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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图中,还未多谢你出手相助。若非你将我拉住,我坠入地缝,就只能直接淘汰了。”少年神色仍是异常,不过茹娘知道,这是因为叶岩极少道谢,因此这几句本该饱含谢意的话语,听着反而有些生硬。
茹娘今日心情不错,伸手一摆,“不必言谢,我们本就是一组。你若是出局,对于最后的名次同样有影响。”
叶岩却及奇怪,听到茹娘给了他这样一个台阶,却没有按照他平日的做派顺坡下了。好似被人调教过一番似的,一脸正色地朝茹娘做了个揖,郑重其事地又道了一回谢。
茹娘这回倒是真的有些惊了,可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是她狗眼看人了。于是她也收起了笑脸,规规矩矩朝叶岩行了个礼。
“叶师弟不必多礼,只是不知今日相约,可还有事?”
“叶师弟”那张难得的恭敬脸庞却在听见“叶师弟”三字之时隐约出现了丝丝裂纹,咬着牙点点了头。
“愿闻其详。”茹娘来了精神。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叶岩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约她见面。
“事关三宗同比,……”
茹娘竖起耳朵,听得一脸认真。夜风习习,秋雾渐浓。在一片迷蒙的雾中,茹娘越听越觉得自己好似被这雾遮住了眼帘,似乎连面前的少年也看不真切了。
否则,面前的少年怎么会这般陌生?
第101章 茕茕独立()
面前的叶岩还在不停的诉说,茹娘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不过还请你慎重考虑。事关宗门名誉,不可因私利而坠我天都威名。”
她的思绪飘回初次与叶岩的相见,回忆起他那一双明亮而桀骜不驯的少年眼眸,又仿佛看见了他挂在地缝之下,那双眼里满是绝望,却承载着对她的希冀与渴求……
“你修为不过炼气中期,就这样去参加比赛,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听我的,还能保全你的名声,且不辱没了我天都阁的声誉……”
茹娘飘忽的眼神终于渐渐有了往日的光彩,而看向叶岩的视线,也多了一分原先所没有的凉意,“既然你知道你的要求过分,那就不必再说了。”
茹娘踩着新买的踏云靴,乘兴而来,没成想,同样是踩着这双新买的踏云靴,茹娘走得也是这般的干脆利落。
叶岩望着她决绝的背影,脸上满是苦恼,他明明是为了她好,为何她一点都不领情,甚至还冷言相对?
三宗同比已经迫在眉睫,但凡是进入三宗同比的选手已经于这几日收到了三宗同比的邀请函。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封邀请函上,只邀请了七十二主峰的峰名,并未具体到各自的姓名。这样一来,纵使有修士早前因为运气不好在霜降会中早早被淘汰出局,到时候也可以凭借这张邀请函亲赴霜降会。
叶岩出自云霄峰,峰内人才济济,乃是近百年来天都阁风头极盛的一座主峰,他以炼气中期的修为侥幸留到了玲珑图的最后,得到了来自一峰上上下下的无数艳羡。可自然而然的,对于叶岩的质疑也渐渐甚嚣尘上。
随着三宗同比邀请函的发出,叶岩的那一张邀请函也早早被他心甘情愿地赠送给了峰内的师兄。师兄平日里待他亲厚,且修为比他又高出许多,如此,师兄代表云霄峰出战,赢面也比他自己出战高了不少。
叶岩心中庆幸着,云霄峰内师兄师弟们英豪辈出,满是俊杰,虽然不能去参加三宗同比,心中有着少许遗憾,可是想到云霄峰的无尽荣光,想到天都阁的名誉,他自己的这点小小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是以他自己心甘情愿得服从着云霄峰的安排,但是心中却记挂着茹娘,甚至特地约她出言提醒一番。
无人不知,隐月峰下人才凋敝,本届霜降会的前一百人选之中,只有茹娘一人侥幸入选。若是从前,叶岩巴不得让茹娘在这汇聚了全天下目光的三宗同比上让茹娘狠狠地出个丑,可是现如今嘛。他还是有点不舍,臭丫头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她人那样好,他怎么能坐视不理?难道要看着她在三宗同比的擂台之上横冲直撞,撞得头破血流吗。
茹娘回到自己休憩之处,方才迎着夜风,她灌了满肚子的冷风,涨得她的心口都有点疼。
她不明白,为何叶岩认为,自己不参加三宗同比,那就是对自己的保护?
她不明白,她想要尽力拼搏,怎么就会在他人眼中沦为笑柄?
她不明白,她个人的生死存亡,荣耀与失败,为何非得与宗门的清誉相关?
为何就不能让她自由自在地去比试,让她搏尽全力地挥洒她的汗水,让她独自去承受她的荣光或是悔恨……
她离开了安南小镇,以为自己离开了束缚她自由成长的枷锁,但是枷锁从未褪去,藩篱无所不在,有人的地方,便会有规则。
今夜,她并未打坐。
少女抱膝坐在蒲团之上,清冷的月,孤独的月光,笼罩着她。
茹娘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眸黯着,仿佛那双极漂亮的眼睛之中也盛满了孤独。她想起无数个夜,她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只有头顶那褪了色的窗幔包围着她,好似一个空虚的怀抱。
她这时便会任性起来,叫着小桃的名字,直至她出现,陪着自己谈天说话,直至两人昏昏欲睡,或一起迎来天边的鱼肚白。
但是她再也不能叫小桃的名字啦,小桃已经被她放了奴籍,现在也许正在乡下做她快乐而富裕的地主婆呢。这样的夜晚,她想必正被温暖而松软的被窝包围着,做一个香甜的梦。
想到这里,茹娘心中渐渐温暖起来。
纵使身边无人懂她、怜她,只要知道天边有一个人能因为她的作为而过着无忧的生活,那也足够支撑她去面对无尽的黑夜。
茹娘深深舒了口气,深秋的寒意随着她的呼吸进入四肢百骸,也渐渐将她唤醒。
握着手中那张轻飘飘的邀请函,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让叶岩也让旁人看看,她也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修士,绝不是他们眼中仅靠着运气就进入前一百的什么“锦鲤女仙”,更不是什么意气用事,只懂横冲直撞的笨蛋。
更深露更重,谷间的迷雾浓郁得宛若凝成了白帐,帐中的少女,正如往日一般正在不停运转着功法,一点一滴地汇聚灵力,为自己储备力量。
……
翌日,初阳升起,金光万丈。道道霞光透过谷间的参天巨木,照射到茹娘的脸庞之上。那尊如白玉琉璃塑成的脸庞在初阳的笼罩之下,氤氲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甚至连茹娘的睫毛,都带着来自旭日的光辉。
几番吐故纳新之后,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离身旁的邀请函显示的日期,仅仅只剩三日。
这也意味着,天都阁之中越来越热闹了,往日不过工作半个时辰的音螺,最近几日的播报时间,已经几乎延长到了一个时辰。甚至,这个延长还呈现着不停增长的趋势。不说三宗同比各派精英弟子的八卦绯闻,光是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每天闹出的矛盾争执,以及挑战斗法,已经足够让很多修士津津乐道了。
茹娘望了一眼放在身旁的音螺,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东西快要开始它今日的播报了。
只是有人比音螺竟然早了一步,漫山遍野,忽然传来忽高忽低的“茹娘——茹娘——”
加之谷间所独有的回声,茹娘被这股音浪包围着,还是一股以她命名的音浪。
忍无可忍而又无可奈何,茹娘稍作收拾,挥手撤了面前的迷雾。
“咳咳,我在这。”
第102章 周扒皮()
层层迷雾散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茹娘面前。
“左师兄,你怎么大驾光临了?”茹娘亦从迷雾中走出,身后的药田再次被迷雾所笼罩。她望着面前的左立,感到不解。
两人早前的合作已经结束,难不成,这左师兄还想再做一回买卖?
左立却不急着回她问题,笑眯眯地和她说到:“阿茹师妹你这可让我好找。”
茹娘略带歉意的笑笑,眼神之中更多的却是对左立的质疑。
左立坦荡荡地对上茹娘的目光,哈哈一笑,“我此次前来,乃是替其枫来找你的。你若无事,不如随我去一趟,去了你便知道。”
原来如此!
茹娘心想,这左师兄看着憨厚可亲,实则无利不起早,精得跟猴儿似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找自己。
既然是师兄的命令,自然顺理成章得多了。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赶至其枫洞府之中。茹娘这才发现,其中除了师兄其枫以外,还坐着几位眼生的师兄,皆是平日里不曾见过的。
她不知师兄所为何事,于是乖乖跟在左立身后,朝几位师兄依次行了礼。
这才刚刚问了声好,却听见朝南而坐的其枫开口便说到:
“对他们几个,无需多礼。”
茹娘张开的嘴合拢也不是出声也不是,只好哑然着望着他,好似被他噎了个气短,十分委屈。
其枫被她这委屈的模样逗得乐了,竟然露出了难能一见的笑容,再度开口说到:
“他们几个与我皆是交情深厚,你无需见外。”
茹娘一听,这倒真是十成十的其枫做派——一如既往的不拿自己人当人。师兄话虽如此,她还是朝坐着的几位师兄点头示意。
“好了,废话话不多说。”其枫眼神一点,给茹娘示意了她的座位,便继续说到:“此次请他们过来,乃是为了你的三宗同比。”
三宗同比!
茹娘的心猛的漏了一拍,听到这一个词,立马聚精会神的看向了师兄。
“嘻嘻嘻,那么惊讶做什么。你这次出战,乃是代表了隐月峰甚至整个天都阁,做师兄的,总不能看着你出丑吧。”
于是其他几位师兄也神色一凛,显然是被其枫的话所鼓舞,望向茹娘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份殷切的希望。
一瞬间,茹娘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心中还隐隐想着,任谁被这么多位年纪可以做爹的男修盯着,想必都是一样的吧。
她嘿嘿一声干笑,明白这时乃是到了讨好诸位师兄的时候。虽然她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宝贝可以孝敬诸位师兄。
好在茹娘自认脸皮特厚,必要时刻的溜须拍马从来没掉过链子!
于是小姑娘立马郑重其事而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其枫,继而又望向诸位师兄,眼中泪光点点满是感激。
“诸位师兄如此高义,茹娘没齿难忘,他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君恩……”
长长的一段话,其枫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眉头舒了又紧,紧了再舒。
“得了得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真是难为你来修仙了,有这么一张嘴皮子,你干什么不行啊。”
其枫此言一出,本被茹娘拍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几位师兄忽的如梦初醒一般,纷纷哈哈笑了起来。
平日里深居简出惯了,没想到今日被个漂亮的小姑娘拍马屁拍得都找不着北了,真是笑话。
茹娘面不改色心不跳,态度诚恳地接受了来自师兄的批评指教,静静坐在一侧,等待师兄的下一步指示。
其枫来回扫视了几遍,目光皆落在茹娘那水波不惊的脸庞之上。谁能想到这么一张冰清玉洁的脸,片刻之前正在熟练无比的溜须拍马,偏偏还没有任何违和之感!
“咳咳,拿出来吧”
于是坐在他身旁的一位着墨色长衫的男修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忽的满室璀璨。
茹娘见到面前光彩夺目,也不管究竟是何原因,把脖子伸得比鹅还长,目不转睛地望着桌上那屋。
室内的璀璨也渐渐黯淡了下去。正在这时,众人才看清了面前这物。
说来奇怪,桌上竟然只有一张符纸。
黄纸之上朱砂笔走蛇龙犹如龙凤凤舞,映入这群不通制符之术的人眼中,只觉得面前眼花缭乱,宛如一团乱麻。
茹娘自问不是井底之蛙,宗仁坊也算是个常客。炼气气乃至筑基期的常用符纸,她多多少少也有所涉猎,虽然不懂制符之术,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呃……敢问师兄,这是什么符?”
显然,茹娘吃了个瘪。
于是其枫心中感到了那么一丝丝喜悦,全然不顾自己的师兄身份,甚至想要嘲笑她一番。
很遗憾,那掏出符纸的男修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开口说到:
“阿茹师妹,这乃是我兰亭峰三师兄亲自所制的金钟罩符纸,较之炼气期乃至筑基期常见的金刚符而言,此符的防御能力更强。”
兰亭峰吗?
茹娘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