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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沁凉的玫瑰冰露也自花苞中溢出,冷热交替之下,使花朵绽放收缩,此起彼伏。配着缭绕的蒸汽,真宛如云中盛放的朵朵神莲一般。
周围的丫鬟仆从都看傻了眼,三位金丹修士也微微挑眉,面露诧异。
陈沐嘴角带笑,若有所思。而出乎殷寻意料的是,前世对这道点心甚是喜爱的陈灵瑄却只惊讶了一瞬便迅速地收敛了情绪。她目光斜瞥,下巴微抬,似乎早已对这样的小把戏司空见惯。
殷寻稍加思索,便也了然。
上一世陈沐未到,陈灵瑄鹤立鸡群,自是得到了陈家众人的倾心接待。而如今来了个身份更加贵重的陈沐,分去了她大半的关注,面子不保,这玩乐的兴致本就减了几分。
陈灵瑄一向高傲,心存不满下,又怎会允许自己对一个下等人献上的东西露出欣赏之色呢?
莲花经过层层冰露的覆盖冷凝,最终收缩到铜钱大小,它们静静地坠在莲叶中心,显得愈发的晶莹剔透。
传菜的小厮手一挥,那些莲盘便轻盈飞起,齐齐地落在众人面前的桌案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缸中的涟漪也不曾惹动一分。
连一个传菜小厮对灵力的把控也如此沉稳。陈沐眼睛微眯,越发的觉得这旁支深藏不露,好不简单。
可他哪里知道,为了装好这次逼,可怜的小厮不但几经甄选,更在陈老头的强迫下苦练了数千次。
看着眼前这精致可口的点心,陈沐很给面子的轻轻夹起,尝了一口。
对于不食烟火的修仙者来说,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筑基之后,辟谷丹才是仙家首选,服用这些人间食物,不但会被人嘲笑贪恋口腹之欲,身体中也难免沾染污秽。
陈沐的反应让陈家人喜出望外,毕竟那三位金丹修士都只欣赏了云中莲的幻化,对盘中的点心,却是连看也未看上一眼的。
这道菜针对的本就是尚未辟谷的陈灵瑄,所以表演结束之后,陈李氏便满怀希望的看向主位中端坐的女孩。
陈灵瑄微微抿唇,低头看着盘中的点心,神色不变。察觉到陈李氏的目光后,她嘴角微勾,而后缓缓抬起筷子,在陈李氏希冀的眼神中,突然发力,狠狠的把那朵莲花戳得稀烂。
“什么垃圾东西,也敢拿来污我的眼?”她把筷子一甩,双手环胸,语调里满是讥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出场这么花哨,谁知道这内里藏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样突然的发难,仿佛兜头一盆冷水,花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陈李氏心中一慌,已经跪了下来。
“小姐恕罪!”她颤抖着音喊,尽管自己也没搞懂,到底是哪儿触怒了这位祖宗。
气氛紧张微妙,殷寻却嘴角一勾,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六小姐果然同前世一样蠢!看这威风发的,生生将自己也骂了进去。要知道,刚刚出场最花哨,最哗众取宠的,可不就是她本人吗?
“噗嗤”一声轻笑,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殷寻悚然一惊,猛的抬头。便发现陈沐一脸默契的望着她,甚至在两人目光相接后,还促狭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层,并且至始至终,都在观察着殷寻的反应。
“六妹何必生气?”
陈沐玉笛轻点。
“为兄方才试过,这点心,滋味甚美。”
他转头看向陈灵瑄,笑容如沐春风。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这世上表里如一的东西虽少,到底也还是有的。譬如我家六妹妹,不就是真真的秀外慧中么?”
这便是陈五公子,不鸣则已,一开口,便能一边收买人心,一边将人气个半死。
陈灵瑄到底没蠢过头,联系他刚才那声嗤笑,终于领会了内涵。一时间女孩脸色涨红,直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累了!”
她猛的起身,连带着面前的桌案都晃了几晃,差点儿翻倒在地。
“还愣着干什么?这偌大的陈府,难道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吗?”
陈灵瑄恼羞成怒,拂袖而去。陈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吩咐机灵的小厮上前引路。
这,就完了?
前世的剧情戛然而止,殷寻还有些无所适从。陈沐果真是个大杀器,他在与不在,剧情天差地别。
只是经这一闹,陈家人会不会再次故伎重施,迁怒阿嬷?
殷寻这样想着,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六妹小孩心性,还望族叔见谅。”陈沐从主位下来,朝陈老头拱拱手。
“族叔盛情,小侄心领了。只是修仙之人,实在不宜贪图口腹。还望族叔体恤,允我等下去歇息。”
“哪里哪里,贤侄言重了”陈老头摆摆手,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
可殷寻注意到,当他说出“贤侄”二字的时候,陈沐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
殷寻知道,这家伙心里不高兴了。
陈五公子一向嘴里客气,可若真要有人认不清身份顺杆儿爬,他就能分分钟翻脸弄死你。
没办法,这就是此人的本性――虚伪。
只见陈沐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几分,他掸掸衣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玉笛往手心一拍。
“不过这诸多的美食,浪费了也是可惜。为了不辜负族叔一片诚意,便由这一干护卫替在下领受了吧。”
于是在陈老头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陈沐带来的二十多个黑衣护卫陆续涌入花厅,将原本雅致的房间挤了个满满当当。
“族叔不必见外,这些护卫都与我亲如兄弟,接待他们――和接待我也是一样的。”
神他妈亲如兄弟!
陈老头心中即便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脸上却还依旧得陪出笑来。
不但得陪笑,因着陈沐那一句“和接待我也是一样的”,他还得拿出同样规格的菜肴,接待这二十多个正值壮年的大汉!
光想想那众多价值不菲的食材,他的心里就在滴血!
果然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殷寻看着陈老头扭曲的脸,默默在心中感叹。
这辈子,她可得离陈沐远点。
而旁边的殷月儿,早已被这瞬息万变的宴会惊得呆住,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第16章 亲点()
好好的宴会变成了一场闹剧。殷寻叹了口气,拍拍月儿的肩膀,准备随一干丫鬟退到堂外。
“喂,叫你呢,怎么还不过去?”
一个绿衣的丫头突然挡在她身前,并且眼珠一转,迅速的打量了殷寻一遍。
“啧啧,凡人之体,长相平平也不知哪里入了贵人的眼”
她小声嘀咕了几句,殷寻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快过去吧,五公子没带丫鬟,点名要你伺候,这可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身为夫人的心腹,刚刚却自荐失败,她心中自是满怀嫉恨。
这消息如同惊雷,将殷寻之后的计划彻底打乱。
她怔在原地,一时竟有些难以接受。
上一世殷寻费尽心机,也不过是让陈沐在临走时将她带上,扔到本家做了个粗使丫鬟。如今她处处躲避。他却反而亲点她贴身伺候――还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还愣着干什么?怠慢了五公子,可不是你一个伙房丫头担待得起的!”
殷寻心中纵使有千般不愿,此时也只能循规蹈矩,乖乖的走到了陈沐面前。
“好好伺候贵客,若有不周,唯你是问!”陈李氏看着唯唯诺诺的殷寻,心里憋着的怒气终于有了处发泄的出口。
“是,奴婢省得了。”
尽管心里把陈沐骂了一百遍,面上却依然低眉顺眼,格外恭敬。
“如此,便劳烦姑娘了。”
看着他越发可亲的笑容,殷寻只觉得一阵寒意。
接下来的三天,只怕是平静不了了。
殷寻觉得自从遇见了陈沐,所有的事情都在往意料之外的方向策马狂奔。
譬如两天前她还在想着如何加紧准备,好在太阴会上混水摸鱼。而现在,却不得不蹲在地上,替这个前世的冤家轻轻捶腿。
“很好。力度适中,穴位精准,甚合我意。”
陈沐歪躺在榻上,连用了三个四字词表达他此刻的舒爽。
陈沐觉得,这一次,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原本是出于好奇点她伺候,没想到这丫头的诸般表现竟如此对他胃口。
这个女孩,好像天生便是为伺候他而存在,从铺床的细节到按摩的手法,甚至是说话应对的方式,每一处都让他感到无比熨帖。
陈沐不是没有怀疑过,然而有些偏好,的确是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的。
如果殷寻知道这人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啐他一脸。
过去的两天里,陈沐变着花样的折腾她。殷寻跑进跑出,不但要帮他传话办事,还得负责这人挑剔的起居饮食。恍惚之下,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挑战持灵侍婢的时候。
若不是她以帮忙阿嬷作为借口,使陈沐答应白日里伺候好了,晚上便放她回去。若不是她耽搁不起,实在需要挤出些时间连夜赶工。殷寻纵然仗着前世的记忆对他的喜好一清二楚,也断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将这个恶劣的家伙伺候得面面俱到。
实际上对于陈沐,殷寻的感觉一直是非常复杂的。
虽然明知其冷情冷血,但自始自终,她对他都保有一种无法抹去的雏鸟情结。
从青涩少女到明艳佳人,由一介凡体渐入仙途,这个男人参与了她人生中最为懵懂的三十年,也对她日后的性格形成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所以即便殷寻早有准备,在最后关头被他无情抛弃时,依然会觉得痛彻心扉。
经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爱和恨都已经淡了。这一世她只愿桥归桥,路归路,与陈沐再不相干。
好在这差事也不是一无是处。打着陈沐的名头狐假虎威,一时间,殷寻在这府里也有了别样的地位。
仗着职务之便,她把太阴会当日的布置和安排打听了一清二楚,并且也十分顺利地得到了随堂观会的资格。
而另一边,陈玉瑶似乎对茹儿拿来的簪子并不十分满意,依旧寻了个错处,让她在院里跪了半天。帮了忙还受罚,经此一闹,周成心里的怨气怕是又添了几层。
至于陈灵瑄,她在进府当日受了气,又实在不敢招惹陈沐,所以这两天里便可劲儿的作天作地,将府里折腾的人仰马翻。
作为陈沐亲点的贴身丫鬟,这迁怒自然是首当其冲。不过这次殷寻可不打算忍――有陈沐这张挡箭牌,陈灵瑄不敢下死手,最多也不过秋后算账。
而真正到了秋后,谁算谁的帐,那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陈灵瑄派人找茬的时候,殷寻无一例外全怼了回去。她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学着陈沐的语气,将掌珠小姐很是讽刺了一通。
以至于丫鬟回来禀报的时候,陈灵瑄咬紧银牙,摔碎了一副甚为喜爱的茶盏。
“听说你最近打着我的旗号,在府里威风的很呢?”陈沐微眯着眼,看向身旁无比恭顺的女孩,神色喜怒不变。
若是一般丫头,被他这凉凉地一望,当下腿就软了。可殷寻跟了他三十年,早把此人的性子摸了个通透。
陈沐越是生气,其态度反而会越发和蔼。像现在这样不冷不热,才表明他对你的做法颇为认可。
“公子言重了,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代表的自然也是您的脸面。”
殷寻头也不抬,继续不紧不慢地捶腿。
“奴婢哪里敢耍威风,不过是怕自己太过软弱,所以硬撑着不堕了公子的名声罢了。”
“这么说来,本公子倒应该好好赏你?”陈沐挑了挑眉,将玉笛拿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
“谢公子赏赐。”
殷寻突然停下,欢喜地福了一礼。
这回轮到陈沐蒙蔽了:“我赏你什么了?”
“公子仙音,对奴婢来说,一声足矣。”
“呵,”陈沐绷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你个丫头,竟然让本少爷给你吹曲儿?”
“奴婢不敢。”殷寻又福了一礼。
一但这人换了自称,便代表至少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极为高兴的。
少女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可若是少爷主动送上,奴婢亦不敢不收。”
“哈哈哈,小丫头,你这性子,少爷还真喜欢!”陈沐伸个懒腰,从榻上坐了起来。“别提什么仙音了,少爷高兴,今天就给你吹上一曲!”
殷寻眼前一花,再回神时已被他拉着,落在了府中最高的屋顶上。
陈沐把袍子下摆一撩,无比熟练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