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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吐出一口气,“谁让你回来的?是有什么事?”
“姑娘,是二公子,二公子叫末将回来的。林天虎,林天虎说二公子战场上后退,是逃兵,要拿下二公子。大将军带去的人当然不依,末将来的时候,林天虎说他要具奏上奏。”
“那你带了折子回来了吗?”
“末将……末将没带……没人写……”孟秀声音低了下去,他压根没想到这茬。颜烈也压根没想到要让人写战报,让孟秀带回来。
“你回来时?我父亲和二哥在哪?”
“在兖州城里。大将军和二公子,在兖州城外和北燕人作战,北燕人败了鸣金退兵的时候,有人背后放冷箭,伤了大将军。二公子急着看大将军伤势。林天虎就说二公子是临阵脱逃……”
“你回来用了几天?”
“末将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从兖州回来,用了三天。”
“过伏虎山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周将军?”
“小的没去见,直接拿通关文书通关,混在百姓里回来的。二公子说,让末将一路上谁也别说,回府告诉姑娘。所以,应该没人知道末将回来了。”
颜烈是怕武德将军也不可靠,所以才这么嘱咐孟秀的。
孟秀是个实诚汉子,还有些鲁莽,这样嘱咐,倒是安全。
颜烈能想到这些,颜宁很高兴,二哥到底不再只是那个鲁莽的少年了。
兖州和京城,相距上千里,孟秀等于是日夜不休赶了三天才回来,再赶回去,最快又要三天。
颜宁只觉得在家里再待不住,“母亲,我要去兖州,看看父亲和二哥。您明日一早,就去东宫,将孟秀这些话,告诉太子哥哥,不要告诉其他人,大舅母和婉如姐姐这边,您也不要说。”
“宁儿,那是沙场,你一个姑娘家……”
“母亲,父亲受了重伤,二哥要是被人抓了害了怎么办?大哥在玉阳关脱不开身。”
“那我们去找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禀告圣上,派人过去。”
“母亲,孟秀没有带战报回来。是非黑白,我们说什么,圣上未必就信什么。”颜宁未说出口的是,圣上要的是战场上的捷报,林天虎若是送出捷报,同时说颜烈临阵脱逃,那元帝肯定是信林天虎多些的。
现在,林天虎手里,有足够的兵,若是北燕人又刚好撤兵,那颜明德父子不仅劳而无功,反而可能有过。
这,对颜家来说,是一个劫。
楚昭业难道离开皇觉寺,就是为了布置这件事吗?
颜宁只觉手脚有些发冷,前世,颜烈万箭穿心而死的消息,今世,二哥不会死!
“母亲,您听女儿的,等会女儿就带几个人走。明日若是有人问起,您就说是女儿任性离家了,您急得一夜未睡。然后,去东宫求见太子哥哥,将这些事告诉他。还有,您一定要瞒着父亲受伤的消息,最好,不要让人看出来。”
秦氏看颜宁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担心,“可你怎么能去,沙场上刀剑无眼……”
“母亲,女儿到兖州,又不是一定要上沙场的。女儿只是去,帮父亲和二哥盯着那些小人。”颜宁安慰了秦氏几句。
秦氏挂念着颜明德和儿子,自己拿不定主意,又拦不住颜宁,只好答应了。(。)
243章 被围()
♂,
颜宁连夜收拾了行装,虹霓伤势已经好了,一定要跟随同行。
秦氏想着女儿路上,到底还是要人照顾的,劝着颜宁答应了,绿衣留下,帮着秦氏遮掩。
颜宁的意思,秦氏得装着不知情,不知道颜宁去向,也不知兖州战况如何。
秦氏也是见过沙场血腥的,她知道颜明德和颜烈都性命无碍后,就稳了下来。她相信女儿,也不问为何要瞒着,只照做就是了。
颜宁看孟秀满眼血丝,本想让他留下,孟秀说什么都不肯。颜宁只好由他,只是让他趁离城门开还有几个时辰,先下去休息,养养精神。
第二日京城城门一开,守城之人就看到有十来个人,一人双马,跑出城去。
到了上午,早朝之后,秦氏匆匆来到东宫,求见了太子楚昭恒。
京城人才知道,任性的颜家姑娘,居然私自带人离家了。
秦氏听着别人说女儿的话,只觉心中难过,又不能为女儿辩驳,索性闭门称病了。王氏和秦婉如只好在颜府陪着开解,也尽量少出门。
颜宁知道闺誉会受损,只是,她也顾不得了。
连她自己和虹霓在内,加上孟秀和其余七人,一共十人,每人配了两匹马。十人二十匹马,这一路疾驰,很引人瞩目。现在,也顾不上掩盖行踪了。
颜宁出了京城,想起皇觉寺,连忙吩咐侍卫去皇觉寺给楚谟送信,“你告诉楚世子,务必将上山进寺的路都派人看守了。”
那侍卫领命而去。
孟秀不知皇觉寺之事,看颜宁路边停留,只是着急,“姑娘,我们快些赶去兖州吧。”
“好。”颜宁应了一声,跟在孟秀身后,往兖州方向跑去。别说孟秀心急,就是她自己,也恨不得插翅飞到兖州去。她不能去抓个太医一起上路,孙神医又喜滋滋的拿着缠绵解药,回南州了。孟秀说父亲性命无碍,但是没有亲眼见到,她怎么能放心呢。
颜宁在带人赶路时,颜烈这边,却被困在了兖州州牧府。
兖州现在正是五月末,天气有些干燥。
各地州牧府本有定制的,可林天虎在兖州做州牧已经十来年了,州牧府也显然是一再改建。现在这州牧府,占地不小,园内还遍植花木,在这北地,居然硬生生有置身江南之感。
可是,景致再好,颜烈也无心观赏。
他绕着州牧府的院墙,慢慢走着,希望能找到个无人把手的缺口,可以出去。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这几天里,每天都要走一圈,连哪里的院墙草多哪里的院墙掉了块瓦片,他都记得了,偏偏,无论哪处院墙外,都有人把手。
他快走到颜明德所在的正院时,,孟良走过来。孟良的双眼全是血丝,看到他,上前禀告道:“二公子,我们的存粮不多了。”
以往,有父亲在,他是不管这些事的,现在,却得担起来。颜烈踢了块脚下的石头,“孟秀走了四天了,应该到京城了。我们节省些,再撑两日。若是还没消息,就冲出去。”
“城门听说也关了,大家伙冲得出这州牧府,可还有城门哪里。再说,帅印在林天虎手里。我们出城到了大军驻营的地方,也未必能说得听那些人。”
此次救援兖州,元帅是颜明德,林天虎的职位却仅次于颜明德。元帅受伤后,他就将帅印抓到手中。三军听从帅令,自己只能带着几百颜家家将支撑。
颜烈将最近的事情想了一遍,他知道,自己父子俩是中圈套了。
他跟着父亲来到兖州城,林天虎立即让出自己的州牧府,做为颜明德的元帅行辕。
大军驻扎在兖州城南面,北燕兵发兖州从北边进攻,颜明德率众出战,林天虎也陪同出征。
颜烈做为先锋官正在鏖战时,听到后面有人大呼“大将军中箭了”,他回头时,看到父亲从马上摔下,颜家家将围上去救人。此时,北燕人已经鸣金退兵了,颜烈挂念父亲伤势,就勒住马头不再追击,待北燕人退出两里后他回转马首。
没想到,林天虎此时竟然命人擂鼓,催三军继续追击,根本不顾父亲伤势沉重。
他看父亲的伤势,若不及时拔箭止血,就得血尽而亡了。
为此,他和林天虎起了争执,抢过帅旗命令鸣金收兵,带父亲回城治伤。
回到元帅行辕,军医发现箭矢有毒,连忙拔箭止血,又熬解毒药。现在,军医说父亲总算是性命无碍,但是箭上有毒,又失血太多,人却还在昏迷中。
那箭,是中在后背,显然是有人从背后暗箭伤人。
颜烈才觉得兖州城不放心,想将父亲带出城,到大军营帐去。
林天虎却让人围住州牧府,以颜烈临阵脱逃、不听将令的名义,要拿下他。他派人将州牧府团团围住,架了弓弩,若是硬冲,那就要被射成刺猬了。
幸好林天虎刚刚要围府衙时,他就让孟秀翻墙趁乱回京城报信了。要是再晚,可能就出不去了。
现在,没有帅印,他若是冲出城去,也不知南城外的大军,是否会听自己号令。而且,林天虎是根本不会给自己出城的机会啊。
短短几日,颜烈急得嘴上都长了一圈泡。
州牧府里有井,水倒还好,但是粮食却是一天天少了。
“我们还有战马,大不了,到时就杀马充饥吧。”
孟良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论单打独斗他们不怕,就算外面的人再多一倍,只要近身肉搏,颜家人可不会输给别人。可是,他们压根见不到对手的面,走出大门就要被弩箭当靶子。
这州牧府四周一片,都被林天虎清空了。
两人有劲无处使,低头猛走一通,走到颜明德养伤的院子了。
“林天虎暂时不会打进来,你先安排大家分成四班,养足精神,随时备战。”颜烈下令道。
孟良领命离去了。
颜烈在院门处深吸了口气,慢慢走进去。以往,他总嫌父亲管的太多,如今,父亲只无声无息的躺着,他心里,却没有主心骨了。(。)
244章 折损()
♂,
颜烈走进颜明德寝房的房门,就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颜明德拔箭止血后,毒却一直未解。那毒也不知怎么回事,不伤人性命,只是会让伤口化脓腐烂。
军医试了好多药,最后,还是用地骨皮煎汤清洗,才缓解了腐烂的速度。
颜明德是后背受伤,只能趴卧。身上的衣裳也不敢穿了,怕再把伤口捂住。
军医看他走进来,连忙行礼,“二公子。”这军医也是颜家家将,所以,习惯按府中称呼。
颜烈走到颜明德床前,习惯性地叫了一声“父亲”。
颜明德还是双眼紧闭,他头侧卧着,才几日功夫,脸颊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层肉了,下巴青渣渣的胡须印。往日高大健壮的父亲,现在,日渐消瘦。
床前,正放着一盆血水。
军医手里,还拿着纱布。
显然,刚刚他正在帮颜明德清洗伤口。
颜烈接过干净的纱布,轻轻掀开被子,就看到碗口大的一个血洞。刚刚军医才清晰过的伤口边沿,看着血肉发亮,又有脓水渗出来,散发出恶臭。
颜烈伸手,想要帮父亲擦掉那些脓水,可是手里抓着纱布,抖抖索索不敢下手。那个血洞,比自己的拳头还大,隐隐地,好像都能看到肩胛骨的白骨了。
他的纱布刚刚沾到伤口,颜明德就不自禁地一抖,只是,或许是颜明德心性坚韧,并没发出呻吟声。
“伤口还在化脓吗?”
“二公子,小的无能。这毒,小的没见过。”军医惭愧的低下头。
他家几代,都是颜家军的军医,军中常见的伤,他能处置。玉阳关那边的毒,他也见过不少。只是,这一次,他却毫无办法,“若是孙神医在,或许能找到……”
孙神医在颜府时,军医曾请教过医术,他大为敬服。
颜烈苦笑了一声,他离京时,孙神医就回南州了。一南一北,别说京中人不知道父亲中毒了,就是知道了,可能也来不及请啊。
孟秀走时,颜明德才受伤,当时,只以为是失血过多,谁知道,那箭上,还有毒。
若依他的性子,他现在只想带人冲出府去,跟林天虎决一死战。但是,府外架着几百架弩弓。他带人冲出去,冲到林天虎面前的希望,可能都只有四成,再要护着颜明德,那就等于送死了。
“二公子,府里的地骨皮,剩得不多了。”军医知道府里出不去,只是,没有药,更没法施救了。
“还剩多少?”
“明日的药,是还够的。”军医低声回道,“小的还可以拿其他药材顶一下,也许,后日的药也够。”
这话,军医说得无甚把握。毕竟,地骨皮都只能缓解伤口化脓腐烂的速度,其他药材,开始几日都试过了。
颜烈一跺脚,冲了出来,对院门的一个亲兵下令道,“去传令,点两百人到大门集合。”
那亲兵领命,连忙跑下去传令了。
颜烈回房穿上铠甲,墨阳换上亲兵的衣服,“墨阳,你待着,你那点拳脚功夫不行,去守着我父亲!”
颜烈一把将墨阳推回去,大步往大门走去,大门处,除了在院墙四处值守的人之外,其余的六百来人都到齐了。
孟良有些奇怪,刚才颜烈不是还打算死守待京城消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