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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问什么事情?”林儇拿起茶几上的水抿了一口,压低声音问道。
“你之前的设计稿,是不是有人匿名发给你的,通过邮件。”这么说着的古以沫,一双黝黑的眸子望向了厨房的方向,不知在看着谁。
不知,在猜疑着,谁。
第79章()
第三十八章:
“你怎么想到问这个?”林儇看着古以沫打开电视开大音量,仍然收着声音,皱了皱眉,问道。
“因为我今天也收到了一封带有详细建筑设计图的邮件。”古以沫看着林儇那小心的样子,眉头微皱,心中的怀疑更深。
“那你查到了发件地址了么?”
“没有,只知道应该是国外。”
“那你手下的人都查不到,你认为我能查到吗?”林儇耸了耸肩,摊手。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
“我这边查到的是,邮件发件地址在国内。”
“你的意思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没说,我没有看过她给你的建筑设计图纸,也无法做比较。但是我给你看过我那份设计稿的试作品,你判断不了么?”
“我觉得很像。”古以沫听到林儇的话,顿了顿,才缓缓地启唇,却带着更深的疑惑。
“所以你现在兜进了一个圈,本来以为是一个人,结果两份稿子一份国内一份国外,而你怀疑的人不可能有时间去一趟国外再回来,而且在一起这么久也知道,她应该没有什么朋友,是吧?”
林儇看了眼厨房方向,想起下午来时,秦湄对自己说过的话。
“阿儇,不论这是不是沈默做的,主动权都不在我们外人手里。”
是的,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如果是沈默,那么主动权是她,她如果有什么隐情,也该她自己解决,她也可以解决。
所以,湄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我需要消除,以沫对沈默的猜忌和压迫。
那样的人,太过于逼迫的话,面对以沫,反而会很脆弱呢。
“······”古以沫看着林儇,挑了挑眉,不语。
“你为何一定要怀疑最亲近的人?只是因为突然归家很奇怪?”
“你一边怀疑一边又不放手,那如果查出来是的话,你要怎么做?”
“生气?愤怒?然后抛弃么?”林儇忽的有些紧紧相逼的话语,让古以沫忽的沉默了。
“不是!”忽的,古以沫阖了阖眸子,有些混乱的皱紧了双眉,无奈叹息。
“我也不愿意怀疑她,但是她从上海回来之后就很奇怪,经常发呆然后露出一种很迷茫的神情,面对我时也有些躲闪。然她也一如既往的什么也不说。”
“我看着不像。”
“以沫,既然选择爱了,也放不了手,那何不全然信任一次。”林儇看着厨房门打开,小声地对着古以沫说了一句,便起身朝着出来的秦湄迎了上去。
“不早了我俩就先回去啦,菜很好吃。”林儇牵过秦湄的手,对着擦着手走出厨房的沈默笑着说了几句,便同秦湄离开了。
“看什么呢?”沈默送两人到门口后回到古以沫身边,看了眼正放着广告的电视,坐到古以沫旁边,轻声问道。
“一个小新闻,累了么?”古以沫在沈默出厨房后便收起了情绪,一双墨瞳在外人看来,是一如往常的沉寂。
“还好,我先去洗澡。”沈默觑着那双眸子好一会儿,忽的起身去了卧室拿着换洗睡衣进了浴室。
而古以沫看着沈默的背影,眸子闪过一丝慌乱。
一路坐稳总裁位置的古以沫,一直在算计,也一直在猜疑。
在遇到沈默之前,她身边放心的,除了家人就只有林儇几人。
而第一次动心的她很笨拙。
不想猜忌,却忍不住怀疑。
不愿伤害,却总是做错。
“既然选择爱了,那何不全然信任一次。”
脑中忽然响起林儇离开前对自己说的话,双眸不由得凝滞。
那何不,全然信任一次。
然而,生活总是在“信任”和所谓的“背叛”之间设下陷阱。
有时候,人们认为,欺骗就是背叛。
而有些时候,信任成就了欺骗,却给被信任的人带来了背叛的愧疚。
那些有些,很多时候,只差一句询问,只差一场心平气和的谈论。
所谓的苦衷,不过是一丝胆怯。
不敢言说,不愿言说,不知如何言说。
第80章()
第三十九章:
自古以沫收到设计稿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林儇已经用她那份设计稿做出完成品,命名“执子之手”,并在一周前发布。
当然,收到的反响非常热烈,预想外的热烈。
有的时候,古以沫看着沈默也会想。
那份设计最后看似太绝对的部分,反而十分真实。
执手之后,一旦分开,就再也难以回到从前。
或许这个结果并不是什么材料限制,而是,本就只能这样。
破镜,终归是无法重圆。
所以,这款项链受到了世界情侣的热议和喜爱,纷纷想要购买,然而,这款项链是限量出售。
限时段订购,限量出售。
且一人限买一个。然项链是成对制作的,所以或许买了单个的那人,在未来会遇到戴着另一半项链的人,如此,许是也不坏的。
而变成空白的项链,也不知,是否会有一个人去保存。
或许,有些人即使在一起了也不会将两条项链聚合,因为他们在担忧,担忧对方并不能与自己偕老。而有些人,或许,会把项链在婚礼上聚合,来代替一份承诺。
这些,谁都不知道,而可能,未来真的会有那么些人,这么做了。
古以沫坐在办公桌前,埋首于各类文件,门外的沈默自然也是如此。
而古以沫的文件里还有一份,秘密进行的制作。
自然,那便是沈默的设计稿。
需要将设计稿整理并修改,制作为企划案。
这半月,越研究那份设计稿,古以沫越是能从那些线条中看到沈默的影子。
而每当这时,她总是会轻轻摇摇头。
她总是不愿意去猜疑的。
但是在一起的时间愈渐长,她的恐惧便愈渐的深。
她对沈默,除了家在何方,家中有个父亲以外,什么都不知。
不知她有着怎样的过去,不知为何她身边只有父亲,甚至不知她喜欢去何处,看什么。
她总是依着自己。总也是不说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古以沫在恐惧,在猜疑,在迷茫。
很多时候,两个人中,总会有一方包容多一些,爱对方多一些。
而包容过多的那一方,总是会认为,自己的事,不重要。
想着,她好,就可以了。
但是她却总是忘记了的。
如果对方也爱她,那便是不能觉得她的事不重要。
然,对方却无法了解她的事。
如此这般,包容的一方愈渐爱着、护着、依着,被包容的,便会愈渐焦急。
焦急、疑惑、迷茫。
最后会恐惧。
恐惧她离开的结局。
然后便在不确定的漂泊挣扎中,倦了累了。
便就,放手了。
第81章()
第四十章:
又那么看似平和的度过了半个月。
今日是,同荼虞公司交流方案的日子。
沈默坐在餐桌旁,看着对面安静的吃着自己做的早餐的古以沫。
琥珀色眸子里的波澜总是平静不下来。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散发着温热光芒的暖阳,阖了阖眸子。
那个暖色的金黄中,有着逐渐散去的笑容。
“走吧。”古以沫喝完杯中的咖啡,便拿起包对着沈默说着,走了出去。
“嗯好。”沈默简单的收拾了下碗筷,擦干手也穿上外套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不知是不是,古以沫也在紧张的原因。
而古以沫不言,沈默便也不语。
安静到死寂。
到了公司,沈默走在古以沫身后两步的距离,望着前方那个挺直而坚毅的背影,眸中的琥珀色好似凝成了浓稠的液体,如在火焰中的琥珀,带着一丝金黄的液体好似就那么从眼角滴落在地。
那雅静的眸子,忽的只剩下空洞的灰。
不祥的预感快要将沈默吞噬,从脚下的地面开始,一点一点的,崩塌。
“久等了。”古以沫坐在会议室看着打开门对着自己笑着说道的荼虞,并未启唇,只是淡淡的颔首。
“那么是古总先请还是我先抛砖引玉呢?”荼虞细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嘴角的弧度总是让人有被调侃的错觉。
“荼总说笑了,客人为上,还是荼总先请吧。”古以沫淡淡地笑了笑不理会荼虞的嘲讽,放下手中的文件对着荼虞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嫣没有跟来,倒是少见。
看了一眼站在荼虞身边的生面孔,古以沫挑了挑眉,嘴角弧度不屑。
荼虞讲着自己公司提供的设计,古以沫听着,眉梢有皱起的弧度。
很好的一个设计。
应该说非常棒。
排除个人情绪的话,秦嫣确实不愧是世界级的设计师。
然而,比起那个不知何人寄来的设计却还是逊色了些。
荼虞讲完后,仍是那副令人不愉快的表情看着古以沫,好似在炫耀什么。
古以沫说了几句话便开始讲那份自己整理了快一个月的设计。
沈默听到自己设计被完整的整理出来,琥珀色中闪过一丝喜悦。
而荼虞听到这很明显比自家的要高一筹的设计时,眉梢抖了抖后,嘴角弧度却是越渐肆意。
沈默不发一言的看着荼虞的笑容,琥珀色突然剧烈颤动。
居然···是这样么···
古以沫讲完后勾着唇,一双黑眸觑着荼虞,不再言语。
“很好的设计,古总。”荼虞忽然起身鼓起了掌,带着笑意的唇角却忽的失了弧度,“但是,我能请问下古总的这份设计稿是从何处得来的么?”
古以沫双眸猛地收缩,看着荼虞,无法言语。
不祥的,预感。
“我有个朋友,最近刚好设计出同这个一模一样的设计稿呢,因为她想独行发表便没有卖给我,但是也还没有发表呢?不知古总是从何处得到的呢?”
古以沫听着,收缩的瞳孔不知为何望向了沈默的方向。
她本以为可以从沈默总是镇定的眸中找回思绪,然而,她看到的却是,那双本该盛满温雅的琥珀色双眸里,被难以置信所占据,那典雅的琥珀,正在碎裂。
她居然,目的是这个么。
不是设计稿的比拼,瞄准的却是,那份脆弱到一吹便散的,信任。
第82章()
第四十一章:
漆黑。
没有灯光,没有月光,连人的双眸的光芒都没有。
古以沫同沈默坐在家中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已经快四个小时。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打开灯。
就那么沉默的。
黑夜的粘稠在屋子里渐渐汇聚,变得愈渐浓郁。
浓郁到,呼吸都困难。
古以沫想起,荼虞离开时,那个诡异而幸灾乐祸的笑容,以及,最后那句,“对了,我那个朋友呢,喜欢用官司来解决这种事情呢。”
公司才发展起来的项目,经受不起官司的舆论。
会被毁掉。
古以沫睁开双眸,一双黝黑,在黑暗中,竟是没有任何光芒。
“默,你真的什么都不愿意说吗?”
沈默阖眸,听到古以沫的话,双眸翕动,却没有睁开。
“现在这个时候了,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你在担心什么?”
古以沫总是带着挥斥方遒般气势的声音不见,只剩下无力。
那每个字,好似,都带着叹息。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古以沫叹息着起身,准备回房,却在经过沈默身边时被突然抓住了手腕。
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有着熟悉的冰凉,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很累,真的很累了,默。”古以沫阖眸,带着仿佛快被黑暗吞噬的无力和无助,“我们在一起一年了,一年了啊默,但是我却什么都无法了解你,你什么都不曾同我说过,我一直很恐惧,恐惧你离开后,我连寻找你的方向都不知道。”
“你不喜多说,我知,但,这样的最后并不是我什么都不知啊。”
“我每天都在猜你的各种行为的意义,每天都无法阻止自己去猜疑,你却仍然什么都不与我说。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自己的猜疑。”
那双唇,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