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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还站着的沈默,一挑眉,沈默看着了,笑了笑,一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面眯了眯眼,说道:“可能是,昨夜,运动太大,累着了吧。”
古以沫:“······”
沈默看着古以沫扶着方向盘,脸转到另一边,一言不发的别扭模样,琥珀中温柔快要满溢而出般。
昨夜,没有拿走你最重要的东西,真是太好了。
“回家吧。”沈默抬手轻柔的摸了摸古以沫的墨黑长发,温和的说道,古以沫感受到沈默的动作,耳根的红色褪去,她偏过头似恼似嗔的瞪了一眼沈默,才启动车,驶了出去。
待两人回到家,沈默便去了厨房,洗手做饭,古以沫则去了浴室。
等到古以沫擦着长发出来时,家中已经飘着饭菜的香味。她勾了勾唇,走到厨房门口,头发也不擦了,靠在门边望着沈默,眸中温软。
沈默早就听到了古以沫的脚步声,见她没有说话,偏过头觑了她一眼,忘进那双满是温柔的黝黑时,眉眼一软,说道:“这般无聊么,来看我做饭。”
古以沫笑了笑,走上前,手上还攥着毛巾,就这么穿过沈默手臂和腰之间的缝隙,拥住了她,古以沫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垂眸望着沈默手上切着菜那熟练的动作,看着那带着水珠的白皙纤细,眯了眯眼,说道:“饿了。”
沈默失笑,点燃火,偏过头轻柔地吻了吻古以沫的脸庞,笑着说道:“还有一会儿,乖,先去把头发擦干,小心感冒。”
古以沫因着沈默的吻,心情好的阖了阖眸子,回了一个吻便放开了她,出了厨房。沈默偏过头看了一眼她抬手擦着头发有些笨拙的模样,摇了摇头。
我现下许是有些后悔的,悔,没能教你生活。
因着,我自己也是只懂生存的人。
沈默不一会儿便弄好了两菜一汤,她盛好菜,端出去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头发却还会偶尔滴水的古以沫,眉眼都是无奈,笑得宠溺。
沈默摘掉围裙,拿过搭在沙发背上的毛巾,站在古以沫身后,给她擦起了头发。
“你啊,不是叫你擦干头发么。”沈默轻柔地捏了捏古以沫的耳垂,语气无奈,手上擦头发的动作熟练而温柔。
古以沫笑了笑放下文件,仰头觑着沈默,说道:“你分明知道我不会的。”
沈默也笑了,挑眉,打趣道:“没同我在一起之前,你难道都不擦头发的么?”
古以沫不理会沈默的打趣,看进那双温雅的琥珀,笑意更深,她语气带着揶揄,说道:“对啊,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连擦头发都不会了,你看,多糟糕。”
沈默看着古以沫那副小得意的模样,轻笑出声,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说道:“是是,实在太糟糕了,好了,起来吃饭了。”
古以沫挑眉,顺从的起身去洗手间洗手,准备吃饭。
沈默看着古以沫纤细的背影,琥珀缓缓地,笑意凝滞在眸中,流动迟缓。
是啊,真的是,太糟糕了,我。
第124章()
第七十六章:
时间就这么过着过着,便到了又一年年会。
年会当日,沈默一面替古以沫整理着长发,一面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要我去么?”便被古以沫严厉地拒绝,满目的严肃,说着:“你一去,肯定又得被那群人灌酒,你身子本就还不好,不能去。”
弄得沈默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那日同古墨谈话之后,已经过了快小半月,这期间沈默一直趁着古以沫去上班的时候,画着工程图,偶尔古以沫还会被古墨叫去参加一些聚会,晚上如若太晚,她便会一面画着一面守着,担心她喝多了回来,磕着碰着。
她总是这般温柔的女子,恨着自己的懦弱,却分明是这般坚韧。她每每向着古以沫,都是那副温婉和煦的模样,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却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这期间,沈默同苏言,也就是她母亲,通过电话了。
那日,若是没有记岔,应当也是一个干冷的雪天,她拨通了古墨给她的号码,许是太忙,又或许是国外的关系,那边接的有些慢。
那时,中国这边是早晨七点,那边差不多是下午七点了。
沈默印象深刻的,是那接起电话后,对面那温和的声音。
那声音,即使被电话改变,被时光磨得越加成熟,却仍是刻在身体最深处,熟悉的模样。
沈默听着那声音,就那么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开口,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那边的苏言,疑惑的用英文询问着,是谁。
沈默透过窗户望见驶出小区的路虎,软了软眉眼,呼出一口气,轻声唤了一声:“妈。”
她记得,她唤了这声之后,对面沉默了许久,安静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沉重呼吸声,和隐忍,沈默在脑中回忆着,那人的模样。
她只记得,那人,应当是有着温润的眉眼,嘴角在打趣父亲的时候会勾起一个促狭的角度,抱起自己的手臂纤细却有力。
沈默轻笑,并不在意那边的沉默,说道:“妈,我不怪你。”
她就站在雪花撒不到的地方,身影颀长,眉眼温润,嗓音柔和,轻声说着:“我更是不恨你的。除夕之后,我就过去。”
沈默记得,那日,电话那边的母亲,只是不断的说着好,隔着电话,好似都能看到她握着手机,捂嘴满眼通红的模样。
挂电话的时候,好似,还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想到这里,沈默弯了弯眉眼,看一眼窗外的夜空,抬笔继续画了起来。
除夕之前,应当勉强,可以完成。
年会之后,古以沫又处理了一堆事情,元旦之后,公司那边才算大致安排好了,本想着,这样便可以待在家里同沈默温存,却不知为何,年间,古墨那边的宴会又是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偏偏沈默还总是笑着让她莫要拂了古墨的面子,叫她去,这让她更是憋着一口气找不到地儿发。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是沈默让古墨安排的这些。
若是古以沫每日都同她待在一起,她便没有时间去画那工程图了,于是她便让古墨安排一些单纯的宴会支走古以沫,自然,是肯定有交代,莫让她喝太多酒的。
就这样,除去古以沫晚上参加聚会的时间,两人都窝在家里,聊着家常,过着平淡温和的日子,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的,减少着。
对沈默来说,好似转眼,便到了除夕夜。
她要准备离开了。
终是,要离开的。
沈默让古墨支走古以沫去参加了名曰家族聚会的宴会,还特别交代了,要让她醉。
因着她知,那人喝多了的时候,第二日总是很难早起的。
她便要在那个时候离开。
入夜的时候,她就坐在窗台上,听着小区热闹的谈笑,听着家人互道“新年快乐”,看着那漫天的烟花,数着分秒,嘴角笑到僵硬,笑到眼角通红。
仍然执拗的,一遍遍的对着空旷的房间重复着那句“新年快乐”。
这句话,今年,我便欠着你。
之后,定会还你。
当凌晨两点,醉熏的古以沫揽住沈默蜷缩的背脊的时候,原本寂寥的房间,多出的,也只有两颗心的愧疚。
沈默守着古以沫睡着后,才开始收拾行李。
她要带走的很少,或者说,她其实什么都不想带走。
她觉着,不带走,就代表她没有离开。却也知道,睹物思人总是难熬。
她不愿让她觉着自己消失了,她却也不愿让她红着眼一年一年的等。
却未想过,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等。
沈默带走了家里自己的所有东西,只留下了一张工程图,和一封信。
她走时,提着行李,望着床上因着醉酒皱眉睡得不安稳的古以沫,眸中殇作海洋。她怕吵醒她,连吻她都不敢,只得看着,用那琥珀记住,这个人儿的一丝一毫,哪怕只是一根青丝。
她将自己的那份房间钥匙带走了,带上门时,望着那黑暗的客厅的沙发,眼前好似闪过了那些自己拥着她一面笑着打趣,一面陪着她吃着一些没营养的零食的画面,眼角,猛地通红。
这些,我都欠你。
欠你,好多年。
若是,今生还不了,那我便倒了那孟婆汤,来世,还你。
沈默终是带上了房门,离开了这个满是温暖的地方,走到楼下,看着等在门口的陈藏和古墨,阖了阖眸子,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而那屋中,只剩皱眉呢喃着“对不起”的古以沫,和那压在床头柜上的图纸以及信。
信上的字温柔却不失刚毅,只是,纸上,有着几处,被什么润湿了字眼。
以沫: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当是已经离你很远了。
很远,很远。
我要去一个远方,却不知归期。
我想,你现下的表情定然是呆愣的。
以沫,我总是这般自私地,不发一言便离开,你肯定是怨我的吧。
我其实,倒是希望,你怨我的。
我一直不敢同你说的,我这身子,那日出院,其实是不能的。只是医生说,住着,也不抵用,我便懒得躺着了。
你定是要笑我吧。
我是怕的,我之前想过许多次,我活着,苟延残喘,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下才算知道,我这般苟延残喘,也要活着,只为了,遇到你。
我爱你。
如果我能言善辩,如果我们有那么多时间,我想对你说千万次,我爱你。
比你所能想到的深厚,还要浓烈。
所以,我肯定会回来的。
以沫,等我三年。
即使,那时,这身子没治了,我爬着也会回来。
我还欠你一句“新年快乐”。
我还欠你好多温暖的日子。
我会回来,还你。
你莫要寻我,你要好好的过,然后也莫要想我。
你不需要想我,我会回来的,所以,不需要想念。
只需要,好好走下去。
你好好的,我便也是安好。
我定,安好。
第125章()
第七十七章:
午时,空旷了许多的房间里,床上的人儿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窗外的雪花在那精致的面上晃出一片光影。
古以沫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身边,发现没有人,习惯性的以为那人又去做饭了,便翻了个身,眼也不挣的唤道:“默。”
若是换做以往,那人定会放下手中的东西,踩着拖鞋拉开门,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晕着光,柔和的应着。
古以沫愣了愣,想着可能是她做饭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大,迷了耳,便又提高了声音,再次唤道:“默!”
声音透过房门,传到空荡荡的客厅,撞到墙壁,回响。
古以沫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终于睁开眼坐起了身子,因着宿醉起来时,晃了眼,又停了下动作,才起身穿上鞋,拉开了房门。
昨夜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被叠的四方,放在沙发上,本该有着两个成对茶杯的茶几上,现在只剩下一个,那人放在沙发一角的黑色皮包不见了踪影,现下应当亮着的客厅,毫无光彩。
古以沫眸子猛地一颤,有些慌了,她跑到了厨房,启唇便是颤抖的声线:“默!?默!默!!”
她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那人的字,每唤一次,那声音,便多一丝颤抖。
她恐惧了。
她一直那么害怕沈默的离开,她一直那么依靠着她,她一直那么,那么的,爱着她。
“默,你不要逗我了,快出来啊!”古以沫找遍了客厅和厨房,甚至浴室,她一面找着,一面咬着唇,手上的动作越渐的大了起来。当她找完最后的浴室时,立在那没有开灯的房间,忽的抬手挥掉了那台子上的护肤品。
瓶瓶罐罐掉到瓷砖地面,撞出偌大的声响。
没有,连护肤品,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
古以沫看着这仿佛根本没有那人生活过的地方,眼角红得不成模样。
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忽的跟疯了一般,跑向卧室。
衣服,还有衣服。
她猛地拉开衣柜,看到里面只剩下一半的自己的衣服,瞳孔收缩,没有预兆的,那满是血丝的眸中,滑出了滚烫。
“默!!!沈默!!!”古以沫身子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膝盖撞到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弯了腰,垂了头,发了狠的叫着那人的名字,然而房中除了她哽咽的声音,再也无其他。
她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现下却佝偻哭泣得似个小孩儿。
丢了糖果的小孩儿。
她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