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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远行-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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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县主的身边,业已有十来年的光景,但是这一次她突兀的感受到县主的恶劣情绪,比任何一次都强烈,都怨恨。

    “侯夫人一早便派了身边服侍的吴嬷嬷过来在我们院子旁徘徊,而世子夫人前下回来之时,吴嬷嬷还在呢,不过这会儿已经离去,而世子爷一天都呆在···”都呆在了常姨娘那。

    岑踏月听了鸢儿的话,自然能够猜出鸢儿之后没有说完的话,顿时觉得胸口闷得慌,她为了他奔走四处,而她能够猜想的是那个男人躺在小妾的胸口醉生梦死。

    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里的水飞溅出来。

    鸢儿连忙拿着巾帕为着主子擦拭手。

    “夫人小心烫着了。”

    岑踏月一把甩开鸢儿,别看岑踏月瘦弱,却突然爆发出一把大力,把鸢儿拂到了地上。

    鸢儿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痛,却大气不敢喘一声,趴伏在地上。

    岑踏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犯不着为了那个常姨娘生气。

    她扶起趴伏在地面上的鸢儿,“鸢儿,我是急火攻心···”

    鸢儿连声说道,“奴婢从小跟在夫人身侧自然清楚,只是夫人该注意着身子。”

    岑踏月苦笑一声,转身从榻上拿过罗镇海用的药酒递给了鸢儿,“拿去,退下吧。”

    鸢儿心里明白她的一切都是岑踏月所赐予的,还想再劝说岑踏月,可是岑踏月已经转身来到了扶椅旁坐下。

    鸢儿只能低头退下。

    ***

    听了岑踏月话的付明玉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决定照着阿月的话,先是在齐国公跟前试探一二,再做打算。

    在齐国公岑逸照例来到院子的时候,付明玉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出了口。

    “年前的时候阿琉、阿璃也已婚配,想来过不了多时就该出嫁了吧?”

    此时的岑逸正靠坐在床边,举着一本书看的起劲,乍一听妻子说起这事儿,就顺着回答,“是啊,阿琉是明年年初嫁去直沽,阿璃也不晚,在三四月出阁,你是做伯母的人,给她俩一人准备一份大礼。”

    付明玉直直地就顶了过去,“想来王姨娘早已准备妥当了吧。”

    岑逸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了付明玉一眼不说话。

    付明玉瞬时就软了下来,“国公爷,妾身的身子一直不好,有王姨娘在身边帮衬我一二,也是极好的事。”

    岑逸点点头,将视线重新转回书中。

    “国公爷,我看阿蘅也到了年纪,老爷有什么好的人选?”付明玉重新捡起话头。

    岑逸放下手中的书,眼睛直直地看向付明玉,“怎么了/阿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想来你也不是那吞吞吐吐的人?”

    付明玉讪笑出声,“我不过是瞧着阿蘅也到了年龄,所说为着二叔守孝,是个孝顺孩子,可是也不能因此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可是岑逸不接话,示意付明玉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

    付明玉假意叹了口气,装作很是忧心的模样,转过视线,“妾身就是想问老爷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没有妾身这儿倒是有一个人选。”

    岑逸适时的开口,“你说说是谁求到你这儿来了?”

    “我这人选啊,是于家的大少爷。”付明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坚定开口道。

    “于家?大少爷?是哪个于家?”岑逸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个?

    “是于巽芳之长孙,皇后娘娘的侄儿。”

    岑逸闻言顿时沉下脸,“付明玉,我瞧着你是失心疯了吧···”

    “老爷听我说,这可是皇后娘娘亲口说下的,若是皇后娘娘下了懿旨,我们也只能接受啊···”

    岑逸站起身一甩袖子,沉声打断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哼,她还得看看我同不同意,我瞧着你应该还得在那别院呆上一段时间,好好的想清楚来。”

    岑逸转身就要离开了房间,在最后要踏出房门之时,“守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

    “老爷···老爷···”

第二百一十章 众口() 
前几日付明玉才刚刚从岑逸那探过口气,如同她的第一反应,岑逸是不会同意岑家与于家结亲的。

    可这几天却在京城各大权贵家族中传出了齐国公岑家欲和皇后娘娘所在于家结为亲家。

    连带着已经搬离出长安侯府的杜家老夫人都有所耳闻,竟然还有几个姐妹淘派来身边亲近的人向她问询一二。

    杜家老夫人大惊之下,昨日便让人请了岑踏歌来。

    “阿蘅,这满城风雨闹的都是岑家要与那于家结亲的消息,你要当心一二,免的被人算计了。”杜老夫人压根就没想过这有可能是岑踏歌自己对那于家大少爷有意思,但无论如何自然绝对不会同意,不管是岑踏歌与那于家之人两情相悦,或是岑家拿着岑踏歌当作筹码,再去和于家交换些什么。

    岑迭和杜月泠就留有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得捧在手心上,呵护着,怜惜着。

    岑踏歌露出一抹笑,“外祖母,阿蘅心里自是明白,且我昨日已向宫中皇贵妃那递了话,姑母已经让人传话来,明日就去宫中,想来就算姑母知道了此事,也会借口将它给推了。”

    她转而又道,“只是让人疑惑的是,按理来说,大伯父绝对不会答应的。。。想来是有人想借天下众人之口,堵我所行之路,让我不得不按着他的意志前行。”

    “聪明之人也难免糊涂,”杜家老夫人打从心里是不信任岑家之人,但她也不可否认,岑家出了靖远大将军长安侯岑迭这样的人,“你递了话说是要进宫,这步走的好,从源头上,掐住话题,这些空穴来风的话,自然风吹云散。”

    杜家老夫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但,怕就怕,有人故意为难,自是嫁娶不成,也要抹黑阿蘅,耽误了阿蘅以后的婚嫁之事。

    可是岑踏歌却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她从来不为自己的婚姻所烦恼,就算是一生孤独,只要有钱有势,在哪儿都能过得好。

    待到第二日岑踏歌要进宫之时,这流传着的话,早已从京城之中的权贵之家蔓延到了小吏之家,甚至还传出了童谣。

    彼时的勇武侯世子夫人岑踏月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当作毫不知情。

    这外界传闻的消息还是勇武侯世子罗镇海带回来的。

    岑踏月面上一片吃惊。

    可是谁能想到,岑踏月去了岑家的第二日就和自家的婆婆杨夫人道明了,她母亲已是答应了做媒,只是她父亲那有些难过关,且岑家毕竟已经分了家,按理说是管不到别人房头的事,但是恰好岑踏歌父母皆已仙逝,家中也唯有一个哥哥,这等婚假的大事若是没有个长辈把持,怎么可好,而能行这样的事,也只有齐国公岑迭最是妥当。

    可若是想要齐国公点头,最好的做法就是要抓住齐国公最在意的地方做文章。

    齐国公最在意的不就正是这累积起来的声名。

    这样的话被传进了皇后的耳朵里,随后便开始有了各式各样的流言。

    第二日。

    宫中。

    岑踏歌去往姑母的景和宫之时,被皇上派来的人截了胡。

    “瑶华郡主留步,皇上请了瑶华郡主过去说话。”说话之人是在皇上身前也十分有脸的王公公。

    岑踏歌先是一楞,转而笑眯眯道,“有劳公公前头带路了。”

    又向着在宫门口等着她,并领着她进来的姑母身边的人道,“烦请公公回去和姑母说一声,我一会儿再去拜见姑母。”

    那王公公一路带着岑踏歌来到了皇上惯常喜欢呆的极光偏殿。

    此时殿中因为正在泡茶,热气氤氲,岑踏歌逆着光从那屋外走进来。

    桓明帝透过那雾气仿佛又看到了故人,让他的心头一颤,假意端起了茶杯递到了嘴边,轻轻一抿。

    “臣女拜见皇上,”虽说岑踏歌在外呆了两三年光景,但从小就刻入骨髓的东西,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动作之间仪态万千,行云流水,让人看了就赏心悦目。

    “起身吧,阿蘅,来尝尝这新茶,你爹最是喜欢。”桓明帝很是和蔼。

    岑踏歌起身谢过,完全没有扭捏退缩,皇上说什么,她就怎样干,一屁股坐到了皇上的对面,接过服侍的宫女递过来的茶,先是轻轻一嗅,谓叹一声,能到皇上面前的东西不愧都是些极好的事物,之后一饮而尽。

    “甘甜爽滑,入口醇厚,正是父亲喜爱的,多谢皇上心中还念叨着父亲,父亲若是天上有知,想来也会感慨,此生不虚。”这些话一听就是捧着的话,桓明帝怎么会少听这些话,可是从岑踏歌的嘴里说出来又是不一样。

    桓明帝露出一抹笑,“他倒是最会挑嘴,今年这茶还有一些,你带去尝尝。”

    “阿蘅谢过皇上。”

    两人茶汤下肚几杯,桓明帝才慢悠悠地说道,“怎么?你们家也想与那于家结亲?”

    岑踏歌心中暗叹,总算说到了正题。

    “皇上怎会如此说?岑家断没有这个念头,吾父尸骨未寒,却传来这样的流言蜚语。。。”岑踏歌说着说着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岑踏歌扯出巾帕按住自己的眼下,拂去泪水。

    “皇上,臣女想在您这儿求个恩典,”岑踏歌抹完泪水,一下子跪了下来。

    桓明帝颔首点头。

    “臣女想求。。。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岑踏歌说出这些话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桓明帝听到岑踏歌提出这样的’恩典’,一时之间很是诧异,这并不是一个女子该提出的。

    可是看到跪在地上的岑踏歌,本是英气十足的脸上却带上了些许倔强与红眼眶,“好,朕允你。”

    岑踏歌露出一抹笑,“谢过皇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吐露() 
桓明帝并没有留岑踏歌很长久的时间,只是喝了几杯茶就让她退下了。

    景和宫中。

    皇贵妃岑遥斜靠在软塌上,伸手抚摸着靠在她怀里的岑踏歌的秀发,听着岑踏歌细细说来在极光偏殿发生的对话。

    “这么说来,皇上可是答应了你的情求?”皇贵妃停下手中的动作,颇为惊讶的问道。

    “是的,姑母,皇上已经允诺于我,我的婚事由我自己作主,旁人不得插手,若不是我亲自向他求得,其余的皆不作数。”岑踏歌将自己争取来的‘福利’一一道明。

    岑遥把岑踏歌口中所言细细的品读了一遍,想要找寻其中蕴含的意义。

    可是再怎么口嚼品味,都只能读出那么零星的一些许皇上对岑踏歌的宠爱,当然还有皇上并不希望岑家与于家结为亲家,不知是忌惮,还是单纯的不喜。

    “你可知这流言的源头?”

    “我倒是听安叔说过,前几日大伯父本应在大伯母处休息的,却是怒气冲冲地甩脸子走了。”似乎两人就是在争吵关于她的婚事。

    长安侯府的管家与齐国公府的管家是同一辈的兄弟。

    “哼,又是那个女人在做妖,自己府上的事还未弄明白,却又要参合进别人的事。”岑遥的话里带有讽刺意味。

    “姑母莫要生气,现如今我已向皇上求得恩典,就不怕有人再拿着这事威胁、下套、说三道四了。”岑踏歌一直都很是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一直在不留余力的去追寻着。

    “只是让阿蘅感到奇怪的是,我那位大伯母,不说曾经被送去了别院养病,直到金锦姐姐出嫁了才得以回来,而自从回来之后,府上的事也是由着王姨娘在身旁协作一二,时不时的就卧病在床,怎么会参合到这里头去?”这才是让岑踏歌疑惑不解的地方。

    岑遥直起身子来,皱眉思虑,前几日她安插在皇后娘娘的端仁宫里的小宫女有留下几句讯息。

    但岑遥不敢确定,也无意让岑踏歌跟着她一起思虑太过,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道,“阿蘅,这事儿等姑母弄明白了,再派人告知你,你行事之间留心一二即可。”

    “好在前几日传来了阿远的消息,你就安稳的在京城等着阿远凯旋归来,近些日子姑母给你多物色几个好人家,省的人家瞧你像是那香饽饽一样。。。”

    进了趟宫,岑踏歌也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谁也不怕了,开开心心的回了长安侯府。

    可是那回长安侯府的马车却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请问车上坐的可是长安侯府上的瑶华郡主?”隔着窗帘子,外面的人问道。

    “来者是何人?寻我家郡主何事?”跟在岑踏歌身边的梅落高声问道。

    “我家将军邀请郡主品茗。”

    “呵,你家将军是何人?竟还想着当街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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