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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阴毒!”落英低声叱喝,将手中长簪拔出来寸许。
嗅蔷一声长笑,他的头瞬间转换成了蜘蛛的巨大脑袋,向着落英探过来,呲出了巨齿!
“小心!牙中有毒!”我纵身扑了过去,想将落英拖开。
但,已经晚了。
落英的身子和腿脚都被魇丝缠得死死的,挣脱不了,我根本无法将他拖开。
我同落英并肩,亲眼看着那淡蓝色巨大的牙齿,闪烁着死神的光,瞬间到了眼前。
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流下眼泪?
好像不重要了吧。我轻轻笑了一下。
眼前突然一暗,一个人影飞身而至,横亘在我和落英的面前,将自己的身子嵌进了嗅蔷的巨齿里!
第218章 入侵()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只听“嗤!嗤!”两声,从蜘蛛的嘴中崩出来两颗东西,朝着我和落英弹了过来!
落英身子被蛛丝所缠,无法闪避,我一把搂住他的头,奋力向一边歪去,那两颗东西擦着我的鬓角划了过去。
竟然是两颗淡蓝色的牙齿!
雪魇蛛的牙齿!
嗅蔷的牙齿!
嗅蔷一声怒叫,身体开始发生变异,只听“喀嚓嚓”声不绝于耳,一头巨大的雪蓝色蜘蛛出现在我们眼前。
卡在蜘蛛巨嘴入口处的那人终于回转身来,冲着我们扬了扬他手里的东西。
龙戒!!
这个眉目隽永、瘦削英俊的少年正是龙戒,他手里执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得意地眨了一下眼。
龙戒竟然也来到了这巨大的气囊里,救了我和落英,还斩落了嗅蔷两颗牙齿!
霎时间,我信心大增。
嗅蔷狂怒,张牙舞爪,嘴巴作势咀嚼,爪子向我和落英扫了过来。
我斜一眼一旁地上像是昏厥过去的姐姐,灵翅的盈盈紫光仍守护着她,如果现在我安排灵翅来对付嗅蔷,灵翅的灵力一旦分散,只怕姐姐又会痛苦不堪、暴起发狂
“龙戒!姐姐有一半心脏在这雪魇蛛的胸腔里,你能取出来吗?”我朝着龙戒大喊。
龙戒眉头微蹙,突然将手中匕首朝我掷了过来,扬声道:“快用沾了蛛儿血液的匕首给落英松绑,你姐姐我有办法!”
话音未落,只见他将身子一缩,瞬间幻成一枚指环,顺势向蜘蛛的口腔深处滚落下去。
龙戒他要怎么做?
这家伙在蓝龙身边蛰伏数年,又与双尾妖王共处石箱5000年,绝非等闲,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有时候你总要选择信任某个人,看上去是权宜之计,其实心里最清楚,你是真的将命交给了对方。后果自负,愿赌服输。
我在接过龙戒掷过来的匕首的那一瞬间,知道我同他之间有了过命的交情。
“美意!快动手!魇君已催动体内毒液,在向蛛丝蔓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嗅蔷变成的蜘蛛身下传出来,是被嗅蔷压在身下的蛛儿——他还称这可恶的嗅蔷为魇君,殊不知真正的魇君可能已经被自己的亲弟弟全然吞噬、荡然无存!
我定睛一看,果然,捆缚住落英的蛛丝从蜘蛛身上喷出蛛丝的顶端开始变暗,一路向着落英而来。
我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将蛛丝斩断,拉着落英从其中挣脱出来。
心中有个疑惑一闪而过:魇君可任凭他的心意,将蛛丝沾上毒液或者不沾。就像之前,魇君用沾了毒液的蛛丝捆缚住复制的“蛛儿”和“丝儿”,但刚才捆缚落英的时候,怎么没沾毒呢?难道嗅蔷从一开始就想留落英一命?可是留他一命作甚?
费解的事太多,但愿我有机会一样一样弄清。
“这匕首好生厉害。”落英轻声叹道——他一向嘴欠,难得称赞他人,真赞起人来,倒也实心实意。
“是龙戒厉害,这是用他的一根头发幻化而成,寄城那里也有一把。”我低声道。
“倒不如让龙戒拔多些头发下来,变成匕首,一人一柄,用作防身。”落英建议道。
“开什么玩笑!”我恼道:“要拔多少?把人家变成秃子你就安心了?就知道你这人见不得别人比你有本事、比你英俊”
“收声!”落英也恼了,冷笑不屑道:“才想说你终于懂事些、没那么愚钝了,你又开始说疯话了!我‘见不得别人有本事、英俊’?说实话,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比我更有本事、比我更英俊的人呢!”
“呕——”我忍无可忍,弯下腰做呕吐状。
一个小小血族、井底之蛙,真是口气比天大!
“慢慢吐,莫要溅上我的衣袍。”落英伸出白玉无瑕的手,作势在他那藏蓝色的衣袍上掸了两下,口中嫌恶冷淡地说。
“偏要吐在你的衣袍上!”我恼他瞬间翻脸、划清界限、冰清玉洁的模样,伸手便去扯他衣袂。
他退身闪避。
我身子向前一纵,一把揽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衣袍里,嘴里一叠声道:“吐了!吐了!你能拿我怎样!”
耳边突然没了动静。
手里环抱的这个家伙身体变得僵直板硬。
眼睛看不见东西,鼻中尽是落英衣袍褶缝里清新冷冽的气息。
我心中一惊!
我我竟然在姐姐生死攸关的当口做出这种不合宜、不得体的行为举止!
霎时间只觉羞愧难当,头似千斤重,无力抬起。
“说你‘未受教化、愚昧鲁钝’真是不亏你!”落英一把将我推开,口中啐道:“快点搞定画海的事、回去与侍同他们会合!你在这里疯疯癫癫、不着四六,小心圣王收回成命、令你返回红蔷堡、再别想踏出堡中半步!”
我心中舒出一口气,谢谢落英说的这些话,还有他的语气,让我没那么尴尬,也没那么羞愧了。
“我”我终于抬头,迎着落英的脸,皎洁月色下一张莹白的脸,一双眼睛仿佛隐隐约约有碎冰的阴影,清冽,冷静,无法看清。
这个落英,我从来也没有看清过他。
耳边突然几声“咚!咚!”闷响,像是有人在擂动深埋地下山洞的大门。
我回头一看,幻身成蜘蛛的嗅蔷支棱着腿,瞪着眼睛,张着嘴,仿佛也听到了动静,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动不动。
我瞅准机会,身子一缩,将嗅蔷身子下面压着的蛛儿拖了出来。
“咚!咚!咚!”又是几声闷响。
这次听出了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从嗅蔷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我已到达这家伙的心房你们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隐隐的声音,带着回音,听上去依稀是龙戒在说话。
“龙戒!我们听到了!你”我大声回应,天哪,龙戒,你怎么做到的?
“这家伙的心房是空的”龙戒的声音从嗅蔷的身体里传出来。
空的?
我忍不住凑近。
落英和蛛儿快步赶上,与我并肩。
嗅蔷终于反应过来——龙戒居然真的钻入了他的身体、侵入了他的心房!
嗅蔷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听到了吧,这就是他与他哥哥魇君的区别,遇到这种情况,魇君会恨意汹汹地嚎叫,而嗅蔷,他会像个一点就炸的女人。
(并不是歧视女人,我红蔷族的夫人、画海、小奈,还有我,不都是女子吗?没有一个像嗅蔷这般,通过捏紧了嗓子发出“女人”的尖叫声,让人有想掐死他的冲动,哦,忘了,他可并不是“女人”,他是一只雪魇蛛,是人家的“弟弟”!)
“出来!快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嗅蔷的声音,感觉快要把这雪魇湖的气囊给扎穿了。
龙戒在嗅蔷的胸腔里到底在整些什么动静,我不知道,但听到“咚!咚!咚!”不绝于耳的声音从嗅蔷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嗅蔷成了一堵任由龙戒捶打的鼓!
嗅蔷的大牙被卸了,身体里滚进去一枚指环,在他的心房里翻江倒海,他终于忍耐不住,奋力掀腾着身子、挥舞着爪子,一边想将我们撂倒,一边想要把龙戒给甩出来。
“他们雪魇蛛没有心脏!你看看在他胸腔里有什么?”我隔着嗅蔷,大声询问龙戒。
“能不能看到我姐姐的半边心脏啊?”我又追问道。
没有心脏不奇怪,但至少能看到雪魇滴,还有姐姐的半边心脏啊!
“胸腔是空的什么都没有!”龙戒的声音隐隐地传了出来,因为嗅蔷的奋力挣扎,使得龙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颠沛流离,但能肯定的一点是,那声音带着回声,好像真的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说话。
第219章 自招()
嗅蔷的胸腔里是空的?!
龙戒不可能骗我。
嗅蔷的雪魇滴加上魇君本身的雪魇滴,还有姐姐的半边心脏,会去了哪里?
我突然要发狂!
“嘿嘿!”嗅蔷轻声冷笑,声音娇柔,带着咻咻的喘息,跟他硕大的蜘蛛身躯很不相配。
“交出来。”我向嗅蔷伸出手。
“让这个该死的家伙从我身体里出来!”嗅蔷瞪着通红的眼睛,尖声道:“还有,留下那个红袍少女。”他说着,伸出一条腿指了指趴在不远处的画海。
“不可能。”我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沉声道:“交出我姐姐的半边心脏,我们即刻离开雪魇湖,留你一条性命。”
“哈哈,你是宁可眼睁睁看着你姐姐痛苦至死,也不肯把她给我,好!好!好!”嗅蔷三个“好”字话音刚落,就听到姐姐痛苦地“唔”了一声,眼睛猛然睁开,朝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脸上笼了一层暗蓝色的阴云,身子蜷缩起来,仿佛痛不可当!
“灵翅!”我大声唤道,额头一片炽热,头都快炸了!
灵翅紫光更甚,拢在姐姐身上,但似乎只能减弱、并不能消除姐姐的痛苦。
“何必白费力气,实话告诉你吧,之前我的雪魇滴与你姐姐的心脏共处一身的时候,我自是狂喜不已,后来被你害得不得不离开,我就顺手带走了她的半边心脏,留下了雪魇滴的一颗小小水珠——她那温暖的心房真让人留恋。”嗅蔷恋恋不舍地说。
怪不得嗅蔷能够操纵姐姐!他竟然在画海的心房里放了东西!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咬牙低语,匕首在手里快被攥出水来了。
“我要住在那个红袍少女的身体里,我要雪魇蛛和美好的人类少女合而为一。我看中了她,就一定要得到她,我很贪婪,喜欢独占。”嗅蔷阴柔的声音,像潮湿的雨夜,寒气一点一点弥漫上来:“我已将她的半边心脏妥妥藏好,你找不到的,若是一定要带走她,那就等着她死得很难看吧。”
“你放过她!你自己也说过,就算有了她的身躯,没有红色小鸟的续命功能,你的雪魇滴也不可能一直存活在一个人类的身体里!”我大叫起来。
“还说!都怪你这个该死的丫头!红色小鸟被你送走了,我恨死你了!但是,嘿嘿,”嗅蔷轻笑出声,很是自负:“总会有办法的,天要助我,挡都挡不住,哈哈,谁能想到我那狠毒乖张的哥哥,也像是被下了蛊一样,拼死拼活地滋养我、要将我复活,最后还亲手把我的雪魇滴放入了他自己的胸腔里,啧啧啧,真是不由得我不感动啊”
“这一会,他的雪魇滴早就被我的吞噬殆尽了,哈哈,”嗅蔷声音尖利,继续说着,难掩得意:“哥哥啊哥哥,还是我笑到了最后”
“是吗?你真的感动?这么快就到了‘最后’?”嗅蔷突然收住笑声,从他嘴里发出一个阴沉的声音。
嗅蔷面色一凝,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那个阴沉的声音继续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我能滋养你、复活你,自然也能——毁了你。”
是魇君的声音!
这半晌魇君并未出声,我们和嗅蔷一样,以为魇君的雪魇滴已被嗅蔷吞噬,嗅蔷雀占鸠巢,魇君不复存在。
原来他还活着!
“魇君!”身旁的蛛儿惊喜大叫。
“蛛儿,丝儿死了我对你们不起。”魇君的声音继续道。
这个魇君,这会子倒叙起旧来。
“魇君”蛛儿的声音陡然哽咽,说不下去了。
“你给我住嘴!”嗅蔷的声音,骤然拔高:“你这死而不僵的家伙!我唤你一声哥哥,你就真的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了!不过比我早出生了两年,论头脑、论智谋、论隐忍、论样貌,你哪一样比得过我!若不是你在我面前挡着,我怎么可能会失去一切!你为什么还不死!快点死!去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东西!”
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共用一具身躯,即魇君的身躯,但我现在看出区别了。当他们幻身成人,嗅蔷说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气急败坏、尖酸之相,红通通的眼睛不停地朝眼尾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