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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哪怕在宫中的待遇等同皇后,可是在河洛公主面前,都难以摆出“母妃”的款。
河洛公主深得皇帝宠爱,可是脾性却是极大的,蛮横非常。有一回,一个五品才人不知怎么地惹到了河洛公主,当场就被河洛公主一鞭抽到了身上,病了足足三个月。说是病,其实更多的是惊吓。结果皇帝知道后,连一句责问公主的话都没有,只是下令太医好好医治那个受伤的才人,反而是沈淑妃替河洛公主送来了陪罪的表礼。那才人无端受了伤,自是不愤在心,欲向皇帝痛诉陈情,却反遭冷落,从此再也没有被皇帝翻过牌子。
就是诸皇子,遇到了这位河洛公主,也得忌让三分。
“起来吧。”宝儿随意挥了挥左手,看了看正站起身的张忠,然后又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那群秀女,朝她们一点,“你是掖庭令?这么说,她们是新进宫的秀女罗?”
这话有点不妥,毕竟秀女进宫前都是封了品级的,不过张忠可不敢提醒,只点头道:“是的,奴婢正要带她们去掖庭安置,这才经过长乐宫。”
宝儿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明显并没有很在意这些千娇百媚的女子。
这时,何容华赶紧上前几步,道了个万福:“河洛公主。”
一时间,其他人莫不都跟着何容华行了各自的行节,就是那些远在地方长大的女子,哪怕先前没有被家中提醒过,一听到宝儿的身分,都没敢怠慢。
面对众人的行礼,宝儿只是点了点头,对张忠道:“忙你的去吧。”说着,就朝长乐宫的宫门走去,身后的宫女们匆匆朝众宫嫔一福身,也紧跟着上去了。
过了这个插曲,所有人又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郭良人禁不住小声地对旁边的人说道:“刚才那个女童好大的架势,虽说她是公主,但我们也是告祭了天地宗庙的后宫妃嫔,她居然避也不避就这么受了我们的礼,难道贵妃娘娘就不说说吗?”
刚才在延庆宫时,柳贵妃那艳丽张扬的形象可是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难道柳贵妃就容得下河洛公主这般嚣张?
“姐姐快快住口!”听到这话的秦美人脸色有些发白,她就是刚才扯住郭良人披帛的人,生怕郭良人惹祸,她忙低声道:“姐姐初来京城,很多事情不清楚,如今说话不方便,待会我再与姐姐细细诉说。”一顿,“你只要记清楚了,那可是河洛公主。”
就是真对宫中情势不熟悉,大公主的封号“河洛”就已经很好地表达出了她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大齐的开国皇帝就是淮安府洛邑人,虽然后来立国时太祖皇帝是将此地设为了国都,但是老家仍然是在洛邑。
而洛邑,亦称河洛。
这等殊荣,不敢说旷绝古今,但也是历朝罕见。
郭良人的生父现任兖州刺史,官拜从三品,因为郭家长年在外,所以对宫中消息不甚灵通,且她生长在外地,父母对她是宠溺多过教养,在一干同伴中所来都是被人众星拱月地恭维着,性格脾气都带有一股刁蛮的劲。她不解地看着昔日的闺中好友,道:“那又如何?”
秦美人不敢多说,只是低声道:“姐姐现在莫问,人多口杂。”
郭良人只好按下心中疑惑。
秦美人见她不纠缠地问下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对于后宫秘事,她知道得比郭良人要多些。她的堂姐,正是现任康宁候的亲妹妹,也是生下二公主的秦婕妤,但进宫多年未得再育一皇子,族长见堂姐在后宫已经是无力再争,便决定让她进宫,以获君恩。毕竟,后位悬虚,东宫未立,一切都有可能。
她们现在这些人虽说是得了名分品级,可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是皇帝的妃嫔。按大齐的礼制,就算是得封进了掖庭,但如果一直未被皇帝临幸,那么等到先皇驾崩之后,要么原籍发还本家,要么留在宫中做女官打理杂事,不管哪一个,下场都甚是凄凉。
就这么想着,很快又转过了一座宫殿,又走了约两刻钟,张忠才带着她们走进了一扇朱红宫门,院子里早就站了数位姑姑并好些宫女。
张忠此时才停了下来,对众人说道:“这里就是掖庭,在未得皇上召见之前,还请各位注意门禁,这里是不得随意进·出的。”
众宫嫔听了,彼此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有着羞涩、期待、好奇,甚至是勃发的野心。
长乐宫
“阿娘。”
在女儿唤她的时候,沈茉云正在专心练字,这一年来,她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上个月,林太医就跟她提过了这事,那些补品还有汤药都可以停了,是药三分毒,既然身体无事,自是不用再喝药,不过,那些温元固本的药膳还是可以适当地进食。
沈茉云深以为然,天知道这三年来,她喝药比喝水还多。一大堆她在书中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的神奇药材全塞进了她的胃中,搞得她差点以为自已是得了绝症不说,就连一对儿女,她也是哄了好久,才哄得那两个小家伙相信,她只是要调养身体而不是在用汤药续命==
正好沈茉云也写完了一个字,便将紫檀狼毫笔交给了素月,正准备净手时,就被一道红色的身影抱住了手臂。
“阿娘,我饿了,您这儿可有吃的?”宝儿拉着沈茉云的手撒娇似地说道。
沈茉云却是微微蹙眉,看着宝儿的衣着,道:“你又去校场了?”朝另一个宫女递了个眼神,让她去准备糕点。
宝儿吐了吐舌头,眼光一瞟,就看到沈茉云刚刚写下的大字,急忙转移话题:“阿娘,你的字越写越好了。”
沈茉云这才让素月伺候着冼手,边对宝儿道:“阿娘不是在怪你,这几个月你几乎天天往校场跑,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一句了?不过是担心你安全,这才问问你罢了。”
宝儿转过身,笑道:“您放心,我小心着呢。”
正巧宫女送糕点和甜粥上来了,沈茉云道:“不是说饿了吧,来吃点心吧。”转头又对青络道:“叫八皇子过来这儿,正好有他爱喝的芝麻核桃粥。再盛一碗,送去五皇子那里……顺便带上这碟核桃糖酥。”
“是。”青络手脚麻利地盛好粥,然后再装上核桃糖酥和芸豆糕,对两人行了个礼,便拎着食盒朝侧殿走去。
沈茉云并不觉得饿,只是略略含了几口甜粥,便放下了勺子。反观宝儿,吃得不亦乐乎,一碗甜粥很快就见底了,还想再添,却被拦下了。
“好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晚膳了,现下要是饱了,晚膳你还吃不吃?”沈茉云说道。
“哦。”宝儿乖乖地放下勺子,改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沈茉云看着长高不少的女儿,颇感欣慰地道:“一转眼,你也快九周岁了。搬进凤华阁这两个月,可还住得习惯?”
凤华阁是皇女受了册封却又未下降前的居所,目前只有宝儿一人住了进去。
宝儿道:“挺好的,就是冷清了点。等过一段时间,妹妹们搬进来后,那就热闹了。”
正说着话,一个小小的孩童走了进来,容色苍冷如玉,肤白胜雪,看上去,跟沈茉云有七八成相似。只见他走上前,神情认真执礼道:“阿娘,大姐。”
没等沈茉云出声,宝儿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起小团子,边揉他的脸边道:“琦儿,大姐不是说过了吗?在阿娘这儿,不用这么多礼的。又不听话了,该打。”
“唔——”孩童不断地挣扎着,朝沈茉云伸手,软糯的童音中尽是委屈,“阿娘,好痛。”
八皇子满周岁后就才被皇帝赐名“琦”,长相十分肖似沈茉云,也是最得宇文熙疼爱的儿子。只是这份疼爱,可能还有宇文琦体弱的原因。一直以来,宇文琦是大病少有,小恙不断,太医说了,病根是娘胎中带来的,除了好好养着,别无他法,想要根治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三个儿女中,沈茉云对小儿子最是疼宠,一听他在喊疼,便制住了宝儿,亲自抱过宇文琦,哄道:“没事,没事,不疼的。”边说边仔细地查看小儿子是否被揉得疼了,还责怪似的瞪了宝儿一眼。
只顾着照看儿子的沈茉云却没留意,小小的宇文琦趁她不注意时,朝宝儿飞快地扮了个鬼脸,眼中尽是嘲弄,似乎在说“有本事你再来啊”。
气得宝儿牙痒痒的却又无法,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每次两姐弟交手,多半是她处在下风。她就说嘛,弟弟有什么好的,还是妹妹好玩!
“好了,没事了。”沈茉云将宇文琦放好,伸出手指弹了弹宝儿的额头,道:“明知道说不过弟弟,还硬是要来招惹他。要知道,以已之之短攻敌之长乃兵家大忌,你啊,那些兵法策略,可都白看了。”
宇文琦笑嘻嘻地说:“我昨天听杨太傅说了,他说阿姐居然将那首高山流水弹出了军乐的万里奔腾之感,走调虽无十万八千时之远,可亦有十千八百里之差。杨太傅深感惭愧,正觉得无颜对父皇交待呢。”转过头对宝儿就是一句,“阿姐是笨蛋。”
“你……”
宝儿气得双脸通红,就见宇文琦朝沈茉云身后躲了过去,直跺脚道:“阿娘,你看他,就会气我。我不管,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说完,就打算过去揪人了,不想却被进来通报的宫女打断了。
“娘娘,皇上来了。”
赶紧一通收拾,等着接驾。
待宇文熙进屋,先是扶起行礼的沈茉云,接着就看到了宝儿气呼呼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又招惹琦儿了?”
“皇上英明!”沈茉云笑着说道,她看了看女儿仍是气恼的样子,便扯过小儿子,道,“除了琦儿,这宫中,谁能制得住她?”
“父皇,你要帮我出气。”宝儿这回改拉宇文熙的手臂了,准备回头就给小弟一个教训。
宇文琦则是道:“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那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见识到了,圣人果然没说错。”
宇文熙听了,低下头问道:“恩?是什么话?”
宇文琦刻意看了宝儿一眼,才对宇文熙道:“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这回轮到沈茉云揪他了,“说什么呢?这句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宇文琦一嘟嘴:“我觉得挺切合的,虽然本义不是这样,可用在阿姐身上就……当然了,阿娘你绝对不是那种‘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人。”说完朝沈茉云讨好地笑了笑。
惹得沈茉云骂也是说也不是,唯有苦笑地摇头。
这个儿子,确实聪明,只是可惜……
这种小打小闹,玩闹过后就算了,宇文熙不偏不倚地说了两姐弟几句,打发他们去另一边玩耍时,才问起另一个儿子:“瑞儿呢?去哪了?”
“正在练字呢,我刚刚去看了他,见他正写得专心,便没让人去打扰!”沈茉云解释着,又道,“皇上可要唤他来?”
宇文熙想了想,道:“不用了,一会等他过来时再说话也一样的。”
沈茉云道:“行,就依您。”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宇文熙突然转头看向正在跟宝儿玩在一起的宇文琦,他深觉可惜:“瑞儿从小就聪敏绝伦,连杨太傅都对他赞扬有加,夸不绝口。没想到琦儿更胜他兄长一筹,却偏生体弱,否则……”
沈茉云叹了一口气,道:“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并不敢做他想。”
宇文熙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琦儿定会平安的。”
“恩。”沈茉云点了点头,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担忧,但也不敢太过,话锋一转,却是戏笑道:“今儿可是新妹妹进宫的好日子,皇上怎么来我这儿了。我还在想,这一回,会不会是‘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呢!”
宇文熙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一揽沈茉云,笑道:“卿颜色殊绝,况他人意乎?”
80、云涌
“对了,既然你的身子已经大好,那下个月就出来走动走动吧。江充仪那儿的宫务,还是交回你打理,几天前朕已经在贵妃那儿提过这事了。”宇文熙想起了前几天林太医说的话,便顺口提了一下。
沈茉云怔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宇文熙笑道:“这几年你可是悠闲了,只顾躲在长乐宫过日子,看得朕都有些嫉妒了。身体好了,也动动吧,不然人都懒了。”
沈茉云听了,抿唇一笑:“皇上是天下共主、万民之首,定是能者多劳。我不过一微不足道的女子,自是多多偷闲,哪能跟您相提并论呢?”
“话不是这么说……
正说着话,五皇子宇文瑞走了进来。当年圆润可爱的小包子已经拉长了身形,五官略略长开,隐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