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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的距离,直直地向西侧飞来,而起好巧不巧地正对准元意。
大家都被这场变故给惊住了,大呼出声,此起彼伏地大叫:“少奶奶,小心。”
看到逼迫而来的箭矢,元意瞳孔一缩,心思百转,按理说她坐的西侧位置是绝对的安全,与铜壶有一射之地,除非时有人故意往她这边投箭,再怎么偏也不会往她这地方投来,所以她很放心地落座,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发生。
她本能地想要避开,但是手中覆上了小腹,圆滚滚的触觉让她瞬间地冷静了下来,周围都是丫鬟和桌椅,若是一不小心给碰撞上了,绝对要更加危险,为今之计,只能坐着不动。
以上的想法只是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一瞬,于是她们便看到坐在位置上的少奶奶临危不惧,气度沉稳,不急不缓看向一旁的少爷,叫了他的名字,“从远。”
萧恒虽然在低头剥橘子,但是余光一直都在看元意,所以在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听到场中的惊呼,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逼迫而来的箭矢,心中一紧,身体得本能快过思维,手中使力,把已经剥好的橘子朝箭矢丢去,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挡在了元意的身前。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的当口,哐当的一声,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传来,箭矢被橘子撞歪,卸掉力道,落在了地上。
众人松了口气,本来就急着刚来救主的素梅和腊梅等人连忙关切地大喊,“姑娘,您有没有事。”
元意被萧恒纳在怀里,睁大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清幽的眸子波光流转,没有惊慌和惊悸,而是缓缓地露出一抹绚丽至极的笑容,对着萧恒道:“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萧恒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心里一阵后怕,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对着浅碧沉声道:“去请孙大夫来。”
虽然元意目前无恙,但还是要让大夫看看有没有惊道腹中的胎儿。浅碧被萧恒面无表情的样子吓了一跳,心中一凛,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向前院,把已经休息的孙大夫拖过来。
在浅碧离开之后,萧恒才松开元意,接过素梅送过来的温开水,递给元意喝掉,“意儿,你先回去休息。”他满脸阴沉地看着已经跪下来的孙姨娘和云砚,才收回视线,面对元意时已经是满脸的和煦,道:“爷先处理了这事儿再回去。”
面临了惊险时刻,元意若说没有一丝的后怕也太假了点,如今安全了,回过神来,心中的愤怒怎么也止不住,若是萧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飞来的箭矢就已经射中她的身上,又或者但凡她有些惊慌失措,被刚来救主的丫鬟一撞,腹中的胎儿也是难保。更何况她的胎儿已经五个月,说不定来个一尸两命。
她心中的怒火不止,在萧恒让她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答应,而是摇了摇头,粉面含威,道:“不用,我留在这儿看着你审。”
看来是她和善久了,一些人还当她好欺负。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时候发生了意外,她就不信这世上巧合的事情这么多。
萧恒看到元意脸上的愤怒,默许了她留下来的决定,转头看向地上的孙姨娘和云砚,眼神冰冷漠然,像是在看死人似的,“你们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姨娘一脸煞白,似是被吓破了胆,不停磕头,道:“少爷英明,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少爷明察。”
萧恒冷笑了一声,看向一旁的云砚,眸色深沉,道:“云砚,你来说。”
云砚的脸上淌下不少汗水,咬着下唇,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一听萧恒的话,倔强地抬起头,不卑不亢,磕了一头,道:“启禀少爷,有人陷害奴婢,之前奴婢本来想要离开,但是被人撞到了身子,才会倒在赵姨娘的身上,导致箭矢脱手。”
“这么说来,你和赵氏无罪咯。”
萧恒淡淡地说出句话,明明平静无比,却莫名地让人胆寒。云砚长长的睫毛微抖,伏跪在地,道:“奴婢不敢,在场的人都可以为奴婢做主,奴婢绝对是无心之失。”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以为有人看着,爷会为了所谓的名声,原谅你所谓的无心之失不成。”
萧恒冷笑连连,直接把手中的茶盏往云砚的身上砸去,哐啷的一声,茶盏砸在她的额头,瞬间流出了红红的鲜血,他厌恶得别过眼,拍了拍桌子,视线在周围人环视一圈,道:“爷给你们一次机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爷。”
205波澜起伏()
萧恒的视线太过森寒,被看过的人都瑟缩地低下头,不敢看他,许久没有人应声,萧恒没有丝毫的着急,而是静静地坐着,无声的威严笼罩而下,给人巨大的压力。
许久之后,才有一个丫鬟怯怯地走出来,贵了下来,对萧恒道:“少爷,奴婢看到李姨娘撞了云姨娘一下。”
云砚的眼中猛然迸发出亮光,一脸隐忍地看向萧恒,低低地叫了一声,“少爷,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而此时,被点了名的李姨娘连忙跪了下来,一脸苍白,她不停地磕头,道:“少爷,奴婢只是一时不慎踩了地上的珠子,才会撞到云姐姐的身上的。”
方才因为比赛投壶,一大堆人挤在一起,不知谁掉了颗珍珠,被她踩到,才会而出惹出祸端。
为了证明此言非虚,她连礼仪也不顾,趴在地上满场地找那个珠子,然而方言所及,空荡荡的一个珠子的影儿都没有。
李姨娘的脸色霎时灰白,若是找不出证据,少爷一定会把她当初一场蓄意的谋害,想到花姨娘的下场,她顿时不寒而栗,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被绝望给吞噬。
元意冷眼旁观,把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脸上闪过一抹冷芒,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道:“李姨娘所说的珠子呢?”
在场的女人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她不会轻易地放过或是相信哪一个,只有抽茧剥丝,查出真相。
元意的问话得到的依旧是一阵沉默,方才的场景太过慌乱,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元意的身上,哪里注意到那个珠子去了哪里,说不定早就被凶手销毁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珠子。
“很好,看来你们都吃了豹子胆了,都开始谋害主家了。”审问了几番,还是没有什么紧张,萧恒终于愤怒起来,脸色阴沉地可怕,“既然给了你们机会却不真心,那就莫怪爷手下不留情。”
他的话意有所指,跪在地下的众人脸色有些慌张,不知等到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而此时萧恒已经敛去了脸上的愠色,眼睛看向黑寂虚无的暗处,忽然说了一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无情,出来吧。”
就在下一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黑色的声音飞闪而过,刷的一声落在萧恒和元意的面前,一个平直严肃的男低音有力地响起,“属下见过公子、少奶奶。”
元意的眸子微动,视线落在来人刚毅的两旁上,五官俊朗,神情威严,这个原来就是萧恒传说中的暗卫高手叶无情,上次他曾在街上救过她,不过蒙着面,没看清容貌,没想到长得还不赖,真不亏了这响当当的名头。
看到元意顶着叶无情眼睛眨也不眨,萧恒心中顿时不乐意,圈着手在唇边猛地磕头了几声,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控斥。元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关切地看着他,玉手还在他得后背拍了拍,安慰道:“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被她这么一提醒,萧恒才反应过来吧叶无情叫出来的目的是什么,顾不得方才的别扭,脸色又是一沉,对着叶无情抬了抬下巴,道:“刚刚都看到了吧,究竟是谁弄出的幺蛾子,你把她给爷揪出来。”
众位姨娘的脸上惊疑不定,悄悄地抬起眼看了萧恒和黑衣男人一眼,照这说法,难不成那人一直都看着众人不成。
叶无情丝毫不知众位女人此时心中的翻江倒海,一双锐利的鹰目在众人身上穿梭,满身的煞气弥漫,很快就有哆嗦了起来,叶无情丝毫不知收敛,而是愈发地冷脸,之后视线一凝,落在一个瑟缩的身影上。
“就是她藏的珠子。”方才他一直都盯着乱处看,其他人都急着往元意那边挤,唯独她蹲下去捡东西,实在是太显眼了。
叶无情的手中一指,瞬间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无关人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打量着被指认指认,待看清那人容貌之后,俱是一愣,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云姨娘。
云砚的脸色一变,抢先辩解道:“少爷明鉴,着绝对不会是仲春做的,天色昏暗,说不定是那位英雄看错了。”仲春,真是云砚的贴身丫鬟。
萧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搜身。”
立马有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把缩在角落里的仲春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丝毫不避讳她姑娘家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开始对她搜身,但是里里外外地翻了遍,就是没有看到被她藏起来的珠子。
两个婆子又找了一边,还是没有找到,脸上焦急起来。元意看着一直低头的仲春,咬紧着牙龈,不发一言,与她往日沉默的性子倒是符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太过沉默,反倒愈加奇怪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仲春的喉咙滚动,元意眼睛一凝,道:“卸掉她的下巴。”
叶无情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在元意出声的一瞬间,快步上前,卸掉仲春的下巴,同时猛力地拍打她的后怕,蹦咯的一声,一颗莹白的珍珠顿时从她的嘴里飞落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静止不动。
李姨娘眼中瞬间有了神采,指着珠子叫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她就像垂死之人豁然见到希望的曙光,激动和兴奋,声音蓦然地尖利,在蓦然寂静的场地中尤其地刺耳。
云砚似是受不住打击似的,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主子,不停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这副装疯卖傻的样子让萧恒皱了皱眉头,“云砚,你现在还有什么解释。”
“不是奴婢做的。”云砚突然恢复了正常,抬起头倔强地看着萧恒,她的额头还流着血,在秀美的脸庞蜿蜒而下,多了平日没有的凄艳和悲壮。她这次没有对着萧恒,而是看向元意,道:“少奶奶,奴婢若是要谋害你,何必用自己的贴身丫鬟,若是暴露了奴婢难逃一死,这分明是有人陷害奴婢。”
若不是立场不对,元意几乎要对她临危不乱的气性称一声好,但是此时此刻,她心中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此人有谋略,赏隐忍,还有手段,若是不除,她日后恐怕难有安宁。
“云姨娘可听过,反其道而行之?”元意的视线在众人若有所思的脸上扫了一圈,嗤笑了一声,眯起了一双凌厉的凤眼,锐利的视线似乎要把她洞穿似的,语气淡漠,却是说不出的嘲讽,“你兵行险招,利用众人惯性认知,还真当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就该被你耍得团团转呢。”
云砚的脸色煞白,漆黑的眸子对上元意的视线,心中一凉,却还是忍不住辩解道:“少奶奶,您不能因为一面之词就定了奴婢的罪,仲春不过是贪财见了珠子而起,奴婢含怨,心中不服。”
“你不服?”大家以为元意被顶撞,会勃然大怒,谁知道她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手掌,脸上诡异,像是逗着老鼠的猫一眼,高深莫测,“我素来讲理,既然你不服,那我今晚就让你心服口服。”
直觉元意会弄出什么把戏,不管是云砚,还是其他姨娘,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特别是一只安安分分地跪在一旁装鹌鹑的赵姨娘,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妙的预感。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元意,期待她拿出什么证据来力挫云姨娘,谁知道她竟然悠悠然地靠上椅背,侧过头,看向站在萧恒身后的大丫鬟侍书,视线从她的发间划过,微微一笑,与她聊起来天,“侍书,我看你发间的玉簪挺好看的,是新买的吗?”
她这番无厘头的询问,让一部人都愣住了,心里忍不住在猜测,这是不是元意在故弄玄虚,故意吊着云姨娘的胃口,让她提着心。只有少部分人从侍书稍稍变换的脸色中看出了些端倪,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萧恒眯起了双眼,看着侍书脸上汗如雨注,心思豁然开明,一下子就把来龙去脉想了明白,不由心中一沉,再看了看眸子中毫无笑意的元意,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被众人灼灼的目光看着,侍书早已经全身酸软,强撑着一口气才没瘫倒下去,她拼着仅存的理智,缓缓地跪下去,道:“回少奶奶的话,这簪子确实是奴婢新买的,不过是便宜的小摊货色,值不得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