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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寻迅速点了点,对此次的收获还算满意。她缺的材料并不十分珍贵,陈家的库里大致都有。唯二缺少的,也找到了属性相似的替代品。
如今陈府上下皆忙于筹备太阴之会,且明日又恰好要迎接贵人,若丢的东西不多,为了面子,陈老头八成会按下不提。所以殷寻没有盲目贪多,拿的时候尽量维持原貌,留有余地。
待两个包袱装满,她便走到刚才的破洞前,仔细查探一番后,打算故计重施,跳窗逃跑。
然而就在她提起裙子,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左脚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拖的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殷寻心中一凛,猛地转头,却发现身后除了摇曳的月影,并无任何异常。
什么鬼?
她捏紧包袱,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莫非是行踪暴露,有人偷袭?
但很快她就发现,拖拽自己的并非外物,那股诡异的力量,正来自于她的体内。
殷寻觉得,自己的左脚仿佛植入了一块磁石,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固执地想要朝库房的某个方向行去。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实在糟糕。
她皱了皱眉,想要抵抗那种莫名的引力,可一但走的方向不对,左脚便立刻变得重若千钧。
殷寻挣扎无果,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只好咬咬牙,决定跟过去看个究竟。
那股引力拖着她穿过了大半个库房,最终停在右边墙角的放置台前。
莫非,这里有什么古怪?
殷寻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禁制,而那股引力也依旧存在。
地方不大,她所性蹲下身子,以墙角为中心,仔仔细细地翻找起来。
此处堆的都是些破旧法器,因为长年不用,已积了不少灰尘。殷寻每拿起一件,便试探性地抬抬左脚,若引力还在,就丢到一边。
她耐着性子,用这略显可笑的方法反复尝试,直到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喇叭形法器时,才顿觉脚下一轻。
殷寻没有立刻收手,反而放下喇叭,将剩下的法器逐一试了一试。果然,那股引力又重新出现,甚至比刚才力道更大,似乎在表达不满。
她挑了挑眉,将其他法器重新堆好,撒上灰尘,见没有翻找的痕迹后,才把喇叭往怀里一揣。
这一次,殷寻顺利地跳窗而出。
她没有回房,而是背着两个包袱,借着夜色的遮掩,迅速地跑到了村头的小树林里。
四下无人,树林中月光斑驳,鬼影幢幢。
殷寻找到事先探好的位置,从树洞里扒拉出一个两尺长的木箱。她卸下包袱,拿出一个粗瓷小瓶,把每种丹药各倒出两粒装进瓶里,小心地揣入怀中。符录则各取三张,叠好了塞进衣裳里特别缝制的内袋。
“呼,这些应该足够了。”
殷寻拍拍胸口,把剩下的丹药和符录通通扫进箱子,然后盖好箱盖,在上面贴上禁制符和隐匿符。
她在树下挖了个坑,把箱子埋起来,又仔细做好记号,遮掩痕迹。弄完这些之后,殷寻才提着剩下那个装材料的包袱,往平日采摘醋果的山崖走去。
相比于小树林,这里更加的隐蔽安静。
山崖左边的藤蔓下有一个小山洞,那是殷寻的秘密作坊。昏睡散,同身蛊,噬灵蚁这种种手段都是她按照前世的记忆,从各处取材后,慢慢在这里鼓捣出来的。
殷寻走进山洞,放下藤蔓,又用新得的禁制符把此处加固了一下。
她没有停歇,径直走到山洞深处。那里有一方青色的石台,周围移栽的萤草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
台上除了瓶瓶罐罐,还放着一些特殊的物件。如兽骨磨成的小勺,精铁打造的刀具,白岩雕琢的药杵和石磨等。
殷寻把包袱放在桌上,没有急着加工,而是掏出先前得到的喇叭仔细打量起来。
那是一件黄铜打造的法器,宽大的阔口处已有了几条裂缝。殷寻用袖子擦了擦,见上面镌刻的法阵也很普通,并无任何异常。
奇怪了,这东西有什么用呢?
她盯着自己的左脚,尝试着放下喇叭。然而这一回,那股怪异的力量并未再次出现,仿佛之前的种种,只是她的幻觉。
“难道我隐藏的贪心已经突破脑袋,漫延到了脚上?”
殷寻挠挠头,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12章 迎客()
几番检查无果,殷寻只好暂时把喇叭丢到一边。她对取得的材料进行了初步处理,为明后两天的深度加工做好准备。
等全部弄完,天边已经微亮。山崖边萦绕的雾气染上了一层奶白的曦光,既朦胧神秘,又隐隐透出几分恬静。
殷寻伸了个懒腰,换上新衣之后,缓步走出了山洞。伴着林间鸟儿啁啾的歌声,她心情颇好地遛到了溪边。
流水潺潺,卵石交错,端的是清澈见底。
殷寻坐在溪边的大青石上,把头发打散,仔细梳顺,又往后绑了两个小辫儿。她弯下腰,轻抚水面,看着倒影中初具丽色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上一世能屡傍金主,甚至修成元婴,她那张越来越美的脸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尤其是引气入体之后,相较于一般人的变白变瘦,气质提升,她的身体简直像剥皮重铸,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且以后每提升一个境界,都能沉痼尽去,就连气质和风姿,也会随之增长。
以至于金丹之后,她虽然作为魔女和炉鼎遭人唾弃,但仍旧牢牢占据着沧海第一美人的位置。
殷寻自嘲一笑,前世她心有不甘,为修仙不惜利用美貌,抛弃尊严,直到最后良心发现,才终于硬气了一回。身死道消,也算是罪有应得。
如今上天垂怜,她若是再作贱自己,便真是无可救药了。
殷寻梳好头发,站起身来,踮着脚望向天际。此刻朝阳刚绽出第一缕红霞,晨光洒在萌动初醒的万物之上,氤氲着掩不住的生机。
她舒展双臂,迎着清晨的微风,无声而灿烂地笑着。小小的身影,却显得分外的夺目耀眼。
“”
“这丫头傻了吧?”
此时溪边的某棵大树上,正斜躺着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他看着青石台上,一脸释然陶醉的女孩儿,嘴里的狗尾巴草都惊得掉了下来。
然而没等他继续吐槽,女孩儿已经跳下石台,迅速地消失在了树林里。
回想起那丫头临走时瞟来的眼神,男人不由得心痒。
“有点意思。”
他一个挺身,轻盈地从树上落下。
这次出门,或许会比想象中更加有趣。
大意了!
殷寻刚进树林,就给自己贴上了一张神行符。她拔腿就跑,生生绕了个大圈,直到确定身后再没有窥探的感觉,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先前光顾着感慨,竟然没发现有人在场,她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殷寻咬着唇,一阵后悔。
还好那人似乎没有敌意,自己也未曾显露手段。否则单凭她不合年龄的异常,就足以惹来杀身之祸了!
等她平复心情,回到院子时,月儿和阿嬷正坐在桌边吃早饭。
“阿姐,你起这么早去哪儿了?”月儿递给她一个馒头,殷寻叼在嘴里,就着瓢里的清水洗净了手。
“我睡不着,去溪边看了会儿日出。”她嚼着馒头,咕哝着说。
“哼,你都不叫我!”月儿把装馒头的盘子移远了一点。“不给你吃了!”
“你睡的跟小猪似的,我哪里叫的动”殷寻躲过魔爪,眼疾手快地又拿了一个。
她昨晚特地用安眠草燃了香,同屋的两个丫头都睡得很熟。至于茹儿的整夜未归,月儿却提也没提。因为府里的丫鬟都知道,她平日里也时常歇在周成那边的厢房处。
陈灵瑄一行人要晌午才到。
殷寻姐妹俩吃完饭,便进入小隔间里,帮着阿嬷准备迎客的菜式。
“云中莲”经过多次揉制,其骨朵儿表面已结了一层晶莹的硬壳。阿嬷用刀沿骨朵儿花瓣的纹路剖出道道小口,又用勺子舀了冰好的玫瑰露,从上到下,连续浇了七次。
待冰露完全渗透,阿嬷拿出一根尖头制有倒勾的银棒,将事先调好的糖浆拉成透明的软边,一一封住先前的小口。
然后,她将各个骨朵分别放在中部凹陷,边缘雕成莲叶的青玉盘里。
骨朵大,盘子小,看上去竟有些突兀。
盘子的凹陷处状若沙漏,两头宽,中间窄,一头可以固定骨朵儿,另一头则与一尺长的水晶管连在一起。
这是一套专门为云中莲打造的餐具,水晶管的另一头将会旋在特制的蒸缸底部,缸中装满清水,开始加热之后,蒸汽会顺着管道直通骨朵儿,水面也会变得雾气缭绕。
积聚的高温迅速将骨朵儿表面蒸熟,溢出的冰露又会使其降温。经过之前的加工,面团内部已变得极为柔韧,热胀冷缩之下,便会倏然绽放。
殷寻一边向月儿解释点心的原理,一边暗暗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院里的晷钟刚过辰时,屋外便传来一阵喧嚣。
“快快,厨房把热菜备起来!贵客的云车已经到村口了!”
报信人声音洪亮,他运着灵力往府里一喊,整座宅子都开始沸腾起来。
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忙着把做好的饭菜摆盘上桌,主人们也对各自的着妆进行了最后调整,相携着到门口迎接。
月儿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老往外看。殷寻也有些意动,不过因为要给阿嬷帮忙,并没有表现出来。
“罢了罢了!瞧你这丫头,人还在这,心早就飞到门外去了!”
阿嬷看着月儿急切的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她擦了把手,冲殷寻努努嘴。“大丫头,你就带月儿去前面瞧瞧吧,这里有我这个老婆子就足够了!”
殷寻左右看看,见事情的确做得差不多了,便顺从的点了点头。
“谢谢阿嬷!”
殷月儿早就坐不住了,见她答应,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她拉着殷寻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外走去:“阿姐你快点儿,要是去的迟了,就看不见仙人驾临的热闹了!”
阿嬷靠在灶台边,看着两个孙女手牵手走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她叹了口气,重又站起身来,开始了下面的忙碌。
殷寻被月儿牵着,几乎是小跑着往门口赶去。离得近了,才发现来看热闹的远不止她们两人。
除了府里的丫头伙计,整个落霞村大半的村民都聚到了陈府门口。他们簇拥着为首的陈老头和陈李氏,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吵得人肝儿疼。
上一世,殷寻也是其中的一员,并且满心期待,乐此不疲。而此时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虽是有心再瞧一眼当年的场面,也不由得有些心烦。
照理说从村口到陈府,御剑而行,不过瞬息。可一群人足足等了两刻钟,才看见陈灵瑄坐着一顶七彩软轿,在三名金丹修士的护卫下,缓缓踏云而来。
这软轿约摸两尺见方,纱幔轻扬,流光溢彩,一看便不是凡品。
眼见着到了府门口,陈灵瑄也不下轿,只将那轿子轻轻一振,悬停在离地一丈处。金铃摇动,珠帘微卷,腾起一股带着馥郁清香的白烟。
村民们哪见过这般阵仗,当即便退后两步,面带敬畏地让出道来。几个浪荡儿还将那尾气般的白烟深吸了几口,一脸的沉醉痴迷。
只见那轿中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柳叶眉,瓜子脸,嫣红的薄唇抿成一线。
她身穿一件式样华丽的黄色衣裙,云鬓高挽,下巴微抬。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平添了几分清冷。
少女通身的首饰都是由价值不菲的蓝色玉晶制成,宝光盈盈,分外华贵。
“到了?”
她微微启唇,嗓音如素弦轻拨,珠落玉盘。
自始至终,其动作都不紧不慢,颇具韵味。
陈老头倒是沉得住气,答应一声,毕恭毕敬的上前迎接。陈玉瑶却对这种吊人胃口的风骚出场甚为不满,当下便冷哼一声。
“装模作样!”
她盯着惊艳亮相的陈六小姐和自己点头哈腰的爹爹,眼圈都红了起来,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出生感到丢脸。
陈玉瑶低下头,手里的帕子绞得死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盖了眼底的不甘和嫉恨。
第13章 故人()
殷寻站在人群外侧,看着天空中缓缓下降的倩影,神色亦有些冷凝。
如果说陈玉瑶是后天造就的狭隘虚伪,那么陈灵瑄就是与生俱来的自私高傲。
她年纪小,天分高,在陈家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