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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掌控力度的增强——再寻常不过的古代社会。
而楼扶芳,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楼扶芳是当朝御史大夫的独子,自小天资聪颖,十岁识音韵,十五著文章,及至二十岁时,便已高中状元,位居吏部尚书,实乃一代传奇。眼见着这人平步青云,仕途一片平坦,可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当朝皇帝,那皇帝随便寻了个一听就是瞎扯的理由,就把他一家人都下了天牢,把人都弄死在了里面,唯有楼扶芳一人,不知为何逃过了一劫,却也被发配至边疆苦寒之地,历尽了艰难苦楚,在十年后起兵造反,坐上了帝位。
至于卫成泽,则是那个不知道脑门是不是被门夹了的、弄死了主角全家,偏偏“网开一面”地放过了楼扶芳、最后被人一刀刀凌迟,还遗臭万年了的傻…逼皇帝。果然每个主角的身后,都有一个默默地为他刷新智商下限的脑残吗?
迅速地浏览完了原主的一生,卫成泽面带微笑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30|第二穿()
诚如5438所说,第二个世界的任务难度,比起第一个世界来,要难上许多。不说楼扶芳那此刻正在天牢里受苦的父母,就是没有这一回事,对方对他的感官也决计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原主的身份,本就是个不学无术、治国无方的昏君罢了。
“可是现在宿主你来了啊!”5438一点也不为当前的状况担心,没看到上个世界里面,卫子安都快把卫成泽给恨到骨子里去了,结果最后还不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念了卫成泽的好一辈子?5438表示,这么点小困难,对于宿主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对,现在我来了。”卫成泽难得地赞同了5438的话,“所以我现在就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不学无术的、治国无方的昏君。”
5438:……
“而且,这个昏君在半个小时以前,还派人去天牢里弄死了主角的父母。”像是还嫌不够似的,卫成泽又不紧不慢地补上了一句。
5438:……
成功地让5438闭上了嘴,卫成泽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这可不同于上个世界卫成泽故意折腾出来的事情,几句话就能轻易地反转洗白。要知道不管是将楼扶芳的父母打入天牢,还是派人给他们送去毒酒,可都是卫成泽做的,而且原主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掩人耳目——不仅如此,那架势,简直就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回事。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最脑残,只有更脑残。
对于原主被拽下帝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凌迟,围观者皆拍手称赞的结局,卫成泽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微微眯起双眼,卫成泽看着因为他的容貌而有些许失神的楼扶芳,指尖一动,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他来到这里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遣人将楼扶芳给召了过来,是以对方现在并不知晓他的父母已经死去的事实——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他终究都是有办法的。
略微缺乏血色的双唇微微弯起,卫成泽偏了偏头,黑色的发便顺势落入了半敞的衣襟,轻轻地扫过那精致的锁骨,他看着楼扶芳,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说不分明的媚意:“好看吗?”
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似的,楼扶芳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耳尖有些微的发红。
周遭服侍的人早先就被卫成泽遣了出去,偌大的寝宫里,唯有卫成泽和楼扶芳两人,一时之间,这气氛不由地就多了几分暧昧。
盯着楼扶芳看了一会儿,似乎是不满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卫成泽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开口道:“你过来。”
“陛下,这实在……”楼扶芳闻言一愣,开口就想拒绝,可见到卫成泽那微微上挑的眉,剩下的话就被他给吞回了肚子里。
用力地捏了捏掌心,楼扶芳的心神稍定,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了卫成泽的身边。
楼扶芳的身量并不矮,如此一来,卫成泽就只能仰起头看他。发现了这一点的楼扶芳眉头一皱,正准备再次下跪,就看到卫成泽朝他伸出了手:“听闻你医术高明,不如替我把把脉?”
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楼扶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拒绝。他此番本就是为了替父母求情而来,若是可以,自是不愿拂了卫成泽的意,惹这位九五至尊不快的。
卫成泽的肌肤很是白皙,见不到一丝瑕疵,靠得近了,鼻间还能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楼扶芳的动作一顿,耳尖有些发红,可无论是哪般旖旎的心思,在触上卫成泽的手腕时,便也散了。
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楼扶芳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说了句“得罪了”,就在卫成泽的边上坐了下来,把卫成泽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腿上,指尖在手腕处移动着,似乎在探查着什么。卫成泽也不阻止他,只是倚在床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
虽说楼扶芳的五官并不俊美,更敌不上卫成泽如今的这般精致,可却会给人一种稳重之感,尤其此刻他皱着眉的模样,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俗话有言,认真的男人最是迷人,想来说的便是这番模样。
卫成泽看着楼扶芳,仿佛在看这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
“陛下,你……”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楼扶芳抬起头来正准备说点什么,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卫成泽的视线,顿时,刚才他想说什么,都被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包的自觉,卫成泽眨了眨眼,从鼻子里发出了个懒洋洋的音节:“恩?”
像是猛地被烫到似的松开了卫成泽的手腕站了起来,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的逾矩之处,顿时楼扶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僵在那儿不知道如何动作。
卫成泽也不恼,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知道卫成泽这算是不计较他刚才的行为了,楼扶芳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看卫成泽了——没办法,这张脸的迷惑力委实太过强大,总是让他忘记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品性。
小小地吐出一口气,楼扶芳垂首看着自己的鞋尖,语气是稍显生硬的刻板:“恕臣直言,陛下您的身子……”“因长久地摄入小剂量的毒…药,以至于伤了根本?”不等楼扶芳将话说完,卫成泽就笑着帮他把话给说了下去,“说不定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子嗣?”
楼扶芳闻言讶异地看了卫成泽一眼,却见他笑了笑,像是对此并不在意:“很惊讶吗?”他说,“后宫从来都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他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轻快,“你知道吗,朕天天让太医给朕把脉,可每一回太医给出的回复,都是‘陛下龙体安康,并无大碍’。”
楼扶芳的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说话。可卫成泽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方才听到的这些话,还是朕前不久微服的时候,从一个赤脚大夫的口中得知的,”他笑得双眼弯弯的,可其中的神色却是一片寒凉,“宫中太医的医术,竟还及不上一个在乡野间行走的赤脚大夫,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楼扶芳没有说话,他摸不准卫成泽和他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不过……子嗣之类,对我来说也并无甚大碍。”眼中的冷意褪去,卫成泽侧过头去,没有看向楼扶芳,“后宫中的那些女人,我本就从未碰过。”
听到这话,楼扶芳的心里顿时一惊,忍不住抬头朝卫成泽看去。要知道,当朝的太子可是已经束发了的。
掌心冒出了些许汗渍,楼扶芳的心也不由地提了起来,他可不觉得卫成泽会无缘无故地和他说起这些事情——在知晓了这种宫闱秘事之后,他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而卫成泽却好像没有发现楼扶芳的紧张与忐忑似的,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结果这话一出口,就把楼扶芳给吓得再次跪到了地上:“你想要朕这个位置吗?”
“陛下明察!臣从未有过如此犯上的想法!”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楼扶芳的声音都被惊得有些变了调。
卫成泽托着下巴看着楼扶芳,并没有因为他的表现而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
楼扶芳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毕竟当初原主给他父母扣上的帽子,就是通敌卖国——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万金油的罪名,简直是拿来扣帽子的最好选择。而除此之外,楼扶芳原本打着的算盘就是,如果卫成泽实在不愿意放人,就和其他人一起,扶那早就已经有了篡位的心思的太子上位。
到底是纯正的古代人,君臣的观念根深蒂固,没有那么轻易地改变。可以说,如果楼扶芳不是有了在边境那种与京都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他根本就不可能生出谋逆犯上的想法。
只可惜,就是楼扶芳也没有想到原主会无耻到那个地步,竟然在公开问斩之前,就派人给牢里的人送去了毒酒,以至于他们的计划根本来不及实施。
跪伏在地上,半晌没有听到卫成泽的回应,楼扶芳的额头不由地泌出了汗珠,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的密谋泄露了出去,而让卫成泽得知了这种事情,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布料摩挲的声音响起,卫成泽似乎站了起来,楼扶芳看到一双赤果的足停在自己的身前,然后下一刻,他的额头就被小心地托了起来,掌心略高的温度从相触的地方传了过来。楼扶芳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有如蕴含着秋水的眸子,耳畔的声音也轻柔得有些醉人:“疼吗?”
然而,还不等楼扶芳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那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的话,我给你一个如何?”
“因为这个皇位,本就是属于你的。”
31|第二穿()
一场二十多年前的阴谋,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一出精彩的狸猫换太子。
“你的体内流淌着皇族的血脉,”指尖轻轻地按揉着楼扶芳发红的额头,卫成泽谈论起这件事的语气,就仿佛只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般漫不经心,“而我,本该被冠以楼的姓氏。”
不是“朕”,而是“我”。单单一个自称,便能够听出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楼扶芳不是傻子,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看着卫成泽,神色有些复杂。
曾经在楼扶芳的眼中,卫成泽不过是个凭借着运气坐上了皇位的无能之人罢了,刚愎自用,昏庸无道,可若是刚才他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那么之前那他的那些看似昏聩的行为,却都变得玩味了起来——至少就卫成泽现在的表现来看,这可不是个那么容易听信谗言的人。或许如今朝堂之上的局势,正是这个人所一手造成的。
楼扶芳不知道卫成泽为什么要将这些事告诉他,却也知道自己的这条命算是到头了——没有哪个皇帝,会让能够威胁自己地位的人,继续活下去。可这么一想,他的心反而定了下来。
当朝皇帝并非昏君,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只要卫成泽能够定国安邦,让百姓过得富足和乐,莫说是抵上他一条命,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甘之如饴。
楼扶芳在想些什么,卫成泽当然看得出来。如果说卫子安是凭着对自身命运的不甘而一路走上了巅峰,那么楼扶芳最后能够爬到那个位置,靠的就是一颗对众生的悲悯之心。
这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垂眼看着楼扶芳额头上略微消退的红肿,卫成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满意的笑容来:“若是你不相信,自可以去找当年的接生婆问上一问。”他眨了眨眼睛,邀功似的说道,“虽然她年事已高,且身体残缺,可身子骨却还算硬朗——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找到她的!”至于为什么会身体残缺,这个中的原因,自是不需要卫成泽多说的,“前些日子我让人把她给接到了京城,现在就住在……”
“陛下,”出声打断了卫成泽的话,楼扶芳看着卫成泽,神色间带着些许郑重,“不必了。”他不觉得卫成泽有欺骗他的必要,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去弄明白这件事的始末。卫成泽是君,他是臣,哪怕知晓了两人的身份,这一点也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楼扶芳就是这么一个固执到有些刻板的人。而对付这样的人,卫成泽最是得心应手不过了。
他盯着楼扶芳看了一会儿,收回贴在他额上的手,神色冷淡了下来:“你不信我?”
楼扶芳一愣,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敢直视卫成泽的双眼。他微微偏头,错开了卫成泽的视线:“并非如此,只是臣既是将死之人,信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