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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林母扶女儿在床上休息。
林清语忽然搂住母亲的脖子,在上面蹭了蹭:“妈,你辛苦了。”
“傻丫头,妈妈病的这几年,你才是真正辛苦。”林母边说边在女儿背上爱宠地拍了拍。
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林清语眼中升上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七十章、云端坠地()
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一直在无尽的呵护宠爱中长大。家世显赫、聪明乖巧,人又生得美,周遭所有人都奉为公主一样羡慕着追捧着;那个生命中的“一心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出现在她身边,许她“白首不相离”。
十七岁之前,林清语被命运之神无限眷顾,不知悲伤挫折为何物。
大约,那时候最大的打击就是没买到一个名牌限量版的娃娃,或者是某一日考试成绩没有得到年级第一。
然而,在五年前的某一天,幸运之神彻底远离,在走之前向林清语露出狰狞的面孔,伸出手说:“之前我给你的,尽数还给我。现在,立刻!”
没有给她一点缓冲、适应的余地。
从高高的云端被推入泥地,从亿万身家变得一文不名、从受人尊崇的林董事长千金变成杀人凶手之女、和最爱的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从通家之谊变成了宿世仇敌
然后,命运之神还不放过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支柱,母亲,又开始出现神经系统疾病。
有时候林清语甚至会想,哪怕母亲身体其它部位生了病患,哪怕她坐了轮椅或瘫在床上都比患上这种病要好,至少,自己还能和母亲正常地聊聊天,说说话。
如天下所有儿女一样,林清语当然也愿意母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但如果可以选择,这个精神系统疾病,是她最不愿面对的。
可是,有得选择吗?人,在命运面前,有得选择吗?
刚刚离开京都时,没有人能理解林清语的感受,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绝望、迷茫、无助。
是有那一个为父亲正名的强烈愿望在那里,但如何做,完全没有方向。
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儿,而且是朵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温室中的花朵。
如果说在那五年里顾君知经历了一场剧烈而浩荡的生不如死的折磨,那么,林清语就是在经历一场又一场重生般的巨痛。像蜕皮的蚕一般,躲在角落里,一层皮蜕下来,露出最软弱的自己,承受成长的剧痛;然后,再重复那样的过程
本以为长出了翅膀,可以向着目标飞翔。
而现实,却再一次证明,她,还是那条软弱的无能的小虫,所谓的努力,不过是自己一次又一次无谓的挣扎而已。
昨夜烧得糊涂的时候,林清语迷迷糊糊的想,不如就这样躺着,不如就这样死去,不如就这样化成灰尘化成烂泥,再也不要醒来。
直至今天,林母不知是因为女儿的病还是其它原因忽然恢复了正常,林清语才觉得,活着,也还是好的,至少,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惊喜,在前方。
于是,她就那样懒在妈妈怀里,变成几岁时的模样,她贪婪地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母爱的温暖,同时,也在其中找寻力量。
而林母也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女儿的脊背,把母亲的温柔关爱传递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七十一章、母女亲情()
母女二人都知道,林母这忽然的清醒不知会保持多久,也许就在下一刻,她又回到自己的世界,再认不得女儿。
于是,眼前这份母女温情就变得更加难能可贵。
“妈,我想吃小黄瓜。”林清语的声音变得软软的,里面还有一点赖皮,像个小小女童。
林母抚着女儿的手臂停了一下,然后很快说:“好,好,妈去给你买。”
声音里竟似带了几分轻颤。
林清语五岁时发烧至肺炎入院治疗,治愈出院当天睡到凌晨醒来,忽然想吃青青脆脆的小黄瓜。
那是在十余年前,就算繁华如京都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也极少,而且多是些买速食品日用品的小型超市,买青菜水果的少之又少。
林远汐见女儿要吃,立即开车出去寻找。跑遍了大半个京城,终于将买到几斤鲜嫩的小黄瓜回来。
小清语一口气吃了两根,原本医生交待说以她的病症就算是治愈也需卧床静养数日。可第二天,林清语竟然生龙活虎般完全复原,并且主动要求去幼儿园。
那时,林远汐抚着女儿的头笑道:“看来小黄瓜比住院治疗还有用啊。”
小清语郑重地点点头,板着小小面孔严肃地说:“嗯,早知道就买小黄瓜好啦,根本不用去医院。”
林父林母大乐。
从那以后,每每林清语生病林父都会跑出去给女儿买几根小黄瓜。
林母扶着女儿的肩膀,小心地放她躺在床上,又给她掖了掖被子:“妈下楼去给你买,你先休息一会啊。”
林清语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母亲的手:“妈,你别去,我就是说说,你一个人下楼我不放心。”
林母说:“没事儿,我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怕你妈走丢了?”
张阿姨在一边默默地想:还真就怕你走丢了。
“还是我去吧,大姐你在楼上陪女儿。”张阿姨说。
林母坚持:“还是我亲自去。”
用手抚了抚女儿的面颊,林母又说:“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为女儿多做什么了,说不准明天又犯了糊涂,连女儿也不认得。乘着这会儿还清醒,就让我为她做点事儿吧”
林清语点点头:“妈,那你让张阿姨陪你一起去。”
林母迟疑了一下:“你一个人在楼上行吗?”
林清语笑了笑,学着母亲的语气说:“没事儿,我这么大的人了,一个人在家十分二十分钟的,还会害怕呀。”
林母也笑了:“好,那让你张阿姨陪妈一起去。”
林母笑着站起身,和张阿姨一起走出了出去。
母亲的背影刚刚消失,林清语上翘的嘴角就改变了方向,向下方弯了下来,眼泪,也哗地流下。
这世间哪一个女孩子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无论贫富,在父母身边时都会被如公主般呵护爱宠。然而,终有一天,那女孩儿长大,因为各种原因,父母无法也无力再将她护于羽翼之下。
于是,雷电风霜、如火骄阳、狂风暴雨天意也罢人为也好,总之,总有种种心伤种种痛,需要去面对,需要去承受。
如果可以选择,不长大该多好
眼泪更汹涌了,仿佛,要把这五年来强撑着不敢流的泪,全都在这一刻流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七十二章、歌笙探病()
江歌笙来敲门的时候,就看到双目红肿的林清语,身着睡衣来开门了。
见是江歌笙林清语有点意外:“是江大哥啊,我还以为是我妈和张阿姨忘记带钥匙了。快请进。”
走入客厅,林清语请江歌笙在客厅坐下,转身向卧室走去:“江大哥你先坐下,我去换件衣服。”
从小所受的教育让林清语还是不习惯穿着睡衣见客,即便那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歌笙。
见林清语这样说,江歌笙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你病着,别换来换去那么麻烦了。就是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我一会儿就走。”
林清语边向卧室走边说:“我没事儿了,刚去医院打了瓶吊针,已经褪烧了,都已经好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那泛青的面色、苍白的嘴唇,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还在病中。
江歌笙局促地站起身:“不行,清语,你快回床上休息,我这就走了。”
林清语已经走入自己的卧室,听江歌笙这样说便坐在床头,然后斜斜地躺了下去:“我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江大哥,我们像以前一样说说话吧。”
江歌笙的眸子里泛起几分温暖,过去的那些事,她竟还都记得。
儿时江氏兄弟也常去林清语家,有时偶尔也会碰到林清语正在午睡或清晨未起。江楚笙是不管不顾的,会直接闯到林清语的卧室找她聊天找她玩儿,江歌笙则从小就很有绅士品格,而不论是大绅士还是小绅士,都是不可以随便进入女孩儿家的卧室的。
于是,每每遇到小清语不愿起床懒在床上时,江歌笙就会坐在林清语房间外的起居厅,对着敞开的房门和林清语说话。
就像现在一样。
“刚说去医院打针了,是要连续打几天吗?”江歌笙在门外问。
“说是要连续三天,之后再看情况,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好了。”林清语在卧室床上答。
“那可不行,生病的事儿医生说的算,他说让你打几天就得打几天。”江歌笙边说,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待接通后,轻轻把手机放在沙发扶手上。
“听到没?清语,医生说三天就是三天,不可以任性,不然复发了可就麻烦了。你要是敢不去,江大哥天天来陪你去医院。”江歌笙说。
“嗯,嗯,我听到啦,不用那么大声!”林清语说。
江歌笙看了看客厅沙发与林清语卧室的距离,大约只有两三米的样子,其实林家这个所谓的客厅,和以前的林宅相比,甚至不如那时的一个门厅大。
“噢,我习惯了,以前坐在你卧室外边的起居厅里和你说话,都是要用喊的。”江歌笙说。
卧室内默然了数秒,之后林清语的声音传过来:“此一时彼一时。”
江歌笙也默然了片刻,有点后悔刚刚那句脱口而出的话。
林家不远处的路口,一辆并不显眼的奥迪车停在路边。
车内坐着两个绝色唯美的男子。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子手中拿着一部手机,手机被调成了免提状态,此时里面一男一女的对话十分清晰地传出来。
那男子俊眉微皱,十分专注地凝神静听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七十三章、封存记忆()
待到林清语那一句“此一时彼一时”之后,男子用手掌遮住电话,转头向坐在驾驶位的另一名俊美男子说:“她们家现在住的地方很狭小吗?”
江楚笙浅浅的凤眸眨了眨:“顾大少,您以为就这楼的外观,就这种低档老旧小区,会有多么宽敞的房子?”
顾君知呆了一下,深深的眸子便黯了一下。
电话里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苦吧。”江歌笙说出顾君知想说的话。
有片刻的停顿,然后,是林清语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噪音:“所有看得到的苦,都不算苦。”
车内的顾君知,纤细修长的手指,就不自觉地曲了曲。
江楚笙看了顾君知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无声地用唇型说:“小清语心里苦。”
手机那边也沉寂了一下,然后是江歌笙的声音:“清语,江大哥帮你换个住的地方好不好?”
林清语的声音:“会换的。不过是我凭着自己的努力换,我会给母亲和自己更好的生活。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江大哥。”
“我知道想让你接受很难,可江大哥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你过得更好。清语,你本该有更好的生活。”江歌笙说。
林清语的声音变得清朗了一些:“没有什么是应该,也没有人是因为出生时家世好,锦衣玉食地长大就不应该去受人间疾苦。家世环境,那些都父辈的努力,我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所以,过什么样的生活,与之前的有多大的差距,这个我倒是不在意的,也不觉得苦。”
“失去富贵你并不在意,可是,却有另外一些东西,是你觉得难以割舍,难以释怀的对吗?”江歌笙说。
林清语深吸了一口气:“是,谁又能对以前完全忘记呢,那毕竟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呀,无论今天那一切变得多么不堪,可有些美好,还是抹不去。”
车内的顾君知,面色随着电话里传出的女音变得温柔起来,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也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
“可是,”林清语的语音一转,“再难舍的,也都已成为过去。难以忘怀的,我不会勉强自己。我会把那些,封存在我的记忆里,从此以后都小心地,不再去触碰,不再去回忆。”
顾君知的目光,在林清语的话语中变得仓惶。
第一次,江楚笙在顾君知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恐惧”的神色。
“真的不再触撞,不再忆起?”江歌笙的声音中带出几分怅然,“即便曾经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是,正因为曾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