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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岳父与父亲别无二致的说辞,萧恒的心多多少少放下心来,岳父说得不错,在元意的事情上,他难免会关心则乱,太子对元意依旧虎视眈眈,唯恐他借此发挥,对元意不利,所以他才打算在今天刺探一番,毕竟岳父是太子的人。
萧恒看了看旁边的人,眉头微皱,岳父是太子的人,两人不同阵营,虽然如今冲突不明显,但是终有一天,两人还是会站在对立面,到时意儿该如何自处?
在决定娶意儿之时,睿王已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被他下意识地忽略,如今时局紧张,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又重新萦绕在心间,莫名地让人烦躁。
“岳父大人,您认为,太子将来可会是明主?”
萧恒突然突然一问,朱常仁立马就反应过来,走到书房的窗前,看着外边缓缓地坠落的枯叶,突然想起去岁冬天,萧恒站在他的书房前,怔怔地偷看意儿的画面,才不足一年的时间,世事已经斗转星移。
若是他知道萧恒会有如此复杂的身份,当初他也不会把意儿嫁给他吧,可惜木已成舟,翁婿两人,终有一天竟然会兵戎相见。
萧恒这个问题,意儿也曾经问过,他何尝不知太子不是明主,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他转身看向萧恒,年轻人的脸上严肃,眼神坚毅,隐隐可窥其胸中之丘壑,并不输于如今京中盛名的各家公子。
朱常仁收回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他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朱家向来忠君,追随正统,只要是太子,都是朱家侍奉的明主。”
萧恒微微一愣,看着朱常仁沉思了许久,继而恍然大悟,对朱常仁长揖一礼,道:“多谢岳父大人赠言,小婿明白了。”
两人待在书房的时间并不长,才刚刚出去,就有下人匆匆过来,对两人行了一礼,道:“朱大人,少爷,有天使到府,老爷让您前去接旨呢。”
萧恒和朱常仁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疑,但是不敢耽搁,连忙跟着下人往接旨所在前去,等看到是内院之时,心中惊异更甚,俱是想到了某种可能。
正院的大厅上,有一个穿着内侍衣服的太监坐在一旁,萧朔正在与他攀谈,看到两人进来,内侍顿时一笑,道:“萧公子和朱大人回来了,那咱家就开始宣读圣旨了。”
萧恒朝他拱了拱手,“有劳魏公公久等了。”没想到前来宣旨的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魏公公,对于这号人物,尽管他不想巴结,也不能轻易得罪了去。
魏公公没有躲闪,接了他这一礼,笑得像一尊菩萨似的,“听说府上正好在办小公子的满月宴,殊妃娘娘惦记着,皇上索性便让咱家跑一趟,好回宫与殊妃娘娘说道说道。”
朱常仁脸色微动,“有劳魏公公了,敢问一句,殊妃娘娘身体可好?”
这下魏公公不敢接了朱常仁的礼,而是微微一闪,又回了一礼,道:“朱大人请放心,有圣上关照着,殊妃娘娘身体健康,再过一个月,就能诞下小皇子。”
几人没再寒暄,因为要接旨,府上的男客和女客都必须出席,便拿了屏风隔了男女,下人焚了香案抬上来,魏公公便从袖子中拿出一张赤色的圣旨,缓缓展开,略显尖利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在厅中响起:“吏部尚书之儿媳,萧朱氏接旨。”
正与云氏待在一起的元意顿时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跟着众人一起跪下,再双手伏地,朗声道:“民妇萧朱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诰曰,萧朱氏系出名门,贤良淑德,品性端方……堪为女子之楷模,特赐萧朱氏三品淑人之诰命,享二品俸禄与仪仗,钦此。”
元意伏跪在地,听着内侍气也不喘地念了常常一通,整个人都昏呼呼的,不知所以,圣旨中一通赞赏,让她面红耳赤的同时,心里不住地疑惑,她自问没有做什么,萧恒又无功名在身,为何越过他,给她封了诰命?
“淑人,请接旨吧。”
赤红色的圣旨抵在身前,尽管心里有诸多疑惑,元意还是掩住心思,叩了一首,道:“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意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圣旨,站了起来,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站起来,身后的女眷们,亦是一脸的惊疑,而屏风之隔的男宾们,倒是一脸了然,在场的都是朝中大臣或者家世不俗,联想到太子前段日子的奏折,自然知道今日的封赏所为何事。
不少人的视线落在萧恒的脸上,丈夫还是一介平头书生,妻子却已经是三品淑人,享受二品俸禄和仪仗,倒是少见的很。
萧恒面无异色,平静地弹了弹衣服并不存在的烟尘,对魏公公拱了拱手,道:“有劳魏公公,宴会未散,魏公公不如留下来与萧某畅饮几杯。”
魏公公遗憾地摇了摇头,道:“皇上和殊妃还等咱家回话,怕是不能久待,只能抱憾了。”
萧朔接过话,道:“既然如此,我等就不耽搁公公的时间了。”
魏公公与众人点头,在众人的相送之下,坐上宫中的马车,离开了萧府。
218何德何能()
有了这一出圣旨,满月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男宾们思量的是朝中的局势变动,后院的女眷们则心思复杂多了,正三品淑人,享二品俸禄和仪仗,在场的妇人,没有几个的能有她如此之高的诰命。
女子一生,前程都与丈夫和儿子息息相关,所谓封妻荫子,就是男人在外头有了功名官职,妻子和嫡母都能得到相同品级的诰命。她们在后宅相夫教子,奋斗一辈子,哪个不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凤冠霞帔在身?
然而之前还是一介平头娘子的元意就突然被封了诰命,还是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二品淑人,如此年轻的三品淑人,整个京城,大概也找不出几个来,身份的陡然变化,让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之前众人羡慕元意夫妻琴瑟和鸣,有子傍身,但因为她的身份,心底还有是有些优越感,如今一道圣旨,让她们的优越感顿时破碎,脸上多多少有些不自在,宴会气氛变得沉闷,自然早早的散去。
送走最后一名宾客,出了已经睡了鸿奴,萧家的各位主子都聚在正院的大厅,萧朔和云氏坐在上首,元意和萧恒陪坐,气氛有些凝固。
元意眉头微蹙,看向一旁的萧恒,眼带疑惑,萧恒冲她摇了摇头,让她抬头看向萧朔。
萧朔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沉思,许久之后,才对云氏和元意解惑道:“朱氏首创干面之法,对行军有益,太子上书让皇上给予嘉奖,故而有今日的封赏。”
元意顿时咋舌,她不过是仿照方便面做了干面,就得了一三品的诰命,这金手指也开的太大了吧,这点小小的功绩,哪里值得那么大的封赏。
萧朔虽然也觉得封赏太甚,但是想到元意的多重身份,便有些坦然,对元意劝勉几句之后,才让元意和萧恒回去。
大宴方歇,收拾起来也不容易,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正在清扫的下人,来来往往,遇到元意和萧恒两人都要行礼,两人心里亦存着事,步履沉重,比以往多花了些时间才回到流轩院。
元意先换了衣服,去隔间看鸿奴,只见他依旧睡得香甜,旁边有陈嬷嬷守着,让元意意外的是,初雪竟然也在里面,蓬松松的尾巴正绕在婴儿床柱上,时不时地抖了抖,打到一旁的绳子,牵动上头的陶响球哗哗作响。担心鸿奴受到影响,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依旧毫无知觉,还噗噗地吐着小泡泡。
“初雪怎么在这里?”看到元意进来,初雪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头,又继续拨弄着绳子,让备受冷落的元意大为失落。
陈嬷嬷笑着看了初雪一眼,压低了身子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个月来初雪就粘着小公子了,常常在小公子面前戏耍,小公子对它也喜爱的紧。”
元意下意识地看了初雪一眼,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绳子,陶响球哗哗作响,本来她就纳闷为何特地串了绳子绑在床柱上,原来是有初雪这个免费工在。
“想来初雪这是厌烦了我,另找新欢了。”元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以前初雪最黏也最听她的话,自从她怀孕之后,就不怎么敢和它接触,想来也心有怨气,这时候才对她爱理不理的。
此时初雪正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看着她,一接触到她的目光,赌气一般的移开,元意忍俊不禁,蹲下身,摸了摸它的毛发,笑道:“初雪,鸿奴以后就拜托你咯。”
初雪低声嗷嗷了几声,伸出伸过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才重新把脑袋枕在前肢上,哼哼了几声,算是和解了。
元意点了点它的鼻子,与陈嬷嬷说了会话,洗了手,才去了里间。此时萧恒已经换了常服坐在窗前,杵着下巴,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萧恒回过神来,看向元意,目光熏熏然,让元意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在他的旁边坐下,元意挽住萧恒的胳膊,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道:“我这一次的诰命,太子出了不少力吧。”
萧恒揽住她的腰,下巴在她的额头蹭了蹭,许久之后才低声道:“意儿,爷是不是很没用?连诰命都不能替你挣来。”
元意抬起头,果然看到萧恒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黯然和失落,而后又恢复了正常,光华内敛,幽黑的眼眸宛若一方深潭,深邃而神秘。
“在我的心目中,从远是当世英雄,三品的诰命算什么,我还等着你封侯拜相,给我挣回超品夫人呢。”
元意心中微涩,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萧恒哪次不是意气风发,肆意从容的,也只有因为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目中才露出无措和脆弱。
她又何德何能,得夫如此。
心中的困扰渐渐散去,萧恒双眸发亮,看着元意近在咫尺的容颜,眸色转深,吻上她水嫩红艳的薄唇,情丝辗转,气氛逐渐热烈。
元意被抱坐在他的腿上,背后低着八仙木桌,背后的隐痛抵不过逐渐的混沌的神智,心甘情愿地沦陷在他高超的技巧之下,宛若溺水之人,牢牢地抱住他,轻喘低吟。
“姑娘……”
一声突兀的叫唤打断两人旖旎的气氛,陈嬷嬷掀开隔间的帘子,就看到元意与萧恒两人正唇齿相依,难分难舍,立马涨的一脸通红,连忙放下帘子,退回了隔间。
元意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隔间那边还有人,想到刚刚被陈嬷嬷撞到现行,顿时羞愤欲绝,连忙推开萧恒,刚要挣脱下来,就被萧恒搂住,动弹不得。
萧恒在她的耳旁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几近粗噶,他的薄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元意的白云般的耳垂,引来怀中人的颤抖,他双手搂得更紧,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意儿,你不能总是这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性感,“总是煽风点火,却不负责灭火,你让爷怎么办。”
萧恒语气中的控斥和隐忍让元意尴尬不已,想起自己早上的劣迹,心中一虚,推诿道:“这不是大白天嘛。”况且陈嬷嬷就在隔间,要真是胡来,节操何在?
“大白天又如何,咱们又不是没试过。”萧恒恬不知耻地回了一句,话中的内容更是暧昧不已。
她果真是高估了萧恒的节操,这种厚脸皮的人,就不能和他讲理,这是隔间传来鸿奴的哭声,元意精神一震,连忙推开萧恒,“鸿奴大概是饿了,我得去看看。”
难怪陈嬷嬷刚刚会出来,原来是鸿奴醒了,叫她过去喂奶。萧恒也没理由阻拦元意给儿子喂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元意的身影消失在隔间,而他避免尴尬,只好坐在原地平复身上的尴尬。
这时候陈嬷嬷从隔间出来,迟疑了一会儿,才对萧恒道:“姑爷,姑娘才出月子,身子还没养好,希望您能怜惜。”
萧恒脸色一黑,眼神如刀地看着陈嬷嬷,但是事关元意的健康,陈嬷嬷虽然有些不安,态度却丝毫没有松动。
“行了,爷知道了。”萧恒挫败地摆了摆手,眼不见为净地把陈嬷嬷赶下去,八个多月都忍了,多等上一些日子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像他这样能忍的男人了,他都快被自己的坚贞和神情给感动得痛哭流涕。
被陈嬷嬷这么一扫兴,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萧恒整了整一副,掀开隔间的帘子进去,一抬眼就看到莹润洁白的一片,鼻血差点就飙出来,连忙默念静心诀,才平复了躁动,面不改色地盯着元意怀里的臭小子。
除了第一天父子二人争食的不愉快之外,鸿奴对萧恒的气息也熟悉得很,若是有萧恒在,他很喜欢黏着萧恒。所以他像小奶狗一眼嗅了嗅鼻子,转到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