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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意听完之后脸色渐沉,没想到此时定王也插了一脚,想必他事先知道张氏的计谋,来个将计就计,若是她此时没有及时逃开,朱府和太子不仅就此隔阂,而且名誉扫地。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阴毒计谋。
052化解怀疑()
只要有点政治敏感的人都会想到此事与定王有关,反倒忽略了张氏母女在其中的作用。元意心中颇为不甘,但还是压抑住心中的不岔,她们侥幸逃过一劫又如何,最大的报应还没来呢。
调整好心态的元意便带着腊梅回了客厅,此时客厅的气氛略有怪异,尽管酒食酣畅,各人脸上还是带上了异色,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当元意如无其事地出现,大厅俱是一静,就是之前没有发现她离席的,此时也发现她重新换了一声衣服,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又联想到之前的闹剧,不由对她几番审视。
但是元意身正不怕影子斜,坦然自若的样子却让人心里孤疑,不敢妄自下结论。
计划失败的张氏却无法像元意这般淡定,把她叫到跟前问道:“意儿,发生了什么事,怎地现在才回来?”
元意注意到客厅里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浅浅一笑,“回母亲的话,方才被小丫鬟弄脏了衣服,便去了厢房更衣,耽搁了些时间。”她话音刚落,便瞥见有人的目光立刻变了变,不由心里哂笑,转头对一旁的李氏道:“五婶,厢房里那二月梅花花神苏州双面刺绣屏风实在精妙,侄女观摩许久,实在馋涎不已,恨不得搬回去藏了呢。”
李氏闻言,得意一笑,佯作要打她,嗔了她一眼,道:“就你这小妮子眼尖,我这十二花神屏风可是整套,都一一分开放在厢房呢,我可舍不得给你,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经过刚刚的事,在座的人都知道西府的厢房一共有十二间,而太子所在厢房的屏风是四月牡丹花神图,与元意所说的并不相同,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厢房,可见方才的事情与她并没有关系。
看到众人放缓的眼神,元意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李氏一眼,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接她的话,终究还是帮了她澄清了污名。她脸上的笑容不由更加真诚,打趣道:“原来五婶竟是如此小气,我之前算是错看你了。”
李氏眉头一抬,掩嘴轻笑,道:“你这张嘴,最会胡搅蛮缠,我可是怕了你了。被说小气值当些什么,我的梅花花神图没被你这妮子贪去就谢天谢地了。”
她们两个在耍嘴皮子,旁的人觉得有趣,便附和着笑起来,先前若有若无的凝固的气氛被打破,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和乐融融。
李氏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张氏,心中大为解气,张氏自以为她那些把戏神不知鬼不觉,这蠢妇自打脸面她也乐得看戏,只是没想到这事会牵扯到太子,惹了公公的怒,害得她被牵连挨骂,正憋着一口气,此时当然不能再让她如意。
她又看了一眼笑容浅浅的元意,有个既蠢又毒的主母实在倒霉,可惜了这般好的人品相貌。想到这里,她挑了话头,拉着元意的手说起话来,她的脸上温和慈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元意的主母,而不是一旁面无表情的张氏。
053烈火烹油()
整整一天,前来贺寿的人就从未曾停止,各色富丽华贵的车驾在东街来回穿行,络绎不绝,给街头巷尾、酒馆茶棚留下不少谈资。
不但皇帝下旨赏赐,太子、各位王爷和百官也前来祝贺,这样盛大的场景,不仅出乎于朱卫律和朱常仁的意料,就是元意也察觉出其中的不妥,特别是在宴会上还让一国储君太子殿下闹了不愉快。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用来概括朱府如今的状况再合适不过了,面对如此大势的臣子,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又怎会安心?
一切猜测在第二日的早朝得到印证,御史开始弹劾朱常仁目无王法,结党私营,尽管皇帝留中不发,但他沉默不语的态度依旧成了危险的信号。
京都的风向开始转变,前日还是车水马龙的朱府,迅速成了冷落门庭。府上的气氛日见一日地压抑,朱常仁整日也不见人影,而是在西府与朱卫律商谈对策。不知两人是如何运作,时隔十几天后,明启帝在朝中震怒,贬了弹劾御史的职,并表明太傅一家忠心耿耿,是国之良臣,绝对不会做出谋逆之事。为了以示恩宠,明启帝当朝下旨,择一朱姓女入宫,以妃嫔之礼待之。
等到皇帝的旨意传回朱府,满府惶然,特别是未曾婚配的朱姓女,个个惶恐不安,唯恐自己被送入宫廷,成了家族的牺牲品。明启帝已经年逾四十,好色昏庸,尽管入宫就可摄居二品高位,但是没有哪一个年华正茂的姑娘愿意枯老宫墙。
说是恩宠,不过是一个钳制的棋子罢了。
“姑娘,这如何是好?”腊梅刚刚把前头的旨意传达回来,素梅就一脸担忧地问道。
元意正在低头绣着嫁衣,经过几个月的辛劳,繁复华丽的大红嫁衣即将完工,只剩下最后的收尾工作而已。她放下针线,松了松筋骨,道:“这把火烧不到我们身上,你等不必忧心。”
她已经和萧家互换庚帖,定了婚书,连聘礼也在前几天送上门,在这样尴尬的时期,萧家非但没有避嫌,还颇有表明立场相助之意,朱家上下都对萧家感官不错,连朱常仁也在元意面前感慨不已。
所以元意和萧恒的婚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此时根本牵连不到她的身上,最需要担心的,应该是二娘和五娘,作为朱家目前最具有实力的礼部尚书之女,她们才是最该忧虑的人。
事实上,朱常仁也在为人选苦恼不已,他和父亲都明白皇帝的忌惮,自然不敢拿旁系的女儿去搪塞皇帝,更何况,皇帝需要的也只会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一个是适龄的嫡女,一个是未及笄的庶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地。
思虑再三,在他终于确定了人选,与张氏提出之后,却得到她激烈的反对,“不,妾身不同意!老爷,怡儿是您嫡亲的女儿,你怎么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张氏两眼赤红,怨怼地看着朱常仁,“除非你休了我,不然我绝不同意。”
054夫妻离心()
深觉权威被冒犯的朱常仁火冒三丈,冷笑道:“张氏,你以为我不敢休了你不成。作为一家主母,目光短浅,心思歹毒,除了胡搅蛮缠,你还能做什么。”
他一直懊悔娶了张氏这个心思狭窄的妇人,不能替他管好家宅不说,还搞得鸡犬不宁,以后还怎么做族长夫人。若不是顾忌长子,他早就休了她。
张氏的脸色蓦然煞白,抖着嘴唇,颤声问道:“老爷,几十年的情分,你就是这样看妾身的?”
朱常仁厌恶地别过眼,“这些年你那些手段以为我不知么?我敬你是我嫡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熟料你愈演愈烈,不知收敛,失了为人主母的仁心。”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张氏一眼,道:“孙氏真的只是病了了吗?”
张氏的脸色已经回复了平静,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也只是眼睛闪了闪,对于朱常仁的指责,她嘲讽地笑出声,道:“妾身若是恶毒,老爷又何曾仁慈。只要不是动了你的宝贝疙瘩,这些年来,我处置了谁,譬如孙氏之流,你都未曾在意过。你如此作为,何曾不是恶毒。”
这声声的指责让朱常仁怒极,他诸事繁杂,不仅身任官职,还要处理族中事务,哪来的时间精力事无巨细地盯着后院?那还要主母作甚。
他冷笑连连,道:“你为非作歹还有理了?简直不可理喻。我意已决,就让怡儿进宫,你反对也没用。”他本来想要离开,然则脚步一顿,继续道:“安德外放还要一年才期满,就让她媳妇李氏先回来掌管中馈吧,我想你需要静养。”
张氏的再也无法保持平静,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安德媳妇李氏还是老太太李氏生前替嫡长孙安德定的人选,都是她娘家李家人。安德媳妇还是西府李氏的嫡亲侄女,这让与李氏斗了一辈子的张氏心中膈应,对儿媳妇从未有过好脸色,两人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合,现在让李氏回来掌管中馈,那她把持中馈多年岂不是成了笑话。
朱常仁已经愤然离开,只留张氏一人在房里沉思。而此时不知在门外偷听了多久的元怡突然闯了进来,扑在张氏身上哭道:“娘亲,女儿不想入宫,不想当皇帝的妃子。”
元怡的脸上写满了惊慌、恐惧和怨恨,与张氏相似的眼中蓄满了泪水,看在张氏眼中即可怜又可叹,心中又酸又痛,搂住她哄道:“怡儿放心,娘怎么忍心糟蹋你的下半辈子。”
在元怡心目中,张氏是无所不能的,闻言,便欣喜地看向她,连声问道:“太好了,娘亲,女儿不入宫,你要怎么和爹爹交代。”
提到朱常仁时,元怡的眸色复杂,敬爱、畏惧、向往以及连她也未曾发觉的怨怼和不甘。
张氏怜惜地看着她,心中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眼中闪过坚定之色,摸着元怡的脸,道:“不,怡儿,你还是得入宫,也无需向你爹交代。”
元怡震惊地看向张氏,心中凉了半截,怔怔地问道:“娘亲,这是为什么。”
055各自谋划()
张氏一看她脸色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娘让你进宫,并非是当皇上的妃子,而是嫁给太子。”
前儿个太子妃给她下了拜帖,话中有意无意地提到太子有意元怡,要纳为侧妃,借机刺探她的态度。虽然她疑惑太子怎会中意她女儿,但以为是为了权衡朝中局势,并没有多想。
只是她的女儿是大家女,就是王妃也做得,张氏自然属意元怡以后能成为世家主母,而不是屈居人侧,任人欺凌。
她心中不乐意,却依旧做足了面上功夫,直言不能做主,得回府与老爷商谈,如今她不得不庆幸当初没有把话说死,现在她只要向太子妃递个帖子,说明态度,元怡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听到张氏的计策,元怡却心若死灰,这和当妃子又有何区别,一样地枯老宫墙,一样地不能嫁给他。她拉着张氏的衣袖,哀求道:“娘亲,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女儿不想入宫。”
“不行。”张氏断然拒绝,不再看她泪水盈盈的眼睛,硬下心肠道:“你就绝了你的小心思,好好地准备嫁入太子府。”
那人冰寒刺骨的声音犹言在耳,无情转身的背影历历在目,元怡心如绞割,十几年的痴恋,终究比不上一个姨娘生的贱婢。
“你不配与她相比。”一句话,击碎了她所有的眷恋。
“娘亲,我答应你进宫。”
此生此世,她朱元怡就让张仲羲看看,元意一介白身夫人,怎么和她太子侧妃相比。
说服了自家女儿,张氏便没有了顾忌,为了不出变故,她立刻就给太子妃递了帖子,表明意愿,并在中透露朱常仁有意让元怡入宫为妃的意思,如果太子属意元怡,就会抢先下手。
果然,太子魏泰并没有令张氏失望,在她递了帖子的第二日就亲自登门拜访,向朱常仁提出欲纳元怡为侧妃。
对于意料之外的发展,朱常仁自然又惊又怒,心里猜测是不是张氏弄的幺蛾子,但是太子还在等着他表态,作为太子党羽,在得罪过他一次之后,朱常仁自然不敢、也不能拒绝,唯有忍痛答应。
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满府上下都知道元怡即将嫁为太子侧妃,尚未及笄的元华顿时成了猜测的焦点。
孙姨娘卧榻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不管请了多少大夫都未曾有好转,元华近身伺候,从一些蛛丝马迹之间发现了张氏动的手脚,心中愤恨,却碍于人微言轻,又无确凿的证据,只能任由张氏逍遥法外,含血涕泪地看着自家姨娘一日一日地虚弱下去。
近几日的府上的消息她的贴身奴婢都有向她禀告,尽管她并不出门,对那些动态也了解地一清二楚。待知道元怡即将成为太子侧妃时,她脸色阴沉,生生拗断了手上的指甲。
面无表情地让婢女包扎好伤口,元华低头一闻,却是满身的药味,便对自己的贴身丫鬟道:“泠月,伺候我沐浴更衣,待会儿我要去见父亲。”
056不应有悔()
元华和朱常仁一点也不亲近,在她记忆中,父亲一直是冷肃严苛的人,就算是对着子女也不苟言笑,但也只除了四娘。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父亲看向四娘时温柔、欣慰与骄傲的眼神,尽管那只是飞快的一瞥,却永远地刻在她的心里。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在父亲的心目中,四娘是与众不同的存在,这个认知让她一直都心存奢望、渴求和嫉妒,但是她终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