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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快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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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不到。

    深深地看了卫成泽一眼,卫修容拂了拂袖子,在卫成泽不远处坐下来:“你想要楼扶芳。”

    不是楼扶芳这个人,也不是他的权力和地位,而是别的什么——无法看见也无法触摸的东西。只有楼扶芳拥有的东西。

    卫修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一般。

    哪怕卫成泽至今为止,所表现出来的行为,都仿佛将楼扶芳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但是卫修容却并不认为,卫成泽看重的,是楼扶芳这个人本身。

    “哦?”卫成泽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是看着卫修容的神色中,带着些许他看不懂的古怪。

    卫成泽确实算到了卫修容会按捺不住,做出一些事情来,可他却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的行为,会这般直接。

    没有谋逆,没有造反,而是……告白?

    被脑子里跳出来的这个词给弄得愣了一下,卫成泽看着卫修容的目光更加古怪了。无他,这种意外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了——就和第一次见到卫修容的时候,对方给他的熟悉感一样。

    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卫成泽将面前的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你想要什么?”

    “你。”卫修容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无比直白的答案让5438的脸都不由地红了一下。当然,作为当事人的卫成泽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好像对卫修容的回答并不意外,反倒是卫修容笑了起来:“毕竟,若是想让儿臣帮忙,父皇不可能不许任何好处吧?”他的双眼因为笑容而微微眯了起来,不知怎么的,看起来竟与狐狸有几分相像。

    眼前的场景与以前实在太过相似,即便是卫成泽,也不由地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只是,与上次的断然拒绝不同,这一回卫成泽盯着对面的人看了一会儿,忽地站起身来,走到他卫修容的面前,俯下身在他的唇边印下一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卫修容不由地愣了愣,继而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微微睁大了双眼。

    而完全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的5438,则更是一脸懵逼,整个系统都在状况外,压根不知道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5438:特么的这俩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作为一个正常的系统,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啊?!

    卫修容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又坐回了原处的卫成泽,双眼之中似有光芒闪动。好一会儿,他才摸了摸唇角,低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不知父皇需要儿臣做什么?”

    “去告诉楼扶芳,是你杀了他的父母,然后,”卫成泽抬头看了卫修容一眼,微微一笑,“囚禁我。”

    马车忽然大幅度地晃了晃,然后停了下来。

    “谨遵圣命。”

40|第二穿() 
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

    其中豪贵家,捣椒泥四壁。

    到处爇红炉,周回下罗幂。

    暖手调金丝,蘸甲斟琼液。

    醉唱玉尘飞,困融香汁滴。

    岂知饥寒人,手脚生皴劈。

    这首诗流传开来,已经是卫成泽失踪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听着旁人报告这近来民间的传言,楼扶芳按着眉心,面上满是疲惫。

    自那日卫成泽从楼府中拂袖离去自后,他便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一点音讯,而那天护送卫成泽的侍卫,则被人在护城河中找寻到了尸体。看那模样,应该是有人想要在灭口后将之沉入湖底毁尸灭迹,然而不料近些日子气温骤降,就连那护城河,竟也在一夜之间凝结成冰,如此一来,那其中的异物,却也格外显眼起来。

    “我不该让他独自出门的……”刘进忠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懊悔,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楼扶芳看着这个被卫成泽当成父亲看待的人,双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事实上,无论是楼扶芳还是刘进忠,心里都十分清楚,哪怕那天刘进忠一起跟着卫成泽出了宫,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就连宫中的近卫也没能护住卫成泽,刘进忠这样一个不会任何武艺的老者,又有什么意义呢?差别也不过是护城河中,多一具尸体罢了。

    然而看着他那悲痛的神色,这些话,楼扶芳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便是心中的轻蔑,也不由地少了许多。

    说到底,总归是个将卫成泽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若说自责,楼扶芳一点也不比刘进忠少。卫成泽本就是因为他称病不愿进宫,才会让人带着奏折来到他的府上,也正是因为与他的意见不合,才会那样匆忙地赶回宫中,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楼扶芳定然不会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卫成泽离去。

    然而人生最无用的话,就是“早知如此”。

    一国之君的失踪,所牵涉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广,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整个国家的动荡。有着此种顾虑,楼扶芳自然不敢轻易地将此事公之于众,只能对外宣称卫成泽病重,卧床不起。好在卫成泽向来都是个听凭自己的心情行事的任性性子,就连早朝,也常常寻借口不去,因此朝中倒是并无多少人对此表现出怀疑来。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般的行径就如在丝线上行走,稍有差池,便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如今朝中的一切事务,都经由楼扶芳处理,没有了卫成泽在前头顶着,楼扶芳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些过去从未注意到的地方,而那些一个个被招揽到卫成泽手下的人,也渐渐地开始展露出自己的才能,让楼扶芳不由地惊叹卫成泽看人的目光之高明。

    楼扶芳原先以为,在见到他独揽大权的情况下,对他有着不满的卫修容定会寻机会针对他,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这段时间,却好像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似的,每日都将自己关在家中,也不知究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他也并未停下对卫成泽的找寻,但那总在半途断了的线索,让他的心不由地一点点沉了下去。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就好像当初他探查杀害了他的父母的凶手一样,总是在半途被切断了前行的道路,最终毫无进展。

    犯下两件事的,是同一个人。

    没有来由的,楼扶芳就是这样断定了。而若是顺着这个思路去推断,就会发现这两件事中的手法,有着许多相同之处,好比对卫成泽的行踪了如指掌,好比这其中暗含着的,对他与卫成泽之间的离间。如若不是刘进忠在事后第一时间便来找了他,说不定他又会误以为卫成泽因一时之气,将整个国家置于不顾。

    做出这件事的人,对卫成泽与楼扶芳的脾性,都十分了解,所以才能每次都将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的焦躁给压下,楼扶芳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将之丢到了一旁,眼中的烦躁愈甚。

    自入冬起始的大雪并未停下,反有愈演愈烈之势。不少百姓的房屋都被暴雪给压得垮塌了,大小的湖泊都已冰冻,能够饮用的水源只剩下了那尚未冻结的井水,白雪掩盖了病死冻死的动物,有人因融雪解渴而患上了不知名的疾病,瘟疫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待到来年开春,冰封的河川融化,定然又会造成河堤坍垮,淹没良田,又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赈灾的钱粮早就已经分发了下去,但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灾民,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各地的商人肆意哄抬物价,在强制征粮时却又虚报家中储备,到最后,非但没能征收到多少粮食,反倒落了个官匪的名声。

    楼扶芳不止一次将目光放在了那丰厚的军饷上,可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正如卫成泽所言,如若真是这么做了,不过是自毁城墙罢了。

    楼扶芳虽说并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但他最大的长处,恐怕就是能够听取他人的意见了。虽然当时楼扶芳并不明白卫成泽究竟为什么会生那样大的气,可之后将此事提出,与他人商讨的时候,也从旁人的口中,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灾荒最是容易引发战乱,这一点,从古至今都没有任何改变。

    哪怕如今还能勉力支撑,等到国库中的钱粮耗尽,那么这个天下,也就不再安稳了——即便是现在,也是民怨载道,烽烟四起,那些土匪流寇,如同一只只四处流窜的老鼠,抓不住,打不着,偏偏还要时不时地跳出来咬你两口。

    连着几天未曾入眠,楼扶芳的眼下一片青黑之色,双目之中也遍布着血丝,不过两个月时间,他竟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转过头看着窗边的木桌,楼扶芳的神色有些愣怔。以往这个时候,那里总是会有一个人,或坐或站,有时也会趴着陷入沉睡之中。他总是那般机敏聪慧,凡事都一眼能够看透,就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任何能够难倒他的事情一样。

    楼扶芳的心里很清楚,有许多事情,卫成泽能处理得比他更好,更让人惊叹,可每每卫成泽却只是在一旁看着,将所有的决定权交到他的手中,看着他蹒跚着前行。

    “因为你追求自己目标的样子,很迷人。”卫成泽的眉眼舒展,神色间的温柔让楼扶芳不由自主地就将这些话当了真,“我很喜欢。”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柔地抚过,有种近乎酥麻的柔软,有时连楼扶芳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努力,还是仅仅为了卫成泽那随口说出的话语。哪怕卫成泽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他,就足够让他安下心来。

    忽然无比地思念那个总是带着如孩童般的天真与任性的人,楼扶芳苦笑一声,为自己这无解的心情。

    如果不是卫成泽出了事,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思。他会如同自己计划中的那样,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孩子不需要太多,一子一女便已经足够,若是不能如此顺心也无妨,终归儿女都一样。他会好好地将自己的孩子抚养成人,也不需要他们将来做出什么样的大事业来,唯安定美满便是。待到他老了,就辞官归隐,若是兴致来了,还可以和自家的孙子孙女,说一说当年那个总是没有一个王者的样子的皇帝。

    而现今,每当畅想那自己所期望的未来时,卫成泽的面容总是在他的脑中浮现,楼扶芳甚至有过卫成泽穿着一身艳红色的嫁衣,与他共拜天地的荒唐梦境。

    然而梦境终究只是梦境。

    三纲五常,君臣之道,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将这份心意深深地埋在心底,成为一个尽心尽力地辅佐卫成泽的臣子罢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这份不合时宜的心情收起来,楼扶芳拿起被他丢到一旁的奏折,按着额角浏览起来。

    这折子上所说的,正是楼扶芳方才所头疼的钱粮不足的问题,经过卫成泽的一番整顿之后,朝堂中的迂腐老辈少了不少,有着抱负与才能的年轻子弟却是多了许多,能够看出这其中的问题的,自然不止楼扶芳一人。

    上面提出了“以工代赈”的方法,在这般饥荒的年岁,工价正是最低的时候,最是适合大兴土木,既能缓解赈灾钱粮不足的情况,又能消耗灾民的精力,减少争端的发生,着实是个不错的法子。这上面还罗列出了可诸如修缮寺庙、修建粮仓、吏舍等可在这个季节动工的工程,整个计划十分完备。

    扫了一眼上面的署名,楼扶芳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当初为了将此人招揽至手下,卫成泽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果然,能够被卫成泽如此看重的,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将这折子从头至尾又浏览了一遍,楼扶芳提起笔,在上面批注了几句,便将它放到了一边。

    以工代赈自然是个有效的方法,可这个法子,更多针对的,是那些身体健硕,无病无灾的壮年男子,那些老弱妇孺,以及染了瘟疫的百姓,却都是无法上工的。楼扶芳自是不可能放弃这一部分人的,因此,这样只是缓解之法,而不能从根本上地解决问题。

    ——若是卫成泽在此,会怎么做?

    不由地,楼扶芳又想到了那个似乎对所有的事都漫不经心,可随口说出的话,却总是不偏不倚地切中重心的人。如果卫成泽在这里的话,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冥思苦想也得不出什么有效的法子吧?想到卫成泽那总是挂在唇边的笑容,楼扶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大人,”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楼扶芳的思绪,他愣了愣,抬起头看向门上映出的身影,“太子殿下来访。”

    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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