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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词酌句把程严吓唬住,立刻赶往娱乐城,那家伙鼾声如雷,还睡得像死猪一般。梅林恶向胆边生,端了盆冷水给他当头浇下,他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抹着脸上的水瞪住面前的人。
干了坏事还来瞪我!梅林的好脾气被磨光了,大喝一声,“你为什么又打程严,你答应过我什么!”
铁心慈眉头一皱,拨开他走进浴室。梅林等了半天不见他出来,把门踹开一看,这家伙泡在水里竟睡着了。梅林又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铁心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梅林大吼,“你他妈给老子滚开,老子不用你管!”
“去死!”梅林摔门而去。
开始上课那天早上,程严刚要出去上课,门一开,山哥推着一个胡子拉渣的人堵在门口,三人皆是一呆,程严哼了一声,想绕开他们,山哥手一伸挡住他的去路,眉头纠结着,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道:“小程,以后你顺着他点,对你们两个都有好处!我话先撂下,他要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铁心慈已一头扑到床上,对门口对峙的两人视若无睹。
仿佛千年的寒冰落入眸中,他瞥了歪倒在床上的那人一眼,回头放下课本,为他洗脸刮胡子,冲了杯牛奶喂他喝下。铁心慈死死盯着他的脸,目光呆滞,简直如提线木偶般听话。最后,程严替他换上衣服,带上课本拉着他径直往外走。
山哥怔怔看着这一幕,两人已经出门了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才走出两步,只见铁心慈突然停下来,把前面那瘦弱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
山哥眼眶一热,一颗晶莹的东西滚落下来。他在心中长叹着,暗暗有了决定。
日子终于平淡下来,铁心慈恢复了原来那脾性,上课睡觉,一下课就不见踪影。他在寝室的时间越来越少,山哥动员朋友们轮番上阵约他出去玩,飙车打野战唱K喝酒,一伙人还经常开三四个小时的车到海边露营或坐船海钓,星期五晚上走,星期天晚上回来,连皮肤最白皙的梅林也晒成黑炭一般。
自从发现铁心慈见到跳脱衣舞的性感女人也不会有性趣,山哥有意安排了许多像程严那样纤细瘦弱,眉目如画的少年陪他们玩。
铁心慈心里明白,从不拂他们的好意,每天嬉笑打闹,全身戾气似乎全成了过眼云烟。众人不解的是,他每次和少年们喝酒猜拳,玩得不亦乐乎,当众人挤眉弄眼要送人进房间时,他却一溜烟回去了。而且,他对那些要娇滴滴要粘上来的总是横眉怒目,避之不及。倒是欧阳食髓知味,看中其中几个少年,全部收入金屋,用山哥的话来说就是“猪不肥肥了狗了!”
铁心慈也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那些令人望而生厌的娘娘腔暂且不提,这么多漂亮的少年,每一个性格都比那家伙好,全部都肯任自己胡作非为,为什么偏偏要把满腔欲火留着发泄到他身上,受他的冷脸不说,他的技术比自己的还烂,每次弄得两人筋疲力尽才完事。
又是为什么,他一见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和心绪,总是恨不得把他连皮带骨吃到肚子里,让他长在自己血肉中,从此再不受这非人的煎熬。
程严却终于松了口气,那磨人的瘟神不在,他的世界清静多了,晚自习时没人在旁边胡闹,在寝室上网或者看书时没人一边打游戏一边大叫大嚷,去健身房没有那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盯着重点部位看,那耽美狼乐遥遥见两人关系尴尬,也把目标转移到另外一对看起来十分亲密男生身上,同学们也不再招呼他去玩,因为知道铁心慈不在,他分担不起费用。
一转眼,他好像被大家遗忘了,梅林见到他再也无话可说,总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就匆匆离去,铁心慈也不带他出去见朋友。虽然有时会寂寞,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悠闲自在的感觉,如果那家伙不要老是骚扰他就非常完美了。
那家伙虽然放他自由,那色狼性子却没改,上课无聊时老喜欢戏弄他,晚上一回来就饿虎扑食一般扑上来,不但要替他出火,每次还亲得他全身红红紫紫,再热的天气也要把领扣扣得紧紧的,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他的时间也充裕起来,除了正常的早晚自习,周末还能到健身房泡上一天半天,上网找些喜欢的武侠小说看,他甚至学会了打双升级,不过都是别人缺腿的时候才记得他,因为他自制力极强,不到周末假日绝不上场。
只要一静下来,铁心慈的脸就时常浮现在他脑海,他不得不承认,不动手不发脾气的时候,他其实也挺可爱。他得意起来的时候总眉飞色舞,那杏核眼的眼角带着迷人的小钩子,嘴角也高高翘着,竟有几分孩童般的天真。
更让他心跳加快的是,他的皮肤近来晒成了古铜色,那胸膛看起来真是诱惑,比健身房里那些健美运动员还要性感。
他的吻霸道却缠绵,没有酒味的时候总有一种奇异的香,特别是在他高潮时,那种香气愈发浓烈,每次熏得他晕陶陶的,像在云朵间飘浮。
他的怀抱更让他留连忘返,如幼时躺在妈妈的臂弯,温暖而安全。
他有意无意的触摸总使他觉得被宠爱,被关怀,不再孤单。
他深深厌恶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厌恶只要被他一玩弄分身就立刻硬挺,厌恶他总把自己当成女人压。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其实这一年半年的工夫不也如同眨眼的瞬间。程严时常在想,要是剩下的两年多都能这么平顺而迅速地过去,不挨打受气,上课时不被他调戏羞辱,晚上他早些回来睡,不要老喝得醉醺醺的闹他,这大学生活该有多么滋润。
马上就是元旦,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寒假了,程严列好计划,准备元旦后的考前冲刺复习。奖学金虽然不多,自己却志在必得,因为不但可以让爸爸高兴,也可以让村里的孩子们有个盼头,告诉那些在艰苦的条件下苦读的孩子们,只要肯用功,考上大学就不用太担心钱的问题。
元旦那天晚上学校有联欢晚会,这样的节目铁心慈是肯定不感兴趣的,下课后两人一起回寝室,在路上他接了个电话,笑嘻嘻地附耳道:“晚上等我回来!”说完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就大笑着溜了。
联欢晚会出乎意料的精彩,同学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相声小品吹拉弹唱样样都能来一手。班里出了三个节目,除了两个男生唱歌外,班里的五个女生还排了个舞蹈,她们穿着短衫长直裙的傣族服装,风情万种,跳起来似模似样。音乐一停,台下的男同学站起来拼命鼓掌吹口哨,让她们谢了三次幕才算放过她们。
程严进大学来第一次这么疯狂,他也跟着大家一起起哄,手拍红了不说,因为个子矮看不到舞台,他和旁边的班长田天伟一起站到椅子上,鼓掌鼓得忘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还好田天伟眼明手快,把他捞到怀里,才避免了一场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惨剧发生。
看节目时田天伟自然心有旁骛,他对这个漂亮男孩心仪已久,今天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分外明亮,如熠熠发光的两颗宝石,看进去似乎能夺人魂魄。
铁心慈和程严闹翻,最高兴要数他了,他有事没事总爱把程严拉上,手把手教会他打牌不说,晚自习也经常给他占位和他坐到一起。田天伟是个全才,摄影绘画写作体育无所不能,而且对人非常和善。程严近乎崇拜地欣赏他的才华和风度,经常把遇到的问题归纳总结,晚自习的时候和他一起讨论解决。
看完节目还很早,趁大家意犹未尽,他一把拉住程严,“我们打牌去!”
原来乐遥遥的男友跟他们一起住在四人间的寝室,佳人有命,他只得赶快出勤,他们也就缺一腿,程严正在兴头上,也不推脱,跟着他们回到寝室开战。
不用分边,田天伟和程严是老搭档,两人配合起来自然得心应手,通过眼神就能清楚交流。
这把是他们那边做庄,抓到牌,程严眉头一挑,把笑意送了过去,田天伟瘪瘪嘴,意思是牌不好,您老自己保重。程严抿着嘴笑,把牌合拢往嘴里塞了颗糖,等他们出牌。
田天伟边看牌边把嘴巴一张,“剥颗给我!”
程严连忙剥了颗送到他嘴里,旁边两男生也嘴巴大张凑热闹,逗弄这漂亮男生确实是件开心的事,光看他那眉梢眼角掩不住的腼腆羞涩笑容就值了。程严气得一人头上敲了一记,仍是乖乖剥了两颗塞到他们嘴里。大家笑成一团,田天伟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吓得大叫一声,“铁心慈,你怎么来了!”
半掩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推开,一个高壮的身躯杵在门口,他眉毛倒竖,眼中怒火熊熊,两条粗壮的手臂环在胸前,如同刚走下来的门神一般。
他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三人,两步就迈到程严面前,昂着头睥睨着他,冷笑道:“你倒一点都不寂寞,这么快就找到伴了,我每天晚上回来都不能满足你吗?”
听到房间里三个吸气的声音,他目光一闪,磔磔怪笑,“还是说,你想借机会抬高自己的身价,要我在你身上多出点血,你的胃口不小嘛……”
拖长的尾音如巨大的冰雹砸在头顶,却砸跑了脑子里所有的嗡嗡声,程严把牌全摔到他脸上,梗直了脖颈,一步步走了出去。
铁心慈竟不急着去追,目光如刀,向那一张张愕然的脸上扫去,冷冷道:“我的东西也是你们能碰的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说完,不等他们有反应,他已施施然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摔上。
“你忘了我今天的话吗?”铁心慈追上程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恶狠狠道,“你倒是挺不甘寂寞的嘛,是不是已经跟姓田的勾搭上了?”
如果手里有刀,程严一定会毫不犹豫刺进他的胸膛,他哼了一声,迅速撇开脸,不想与这个不可理喻的家伙沟通。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等我?”铁心慈突然偃旗息鼓,声音轻柔。
我怎么知道你又发什么神经!程严腹诽不已,甩开他的手向寝室跑去。还没跑出两步,已被拽住手臂, 倒退了几步后,终于噩梦重演,被人再次扛上肩膀。
这是一部新的莲花跑车,耀眼的颜色,眩目的外观,让校门口许多人驻足围观。看着程严沙包一样被扛来塞进车里,众人顿时哄笑起来,让出一条路让车离去。
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让程严几乎散失了全身气力。窗外五彩的灯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他眼前闪过,留下的,除了茫然仍是茫然。
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究竟为何会在这里,不就是想在灯火辉煌的城市觅到一席之地,这样辛苦的过程,到底值不值得。
他瞥向那人的侧脸,灯光并未让那坚硬的曲线柔和,高挺的鼻在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和紧抿的唇一起构成诡异的画面。
他觉得冷,仿佛看到越繁华处越是冷冷的凄凉,醉生梦死里,人们笑得嚣张,却在下一秒,成了森森白骨。
他打了个寒战,不由得缩成一团,身边那人不知骂了句什么,一边开车一边脱了外套摔到他身上。
外套上有他特别的气息,很温暖。
他又颤抖起来,把手套进外套的袖子里,太长,他缩在外套里,像躲进一个坚硬的壳中,领子很高,只容得他露出半个脑袋。
仍是冷,冷得他只想剥开皮肤,割去血肉,砍开骨头,把一根根刺得发疼的冰凌取出。
仍是冷,冷得他连心都在疼。
他一点点放软身子,靠上那火热的身体,那人浑身一震,嘟哝了声,“想死啊!”却仍大手一揽,把他紧紧捂进胸膛。
反正逃不掉,就这样了吧!
人穷志短原来是真的,反正已没有自尊了,再计较那无用的玩意有什么用呢?如果不是他大手笔买下的饭卡和生活用品,他那点可怜的生活费能维持到现在吗?
如果不是他买下电脑,他现在只能削尖了脑袋跟同学抢学校那几台慢得要死的破机。
如果不是他买的年卡,他怎么有可能在那种设备齐全、服务一流的高级健身房混到昏天黑地。
就这样吧,反正逃不掉了!
他闷闷地想,突然觉得外面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悄悄缩了缩脑袋,把脸埋进他怀中。
看到铁心慈笑吟吟地抱着个人从车里出来,大家都吓了一跳,还当今天一场郁闷少不了,没想到那势同水火的两人关系如此亲密。山哥连忙叫人收拾一下杯盘狼藉的露台,叫人搬个沙发出来,铁心慈也不推辞,向大家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坐下。梅林伸头过来瞧了眼,啧啧直叹,“这样也能睡着,你是不是给他吃了安眠药?”
“滚一边去!”铁心慈横了他一眼,轻轻把吻落下。
怀里的人似乎不满意美梦被打搅,皱着眉嘤咛一声,又往他怀里挤了挤。铁心慈脸上笑开了花,用衣服裹紧了些,把唇印在他唇上。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神采飞扬的脸,又紧闭上把脸贴在他胸口。铁心慈揉揉他的头发把他放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