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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楠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徐嬷嬷正欲出声,却被她给拦住了。
“楠姐儿啊。”她还没开口,纪氏率先道了出来。
“祖母怎地知道是我?”
“祖母一猜就知道是你,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这丫头会想着祖母了。”
纪氏起身,夏楠连忙上前扶着。
韶松堂烧起了地龙,屋里暖融融的,好不舒适。
屋里的窗正开着,几丝凉凉的风飘进来,散了屋里的热气,却不让人觉得寒冷。
窗边摆着一个琅彩绘莲青瓷瓶,挂着几支新采摘的梅花,梅花上头还有一点薄雪,正开得红艳,纪氏瞧着,笑着出声,“这红梅是你采摘来的吧,年纪大了,对这些花儿倒没怎么上心,不过疲劳时看上几眼,倒也挺美妙。”
那红梅,是刚才她来韶松堂的路上瞧见的,顺手折了几只下来。
“祖母若是喜欢,楠儿下次再折一些来摆放。”
纪氏手覆在夏楠手上,眸光却望向窗外。
“楠儿,今儿这事,你受到了惊吓了吧。”
夏楠如实点点头。
“诸如今天这事之后,祖母才知道,并不是何事祖母都能护你周全的,若是万一哪天祖母去了,我的楠姐儿可怎么办?”
“祖母这话可不要乱说,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夏楠不知,但前世她死的的时候,眼睁睁瞧着纪氏之死,只要一想起,她的心就钝痛无比。
她到底该怎么阻止那样的事情的发生。
纪氏抚了抚她的头,让徐嬷嬷把她妆台前的檀香盒子拿了过来。
“侯府里的事情,祖母或许可以护着你,但外面的事情,祖母却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我的楠儿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盒子里装的,是你母亲当年的陪嫁,她去了之后,这些便一直留在我这里,如今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楠姐儿,你可以试着去打理这些良田铺子,培养自己的人手,女子在世,活着本便不易,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偏偏这身外之物,却是最为有用。”
纪氏将一盒子的东西交给夏楠,夏楠捧着这一盒子的东西,不知该如何作答,纪氏又说道。
“这些良田铺子这些年一直是祖母手下的在打理,这些人也都是信得过的,如果你放心,便交由他们去做,若是不放心,你再挑些人手,自己攥在掌心。”
“祖母的人,楠儿自然是信得过。”
她没有拒绝纪氏给的良田铺子。
这些东西,是她母亲容氏留下来的,日后也会是她的陪嫁,如今纪氏先把这些东西给她,也是怕她日子难过。
深宅的人,哪个不需要打点什么?
哪一样不用到银子,若是没有其他来源,单靠每个月的月银,那是万万不够。
027 富婆()
夏楠跟纪氏又唠了点话,便回了夕颜阁。
路过蝶翠轩时,里头正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夏楠无意偷听,却听到夏三爷怒喝,“你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毫无证据便一口咬定是馨儿干的,你就这么容不下怜瑜吗?”
房姨娘闺名怜瑜。
夏楠并没有多听,回了夕颜阁,才叫了鸳儿进来。
“你帮我去打听下,蝶翠轩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鸳儿头一点,欢欢喜喜下去了。
不多时她便回来,一一说给夏楠听。
“蝶翠轩有个小丫鬟,名叫燕儿,与婢子交好,在蝶翠轩当二等丫鬟,听她说,今日三夫人匆匆忙忙带着五小姐六小姐,两人全晕了过去,把一屋子丫鬟吓坏了,之后请了李大夫前来,诊治过后两位小姐还没醒,三夫人便伏在床头哭。”
“正巧三爷过来了,三夫人便找三爷哭诉,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便起了争执,话题好像关于五小姐六小姐受伤之事,而后又牵扯到房姨娘,再后来,三爷居然打了三夫人,可把一屋子丫鬟吓坏了,之后燕儿便不敢再听下去了。”
“哦?三爷竟然还打了三夫人?”夏楠挑眉。
“是啊,那一巴掌可是响亮,把丫鬟们吓得不轻。”鸳儿描绘得眉飞色舞的,倒是让夏楠完完全全体会了一把当时的情景。
“行了,你下去吧,这些事情,你切莫说出去。”
“婢子知道了。”
鸳儿接过翩若给的银裸子,蹦蹦跳跳出了院子。
夏楠深知夏三爷不是省油的灯,但也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就敢打李氏。
他现在还只是区区大理寺少卿,李氏父亲为大理寺卿,对他应还有许多帮助,他现在就敢打李氏?也不怕李氏跟他翻了脸,他的官途就到此为止?
夏楠寒了心,前世若不是夏三爷与外人勾结,夏威侯府又怎会落得个谋逆的罪名,除了夏三爷这一支,其余夏姓族人全数抄斩。
不知夏三爷究竟对侯府有着怎样的恨,才这么对侯府。
但那日夏三爷归来,在纪氏面前,罔若个孩子,那神态,那与纪氏之间的亲昵,是夏楠从未见过的,也看不出是否是伪装的
还是说,现在的夏三爷还没有与外人勾结?
意识到这个,夏楠眉头皱的更深了。
前世她只是个深闺中的姑娘,官场这些事,她一概不知,所知的也是后来从那人口中得知,那时的她,一心只放在他身上,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心这些,现在要她回想,真真要命。
现在是太平五年,她从宁乡回京,之后便一直呆在侯府,无事发生。
真正发生事情的是在太平六年!
这一年,她在碧波湖边遇见顾常庭,只此一眼,从此深陷;这一年,夏颖与卫国公世子卫清皓结为连理;这一年,她在纪氏的寿宴上自曝身份,要顾常庭娶她;这一年,南方旱灾,又有天狗食日,也就是这年,她被人绑在火柱上,活活被烧死
不对不对,她中间省略了什么。
对了!
这一年,国母之丧在六月传出,东陵缟素三日,而那几天,她收到顾常庭的邀约,受人拾掇,身着华服,撞见了御史大夫何元勋,夏威侯府因此被参了一本。
再后来,沈佳凝约她出去,却不知因何死亡,顾常庭将她的死记恨到她的头上,誓要不死不休!
而后便是旱灾,天狗她被认出是当年那个祸子,群起民愤,要她性命。
当时侯府全力保她未成,被指谋逆。
再后来,圣旨一下,侯府之人成了刀下魂,而她则葬身火海。
夏楠最后记得的,是顾常庭那个冷漠至极的眼神。
再后来她便成了而今的夏楠。
回想起前世,夏楠深深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
太过可怕的过去。
翩若见她颤着身子,连忙将窗户关上。
“姐儿您肩膀受了伤,如今可莫要受寒了。”
夏楠点了点头,闭上眼,认真思索了起来。
夏三爷到底是跟谁勾结?
前世又是谁要制侯府于死地?
若说前世顾常庭恨她是因为沈佳凝之死,那么今生她已下定决心跟他互不相干,那么后面顾常庭对她的恨,也不会发生。
一想起这个名字,心还是会钝痛,夏楠只能揉着心窝,缓解那从心底深处传来的疼痛。
不管夏三爷跟谁勾结,如今她羽翼未满,许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下她只能警惕一些,盯紧后院。
夏楠让翩若出去,她则是打开纪氏给的檀香盒子。
她曾想过自己母亲会有多么厚重的家底,但却没想过会有这么多。
厚厚的一沓纸张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盒子里,上面的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下面的则是地契。
夏楠数了数,银票有一百三十二张,地契有四十二张,其中二十二张是全国各处良田的地契,二十张是铺子的地契。
数量之多,金额之巨大,让夏楠不由得咋舌。
这
她是一下子变成了富婆?
纪氏怎放心将这么庞大的财产交给她?
压下心中的震惊,夏楠将这些地契银子收好,不知怎地,她现在莫名有股随时都要被人抢劫的恐惧。
哭笑不得。
她刚将盒子藏好,碧彤便敲了敲她的房门。
“姐儿?婢子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碧彤身穿翠色褙子,一条月牙色长裙,仅别着一双珍珠耳环,整个人精致又好看。
“什么事?”
夏楠问完,碧彤便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
“上次您让婢子送了信去万宝胡同的七号书斋,今儿我正准备出去采买些东西,正好撞见了童掌柜底下的阿四,许是有什么急事,近日侯府审查严苛,他又进不来侯府,便让我带了封信给您。”
夏楠眉头微蹙。
童掌柜无事不会找她的。
将信封打开,确认是童掌柜的笔迹,一口气读完,夏楠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转头对碧彤说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今后关于七号书斋那边的消息,便由你为我接收。”
028 送药()
童掌柜是宁乡的教书先生。
那时她总会站在那窗户旁边,偷听着他的讲课,童掌柜发现了她,却没驱赶她,每次授课总是将声音讲得最大,好让她能听清楚。
至于为什么不让她进里头一起听讲。
她从小便背负着祸子的名声,宁乡之人穷恶,对她可谓是深恶痛绝,小孩子受了大人的影响,通通认为她是怪物,根本不屑于她来往,更别提进屋里听讲。
童掌柜怜惜她,每日讲完课之后,便会去教她如何写字,帮她温习,有时会赠她笔墨,让她有得练习。
若要说夏楠在这世上除了纪氏之外,最感谢的人,那便是童掌柜跟蒋嬷嬷了。
蒋嬷嬷将她明理做人,童掌柜教她识字学识,若不是他们,夏楠不知,她在那样的环境下,会成长成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想起蒋嬷嬷,夏楠面色稍有柔软。
只是——童掌柜在信中说到,前些日子他在宁乡的亲人传信前来,蒋嬷嬷前些日子摔断了腿,她双眼瞧不见,如今又摔断了腿,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不过童掌柜离乡之前交代好了乡里之人,照顾好蒋嬷嬷,应是有人服侍她。
虽是如此,但夏楠一颗心还是揪着。
当初来京城时,她曾要求蒋嬷嬷与她一同前来,她不放心她一人在宁乡,可蒋嬷嬷却说,人老了,习惯了宁乡的生活为由拒绝了她。
夏楠不好强求,只能让童掌柜多加照顾。
如今她身处深宅,已是不可能回到宁乡了
写了封信,让童掌柜多注意着点蒋嬷嬷的事情,她便封了腊,让碧彤送了出去。
碧彤这边刚出去,另一边语兰便敲了敲门。
“小姐,外面有位自称是云姑娘的,想要见您。”
云姑娘?
能进来侯府的,又与她相识的,也只有云初阳了。
“请她进来吧。”
人还未见,便先听了声音。
“夏楠啊,你这院子打理得可真好,比我的还好看。”
夏楠没瞧见人,一颗头颅却是突然从门外探了进来,露出一个鬼脸。
“你怎么来了?”夏楠低笑出声。
云初阳大大咧咧进了屋,目光四处打量。
“想你就来了呗,顺便讨点吃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夏楠嘴巴里说着,却让语兰让抱月准备些吃的。
“抱月?你这屋里丫鬟的名字可真奇怪,抱什么不好,抱月。”云初阳嘟嚷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瓶,丢给夏楠。
“这是”
“你不是肩膀筋骨拉上了么,看你那样子又像是不敢跟别人说,这药可以涂抹在肩膀上,保准你过不久就恢复如初。”
云初阳的话,狠狠地让夏楠感动了一把。
夏楠心微动,面色却如常,“既然你来都来了,还带了这么一瓶药,那我肯定不能让你亏了,今天就让你试试我丫鬟的手艺,你可不知道,抱月所做的吃食,比外面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闻夏楠的话,云初阳唇角一扯,“你就吹吧你。”
话落,正逢抱月提着两个食盒上来。
“姐儿”
见到云初阳,又是一愣,随即提着食盒到桌上。
“什么味道?这么香。”
抱月还未将食盒打开,云初阳早已伸手麻利地将食盒打开,端出来一盘盘精致可口的食物。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夏楠,语出惊人,“这些食物都是你这个又憨又傻的丫头做的?”
夏楠点点头。
抱月一听她说她憨傻,瞬间便急了。
“我可不傻!”
“哟,还挺有自知自明的,知道自己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