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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有那么一会儿完全被闪光占据。
看到那意味着成功的爆炸光芒,军团大大小小的星舰上,几乎不约而同爆发出欢呼声。
风嚎为它送葬,黄沙做其坟冢,深藏于沙漠地底的食人魔巢穴,从此注定将被掩埋在永久的荒芜之中。
等欢呼声渐渐平息,奥丁双眼平视前方,目光投向舷窗外的那片苍茫宇宙——无限空间总是会让人体会到自身的渺小无力。奥丁压抑着内心火山般的焦虑,平稳命令道:“通告全舰队,切换为空间跃迁引擎,全速向下个绘制坐标点出发——!”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他不禁要向他们祈求,请求他们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求他们庇佑嘉兰,保他平安周全,万无一失。
嘉兰,你一定要好好的。
等着我。
嘉兰失踪第50天。
火焰星系联盟第四星区,巨象座泽塔星组,行星——“红色深坑”。
这是个名副其实的边境星球,贫瘠混乱,充斥着无政府主义,日复一日,上演着由枪|械,色|情,暴力组成的黑暗变奏,不合法的地下娼寮,赌庄,竞技场则遍地开花。
星球奇怪的名字来源于北半球巨大的撞击坑。据记载,那次冲撞几乎将整个行星都毁灭了,尽管最后星球奇迹般挺了过来,免于一劫,却也在地表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痕。
整个星球就像被怪兽咬掉了一口,四散的行星碎片至今遍布于深坑附近的外层空间,像水面溅开了大朵水花。
说不定什么时候,星球就会走上彻底四分五裂的命运。
每当关看着影像里母星的惨状时,总不免这样忧心忡忡。
他的姐妹们总嘲笑他杞人忧天,但关知道自己不是。无论这颗厄运缠身的星球是否最终会步向消亡,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鬼地方。
关出生在“红色深坑”上的定西省。原来的定西省不叫定西省,自冲撞之后,整个北部半球都遭了殃,幸存的三块大陆就分别改名成定西,定东,定南,关的家就在最辽阔的西大陆上。
这也是最混乱的一片大陆。
一大早,在姐妹们的争吵声里,关离开家门,如往常一样,戴上飞行帽,拉下风镜,揉揉鼻子,豪气万丈地发动了他那辆老爷车。
经过数次改装的老旧发动机发出噗噗噗的噪声,整台车身锈迹斑驳,随处可见修修补补的痕迹。它像只笨重大龟一样,慢慢悠悠,颤颤巍巍,几乎快抖散了架。
“宝贝儿,加油,加油!”关也跟着打摆子,嘴里念念有词。
终于,位于车后两侧的引擎喷发出蓝白光焰,整台车一飞冲天,成功融入了红色的天空里。
“哟吼吼——!”
随着那辆破烂飞行车嗖的一声飞远,关的欢呼声很快也听不清了。
关的目的地是“垃圾场”。
这儿其实是一座接近废弃的露天回收仓库,专门放置金属废料,或是各种报废的机械设备。“垃圾场”这名字,是一些人为了方便称呼而起的别名。
他们大多和关抱着相同的目的,那就是躲过定期巡逻的机械守卫,从堆放成山的废品中大浪淘沙,挖掘寻找有价值的“金子”。
而关又和别人不太一样,他对其他几个区毫无兴趣,避开有固定规律路线可循的钢甲守卫后,关直接来到了第八回收区。
这专门存放废弃机甲的区域,抬头仰望,高达十多米的一层层钢架平台上,扔满了从各种正规或非正规的地下竞技场被淘汰下来的比赛机甲的零部件。
这里就是关的宝库。
小心驾驶着他的老爷车着陆,把车藏好,关开始眉开眼笑地四处游走,挑拣着成堆的报废品。
胳膊,头,脚,躯干,残缺不全的机甲部件就那么东一堆西一堆的。这里处于监察死角,关也不怕被发现,清零哐啷,站在垃圾堆上把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翻开一堆破烂后,关跳下地,绕到平台另一边。这时,一只看起来保存相对完好的机械手进入关的视野,他眼睛一亮,立即用力地试图把它拽出来。
那东西被埋的一堆废铜烂铁里,没想到却轻而易举被拽了出来。猝不及防,关一下子失去平衡,重重坐倒在地。
“嘶痛痛痛!”
关揉着快被摔碎的屁股,龇牙咧嘴。
当他抬头再看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噢”张大嘴,关找不到确切的词来形容他这一刻的心情。
瞧瞧他拽出了什么?
一个人!
真是活见鬼!
那人浑身脏兮兮的,赤着脚,体格纤细,身上单薄的衣物都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因为摔倒了,翻卷起的袖口往上,没有被泥浆尘土弄脏的皮肤却白皙得如同洁净的初雪。(虽然这鬼地方从不下雪,那玩意儿关只在星际百科全书的介绍中见过。)
关的第一反应是尸体。
除了死人,关从没见过哪个大活人会拥有这样雪白的肌肤。
对方闭着眼,巴掌一样的小脸,虽然沾满泥污,却可看出精致柔软的轮廓。他从摔倒后就一动不动,这更加肯定了关的猜测。经常听说星球上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会像买卖物品一样交易这样的“玩具”,等彻底玩腻弄坏,就将之丢弃。
关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对方睁开眼。
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他慢慢挪步,靠近了地上的“尸体”。半跪在地,关伸出一根手指,探近对方的鼻尖,谁知下一秒,那“尸体”竟张开了眼——
“呜哇啊啊啊啊——!!”
吓出了一长串破音,关惨叫着,再次一屁股跌坐在地。
42()
038
关觉得自己今天简直饱受惊吓。
到了中午时分,当关驾驶着那辆破烂老古董车从“垃圾场”返回他那个同样破破烂烂的家,才刚溜进厨房,就被他凶悍的大姐亚娜抓了个正着。
“兔崽子!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准再去西边的仓库,知不知道很危险?那里可是卢达家族的地盘!”
身为沙利温家年纪最大的孩子,亚娜成年后,就一个人担负起了整个家庭的重任。面对嗷嗷待哺的弟妹,她既当父亲又当母亲,尤其关这个小兔崽子,从小到大最不让她省心。
想到这,亚娜越发气不打一处来,身材娇小的她性情却极为泼辣,力气也大得很。
“哎哟痛痛痛痛!轻点,轻点!”
关被她拎着耳朵,踮着脚又不敢挣脱,只能不停龇牙咧嘴喊痛。沙利温家的每一个孩子,在他们的大姐亚娜面前,都只有老老实实挨训的份。关也不例外。
“你也知道痛?”
亚娜气得双眉倒竖。为了维持生计,她每天中午会去餐馆打工,到了晚上,则固定在一间离家不算太远的酒馆做女招待直到凌晨,有时甚至更晚。由于太忙碌,她都没什么时间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但这并不代表亚娜不会管。
“前几天,隔壁街的威尔和他那帮白痴朋友刚被人赃俱获,不知要在星际监狱吃几年牢饭,你都忘了?嗯?要不是格兰告诉我,你又偷偷摸摸趁我不在跑去了‘垃圾场’,你还想瞒着我多久?”
听到竟然是他的二姐出卖了他,刚才还苦着脸的关,立即气愤不已,“啊,格兰这个叛徒!”
“你个兔崽子有胆再说一遍?!”
耳朵又被大力拧起,关立即分毫不差地惨嚎起来,“不是不是嗷——!我是说我知道错了,放手,痛痛痛!”
眼看关确实受到了教训,亚娜松开手,瞥了他一眼,追问道:“说,你偷偷摸摸带着食物又想去哪?”
发现亚娜的目光放在他手上的面包上,关心虚地把面包袋藏到身后。
“那个没,没什么”关摘下飞行帽,一边捂着火辣辣的耳朵直抽气,一边两眼骨碌碌转,样子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亚娜当即一拍桌子,“老实交代!”
头发乱翘的关吓得一哆嗦,只能硬着头皮,颤巍巍道:“亚娜,我说了你你可不准生气啊!”
片刻后——
沙利温家的后厨房里,就传来亚娜气势惊人的怒吼声:“兔崽子,你再说一遍?!”
扒着门缝偷听他们说话的几个小家伙,也被吓了一跳,咕噜咚隆,一个叠一个,全都趴在了厨房地面上。
“卡卡,布布,古古,你们在这干什么?”亚娜一脸头痛。
滚成一团的小家伙抬起她们圆嘟嘟的脸,这是沙利温家最小的三胞胎姐妹,她们的长相一模一样,穿着由旧工装改成的蓝色背带裤,圆圆的眼睛,胖乎乎的小手小脚,总之什么都是圆鼓鼓的。
“亚娜!”
“关!”
三个小家伙奶声奶气,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咯咯笑着,朝亚娜和关跑来。
被她们一搅和,亚娜先前的怒火无乱如何都提不起来了。抱起三姐妹里最大的姐姐卡卡,亚娜叹了口气,转头对关问道:“你说的那个人,现在他在哪里?”
三胞胎里的布布和古古似乎更喜欢缠着关,她们像小猴子一样,动作敏捷地爬到他身上。
“就在外面!”关仰高脖子,努力躲避年幼妹妹们的口水袭击,一边向厨房门外示意,“在我的车上噢,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古古,拜托别再把口水蹭我帽子上了!”
听完关的话,亚娜稍作沉吟,对还在和关嬉闹的两个小家伙说道:“布布,古古,安静。”
在沙利温家,大姐的话就是绝对权威。年纪最小的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听话地不再淘气。
推开厨房后门,几人走了出去。
门外边,晦暗的红色天空下,就是一片用简易铁丝网围起来的小院,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勉强供一家人每天所需。这栋带院子的两层老旧楼房,是老沙利温夫妇留给他们六个孩子的唯一财产。
此时,关的老爷车就停在院子里靠墙的一片空地上。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他还特地用遮雨布把车身遮挡住了。
亚娜上前掀开那层雨布,拉开后座车门,就看到了被另一块黑色遮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某个“东西”。
亚娜向身后的关投去疑惑的目光,见他点头,才再次伸手,解开那层布。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的看到里面有个人时,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愣了愣。
而车厢里,那个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的少年,这时也睁开了眼。尽管浑身脏兮兮,但那双又黑又亮,仿佛装满星光的眼睛,却叫亚娜印象深刻。
望着车外齐齐盯着他的几双眼睛,他受惊般缩了缩身体,往车里更深处躲去。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亚娜放软口气。连她自己也有些吃惊,上一刻她还在思索该怎么把关弄来的麻烦打发走,真的和这少年面对面时,不知为什么,那些念头就不翼而飞了。
“我是亚娜。”她点了点自己,用星际通用语自我介绍完,又拉过一旁的关,指指他,“这是关,你应该认识他对不对?就是他把你带来这里。”
浑身灰不溜秋的陌生少年显然很紧张,他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亚娜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才看见他抬起头,看了关一眼后,飞快地点点头。
亚娜露出微笑。
那充满善意的笑容,显然让少年又放松了一些。
接着,亚娜又让三胞胎站到前面,一一介绍:“这是卡卡,布布和古古。”
三个淘气的小家伙这时都安静极了。
年纪最小,胆子却最大的古古突然爬进车厢里,她伸出肥肥短短的小手,眨巴着眼睛,拖长音调问候:“你你好啊。”
看着那五根小手指,过了一会儿,那个少年也慢慢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古古,“你好。”
他的声音又软,又轻,还有些沙哑,却莫名叫人觉得舒服,仿佛让整个心都软软的。
另外两个小家伙见状,很快挤进车厢,争先恐后打起招呼。
“我是卡卡。”
“我是布布。”
沉默了一会儿,那少年又轻轻出声:“你们好。”
哪怕形容狼狈,也能看出他良好的教养,即使明明很害怕,他的反应依然温和柔软,真是不可思议。不只三个小家伙,连性格说一不二,直爽泼辣的亚娜,也一下仿佛被击中了心底最软的地方。
有了个良好的开头,亚娜再接再厉,轻声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
谁知她的话,却让那少年有些愣愣的,他皱起眉头,一脸困惑,“我我的名字是我我不知道!”
他呢喃着,双手用力捧住脑袋,小声呜咽了起来。
这让亚娜大感意外。
关轻轻拽了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