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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河周心里沉了沉，自己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经理也要加把劲不能给秦哥和王哥丢脸了。
“那王哥，我们的发展方向……”
“往这里跑的男人有记录在册的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要特别注意，册子的备份我会让雪杉晚一点发给你。”
“那我们的姑娘都是收集情报的？”
王林昭被他的话逗笑了，他摇了摇头，“你是想太多了，只是她们守的秘密比较多而已。”
“贪污行贿，吸毒赌博不也得有一个好地方吗？”
许河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把秦哥的生意经想得太浅薄了。
“秦哥管辖着市里大部分的毒品供应，他确实在西城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但他也不是只这一个地方要打理。所以才要交给你，往后这都是你要做的。”
许河周心里一震，微微的寒意和恐惧渗进心上又被他强压下去，他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在移步办公室的途中遇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会来这里的人。
“吸毒的。”王林昭淡定地说了一句。
“他来过好几次，雪杉的名单上吸毒最大胆的就是他了，还很玩得开。”
许河周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站定在门前，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许河周只看见一截白细的的手臂攀在墙边，被男人飞快地扯进了房间里。
这是第一次许河周觉得进办公室是一种解脱，接收的强大的信息量让他的脑子像打了个死结，他既慌张又觉得刺激得连身体都在抖。
王林昭合上了门，悠闲自在地去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河周，你不高兴吗？这么多东西我和盘托出，那是因为秦哥相信你的忠心，相信你的能力。”
许河周勉强地笑了笑，他不想让王林昭觉得自己没有胆气，连忙点头称是，可他又突然想到西城树大招风，万一别人耍阴的，捅到警察那儿……
“可这里聚这么多地下交易，如果被警察……”
王林昭冷哼一声，倒是没对许河周瞻前顾后的态度有所不满，只轻松地说了句：“进来房间的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的，就算阴沟里翻了船，被警察盯上，杀了不就好了。再者，河周啊，不是每个警察都有这个胆量管我们的事的，他们有的还指着我们给他们吃穿用度呢。”王林昭脸上凝着嘲讽的笑意。
“对了王哥，你说冯千梁，我们什么都不用考虑，是什么意思？”
“冯千梁儿子被割了手指，生意又不好做了，心里就扎着根刺。他气不过，找了个小弟过来西城试试水，雪杉把那人当客人待的，不会说话的蠢货，被看出异常的雪杉把兜里的油水都诱了个一干二净，他见的东西不多就仓皇逃了。所以冯千梁就只知道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找乐子，并不知道中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许河周听了半天没听到缘由，王林昭又亲切地给他倒了杯水，许河周双手接过杯子对他道了声谢，随即低头喝了几口水。
“冯千梁在国外转头要投枪械生意了，那都是秦哥的老黄历了。”王林昭中途看了看手机，突然眉头紧皱，转瞬又恢复了常态，他继续说：“他和我们交好无非是看上了来我们这里的某个男人的关系，想让我们帮忙牵个线。”王林昭冷哼一声，“倒是真的把我们当情报工作者使了。”
“那我们……”
“他既然有那么大的心要和我们合作，这个活不赚白不赚。”
许河周犹豫了一下，“王哥，我怕他对我们耍阴的。”
“逞强斗狠也要等他先了了这桩枪械交易吧，他还是得看我们的脸色。”
王林昭临走前叮嘱了他几句，大意是帐要管好，名单也不要泄露。
“冯千梁过不了几天就会打电话过来了，他急于开拓新市场，条件你和他去谈，不过可不要贪他那点蝇头小利，他有求于人，要敲就敲他点儿大的。”
这又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帮派能和他谈的条件不过就是多少钱多少地，还是要看许河周手里的筹码对他重不重要。
让他们签个条约保证不碰西城那才是白费劲，不如就拿点实用的。
圈他块儿地。
“对了，河周，记住，我不在，你在这里就有绝对的控制权。”
王林昭顿了顿，说着，“我们这的姑娘可是宝贝，无论对方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要伤了人，死不足惜。我们有的是办法除掉他。”
许河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就像得了一个免罪金牌，不论犯出多大的罪来都能一下抹平，只因为他跟的这个人是秦佳阳。
许河周真正平复下来自己难以言喻的心情时已经中午了，说好要带楚帆的去买点衣服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确实不能耽搁了。
许河周对会所的保镖叮嘱了几句，迈出西城的门，他也不是一个神奇的左撇子，所以绵羊是不能顺顺利利地骑了。
冯千梁吃了个哑巴亏却还有胆子在门口设一些不学无术的小流氓，不过也盯不出个什么花来。
吃一堑长一智，许河周可算知道了保命的重要性，王林昭给他留了辆车，他叫来一个门童，“会开车吗？”
“会。”
“那好，你把我送到xx拳馆，自己一个人打车回来就可以了，”哎？等等，楚帆好像不会开车，“不不不，你还是和我一起呆着，今天这一天我再另给你开一份工资。”
那小伙听着喜出望外，急忙就扶着许河周往车里请。
到地方的时候，许河周对小伙子说了句“你在这里呆着。”他自己一个人去了拳馆。
拳馆里空荡荡的，难道那小子已经走了，“楚帆！”他大喊了一声，这里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别是和他错过去又回家了吧。他掏出手机给楚帆拨了个电话，没走啊，他往前走了几步，循着声音，拾起角落里嗡嗡振动的手机。
他正愣着神的功夫，突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抬头一看，楚帆腰间系着浴巾，正擦着头发从充满水汽的房间里走出来，锋利的面部轮廓在水气晕染下倒是乖顺了许多。
许河周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身材还这么有料啊，他抓了一把自己肚子上的微微凸起，突然有点羞愧。
“你洗澡还不回家里洗，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许河周冲着楚帆嚷了一句。
“废话，热身加陪练，身上出那么多汗你能忍着不洗澡？”
他可以啊，反正外面天是凉快的，就算有汗也风一吹就干了。
第23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在许河周激烈的反驳中，楚帆从自己的衣物箱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让许河周看到吐的运动套装。
他一直在想一个能自理自足特别是脸还算长得不错的大好青年为什么连个新时尚的衣服都不愿意买，这是多么暴殄天物的一件事啊！
他可以穿帅帅的夹克了，可以穿温柔牌的线衫了，也可以备两三件毛呢大衣了……
“楚帆，你怎么连个新衣服都不买呢，平常这个年龄的熊孩子闹着买耐克啊乔丹啊这些名牌，白给都不嫌多。你要是经济困难和我说啊！”
当然最后一句是客套话，虽然许河周会有自觉地想要给楚帆买衣服的这份心，但楚帆经济不困难这也是事实，啧啧啧……
楚帆听罢他说的话十分不赞同，当然他并没有勤俭节约的打算。他砰地一声关上了柜门，声音波及到了一旁的许河周，他吓得颤了一颤。
“要死啊，你经济不困难行了吧！我又不是冲你给我垫医药费的份上才说给你买衣服的。”许河周受惊地抚了抚自己僵着的右手，他还记得医生嘱咐他要适当地按摩。
“我知道。”楚帆说着背对着他脱下了内裤？？？
真是没眼看的好景象，许河周震惊地像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扭过身去，“楚帆，你带了换洗衣服怎么不在浴室就穿好？！”他发誓他只看到了挺翘圆润的屁股，造孽啊！
“都是男人，你还怕长针眼啊。”许河周无力反驳，是下意识的反应，原来和那些强抢民女的人相比，他的内心还是很纯洁的。
听见楚帆拉拉链的声音许河周才松了一口气。
他被轻轻拍了拍肩膀，一扭头就是楚帆的拳头，许河周没有直面应战，直接向拳馆门口迈了两大步。
门口还有人等着呢，而且他现在也不是闲人一个了，下午是一定要去上班的好不好，好不容易消停了，再被楚帆打得个人仰马翻，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楚帆，别打了，去吃饭了。”
“许河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买衣服吗？”空气一下子冷凝了起来，那张脸突然变得脆弱不堪，委屈的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为什么？”许河周轻声细语。
“我没有别人，我只有自己。”说完楚帆低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许河周差点以为他要掩面哭泣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对方在他毫无防备之际，表情不变，突然跑到他面前飞快地踹了他一脚，然后狡黠一笑，“许河周，是不是我说我有躁郁症不喜欢人群不喜欢热闹你也会信？”
许河周脸色一变，被耍了？呵呵哒，反正每次楚帆情绪过激的时候都是在耍他呗，除了巷子里那一次。
他的脸气得铁青，抬手就要给楚帆……的肩膀一个大嘴巴子，被对方轻松躲过。
“我道歉，”楚帆开朗地笑了笑，一洗长久以来的阴霾，“可我之前是真的只有自己，就不愿意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了。”
许河周觉得他的笑意莫名其妙，但心里的气愤却像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越来越瘪，反而层层升起一点点心酸。他颇有耐心对楚帆作出引导姿态，“楚帆啊，你没看我一直对你如此慈眉善目，密切关注你的衣食住行吗？”
楚帆嘲讽地笑了笑，“你就不能把这句话反过来说一遍？”
然后他对许河周步步紧逼，看起来怨气颇深，“家里是不是每天都被你弄得乱七八糟？是不是都是我替你收拾的？你以为是哪个田螺姑娘给你变魔法呢！”
许河周退到了墙根，一脸臊意。果然，话是不能说得太满的。
两人的气氛莫名地倒不是针锋相对，却是像小孩子一样的打闹，楚帆给人的感觉突然不一样起来，和在学校那个乖顺拿捏腔调的样子完全不同，倒像是这个年龄段正常的孩子了，会吵会闹。
楚帆凑到失神的男人面前，“你想什么呢，”
许河周被温热的吐气弄得有点不自在，他故作欣慰地拍了拍楚帆的肩膀，“我希望你以此良好的态度继续保持。”然后一个闪身滑到了门外。
车里的临时司机等得烦闷，下来吸了两口烟，正巧看到自己的上司被一个小男孩耍来耍去，威严扫地的全过程，而且他怎么觉得两人的气氛这么……暧昧呢。
他还没向领导打招呼就被倚在门口轻笑着的男孩看见了，男孩脸色一变，已经是另一番样子。
“许河周，你带了人来。”楚帆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正在吸烟的男人。
许河周看向自己身后，又转过身来，“我不找个人来，我这手怎么开车？小绵羊都不能骑。”
楚帆了然地点了点头，“你可以叫他走了，我可以开车。”
“你？你今年不是才刚满十八，你什么时候考的证？”
“哈？我十五岁就把车当玩具一样开了好吗？至于驾照，需要吗？你难道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
楚帆的语言特色一直是许河周想要揍他的原因之一。
“好吧，那我想让他走。”许河周刚迈出去一步，又犹豫地转过头来，“等下，大兄弟，你可真的得会开车啊，你这一坑就是把我俩真给坑了。”
楚帆作势又要攻击他，这次许河周跑得比兔子还快，直到到了路边才装作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和下属交代。
“今天这活算你完成了。你先走吧，路费我给你报，算你一天工资。”许河周向他摆了摆手，打算让他离开，突然像想到了些什么，又招呼对方过来，“你记住，今天看到的给我忘肚子里去知道吗？！”
小伙子顺从地点了点头，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想着。
楚帆在小伙子走后，已经先一步坐在了主驾驶上。许河周在外面敲了敲车窗，还想感受一下被人开车门，挡额头的殊荣，然而对方翻脸无情，只帮他从里面开了车门……
有时候一个看似成熟的人怎么会那么幼稚呢。
许河周为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车里。
楚帆还算好心地替他系了系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