女,太子詹事傅允的女儿傅梨仙。”
傅梨仙这个人季瑶从前没有听说过,这是头一回听到,既然有可能是肃王一生的良配,她不免好奇道:“傅梨仙?好美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样貌如何,品行如何,是否愿意同你好好过日子。”
肃王眼中的光芒彻底暗了下去,他露出一抹苦笑,抓过茶杯灌了好大一口茶,也不知道是喝得太急呛到了还是怎么了,眼眶竟然泛红。
季瑶见他不言语,以为是肃王害羞,不好意思说,于是凑了过去,压着声音问道:“成亲的日子可定下了?这个月还是下个月?我想早在亲事之前见见这位梨仙姑娘,你说好不好?”
“见她做什么?”肃王的声音冷地仿佛被冻过,浑身散发的寒气让季瑶不禁打了个寒颤,季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触犯到了肃王,讪讪缩回脖子不再言语。
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尴尬之极,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顿了许久,肃王才缓慢地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去求谁帮的忙,不管将来事情如何演变,你要记得,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这是改变不了的事。”
季瑶不理解肃王这话的意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听他继续道:“现在党争越来越严重,你若是还想为家人报仇,势必是在将自己往泥潭里推,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很多话我从前不愿对你讲,怕打击到你,可如今也不得不说了,不管仇人是谁,你最终都报不了仇的,每日活在痛苦的仇恨之中注定得不到任何的解脱,长此以往人也会崩溃的。
既然你说你想要离开金陵,那便早些离开吧,越早脱身对你越有利,眼下太子殿下意欲纳你为侧妃,你若是趁早离开了,也能免去这一麻烦。”
肃王给的这个建议,季瑶一半认同,一半不认同,她倒是想一走了之,可她走得了吗?大哥怎么办,刘珣怎么办?
“你如今已经站在东宫的阵营里了,对吗?”季瑶将伸出去烤火的手慢慢缩回,目光紧紧盯着肃王,虽然她心中已有了答案,可是不听肃王亲口说,她不死心。
“是,太子殿下是宋国的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不光是我,天下百姓都该站在他的身后,拥护他坐上皇位。那些痴心妄想的人就不该动什么不切实际的念头,那样的人只能是逆臣贼子!”肃王语气斩钉截铁至极,目光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气,这让季瑶心口不由得咯噔一下。
季瑶注视着面前青筋迸发的肃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道:“倘若有一日,我站到了你的对立面,你会如何待我?”
肃王闻言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双眼睛顿在火苗乱窜的火盆之中,眉角眼梢都带着纠结与为难。
他与内心抗拒了许久,久到季瑶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回答了,肃王忽然抬头道:“不管是谁,只要站在东宫的对立面,那便是逆臣贼子,若有违逆行为,当按宋国刑法处置。”
“确实……应当按宋国刑法处置……”季瑶听了不免有些尴尬,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讪讪跟着笑了一回。
肃王的坚决远远超乎季瑶的想象,她以为肃王至少也会说的委婉些,她甚至在肚腹之中想好了如何回应的措词,却万万没有想到肃王竟是这般直接,堵住了她后头想说的所有话。
“这个给你。”
肃王从桌下取出一本普通的册子来,季瑶好奇地接过册子翻看了一眼,竟是定王这些年接触过的所有大臣,季瑶愕然地抬头看着肃王,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我知道你在调查害常家的凶手,东宫的资料我自然是给不了你,可定王的资料我却是能给的,定王府的人个个都不小心,你要当心,希望这册子可以帮到你。”
肃王解释的很清楚,可这样的善意在季瑶听来却是像极了耄耋老人临终前的遗言,知己好友诀别前的告言,这样一本轻薄的册子此刻在她手中却仿佛有千斤重。
季瑶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之间慌乱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想要说些什么,肃王却抢在她开口前站了起来,丢下了他此行的最后一句话:“你多保重,凡事不要冲动,多留个心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强吻()
“你听说过了吗?那个常家大小姐啊,总是夜不归宿的,与沈家大公子不清不楚的,现如今啊,整个金陵都传遍了他俩的好事。”
“哪个常家大小姐,便是那个总是纠缠世子的女人?”
“还能有谁?就是她了,真没想到这位常家大小姐竟是故作清高,我还听说她同沈家二公子关系也是匪浅呢。”
“就这样的人,也配和咱家小姐争,真是不要脸……”
谢玥在房内完完全全地听到了门外的对话,心里不禁有些窃喜,这传闻在今早如瘟疫一般在市集之中迅速传播,起初她听到之时很是吃惊,眼下便只剩幸灾乐祸了。
可还是要维系着她商量可爱的模样,当下起身推门怒斥道:“胡说什么呢?外头的谣言也信的?若是下回再让我听见,定然轻饶不了你们!”
“是,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等训斥完面前的几人,谢玥这才注意到廊道尽头站着一个身姿英飒之人,正是刘珣,忙对面前几人使了个眼色,等她们尽数退下,这才往刘珣的方向走去。
“阿珣哥哥怎么来了?可是来找世休哥哥的?世休哥哥出去了。”谢玥见他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方才下人们的话,于是想试一试他。
“那个……外面都是乱传的,阿珣哥哥不要被那些话影响了心情,我相信季瑶姐姐不是那样的人。”谢玥紧紧盯着刘珣,不愿意放过有可能从他脸上逃过的一丝表情。
然而,刘珣的神色依旧如常,平淡地仿佛一杯水,他看着天真无邪的谢玥忽然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吗?好了,我要出门了。”
谢玥极大的眼睛眨了眨,透着星光一般的纯粹,开口一笑更是天真可爱地让人愿意用世上最美好的词来形容她:“嗯嗯,玥儿等阿珣哥哥回来。”
刘珣缓缓转身,坚定地往廊道尽头走去,方才还平淡的那张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狠厉,双拳紧握,满腔怒火似乎下一瞬间就要迸发而出。
“备马!”
迎面遇上朱三剑,刘珣目不斜视地对着王府大门方向怒吼了一声,朱三剑从未见过这样的刘珣,饶是素来冷静的他也忍不住心口抖了一回。
等朱三剑牵马到了王府门口,不等他开口,刘珣已纵身跃上马背,手中长鞭一落,骏马便朝着远处急急奔去,除了一地的尘土未曾留给朱三剑半个字。
“驾!”
刘珣紧咬着牙,手中的马鞭狠狠挥打着马腹,听到这个传闻之时,他简直坐立不安,这样一件有预谋有计划的事,怎么可能是有人别有用心的诬陷?
只能是季瑶自己做的,说来说去,为的便是挡下东宫太子的侧妃之娶,可是与她一道被谣言推上水面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刘珣越想越气,只不过一会,便到了常府门口,裹着一身的怒气跳下马背,急匆匆冲进了常府。
此刻的季瑶尚且不知刘珣的到来,正休闲地坐在院子里等常喜说笑:“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迅速,不过短短半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怕东宫那边已然听到风声了。”
常喜一面跟着开心一面担忧道:“可是……那些人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小姐被他们那样说不难过吗?我方才听说,先前流出去的版本已经彻底变了,大家都夸大了说辞,我听着都觉得很气人呢!”
“那不是很好吗?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啊,要是谣言不难听,我这不是被白被人骂了吗?常喜啊,你若是在外头听到有人骂我,可千万不要上去跟人家争辩,应该装作一脸心虚的样子快步走开,知道吗?”季瑶看上去心情不错,随手拿过食盘中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常喜歪着脑袋,找不到反驳的词语,余光一闪,忽然瞧见一道狠厉的目光从不远处射~来,心口不由得嘎登一下,吓得连退了三步。
常喜的异样引起了季瑶的注意,她缓缓抬头正好对上了刘珣那锋利地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当下装作不以为意地继续啃苹果。
“常季瑶!”
刘珣被她这态度激地满腔怒火都涌上了天灵感,脚步一闪立刻冲进了院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季瑶的胳膊,迫使她离开石凳,看着自己的眼睛。
一旁的常喜被吓得喊出声来,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季瑶不慌不忙地侧头看向常喜,加重语气道:“出去!”
常喜已然完全懵了,瞧着眼前的一幕虽然心里紧张却也不敢反驳季瑶的命令,当下慌里慌张地一步三回首出了院子。
“你干什么?”
季瑶试图抽出手腕,却发现面前的人越握越紧了,她低笑了一声,索性放弃了这个动作,扬起下巴冷冷看着刘珣道:“你不在王府吃上好的莲子羹,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啦?”
不管季瑶再怎么问,刘珣始终沉默不语,一双眼睛炙热地能喷出火来,再长时间的对峙下,季瑶渐渐败下阵来,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就在季瑶侧头避开刘珣的目光之际,刘珣忽然捧住了她的脸,不管不问吻了下去,季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又没有动手推开他。
刘珣见她无动于衷,心中的愤怒和醋意此刻如同一道火蛇,无法压制,侧头给了一个更深的吻。
“你是因为和我赌气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吗?”刘珣的眼眸像鹰勾一般紧紧盯着季瑶的眼睛,季瑶的神识还没有从方才那个吻中抽离出来,看上去有些懵懵的,顿了一顿才老脸一烫,垂眸解释道,“事关我的未来,我不可能因为赌气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既然我这么做,必然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那你告诉我,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刘珣见她移开视线,当下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可这行为却有些惹怒了季瑶,她猛然打开刘珣的手,侧身道,“沈文守比你更合适,我不用他难道要用他父亲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没有退路()
“常季瑶,你能不能说话不要总是阴阳怪气的?”
季瑶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上他质问的目光,原本只有三分之一的怒气硬生生憋成了十足的怒气。
“那么你呢,能不能不要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同我说话?”在面对刘珣之时,季瑶根本没法冷静下来,只想着如何在言语之上胜过他。
刘珣显然也比她这话刺激到了,一双炙热的双眼瞬间冷了下来,咬牙问道:“你遇到任何困难之时,可曾找过我求助过一回?你做任何决策之时,可曾找我商议过一回?你说过的,希望我们二人可以对彼此坦诚相待,可你呢!”
“我如何了?”季瑶不甘示弱地打断他的话,目光坚硬地看着刘珣,刘珣提高嗓音,进一步道,“你每次都是找谁帮的忙?是肃王!是祝商!就连眼下发生连这样的事,你宁可去找那个不熟悉的沈文守帮忙,也不愿同我说!这就是你常季瑶口中的坦诚相见吗?你这明明是对我设防,对我的不信任!”
季瑶被他这咄咄逼人的模样逼得无话可说,心里最软弱的地方就这样被刘珣戳中,她不禁晃了晃神,回想刘珣这些日子做过的事,她自然不愿咽下这口气。
“我便是同你说了,又能如何?你能帮我吗?你是定王的人,你做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定王的宏图大业!你愿意牺牲他的大业来成全我们俩的爱情吗?就连定王有除去我的意思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了又能怎样呢?你说,又能怎样?!你为了定王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在我和定王之间,你又如何会选我?眼下我能做的只是用尽一切手段保全常家,不让常家死的太惨。”
季瑶越说越兴奋,激动的神色到了后头已带了重重的控诉和责怪,这样的神情在刘珣眼里十分伤人,他踉跄着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眶已然红得发热。
往前,两人不管不顾,任性地抛下父兄大仇,党争立场,只为眼前片刻的欢乐强行在一起,如今才知晓,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何其多?
多到让人一退再退都避不过抉择的命运,刘珣青白着一张脸,任由冷冬的冷风刮在脸上,视线落在季瑶干净的鞋靴之上半天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