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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小店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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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姑娘起了个大早,却要排在后面,真是不公。”菊子率先跳下马车,看到外面的景象,不由得抱怨。

    “进学讲究诚心,路程远的学子比比皆是,偏偏你家姑娘我就委屈了!好了,看你这一副幽怨的样子,小心让旁人笑话了去。”莹雪正扶着竹子的“走”下车,身子刚刚站定,便听到小丫头的抱怨,摇头失笑。

    “奴婢不也是心疼姑娘嘛,姑娘的身体刚刚健朗些,就要多受这份苦——”

    “行了,不过是早起些,哪里就谈得上受苦了。况且,你家姑娘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就像你说的那么脆弱了?”莹雪实在是对菊子的杞人忧天哭笑不得,她自己倒是忘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昏迷了三次,哪能怪身边的丫环们紧张过度了!

    “奴婢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姑娘,咱们安国公府所在的“杏花里”就在崇文坊的旁边,与书院的距离可近多了,姑娘莫不如跟太子妃娘娘说说,还是回家好了。”

    “快些闭嘴吧,这些话要是让兰子姐听到了,非得数落你一顿不可!姑娘的事,哪是我们能够决定的!”绿衫的竹子正在看着小丫头们收拾莹雪带来的东西,听到菊子的话,默默的向天翻了个白眼,满脸的无奈。

    书院的规定,男学子身边可带一名小厮,女学子要娇贵些,可以带着两名女婢。莹雪身边这些人,除了竹子、菊子,余下的都要等在外边。

    菊子虽然性子活泼了些,可并不蠢笨,有些话偷着说说无妨,让外人听去就不好了。听了竹子的话,菊子默默的眨了眨灵动的大眼,随后便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跟着莹雪走向大陆第一学府的大门。

    一路走来,莹雪能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注视的目光。当日在周府门前,很多人见到过自己的相貌,是以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倒是竹、菊二人,一心以自家竹子为荣,越是被人注视,越是与有荣焉,不自主的抬头挺胸,很是一番骄矜之态。

    两个人的姿态取悦了莹雪,心情愉快下,很快便到了“天字甲号”班的门前。

    菊子将手中的书箱交给自家姑娘,其动作之缓慢,很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奈何书院有规定,学子身边的小厮仆妇,不得进入学子所在的“班级”之内。“姑娘,一切小心啊!”

    “你啊,真当你家姑娘是吃素的!”

    莹雪不在理会菊子的卖萌卖蠢,一个人提着书箱走进屋中。

    一瞬间!

    原本有些喧闹的“教室”在一瞬间没了声音。莹雪想,现在这种状态,算不算是落针可闻?!

    “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咱们京城最近享誉盛名的大才女啊,怎么,周大家不要你了,所以选择到咱们天字甲号班进学了!”

    一石落水,刹那间泛起大片涟漪。随着少女话落,哗的一声,室内想起无数的“私语”之音。这些女学子刚刚看了班级的名册,在上面见到兰氏莹雪的名字,早就有了各种猜测。

    莹雪顺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一名身着浅绿色银纹绣百蝶上衣,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的少女,正得意洋洋的看着立在屋子当中的莹雪。头顶发髻上斜插的步摇,其上竹子不停的晃动,仿佛在跟着它的主人一同“咧嘴”嘲笑。

    少女的眉眼依稀还有几分幼时的模样,若是莹雪仅凭着儿时的几次不愉快的见面,可能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但拥有这上一世记忆的她,很确信她的身份,吏部尚书的嫡女——张红柚。

    人说打骂久了必成冤家,她们两个却仿佛天生不对盘,只要见面,必要吵个天翻地覆,永远没有和解的可能。

    前世莹雪可能还会纠结其中的原因,现在,她只会嗤笑出声。张红柚其人,自私且善妒,对于不如自己的,恨不得菜刀脚底下,才能显出她的高端。若真遇到身份地位高,性子又泼辣不饶人的对手,她又肯定是最先怂掉的那一个。

    偏偏兰家对外一直呈现式微之象,莹雪的“尊贵”靠的是圣明帝的宠爱,在那些世家贵门眼中算不得什么。张、兰二人家世相仿,地位相当。

    二者相比,莹雪小小年纪便玉雪聪慧、机灵可爱,张红柚则性子略显刁钻,每每其犯了错误,莹雪便被长辈们拿出来作为比较,因此,在张红柚小小的内心深处,一直存在这对莹雪的愤恨。

    莹雪的圣宠,又令其嫉妒恼火。

    是以,每次见面,张红柚总要千方百计的打压莹雪,借此来平复内心之中的嫉恨与不甘!

    “这位姑娘看起来好生的眼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人家一进门,你便认了出来,结果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如此对比,你张红柚算是哪根葱蒜!

    莹雪一开口,有那聪明的便远远地躲了开去。

    “怎么,你兰莹雪是认不出我了?如此看来,你的记性可不怎么样啊,周大家是不是因着这个原因,把你逐出门墙了?”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莹雪微微一笑,玉眸中有光,点点闪烁。

第四十二章 魏思安() 
“姑娘如此言之凿凿,难道是已拜入周大家门下,奇怪,昨日大家传信于我,并没有说起过这件事啊?”

    轰的一声,周围响起一阵嘲笑之声,张红柚这个人嚣张跋扈,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京中的贵女。听到莹雪之言,众女若不借机踩上一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兰家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张家小姐倒是想入周大家门下,可惜,资质上差了些,周大家不收呢!”人群中不知是哪家的贵女开口,明面上是替张红柚说话,暗里却是讽刺其不知好歹!

    “小姐”两个字,语调尤其怪异,莹雪有一瞬间的疑惑。大楚国民大多尊崇儒道,行事间礼仪周全,现代时小姐二字的特殊含义,这里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但很快,她便想到其中因由!

    红裙紫衫梳着倭堕髻的少女,撇着嘴,满面的不屑。

    在京中女子的圈子中,大体上分为两个阵营,老牌世家的嫡系嫡女与朝廷新贵府中的娇宠女儿。

    两个阵营彼此之间看不顺眼,争斗不断,世家女自持家族底蕴深厚,极度看不起寒门府邸出来的女儿家,而寒门女又讨厌世家女各种的“装腔作势、眼高于顶”。只不过女子之间行事往往比较“柔顺”,争斗的方式不外乎吟诗作画、才艺比试一类,因此造成的影响并不大。

    但历年来的争执之下,有些事情已经成了默认的规矩,比如,世家贵女间,往往互称“小姐”,而寒门女相见,则以“姑娘”二字相称。

    吏部尚书张大人走的是科举的路子,出身农家,作为其女儿,张红柚可是妥妥的寒门女。偏其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羡慕世家底蕴的深厚,一心想要嫁个世家子,因此对那些眼高于顶的少女百般的讨好。

    殊不知,越是如此的低三下四,越是让人看不起,到头来没有提升自己的“身份”,反倒是惹来同出身的寒门女的孤立。

    莹雪隐晦的扫视一圈,屋中众女虽然同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面部表情却并不相同。

    因着红裙少女之言而神情略有愤慨,眉目间稍带恼怒的,便是与自己同一阵营的寒门女儿。而满脸的幸灾乐祸、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想来便是所谓的“世家贵女”了。

    莹雪眸中泛冷,心中一阵腻歪,刹那间没了与张红柚纠缠的心思。是以并不接红裙少女的话。

    “师傅早前有言,目前门下仅有师兄与我两名弟子,稍显冷清了些。若是诸位姐妹有谁能够入得师尊门下,莹雪心中自是欢喜。”说罢也不理众女的反应,径自走向靠窗第二排的空桌。

    这个位置她早就看好了,前后都是沉静稳重的寒门女儿家,右手边的女子虽然活泼些,却难得的是与自己意趣相投之人。当然,这样的推断,自是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做出的,日后发现实际情况与自己的预估有所出入,莹雪自然又是好一番感叹。

    “站住,兰莹雪你什么意思?”张红柚脸色涨红,对着莹雪急言厉喝,显然是不敢得罪红裙少女,便将怒火一股脑的发泄到莹雪的身上。

    莹雪暗叹,不作死就不会死,张红柚其人,还真是没有一点值得怜悯的地方。

    “我之言,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怎么?姑娘还有其它见解吗!”

    “哼!巧言令色。你一个弃徒,如此明目张胆的怂恿诸位姐妹去打扰周大家,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呵!”莹雪轻嗤“姑娘好灵通的消息!”

    “在场的姐妹谁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千方百计的瞒着,还不是怕受人嘲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想到莹雪自今往后又会从云端跌落凡尘,即便有圣明帝的宠爱,也难有光明的未来,心里便是舒坦开来。

    张红柚得意的看了红裙少女一眼,哼!别以为向者兰府那个贱丫头说话,便能借机攀附上周大家。

    “我怎样,还轮不到姑娘你来管吧!说句不好听的,你是我的什么人?竟能做的了我的主。”

    莹雪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张红柚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吧!就凭着一个无端的猜测,来向她叫嚣?!

    周大家的安排确实不符合常理,几位大家的亲传弟子,平日里并不在这些普通的班级进学,只要每年的两次测试能够过关,管你想要去哪里,书院绝对不拦着。但莹雪的情况,也是有所不同。

    一来,几位大家的弟子均是幼年入门,从小便接受大家亲身教导,到了十岁左右,便已经打牢了基础。反观莹雪,呵呵……“一无是处”夸张了些,平庸二字却绝对合适!

    二来,周大家如今的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精力不济。兼之近几年为了替柳毅改变命理,耗费了不少心血,因此只能让莹雪跟着书院的先生们学习,大方向上由他自己掌控便可。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莹雪都不清楚了。周大家打定主意做红娘,一心撮合两个徒弟在一起,自然要尽可能的创造二人独处的机会——朝夕相处,日久自然生情。

    虽说周大家的安排并不合理,却不足以作为莹雪被逐出师门的凭证。也只有张红柚这么个蠢货,才会以此向莹雪发难。

    “张红柚,别自己就没本事,就认为人人都同你一样。在胡搅蛮缠下去,小心我告诉外祖母。”

    “你……,魏思安……动不动就拿长辈出来,算什么本事。”

    “我行事无差错,自然敢到长辈面前说事儿,有本事你也去找外祖母啊。”

    魏思安的母亲张氏,乃是吏部尚书张大人的长姐。

    张大人自幼丧父,若不是寡母邱氏与幼姐辛苦做工,把赚来的钱都用来供其进学,便不会有今日的吏部天官。也因此,张氏在娘家的地位,比“名门”出身的弟妹还要高得多。连带着自己的女儿魏思安,在张府中也是颇有脸面的。

    张红柚对魏思安这位表姐,恨得是咬牙切齿,却往往不敢反抗!所以莹雪评价其为—欺软怕硬之徒,不值得怜悯。

    “魏思安,你这么帮着外人欺负表妹,我就不信祖母还会向者你。”

    “想告状尽管去,我……莹雪,你拽我干嘛?”看着莹雪挤眉弄眼,魏思安无辜的问。

    莹雪尴尬的放下手,不自然的看了看门边。

    魏思安顺着其目光看去,整个人立马直身站好,张口便喊:“先生好!”

    莹雪——

    魏思安你还能在无耻一点儿吗!

第四十三章 先生() 
柳先生冷肃着一张脸,看着底下一干故作恬静温婉,实则缩头耷脑的小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天字甲号女子班的这些小女孩儿,可以聒噪,可以冲动,没事儿的时候拌拌嘴,有事儿的时候耍些小手段,这些……,都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

    孩子小、不懂事儿,可以慢慢教。性子鲁莽冲动、爱惹事儿的,多读读“女四书”,多写几篇大字,磨磨性子便好。木纳寡言、行事缩手缩脚的,多参加诗会、花会、茶话会,多参与踏春、踏青、踏歌行,同人交流的多了,手脚也就放开了。

    不怕你蠢、不怕你笨。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教法,蠢人有蠢人的教法!

    最重要的是,要心存畏惧!

    天字甲号女子班的“鹌鹑”们,看着进门后便一言不发,只放冷气的“大先生”,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谁说女子班的大先生都很温和的,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很好!”只见先生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撇……,呃,勉强算是微笑吧,随后低沉冷悦的音色随着其双唇的开合,缓缓流出。“不才姓柳,忝为天字甲号男子班的大先生,从今日开始,也将成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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