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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躲闪地与方绍元对视,卫成泽看起来仿佛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好一会儿,方绍元才自嘲似的低声笑了起来,眼中有光芒黯淡了下去。
“既然这是交易的筹码,”方绍元看着卫成泽,声音缓慢而沙哑,双目之中有什么在翻腾,“那么,可否用其他事物来交换?”
听到方绍元的话,卫成泽的指尖不由地微微用力,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分毫:“不知方将军想拿什么东西来交换?”这模样,竟如同真的不觉得方绍元的话有什么不对一样。
方绍元见状,眼中神色微沉。许久,他才开口:“当今圣上的近况如何?”
卫成泽闻言愣了一下,似乎对方绍元会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有些惊讶,但很快,他的眼神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
因为身份特殊,方绍元不可能让卫成泽离开这座宅子,而又不会有外人来这里拜访,可偏偏成天守在边上的师棠,还是这么个能几天都不说话的闷葫芦,所以卫成泽只能偶尔从闲聊的仆从那里,得知外面的情况。方绍元虽然也会说起外面的情况,但朝堂中的事情,他总归是不愿与卫成泽多说的,哪怕提到了,也总是一语带过。就连赵玉尘最近怎么样了,卫成泽都无从知晓。
想到那个眼角已经有了少许细纹的男人,卫成泽的目光不由地一暗。
他的微启双唇,正要出声应下方绍元的话,却突然止住了口中的话语。
“这个条件,是不是有些低了?”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卫成泽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满的神色。他歪了歪脑袋,如同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开口说道:“我听闻南方有的地方哪怕是这个时节,也依旧温暖如春,若是方将军能送我一些这个时节吃不到的水果,这交易便成立,如何?”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方绍元,卫成泽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
——真是糟糕透顶的演技。
心中有个声音这样冷淡地说道,心脏也一点点地凉了下去,可卫成泽面上的笑容,却越发勾人。
方绍元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卫成泽,良久之后,才沉声应道:“好。”
没有想到方绍元会答应得这样干脆,卫成泽的目光闪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无论如何,他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本该为此感到高兴的,不是吗?
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翘,卫成泽柔声开口:“那么方将军现在……”他的指尖轻轻地滑过方绍元的脖颈,停留在脆弱的喉结处,挑逗般地打着转,“要收取报酬吗?”
呼吸不由自主地一颤,方绍元深深地看了卫成泽一眼,却没有顺着卫成泽的心意,动手对他做什么,反倒翻身从他的身上坐了起来。
不等卫成泽疑惑方绍元的举动,一声带着些许冷意的命令声传来:“把衣服脱了。”
身子轻轻一震,卫成泽顿时就明了了方绍元的意思。置于身侧的手一点点地蜷起,又缓缓地松开,卫成泽撑着身子坐起来,脸上的笑容不减。
头上的绾起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显得有些散乱,卫成泽索性伸手扯下了发带,任由那如瀑的墨发垂落下来,衬得他的脸颊越发小。
卫成泽将扯下的发带随手扔到一旁,把腰间的绳结轻轻一拉,淡青色的腰带顿时就松散了开来。
稍显宽松的外衣,厚实的中衣,单薄的里衣,卫成泽一件件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将之扔至床下。最后一件衣服被脱下,卫成泽白皙的肌肤暴露出来,在深色的锦被的映衬下,如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移不开视线。
即便有地暖维持着屋里的温度,但如今终究是严寒的冬日,乍然间失去了衣服的遮蔽,卫成泽的身子细微地颤抖着,却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
方绍元看着卫成泽,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的身上逡巡,不放过一个角落。
被方绍元的视线给看得有点不自在,卫成泽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才扬起笑容,伸手去解方绍元的腰带。
然而,他的手才刚碰到方绍元的腰间,方绍元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卫成泽的手腕很纤细,方绍元一手握住,还多出了小半圈。
方绍元低下头,看着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忍不住露出惊讶犹疑的神色的卫成泽,眼中的神情无比复杂。
他本以为,让卫成泽做这种事,他的心中会是痛快的。
看清了卫成泽的本质,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卑劣,然后让对方以最卑微的姿态,如同一个妓子般在自己的身下喘息呻…吟,然后认清自己的那份心意,到底愚蠢到了何种地步——方绍元以为,这回是他想要的。
但是,看着卫成泽在他的注视下,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一件件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看着卫成泽努力压抑着眼中没有很好地隐藏的隐忍,脸上却依旧带着惑人的笑容,看着卫成泽以侍奉的姿态,想要为自己宽衣,方绍元却只觉得心中有一把锋利的刀片,将他的心脏一片一片地剜下肉来,疼得他无法自抑。
“够了。”抓着卫成泽手腕的手收紧,方绍元的声音近乎嘶哑。
这个人不应该遭遇这种事情,不应该遭受一点伤害——哪怕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他,也不可忍受。
“……够了。”方绍元又说了一遍,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痛楚。
他已经……后悔了。
后悔当初想方设法地将卫成泽从高处拉下,后悔自己不知何时对卫成泽动心,甚至后悔将卫成泽从牢狱当中带出。
如果他与卫成泽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思,如果他任由卫成泽死去,这个时候,他的心脏,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疼了?那种剖心剜骨的疼痛,实在太过难熬。
他不是神仙,不是圣人,也会怕疼,也会有想要逃避的时候。
而眼前这个人,总是知道,该怎么往他的心里扎刀子,才会更疼。
卫成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方绍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淡了下去,不着寸缕的身子看起来无比单薄。
方绍元知道,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卫成泽离开。将他远远地送至自己不可能见到的地方,不再与他产生任何瓜葛,任由心口被剜出的伤口慢慢地愈合。但是可悲的是,哪怕只是想到卫成泽离开的情景,方绍元就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掏了出来,置于天寒地冻的冬日,覆满冰霜。
若是他真的那样做了,他的心脏就会多出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溃烂发脓,最后将他置于死地。
深深地吸了口气,方绍元知觉得胸腔中如同被灼烧一般疼痛。抓着卫成泽手腕的手缓慢而坚定地往一旁挪开,方绍元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卫成泽一眼:“你说的东西,我会加到贺礼当中去的。”
说完之后,方绍元也不去理会卫成泽的反应,转身直接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卫成泽依旧坐在床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192|第十二穿()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后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卫成泽垂下的眼睑颤了颤,突然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胸腔微微振动着,卫成泽的喉间发出稍显低沉的笑声,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莫名地让人的心中泛起酸涩的感觉。
方绍元没有碰他,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
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方绍元会继续做下去,但傅安叶不会。
——傅安叶不会。
那个人总是不愿意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把他弄丢似的,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比起上个世界的安映生来,方绍元与傅安叶之间的相似之处要更多。
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无论是容貌,性格,身份,记忆——都不一样了。
细细地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卫成泽的眼中不由地浮现出茫然的神色来。他忽然有点不知道,傅安叶应该是什么模样了的。那个人每次出现,都与之前截然不同,好似完全无关的个体。
他们……真的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卫成泽的思绪,他转过头朝房门看过去,眼中有着尚未褪去的恍惚。
师棠的影子被西斜的太阳给拉得老长,落在门扉之上。他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的动静,犹豫了一会儿,径直伸出手推开了房门。
刚才方绍元离开时候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他有点放心不下。要知道,平时只要他稍微走开一会儿,卫成泽就总会变着法子把他给喊回来,乐此不疲地看他露出无奈头疼的表情。
一进屋,师棠就对上了卫成泽依旧带着些许怔忡的神色的双眼,不由地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在卫成泽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然而,还不等师棠思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被落入眼中景象给弄得一懵。
只见卫成泽坐在床上,深色的锦被遮盖至小腹处,露出没有丝毫遮蔽的上身。墨色的长发自额前垂落,与那白皙的肌肤颜色过分分明。而那些原先应该穿在卫成泽身上的衣服,则散乱地落在床边,乱糟糟的推在一起。
“你……”师棠觉得喉间莫名地干渴,他无比艰难地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卫成泽,可下一秒,他却又忍不住转过头来,朝卫成泽看过去,“怎么了?”
听到师棠的话,卫成泽怔了一瞬,眼中的迷茫与恍惚缓缓地褪去。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眨了眨眼睛,卫成泽看着耳根发红的师棠,双唇微微弯起:“我不好看吗?”
“……啊?”完全没有料到卫成泽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师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傻愣愣的样子,看得卫成泽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不好看吗?”卫成泽歪了歪脑袋,又问了一遍。
师棠:……
他觉得,他应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师棠的回答的卫成泽,第三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我不好看吗?”
“……”看着卫成泽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师棠很怀疑,如果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对方会一直不停地问下去。
纠结了一阵子,师棠终于还是乖乖地说出了实话:“好看。”
要是卫成泽这样子都能说是不好看,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那为什么方将军不喜欢我?”得到了师棠的回答,卫成泽的脸上顿时露出困惑的神色。
师棠:……
要是方绍元那还不叫喜欢卫成泽的话,那怎样才算喜欢?
莫名的,师棠觉得卫成泽的话有些刺耳,但他也知道,卫成泽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瞥了卫成泽一眼,师棠就跟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死死地盯着卫成泽身后的墙壁,声音也显得格外平板:“什么意思?”
“他刚刚丢下我走掉了啊。”卫成泽似乎对此有点不满,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埋怨,“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吗?”
师棠之前一直守在外面,当然不可能没看到方绍元离开,而且还注意到了方绍元那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心中倏地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师棠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他转过头,看着卫成泽的双眼,缓缓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不是你说的,让我不要总是和方将军对着干的吗?”好像不明白师棠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似的,卫成泽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色来。
师棠闻言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卫成泽的意思。
“若是想要得到什么,总是得付出什么,不是吗?”卫成泽微微侧了侧头,有一缕青丝从他的肩上滑落,“而这,就是我目前最有价值的东西。”他的唇角微微上翘,面上的神情如稚子般天真而无辜。
好半晌,师棠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一点点睁大,眼中也浮现出震惊的神色来,好似不相信卫成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样。
可卫成泽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师棠的模样一般,自顾自地弯腰捡起落在床边的外衣,给自己披上。虽然屋里铺有地暖,但什么都不穿,还是有点冷的。他可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着凉患病。
沉默地盯着卫成泽看了许久,师棠才哑着嗓子开口:“你得到了什么?”
“除了自由之外的所有东西。”将盖在腰间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卫成泽抬起头,看着师棠的目光格外坦然。但对上他的视线的师棠,却只觉得之前被强压下去的怒气“腾”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这样毫不在意地拿自己的身子,来当做交换那些东西的条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在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