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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林允奚睁眼也笑了,“对了,你是因为时限要到了,所以必须赶回黑金吧?”
一提到这件事情,格雷的眼神变得非常古怪。
“你说我跟你同事一场?但我跟你根本就不一样。”林允奚睁着那双猫眼盯着他,“你们算是再努力,也不可能跟我一样。比如你今晚上必须回黑金拿疫苗,而我,就不用。”
格雷面色阴冷,他将嘴里的烟一扔,踩灭在地上:“我可真讨厌你,特别是你那双眼睛!”
“哼。”林允奚冷笑了一声,没搭腔。
最后在格雷离开之前,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允奚:“林允奚,我可真好奇。要是你女人知道你真实身份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林允奚的脸色瞬息万变。
“真实身份?”林允奚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咬着这4个字,用牙齿研磨着,“我是林允奚,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
“好吧林先生。”格雷又点燃了打火机,“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直到格雷的背影淹没在了夜色里,林允奚才把一双猫眼移开,沉沉地看着遥远的东城区,他嘴里不停的叫着一个名字,那就是唐伶。
“唐伶,唐伶,唐伶。我明明在大魔王手里保住了你,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傻呢。”林允奚的眼神一变,骤然演化出了杀意,“齐瀚。你该死的,齐瀚。”
他捏紧了拳头:“你明明该死掉的。”
……
枪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是因为告诉运转的子弹一击中,便会造成可怕的肉体创口。
在齐瀚被鬼面一枪击中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就非常严重,好不容易在唐伶的及时抢救下,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情况仍然不容忽视。
虽然已经吃过了抗生素,但是伤口又崩开了,唐伶没办法,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他又意识朦胧了。
唐伶去测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如果说前几晚是断断续续的发烧,那么今天就是一直烫得可怕。
一想到因为自己,不管是盛赢还是齐瀚,都接二连三地遭遇了不测……唐伶的心里十分难过,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
但是电线已经被切断了,整个酒馆里的电路完全不能用,一片漆黑。还好她还找到了一些蜡烛,把蜡烛塞在酒瓶子里点燃,在暗淡的烛光里,她一直守在齐瀚的床边。
上次盛赢发烧,她有找到退烧药,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唐伶只能一直用冷水给他降温,但是他的发烧是受伤引起的,根本无济于事。
他烧得迷迷糊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也变得非常困难,唐伶真的害怕他会死在这里。
齐瀚身上温度越来越高,但是这小酒馆里,根本没有别的方法降温,唐伶非常害怕,她甚至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慢慢消失。
没有办法,唐伶忽然想起降温的偏方,想用捂热排汗的方法帮他降温。
唐伶就到处去找被子。但在酒店里都找不到多的被褥,这小酒馆又怎么可能有?她把自己的外套都脱下来,全部都盖在齐瀚身上,但是他身上还是一阵恶寒。
也抱他吗?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吗?可是很不合适。
但是瞧着齐瀚痛苦的样子,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用跟盛赢如出一辙的法子,但是她刚刚抱住他,就已经被齐瀚推开了:“你走开,你们全都走开,别靠近我。”
他的声音嘶哑。
在他的噩梦里。到底是谁在靠近他?齐瀚到底经历过什么?他到底……是个好人吗?
唐伶又想起那一晚,自己用莱莉的名字让他平静下来,于是她一咬牙故技重施,说道:“我是莱莉。”
一听到莱莉的名字,激动的齐瀚竟然真的平静了一些……
他说:“莱莉……莱莉……”
唐伶这下,算是真的心如死灰。
她没想到自己被推开,念着另外一个小姑娘的名字,却能靠近齐瀚?
她叹了一声气,决议不再计较这些,反正等他康复以后,便再也不会看见齐瀚了,她用双手抱住了齐瀚,努力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他,却听到齐瀚的声音很低,嗫嚅着说道:“对不起莱莉,我也不想你的父母都死掉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违抗命令。”
命令?
莱莉的父母……也死掉了?这就是他愧疚的原因吗?
“那么我呢?”唐伶又突然想起,齐瀚说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唐伶心中五味杂陈:“那我呢?你也对我愧疚吗?!”
又是救命恩人,又是杀父仇人,又是深爱过的人,她实在没办法分清齐瀚的位置。原本她已经失望到了谷底,却没想到齐瀚忽然叫了一声:“唐伶。”
他的意识仍然迷迷糊糊:“我对不起你……唐伶。你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
“我不想做那些事情的……我不想进入黑金的,7年前我根本不想去沙塔的沙漠里,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抵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看起来那么脆弱。
奇怪,他明明是IMC的董事长儿子,在红石镇漂亮的一战,就已经证明他的实权有多可怕……到底谁有资格命令他?!
齐瀚在唐伶的眼中,就像是尊神一样,总是运筹帷幄。总是这么骄傲,自信地掌控全局,7年前,他又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格雷说过的话……7年前的那场抢文物案结束以后,当年的那个A就退出组织了,当时退出的人,就是齐瀚吗?
之后齐瀚又呢喃着开始说话:“这些年里我非常难过,我一直想补偿,一直在找当年还活下来的人……但是我只找到了莱莉,没有找到你……”
“找我?”唐伶听得一惊: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瀚的回忆里到底藏着什么?
她还想多问,忽然看见齐瀚睁开了眼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升起了一团水雾,不知道是梦还是陷入了魔怔:“唐伶对不起,唐伶。”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多,你现在又对不起我什么?”唐伶看着他,努力想从他口中问出话来,但是齐瀚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嘴唇张了张,一个字节都没有吐出来。
“齐瀚你告诉我。”唐伶直直地看着他,“你到底对不起我什么?”
却没想到齐瀚一盯着她,明明无力的手忽然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肩膀,像是如梦初醒:“唐伶,是你。”
因为他生了病,意识反反复复,所以搞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在齐瀚的意识里,唐伶已经被自己撵走了……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这是梦吗?
身体的疼痛击垮了齐瀚的伪装,压碎了他的云淡风轻。他牢牢地握着唐伶的肩颈,将她死死地拥在怀里,唐伶只觉得男人的气势很强,一呼一吸全扫在自己的脖子里,他好闻的气味也是铺天盖地笼罩了过来,她这才注意到齐瀚的气息里有非常重的酒味……
“我走的那会儿,他喝了酒?”但是唐伶已经选择盛赢,她就不会再接受这样的暧昧。
于是她努力想挣脱开齐瀚,但又怕用力过猛再让他受伤,这一退一进,整个气氛都陷入了僵局。
齐瀚怔怔地看着唐伶无名指上的戒指,酒精让他冲破了理智,竟然直接发声说:“你不要选盛赢好不好?”
“啊?”唐伶吃惊地看着他。
齐瀚失掉了他一贯的自信和骄傲,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唐伶去看角落,发现这小酒馆里储藏的一半酒,居然全被他给喝光了?!
齐瀚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要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给扯下来:“你不要选盛赢好不好?”
也许就是因为伪装被撕碎,他的真情实感才会流露出来。
“可是你明明赶我走。”唐伶看着他,“你明明不需要我,你说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很恶毒,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选盛赢?”
这句话直接问到了齐瀚,他的眼睛一睁,头昏昏沉沉。酒精跟疼痛纠结在他的脑子里,这是他第一次舌头打结,他看着女人手指上的戒指,就是气不打一处,他就是生气,他就是不准许别的戒指出现在唐伶的手上!
齐瀚直接把套在唐伶手上的戒指给取了下来,咚的一声扔到了角落里,任性又执拗地说:“我不管,你就是不能选他!”
他喝醉了。
齐瀚一手拽住了她。他已经伤成了这样,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唐伶想不明白,人就已经被重新扯到了他的身子下面去,齐瀚阴沉地看她:“你要去找戒指吗?”
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的恶狼一样,齐瀚重复了一遍,死死地抓住了唐伶的手腕:“你要去找戒指吗?”
唐伶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愤怒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听到这里,齐瀚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情绪沮丧到了极点……
“对呀。杀父仇人。”他沉沉地呢喃。
气氛一时尴尬。唐伶正准备松开他的手,却没想到又被齐瀚给紧紧攥住了:“不行,我不准你跟他在一起。我就是不准。”
他真的醉了。
唐伶叹了一声气,低低地说道:“齐瀚你醉了,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你搞错了。”
却没有想到齐瀚不由分说,再次把她扯到了身子下面去,直接用手拨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一截光洁的皮肤,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唐伶只感觉一阵冰凉,齐瀚火热的体温就已经笼罩住了她……就像是在红石镇一样。
他的身体这么热,体温曾经那么高,现在却又骤然变冷。
唐伶被冷得颤抖了一下,男人就已经死死地咬住她的肩膀,固执生气地说:“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喜欢别人。”
唐伶被拉得衣衫不整,听得非常生气:“凭什么?!”
“你就是不能喜欢别人!”本来齐瀚已经压抑住了自己的一颗心,就算是她要选声音,他便拱手相让。但是他喝醉了,感情冲破了重重的理智,他改变主意了,他就是反悔了!
明明他已经费了这么大劲赶她走,一次又一次地赶她走,她偏偏就是一次一次地又贴了回来。
“怪你。”齐瀚整个脑袋都埋在她的颈间,喃喃自语说:“都怪你。”
“怪你要回来。”他说。
“怪你不恨我。”他说。
“怪你忍着眼泪,委曲求全,去跟那些流氓争斗,也不背弃我。”他说,“怪你见到了我最惨的时候,怪你偏偏就是不离不弃,就是要守在我的身边!”
“都怪你!”齐瀚盯着她。
朦胧之中,唐伶感觉到他的灵魂都好像在发烫。
唐伶愣住了,她的眼眶里又噙满了眼泪,他压在身上,她要推他:“你放开我齐瀚,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你不能这样!我只守你到康复,我要走的!”
但是这番话激怒了齐瀚。
他抬起头来。一张英俊完美的脸上都是愠怒,他一字一顿地说:“不,你是我的,你不会走。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你就不能走!”
“你放开我。”唐伶推不开他,也不敢用力,她想跟齐瀚讲道理,“我已经选择盛赢了,我们之间没可能了,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要求我还喜欢你?”
“不对。”齐瀚仍然压着她,沉沉地覆在她的身体上说道,“不对。这不对。”
唐伶也生气,她不停地说着以后的事:“等到你康复之后,我会回到盛赢的身边去,既然金黎小姐也不愿意结婚,我会再去正式跟金小姐谈一谈,讲清楚,只要这场婚姻名存实亡,就算是我暂时得不到盛赢父亲的认可。但我也愿意站在盛赢的身边陪着他,渡过难关。”
唐伶的眼睛熠熠生辉:“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要陪在他的身边。”
说到了这里,她本意是要撇清自己跟齐瀚之间所有的关系,但是却更加让他失控了,他浑身都是酒气,将她桎梏。
唐伶只感觉自己的胸前一痛,没想到男人狠狠地咬着自己……他的牙齿死死地咬在她的皮肤上,唐伶一阵吃痛:“你在干什么?!”
“你不要想离开我。”齐瀚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想离开我。”
今天的齐瀚性情大变,可能酒精激发出了他的黑暗面。可能是疼痛让他宣泄出了本我,但是唐伶被他咬得很疼,身上也立时起了一圈暧昧的痕迹。
齐瀚好醉。唐伶怎么都推不开他,心情怒到了极点:“你干什么?盛赢。”
“盛赢?”齐瀚的脸色彻底变了样,“你为什么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