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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双眼噙满水乡女子柔情,性情至善的人,在乱世中是不可能拥有爱情的。中州大陆上的礼数已经死死地攫住了她命运的咽喉,顺从的听从父辈的安排,在岁月之中她可能拥有一个家庭,落得个娴雅婉约,气质端庄大方的俗尘之誉。
匕首滑溜在书桌上,项一鸣的手指仍然重复着转动的动作。他想起以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清雅,又想到自己背负着的仇恨,他心头开始纠结起来,压抑得让他有些失神。
“会循环下去的?”项一鸣轻念了声,抛开刚才的念头。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越国有些日子了,他可以注意到幽明的士兵正一小批一小批被抽走,去了哪里,他也不太清楚。
两千多的幽明在越国是翻不起什么小浪花的,越国在大汉尚存,七国并起的时代,曾数次组织兵力远赴北岸,仗初期变法之果,军力强盛之际,兼弱攻昧,横行中州。
那时的越国士兵披重甲的同时还需要背负十六担之弩,负矢囊内装箭百支。军队的素养极其强悍,每一个士兵的装备都精良无比。
其余六国对越国单兵武装的精良,往往也只能望洋兴叹,面对着越国的重装以及轻锐步骑兵呈现一方倒的局势。楚国丧失大批领土,越国大有不偏安一隅,席卷六国之势。
当时,楚国的政治家王安石曾望着隔依之侧曾发出,“七国之强莫若南越焉。”的感叹。
随着大汉王朝被彻底的蚕食,连存在的必要也在各国君主的野心下肢解。七国迎来了第一次势力的清洗,隔依北岸,楚并魏、鲁两国之力与越国战于徐州洛水一带。一个带着铁面具的兵家出现在楚国,携三国之兵大胜越甲,将越国扎居在北岸之势一扫而逝。
也是由此一役,越国君王长子死去,北丧攻陷魏、楚两国疆土上千里,被彻彻底底的赶出北岸。
这是中州大汉后,四国之间的“洛水一役”彻底掀开大规模的兼并战争,北岸迎来六国间的初期改革。
后来几十年,越国再无“天下诸国莫敢当其锋”之威,越国几代的君王也再无其先祖的壮志,越国自此走入霸业渐废的尴尬局面。
在越国李惠继位初期,他对越国国力逐废的局面极为厌恶,有一统中州的雄图大志。面对着先王轻贤妒能,刚愎骄盛,骨肉相杀导致人和已失的烂摊子,他大刀阔斧的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对待亲人也极少刻薄。
得士则强,失士则亡,李惠在位期一直将此句话铭记于心,他任用贤士,重启荒废许久的“幽明”战团,将其部署在各个军队之间,重振士气,从奴隶中,不拘一格重用樊铁为将。
隔依之侧的越国大有东山渐起之势,只是后来,当年历代出现在越国君王间的骨肉相杀之事还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越国君主李惠无论也没有想到自己颇为重视关心的弟弟会有一天将利刃插入自己的胸腔之中,做出削足适履之举。
越国的祸起萧墙之乱,也使幽明战团彻底以逆反越王的姿态出现在中州各国君主的视野下。越国在此一乱,直接令得越国有识之人寒心,大国至此再无威望,只可偏居一隅。
就算如此,现今的越国也非区区的两千多幽明士兵可动摇。项一鸣蹙眉,传言中越国如今只有区区三十万越甲,可项一鸣相信这绝非是算上苍头、厮徒的人数,就算是被重创的大国也远非只有这些浮在水面上的实力。
战不可起,定然祸起朝政以伺机会。
项一鸣大抵摸清了徐州商盟的意图,只是不知他的仇人是否也在徐州商盟的拉拢之中。
掌握越国大部分军力的赵无可是越王极为亲信之人,也不是当初李惠在位时的权贵之族后裔。项一鸣抓着落在书桌上的匕首,目光之中露出寒芒,徐州商盟绝不会笨到去联络赵无可的地步,除非一开始,“赵无可”就是徐州商盟安插在越国的一枚棋子。
“一鸣,你在想什么?”当项一鸣发神之时,拓跋倩清脆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她看着项一鸣的背影,径直的走过去,“一鸣,我好想去信家看看清雅妹妹,好久没见到她了,也不知她过着怎么样?”
匕首再次落在书桌上,项一鸣回过神,他盯着拓跋倩妖异的眸子,目光一点一点的软下去,“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不能贸然出现在曾经的熟人面前,被清雅的父亲知道了,情况就复杂了。”
拓跋倩听到项一鸣的话,她沉默了起来,半晌才开口,“一鸣,你真的要和清雅妹妹的父亲走向角逐场吗?他毕竟是清雅的妹妹,而且是他抚养了你,他教会了你刀法、箭法,骑马;难道。。。”
“够了!”项一鸣抬起手臂,打断拓跋倩的话,“可我也看着他亲手杀了我的父亲。”
二百五十五 无翼之穹 十()
拓跋倩愣愣的看着项一鸣,“可他是越国的将军,他与你父亲二人当时各为其主,这本就。。。没有错。”
“没有对错?”项一鸣湛蓝的眸子迸发骇人的精芒,他看着一直凝视着自己的拓跋倩,低语了声,“现在我与他各位其主,我想杀他也是没有对错的。”
“如果,清雅的父亲归顺。。。”
“不可能的,我想他应该是战门的人,战门的人信仰中没有归顺一词,他们只有战死!”项一鸣再次打断拓跋倩的话,对于赵无可的身份,他在大虞就有猜测。
拓跋倩没有在开口,有时她想一鸣变了,知道逗她、知道做人要和别人多交流,这个第一位走入自己生命中的男人除了呆些,没有什么不好。可有时,她又觉得一鸣没有变,他仍然犟的如同一头驴,执着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骨子中从没有过怜悯,自私的将自己锁在笼子里,也不愿飞出来。
“想过清雅,想过她父亲对你的抚养和教育吗?”沉默了片刻,拓跋倩盯着项一鸣的眸子继续问,“难道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久久的不知怎么开口,项一鸣看着拓跋倩的眸子,他目光慢慢的变得有些挣扎,“我说服不了自己,我父亲落在草原上的头颅,我仍然还记着。”
“你不该去记这些的。”当项一鸣说完,拓跋倩又有些心疼,她双臂从对方的腋下环抱而过,脸贴在项一鸣的胸口上,没有在说话。
。。。。。。。。。。。
楚国。
男人背对着他后面的黑暗,看着远处,一头白发挽起,整张脸白的显得有些柔弱。
“咳咳。。”
他背后的黑暗中传出剧烈的干咳声,细碎的枝叶被踩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你发回的三方会谈的结果,上面的人很满意。”
黑暗中传出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站在黑暗中,微露出头上的半截犄角,和黑色飘着的衣裳。
“这本该是我家老头要做的事。”男人没有转过身,他仍然是背对着对方,用手死死的按着自己手里的长刀。
“咯咯,你们奥列格氏的伊苏格老了。”黑暗中再次传出一声女人的声,她的轻笑声如涟漪般从黑暗里慢慢的漾出去,略带讥讽。
“白素,你依旧是那么令人恶心。”男人把着刀拔出半许寒芒,微扭过头盯着黑暗处。
在黑暗中有个女子缓缓地走出,她身材极为火辣,半露着胸口的一痕雪白,脚踝和手腕之上套着银镯,清脆的发出声。她的脸庞看上虽然明媚动人,可若有若无的皱纹还是可以大抵的推测出她的年龄。
“燕绥,你的脾气还是这样急躁。”女人走近,掌心在男人握拳把着刀柄的手上一转,轻轻的压下去,又是扭头看向黑暗中,“漷,出来吧,难道你想一个人在黑暗里?”
“咳咳。。。”
黑暗中再次传出剧烈的干咳声,一丝火芒在黑魆魆中猛然的一闪而过,露出一张刀削般沧桑的脸。
“白素,你一个人就可以把事情说完的。”一卷浓浓的烟气冒出,黑暗中有个燃烧的红点。虚掩在黑暗中的中年人走出,他右手里拿着翡翠色的烟杆,左手上的白铜火镰慢慢合上,上面雕饰着一张长着犄角的鬼脸,用玛瑙镶嵌在四周。
他走出时松开捏着火镰的手,火镰掉下去的刹那,用银子连缀而成的绳带猛然绷紧,挂在他的腰间。漷猛地吸了口烟,大口大口的吐出灰白色卷筒状的烟气,剧烈的咳嗽的时候,他抬起头,露出了他整张脸。
那是一张沧桑无比的脸,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前方,刀削般的脸庞上布满了皱纹,肤色蜡黄。
“她不出来吗?”燕绥仍然是盯着黑暗处,褐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忌惮和复杂,“魅族的人真是让人费解。”
漷和白素默默地站着,他们没有说话。
许久,黑暗里传出轻柔的声,“燕绥,六年不见,你的嗅觉还是如此敏锐。”
红色的裙衣先暴露在暗与明的分界之处,紧接着是竖着的半张妖狐面具露了出来。
当在黑暗中的人完全走出,一股冰冷血腥的气味就是猛地迸发出。穿着红色裙衣的女人露出的半张脸庞惊艳无比,她瞳孔的颜色同拓跋倩一样,透着妖异的味道,一半酒红,一般褐色。
她算是半个魅族,半个羽人,体内流着奥列格氏一半的血液,可他却非奥列格族氏的人。
“燕绥,我们三人是来警告你的。上面的人对于在大虞的损失极为不满,你们奥列格当年叛离的族人现今还没被惩罚,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三个人会亲自以黑死士的身份出手。”走出的女人停在三人的中间,她一头黑发飘起,整个人显得冷艳无比。
“我们奥列格族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燕绥盯着女人的背影,愤愤的开口。
“奥列格氏,你们家族所有的天翼者都属狐妪,组织的人自是组织的事情。”女人语气平静,她的目光在燕绥脸上缓缓地扫过。
一侧吸着大烟的漷又发出剧烈的干咳声,似乎要将肺叶一块儿吐出来。他看着两人同白素站在边上没有接话,如果眼前这个女人不走出来,这些话将是他们两个同燕绥说。
“我的那个妹妹去了越国,我这次会将她带回去。”罕言了片刻,燕绥盯着女人的眼睛开口,“她曾经也是黑死士,我的那个妹妹如果看到你,她一定会亲自杀了你,她也不喜欢叛徒,出卖她的人她都将记下。”
戴着半张面具的女人眯了眯眼,她想起曾经那位在组织中高傲的天翼者,把着利刃张开羽翼像个王者一样漂浮在空中,以睥睨的眼光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那是奥列格的狂格士,曾经黑死士的第一人,所有羽族天翼者的王。
“很久没见她了。”女人平静的开口,晃了晃头,目光再次和燕绥凝视在一起,抽出手摸出一封信函,“伊苏格。。。大人给你的指令,这也是我们四个家族经过商议后定下的,他们对你口中的那个项氏的男人很感兴趣,天机阁不敢做的事情,我们狐妪敢。”
燕绥听着她的话,他的眼皮骤然一跳,伸出手接过,双手都有点颤颤巍巍,“他们要。。。。?”
“你先去吧,我们三人会在天机阁行动后赶往越国帮助你。我们在越国的人不能像在大虞的人一样,在我们到来时,我们希望看到她已经被你处理掉了。”女人收回手,转身再次步入黑暗中。
抽着大烟的漷和沉默的白素看了眼燕绥,移开自己的目光,两人跟着原先的那位女人走入黑暗中。
燕绥站在原地,拆开信函看了许久。叹气之时,他迈开步子,四周的树木上立刻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地面上闪过大片大片跟随着他的影子。
二百五十六 无翼之穹 十一()
同一时间
越国的鲛洄湾中有一艘大船缓缓朝着港口而去,一个女人站在甲板上,遥遥望着越国港口上站着的劳工,她缓缓的吸了口气。
“到了,越国。”女人轻语了声,她背后慢慢的走出一个拿着披风的女子,为她披上,“姐姐,是否打算去见公子,在大虞之时是来不及见,这儿。。。?”
“洛水,你去安排吧,我该去见见我的孩子了,问问他当年的事情。”女人点了点头,她奥列格。青铉的孩子仍然还活着。
“是。”洛水点了点头,大船到港口后,白帆被缓缓地拉下去,他们二人随着扛货的工人走下去。
港口上,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恭敬的等候着,当两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恭敬的低下头,“恩公,凌家之人在此等候多时。”
“凌家?你是凌沣的孩子。”奥列格。青铉微微低下头,看了眼低下头的男人,“他在哪儿?”
“家父身患重病,这次只能由鄙人来接恩公了。”男人略抬头,他平静的神色之中有着敬畏和感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