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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周，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多亏您和王哥教着我才顺当一点。”许河周连连点头。
听到他的感谢，秦佳阳沉默了一会儿，又摇了摇手里的账本，说：“河周，你做的不错。”
许河周点点头，没再接话。秦佳阳的情绪没服务生说的那么夸张，但满身都是风尘仆仆的疲惫，而且脸上确实有锋利的刀口痕迹和不同程度的淤青。
他又紧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林昭，伤得也是不清，到底是谁能把这两尊王者整成这副样子。
“秦哥，您，脸上没事儿吧。”
秦佳阳不以为然地蹭了蹭伤口，说：“一点小伤，林昭伤得比我重。”
“是交易出了什么事了吗，秦哥？”
许河周直觉秦佳阳目光已经冰冷，但他不敢去看，只是想着既然交易能告诉他，那这件事他大概也能问。
他紧张地低着头，等待着秦佳阳的回答。
“河周，”这是一个奇怪的语调，许河周心里打鼓似的等待着下文，他听见秦佳阳轻声笑了笑。
“交易出了点意外，被人截胡了。”秦佳阳的语气里是翻滚着的杀气。
许河周惊愕地抬起头，正对上秦佳阳阴沉沉的目光。
“怎么会？”
秦哥是什么人啊，他的生意还能被人截胡？
“倒不是对方临时变卦，是有人狸猫换太子，想财，物两手抓。我倒是想不出这么多年来我还有这么个仇家吗？”
旁边一直沉默的王林昭突然发话，语气中带着难言的屈辱，“要不是内线要不是眼线？”
“也对，我们行动路线都是交易前半个小时确认的，要不就是早早就被人盯了，要不，有人里应外合通风报信。”
为了交易的安全性，双方都没带多少人。
秦佳阳和对方一碰面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人连规矩都不守地直接甩出了自己的货，亏得他以前走枪械那一块走出了习惯，随身短枪傍身，才能狼狈脱困，虽说损失没多少，但这口气他是咽不下去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查！
第51章 看一下我们的老朋友（）
本该和秦佳阳一行人碰面的老李被中途打晕丢到附近的垃圾场了。
他后来打电话过去，老李也在大吐苦水说自己有多凄惨，丢了面子不说那批货也找不到了。
秦佳阳无声地挂断了电话，也隔绝了男人聒噪的声音。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伙人针对的到底是别人还是自己。其实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得通吧，即使是冲着另一个人来，那么一大笔巨款也该有可能心动不是吗？
和他们见面的人只有三个。因为是异地交易，秦佳阳更谨慎一点，所以才亲自跟过去了，因为具体细节先前也商定好了，对方又是老熟人，所以人他们根本没带几个。
对方没秦佳阳那么讲究，他在临市混得风生水起，基本上再大的交易都是派几个得力的手下代劳而已。
见面的人和电话里的声音有所不同，怎么着都显得低哑很多。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人手分配问题，可等到对方甩出货真价实的一箱货，让他们把钱递上去的时候，秦佳阳突然瞄到了对方的一个小动作。
那男人的手突然滑向了腰间，秦佳阳不假思索，已经掏出了自己别在身后的枪，这是想黑吃黑吗？
他被王林昭推了一把，子弹破过冷冽的风和他的脸擦了过去，秦佳阳皱了一下眉，后仰着躲避的时候打中了为首的男人的右腿。
现场总共五个人，枪是人手一把，王林昭烦躁地想着，奶奶的，现在枪都这么不值钱的吗？特别是除了为首的那一个，其余两个他们的枪竟然还大刺刺在腰上别着，似是一点都没拿出来的打算。
秦佳阳这边对付着被他打伤的人，虽然这人的行动因为半条腿的伤而延迟了点，但手劲力道都不像是一般的小打小闹。
而另一边的王林昭被两人左右合攻，三人的缠斗，开始还见优势的枪此时却显得缚手缚脚起来，既然你们连枪都不用，王林昭冷哼了一声，右手一甩，手枪顺着飞了出去。
趁对方愣神的片刻，他一击重拳打上了其中一人的下颌骨，那人被他打得头偏了一侧。
他迅速躲过另一人的迎面出击，猛地后退一步，手掌合拳抓住了对方的手甩到了一边，腰上却没有防备地挨了一拳。
王林昭喘着粗气，他打得很吃力，而秦佳阳那边一直被男人缠着无法施予援手，直到对方头子突然打了个响指，“拿货！”
秦佳阳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目标是货？
敌方阵营的两人这才掏出抢来指着居于下风的秦佳阳和王林昭，好像是防备他们突然袭击。
他和王林昭都不懂，既然做了万全准备，为什么最后却只拿了货，明明他们在面对三把短枪黑黝黝的枪口的时候已经无力反击。
秦佳阳心情复杂地回到了他们居住的酒店，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就开车回本市了，后备箱里还放着几百万的现款，像一场闹剧却又如此讽刺。
是挑衅吗？
秦佳阳想了很多种情况，交易的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就算是有人蓄意策划，总要用到人，或者窃听，或者内线。
他最近一直忙着其他东西很少回本市，王林昭虽然相较他留在这儿的时间更多一些，但那又有什么影响呢，他一向是最忠心的一个。
秦佳阳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里备注的详细资料，许河周确实用心了。他又点了一下，恢复电脑默认的监控画面，有几个人能近得了王林昭的身还不知不觉地安了窃听呢？
关于交易细节，他只会和王林昭谈，其他人只不过是奉着命令垂头去做罢了。
秦佳阳看了一眼王林昭，市场上大多瞥脚的监听手段他这个亲信基本都知道，不可能毫无所察。
交易内容从没出去过这间办公室，除非已经有人在之前就盯着王林昭了。
可专业的监听，秦佳阳想到了一个人，刚来本市不久的在数次刑事大案尤其是黄毒两面极为有名的一位他的故友。
不不不，这实在有点荒唐和大费周章，他和那位的账早在几年前就该全部了结了。
秦佳阳揉了揉额头，那这条路走到这里就要断了。
“河周，我听说你这几天和冯千梁做了交易，怎么样？”
许河周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猛地从千头万绪里回过神来，“哦，我想着把许良最近的生意给搅黄了让他觉得自己短时间内不方便再次交易，冯千梁这时候再出手成功率大一点。”
秦佳阳点了点头，问：“报酬呢？”
“xx街的一块地。”
“不错，地理位置佳，你想用它做什么呢？”这本来是个还不错的消息，但秦佳阳却是波澜不惊。
“西城做大做强，那里正合适。空间不算太大，娱乐场，球台，k歌都可以吧，而且门面小，也不会太引人注目。”许河周忐忑地对上了秦佳阳的眼睛。
最后那句话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挺好的，以后发展起来还是你来管。”秦佳阳说着又笑了起来，“不对，西城可还在你麾下呢，到时候就有小弟替你管了。”
许河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空气里的冷意也瞬间消去很多，“秦哥，西城今天停业只是查账吗？”
秦佳阳敲了敲手里的钢笔，“当然不是，我们得找出来中间走漏风声的搬运工啊。”
许河周已经很久没看到秦佳阳这个样子，或者说他没机会见到，眼里涌着即将破冰的疯狂和怒意。
他从不怀疑，秦佳阳逼人招供的手段会有多奏效，骨子里，他对这个男人又敬又怕。
秦佳阳站起身来，许河周的办公室一直有个朝阳的好位置，就在这张办公椅的窗前，大片的阳光洒了进来，可许河周却只能看到他背影下的一片黑暗。
至于立在窗前很久的秦佳阳，他想，既然窃听这条路会让他那么伤透脑筋，不如试探一下内线，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
当然，他的故友最近有什么动静他还是要查一下的。
“河周，今天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哦，”许河周总算松了口气，如履薄冰地走出了这扇门，他突然觉得背后，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是一个残酷的修罗场。
“林昭，去看一下我们的老朋友怎么样。”
“好。”
第52章 便宜侄子（）
许河周走出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开始闲得发慌。
秦佳阳还在里面，他被驱逐在外，坐在大厅的沙发里，享受着难得不用看监控看资料的空闲时刻。
可这算是享受吗？
歇业意味着除老板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服务生，保镖和雪杉一行人都可以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地回家休息了。
可许河周，他的大boss还指令不明，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走。
许河周察觉到门口的新动静，杂乱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一行人穿戴整齐，面色灰暗地走了进来。
他突然想起秦佳阳说的话，这些，会是走漏风声的人吗？
这群人他直勾勾地盯着，数到了七，后面再没有人了。许河周忍不住去想，他们的下场，会像当年断手断脚的那个赌徒吗？那间他曾经偷懒摸鱼的办公室现在有了新的用途了。
秦佳阳的猜忌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他轻快地扬了扬嘴角，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张张恐惧胆怯的脸。
他对上王林昭的视线点了点头，对方这才慢慢踱步到门口。
王林昭神情复杂地拧开了门，在秦佳阳面前他的心思从来藏不住，这次参与交易的有一个人是他平时还能聊上几句的朋友。
在这条道上走着的人，人情总是偏着淡薄，能说上几句话，闲来无事喝杯小酒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很珍贵。
秦佳阳没有刻意针对谁，所以他只怀着不安祈祷着不是这个人。
门外几个依次鞠躬走了进来，有几个平时和他相处还不错的也双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了。
“王哥，”最后那一个是这些人里年龄最小的，比许河周还小上两岁，陈清。
没进组织之前，陈清是一个扒手，偷到王林昭身上被狼狈地抓了个现行，然后死乞白赖地求他给条出路。
王林昭一开始是嫌恶至极的，却躲不过这家伙牛皮糖一样，终于某一天，他妥协了。
“你去A组，让xx带你。”
A组是个中实力出众的打手组，王林昭觉得这小子一脸弱鸡相估计讨不到好处就自己离开了。
可他估错了。陈清这个小年轻，平时油腔滑调的，又会看人眼色，在一群糙汉属性明显的A组竟然混得风生水起。
大概有个半年了，王林昭想着。
他一直很奇怪，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能和这样的人谈得上话。
他们在一次庆功酒局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交流。
陈清意气风发敢说敢做，在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身上，他找到了曾经的自己。
为什么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因为羡慕。
陈清是一只名不经传业绩平平的小虾米，他说很羡慕不久的将来就要一跃龙门接秦佳阳班的王林昭。
听着这样的话王林昭却无声地掏出一支烟，他吸了几口在桌面上叩了叩，只有他知道，秦佳阳的心思，不可猜。陈清说的事或许还遥遥无期，而他也只是守好自己要做的事就行了。
王林昭看了一眼陈清，说：“其实我更羡慕你。”以一种真诚的态度。
“哈？老大你没事吧？”
就像现在，陈清学不会谨慎，而他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要吐出下一句话来，王林昭笑了笑，“真的。”
这样的日子，每当他放空自己的时候都会觉得，有点累。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陈清笑着和他握了握手，王林昭神色一滞，有什么不同。
他手掌收紧，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
无论什么交易，其实都有惯例，参与的人都是固定住所等待任务发布。而和平时最不同的，王林昭看了一眼正在听来人汇报动向的秦佳阳，定位，这也算一种监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秦佳阳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让他提前做好了每个人一周内的路线图。
你可以记性差，可以忘记自己在某时某刻做了什么事，但当一个一个熟悉的地点蹦出来时，你总能想起什么。
现在已经过了三个人，房间里气氛一直是低压状态，他没有坐下来，也在一旁站着等待结果。
不，结果还定不了。秦佳阳的作风，这次汇报结束之后还会要求他调查取证的。
“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