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过了一日,这一天,我特别忙。因为乐凡的朋友全都闻讯而来了,他们无一不是带着哀恸的表情。
我曾经在张以洋的婚礼上见到的那几个人,都是红肿着眼睛。
罗曼说,好几个人都以为她在开玩笑,若不是听到她忍不住的哭声,或许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忙了一天,最后我告诉他们,明日清晨七点,乐凡的骨灰在**墓场下葬之后,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离开。
罗曼没有离开,不过先让徐云强带着徐文博回了家。
李睿伦也走了,不过走之前他和罗曼说了一句话,就见着罗曼对着他摇摇头,脸上除了淡淡的哀伤之外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不过却在李睿伦走出乐凡的家的时候,罗曼的眼泪就倏地掉下。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李睿伦对着她说了什么,可是我却知道,罗曼心里的某些耿耿于怀,在那句话之后彻底消散了。
罗曼本来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可是我却劝她回去了,她和我不一样,我是孤身一人,她却有一个家要照顾。
乐凡的丧礼结束了,曲终人散,尤爸爸搀扶着满脸哀恸的尤妈妈,两人慢慢踱步回了房间。
看着那两道佝偻的背影,刚才那么坚强、那么理智的我,就这么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看着尤爸爸轻轻地抚着尤妈妈的背;看着尤妈妈凌乱的步伐;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身躯;看着……这一切……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乐凡的房间的,我没有回尤妈妈让我住的客房,而是回了那间让我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房间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这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床还是那张床,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的味道和温度;床头的照片上,那一张张笑脸依旧定格在那一瞬间,乐凡灿烂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那张玻璃桌上,还摆放着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书签,似乎还等着它的主人将它取出,继续阅读未完的故事……
我一点点地抚摸着这屋子里的一切,鬼使神差地翻开了那本书,这是一本现代诗集,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席慕蓉的《一颗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
当你走进
请你倾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在书的一旁,用着娟秀的字写着:
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佛让我们结了一段尘缘,却没有吝啬给我们彼此的一辈子;
若这一生注定要成为彼此的过客,即使心凋零,我还是愿意看到你一生幸福。
啪…
一滴泪水打在书页上,我强忍着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乐凡……”
我嘶哑地大声吼着,不顾一切。
“乐凡…乐凡…尤乐凡!”
在这间不大的卧室里,我肆意地发泄着我的痛苦,我的悲伤,这一刻,在这个空间里,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尤乐凡……”我肆无忌惮地大声呼喊,这一刻,不再有顾忌,我的心里埋藏着太多的痛苦,只能用这种没有用的方式,述说着我心里的悲哀。
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过后,我不断地哽咽着,埋下头,任由泪水冲刷着我的脸,嘴里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尤乐凡…”我低低地喊到,寂静的夜里,即使是这么轻的声音,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乐凡……
那一刻我心中其实是有着怨怼的,甚至,我有些恨,恨她,也恨我自己,或者,太多的痛苦聚集到一起,我找不到去恨的人,所以只能恨,让我痛苦的人,同样也是,让我最在乎的人。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是吐不出一个字,只能空白地喊着她的名字,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能给我带来什么。
我的头脑中或许是一片空白的,可是又不是,只是占据我的大脑的,全是关于她的回忆。
她的笑声似乎还在我的脑中盘旋,她的笑容占据了我的眼球,即使睁着眼,我能看到的,也只有她的笑脸。
就像是中了魔怔一样。
第六十一章 下葬()
乐凡下葬的那日,一大早我就醒了,或者说,一整晚,我都并没有真正地睡着。
起来找了从C市带来的丧服穿上,那是一套黑色的套装,还是我和乐凡一起去买的。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她一起去逛街,路过丧服店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套黑色套装。
当时乐凡兴冲冲地就让我去试了然后买下,我还记得当时我换好了之后出来时,她那兴奋的样子。
她拉着我的手说,“虽然参加丧礼是一件很让人哀恸的事,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家洛素也一定是最好看的一个。而且,就算是死去的那个人,肯定也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够在他离开的时候,用最好的一面,送他离开。”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伸手擦了擦脸颊上不由自主掉下的眼泪,“乐凡,你看吧!就是你这个乌鸦嘴,我们一起买的衣服,没想到,第一次用上还是为了你。”
我记得那时候乐凡开着玩笑和我说,“洛素,若是哪天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够穿上我给你买的衣服送我一程,当然,希望那时候你还能穿上这件衣服,不要成了黄脸婆之后身材也走样了。”
没想到,曾经的一句笑言,竟是一语成谶。
下楼的时候,尤妈妈和尤爸爸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依旧进了厨房给他们准备的清淡的早餐,尤爸爸和尤妈妈都是随机吃了两口就停下了。
我也不勉强,因为我自己也是如此不是吗!
我开着车载着尤爸爸尤妈妈,带着乐凡的骨灰盒去了h镇的墓场,到的时候,乐凡的很多朋友都已经到场了。
昨日只是乐凡的几个好朋友听闻乐凡的事情之后,亲自去看望乐凡的父母。而今日,却是乐凡真正的丧礼。
见到我和尤爸爸尤妈妈一起过来了,他们纷纷微红着眼睛对着尤爸爸和尤妈妈弯了弯腰。
罗曼也是早早就到了,正站在一旁,安抚着前不久在张以洋的新婚礼上看到的那几个人。
见到我们来了,罗曼也是拍了拍正在她面前哭着的女人的肩膀,然后走向我们。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是潘芸。
“叔叔,阿姨…洛素…”
罗曼微微哽咽道。
尤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涩然,“我们走吧!”
说着就抱着怀里的骨灰盒,和尤爸爸一起,率先往墓场里面而去。
这个墓场是几年前修建的,不过,因为却还没有多少人埋在里面。因为,这个墓场里放置的都是骨灰盒,农村的人们大多信奉的是人死要留全尸入土,所以比较排斥火化。
乐凡的坟墓是还在C市的时候就打电话定好安排好了的,如今只需要带着乐凡的骨灰过去就可以了。
当乐凡的骨灰盒被放进坟墓,坟墓被封上的那一刻,来参加乐凡的葬礼的人都是红了眼眶。
而乐凡的几个好友更是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候,消失了两天的陈瑞豪忽然又出现了。
自从从C市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陈瑞豪了。知道他心里难受,所以我也没有去找他,而现在他来了,我也不觉得奇怪。
乐凡的朋友们在张以洋的婚礼上大多都是见过陈瑞豪的,所以见到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反而更多的是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也是,自己的女朋友忽然去世了,对谁来说都是值得同情的。
陈瑞豪却似乎是若无其事地走到乐凡的坟墓面前,轻轻地抚了抚,嘴角竟然莫名其妙地带上了笑容。
就在众人一脸莫名的时候,陈瑞豪忽然轻声道:“我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
说完,忽然转身,走到张以洋还有他的新婚妻子面前,以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们。
张以洋的眼神原本是放在乐凡的墓碑上的,也看得出来,他眼中还是有悲伤的。
说实话,我并不想去追究太多,对于我来说,张以洋就是一个陌生人。乐凡于他早已是过去,而于乐凡……呵呵,想那么多有什么意义?
张以洋在陈瑞豪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收回目光,然后看向陈瑞豪,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一刻,陈瑞豪的眼中的侵略性忽然变得很浓重。
陈瑞豪和张以洋毕竟是不一样的,陈瑞豪在商场中雷厉风行,习惯了那种居高临下,而张以洋却是一个普通人,两人站在一起,总觉得陈瑞豪的气势逼人。
再加上现在陈瑞豪故意带上的凌厉眼神,只觉得瞬间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张以洋。”
陈瑞豪忽然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三个字。
张以洋皱着眉头,“什么……”
话还没说完,紧接着的就是砰的一声暗响,然后是不断的惊呼声,还有一个女人的怒骂声,“你是谁?为什么打人?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过,显然,陈瑞豪并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扭了扭手腕,然后冷冷地看着张以洋,忽然顿下揪住了张以洋的领口,张以洋刚要反抗,陈瑞豪忽然咧着嘴角笑得可怖开口说到,“张以洋,说真的,我真想杀了你。”
我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我了解陈瑞豪,虽然在乐凡面前他是一个翩翩君子,可是我却知道的,在没认识乐凡之前,他的桀骜不驯。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陈瑞豪对张以洋说这句话只是一句威胁,但是我却知道,他是在说真的。
我连忙吼到,“陈瑞豪,这是在乐凡的葬礼上!”
陈瑞豪放开了张以洋的领口,然后沉默地走到我身边,又看向乐凡的墓碑,“你放心,我是不会动他的。”
这句话,我不知道他是对谁说的。
陈瑞豪放手了,可是张以洋的妻子却不打算就这样算了,她直接冲到我们面前,“你们到底是谁?打了人就想这样算了吗?”
我冷眼看着她在我面前大吼大叫,其实我有些佩服她,竟然有勇气找陈瑞豪麻烦。
不过,乐凡的丧礼,我却不想见到她闹。
“赵冉韵。”
听到我叫她的名字,赵冉韵一愣,我接着冷声道:“你知道乐凡和张以洋的关系吗?”
她愣在原地没有回答,我继续道:“今天是乐凡的丧礼,你们若是真心来参加就安静一些,不然就请离开。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请结束后自己解决。”
说完之后,我将手中的白菊放在乐凡的坟前。
第六十二章 坟墓()
赵冉韵没有再说什么,张以洋也沉默下来。
丧礼进行的很顺利,也很压抑。
他们一个个在乐凡的坟前放下白菊,然后说着自己最想说的话,或者从头到尾的沉默。
到了何夕的时候,她走到乐凡坟前,久久地沉默,却迟迟没有将白菊放上去。
许久,我正打算提醒的时候,何夕忽然忍不住捂脸失声痛哭,“乐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收回准备说出口的话,我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一刻,我却能感受到,何夕的后悔和歉意。
其实这样就够了,人已逝,曾经多少的恩怨都化为空,再多的执着又有什么意义。对于乐凡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结局,不管,这些结局是不是别人的终点。
看到何夕有些崩溃的样子,却没有谁去安慰。这个时候,不顾一切地痛哭一场反而是一种正确的宣泄。
曾经,不过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在这一声声哭喊中随风而逝了。
乐凡的丧礼,不仅仅是她的朋友到场了,她的几个老师也跟着来了。
乐凡的初中班主任还有她的老公,也就是乐凡初中的物理老师,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来的。
那个女孩子也有十多岁的样子了,看着墓碑上乐凡的照片,忽然道:“尤姐姐,我来送你了。”
说着,便是对乐凡深深一鞠躬,然后将手中的白菊轻轻放在地上,随即站起身,悄悄抹了抹眼角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她所表现的那么淡定自若。
以前曾听乐凡提起过,她的班主任是在她高二的时候生的孩子,这个孩子几乎可以说是她们看着长大的。
在她小的时候,乐凡还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