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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表演已接近尾声。中间那蒙纱女子时而清秀婉丽惹人怜爱,时而魅惑张扬摄人魂魄,在此起彼伏的纤长粉带中,纤足点地,裙袂飘飘,步步生花。
这一舞,满座悄然。
暮阳心里堵得很,一个凌美人竟胜过万千红颜!
这时,花娘穿过满堂欢呼声来到暮阳身边,俯身贴耳,舒声问道:“此舞名为‘群芳艳羡百花仙’。暮阳坊主以为如何?”
“好!”暮阳扬眉,脸上浮起笑意。
花娘以“百花仙”自喻凌美人,“群芳”喻意月扇坊的那群姑娘。群芳羡艳,个中意思暮阳自然懂得。
花娘得意地大笑起来,扭动腰肢得意地走开。
月扇坊压了她那么久,现在终于轮到她反击了。
004 十日逆袭:挖角()
凌月楼这一招迅、猛、狠,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打了月扇坊一个措手不及。而从凌月楼回来的暮阳却一直很平静。
木一摩拳擦掌地气呼呼问:“坊主,他们都欺负上门了,咱们得欺负回去呀!”
暮阳只给了她一记高深的眼神,她寻思了许久,问木九,“坊主什么意思?”是不是默许她找一群高壮的汉子去砸了凌月楼?其实她更想领着初字辈姑娘上门去,那感觉更有威慑力。别说一个凌月楼,就是十个,也能给它拆了!
木九看她阴测测地笑着,忍不住抖了一抖,小声说:“肯定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样。”换来一记吃人的眼神,木九后退一步,怯怯道,“坊主从来都不暴力。”说完,赶紧撒腿跑。
留在原地的木一暗暗点头。
确实啊,坊主不暴力。那就是说她暴力了?
而暮阳的意思很简单,她想的是“兵不血刃,以计胜”。于是又一次被凌月楼狠狠刮了一耳光子。
※※※
夏风穿堂入室,送来阵阵栀子花香。梨木圆桌前,暮阳优雅地洗盏弄茶,待一壶上等花茶泡好后,她沏了两杯,推一杯到凌美人跟前,自己拿起一杯。
“初陌,你平日里冷着张脸也就算了,今日怎可如此对待贵客?还不给凌姑娘解开穴道。”暮阳眼尾扫了记身旁的黑衣女子。
“她会武功,解开穴道恐会对坊主不利。”四大护卫以冷艳著称,其中尤以负责坊中安全事宜的初陌最为冷漠。
“哦?会武?”暮阳打量起对面看似柔弱的女子,“凌姑娘倒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无妨,解开吧。”
初陌替她解开穴道,暮阳示意她退下。
“叫姑娘受惊了!喝杯茶压压惊吧。”暮阳作势请她喝茶。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美目平静如水,不禁令她暗暗赞叹。
“坊主今日如此大费周章地请我过来,不单是为了请我喝茶这么简单吧!”听声音可以想象面纱后的嘴角上扬,“我猜,想必是来请我入主月扇坊!但不知坊主有何筹码?”
暮阳莞尔,真是个爽快的人。
“凌月楼给你的,我加两倍给你。”暮阳直直盯着那双美目。
却听她嗤笑道:“两倍?坊主好生大方。只是……”她也毫不示弱回视暮阳,“就怕坊主给不起。”
暮阳心一提,听她继续说:“她给我的,是整个凌月楼!莫非,坊主要给我整个月扇坊?嗯?”她端起茶盏,见暮阳表情怔愕,呵呵笑起来,手略倾斜,茶水全倒在了地上。
“他/她?”暮阳心中一凛,凌美人口中的“他/她”绝不是花娘。
凌美人呵呵笑着把茶盏搁回桌上:“坊主真聪明。怪只怪坊主素来得罪太多人,恐怕自个都不记得了。”
“你是什么人?”话一出,手飞快伸向那块面纱,却被对方扣住命脉。
“坊主莫要乱动。”凌美人轻轻呵气,眉间那点朱砂痣显得格外妖异,“我知道这儿很多人盯着,可她们毕竟离你远着呢。”
暮阳吸气,不甘地握拳,那美目轻蔑地一瞥,移开手指。暮阳收回手,甩袖厉声道:“初陌,送客!”
“不用。”凌美人看也不看一眼,转身离去,倩影袅娜。
好个凌美人!暮阳忿忿喘息。
我欲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自掘坟墓。凌月楼,你且等着。
※※※
凌月楼一夜崛起,天天宾客满座。不到半个月,月扇坊的生意一落千丈。这段时间,凌月楼各种花招层出不穷,尤其是那晚凌美人摘下面纱后,更生生截断月扇坊所有客源。
这口龌龊气,月扇坊上下表示,一定要加倍还回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暮阳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日日要求坊中姑娘即便没有客人上门也要时刻妆容精致,严格以待,应答所照旧每日采办,准备新鲜食材。
这一天银子只进不出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流去,想起来,暮阳就觉得自个的心被花娘扎了几个血窟窿。也亏得月扇坊底子厚,换做别的青楼早倒闭了。
近日,花柳巷流传出这么一句话,说是“撑死面子大”。暮阳不知道凌月楼背后那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是想借悠悠众口的力量让她羞愤欲死,直接关门大吉吗?还是要激她出手?
这一日,城东柳府总管找上门来,暮阳颇为讶异。
柳总管是柳老底下的一把手,说是下人,但他身负柳老信任,经管柳家生意场,暮阳对他也极是尊重,赶紧请他进来坐。
“不坐了,手底下的事都还乱成一团呢。我去瓷窑顺路,老爷让我替他传句话。”柳总管朝凌月楼看了眼,上前一步说道,“老爷说了,坊主接下来无论作何打算,柳府一定全力支持。”
暮阳颔首,“如需柳府相帮,我自然不会客气。”
柳总管走后,暮阳唤来主管情报消息的初晓。
“城东那边这两天有什么进展?”她这边被凌月楼打压得紧,那边柳家瓷窑也是接二连三地闹事,日前还出了起命案。柳老在自个都一个头两个大的情况还顾念着她这边的情形,不得不令她动容。
“现下柳老派出的人四处走动,塞了不少银两。府衙大人有意压下案子,死者家属也收了抚恤金,可没过一天又闹起来了。”初晓说着,递上一份详细的调查手札,“初步查得,应是柳二派人唆使的。”
暮阳浏览了遍,面无表情地合上,“凌美人的背景查到了吗?”
“一片空白,查无所查。”
倒是个厉害的角儿。暮阳冷笑,盯着对门的鎏金匾额闷闷地瞧了会。月扇坊自开张那日起就一直高高在上,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抵如此吧。
她起初觉得只不过是大伙的猎新猎奇心理作祟,等热乎劲一过他们便会回月扇坊。毕竟月扇坊有地位有名声。尔后意识到凌月楼真的不再是过去的百日居。
花娘,不简单。
凌美人,不简单。
凌月楼背后的“他/她”,更不简单。
事已至此,再不反击,真当月扇坊没落了吗?
005 十日逆袭:交易(上)()
夏日烈阳高照,不见一丝清风。知了也不比往日的精神,恹恹地栖于树上,偶尔呜咽一声。
暮阳进入大厅,不出意外,又是一片清冷。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正要离开,听见有人叫:“暮阳坊主好。”
清原熟络地迈进月扇坊,褪去捕快服换了身浅绿色女儿装,头发拿同色丝带束高高起,露出干净的前额,很清爽利落的样子。
她已经停职二十五六天了。
在府衙大公子回城那天下午,花柳巷出了一起大事,并且就发生在月扇坊门口。先前“柳家千金遭调戏落水,金都城名捕英雄救美”举城皆知,而那一日,“柳府千金女扮男装出入花柳巷,当街示爱邢晏遭拒并受伤”引得各家青。楼的公子哥们闻风赶来观望,尤其是月扇坊和百日居,人挤人,水泄不通。
那一晚,柳老大怒,府衙大人震怒。然而,拒绝人的是邢晏,伤人的是府衙猎犬,最后被停职的却是清原。
清原想得开,知道自家师兄是捕快的头,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而自她停职后,日日都来暮离居盯着庄槿,没一天落下。
“清原姑娘好耐性。”暮阳笑着夸她。
“这是职责所在。师傅说得好,在其位谋其事,便是这个理儿!”清原谦虚又骄傲地拍了拍胸口,“坊主不也要尽心尽力护住月扇坊么?”
她忽然脸色一变,摆摆手,溜去暮离居。
暮阳顺着她方才的角度望过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提着裙子进来。
“暮姐姐。”少女对着她笑,衬着一身月白色青花繁复纹的裙衫,越发温雅可人。
“梦冉?”暮阳微微讶异,“你出来了?”
才想到柳府千金,她竟真的出现了。
那日柳梦冉受猎犬惊吓,崴了脚,还是暮阳遣初黎送回去的呢。听清原说,柳梦冉回去后挨了柳老一巴掌,并被关了禁闭。
暮阳去柳家谈生意那天,受柳老所托特地去闺楼看过她。那时的柳梦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小小的身子缩在床角不吃不喝,好好的闺房也被她闹得乱七八糟。
想起那时她说的“非君不嫁”,想起她手起刀落裂帛以忘情。暮阳看着眼前似乎有所改变的柳梦冉,问:“想通了?”
柳梦冉唇色一白,点点头。
深宅大院里的婚姻不是婚姻,利益罢了。
豪门世家里的爱情不是爱情,年少轻狂而已。
然而,柳梦冉此行并非叙旧,她是来买情报消息的。她拿出一千两银票对暮阳说:“我曾听到姐姐与父亲谈话,知道可以在姐姐这里买到任何想知道的事情。一千两,够吗?”
但凡涉及情报交易,就不单单是银子够不够的问题了。暮阳沉吟片刻,基本猜到对方的目的,问:“柳老授意?”
她摇头否认:“暮姐姐,我想知道此次柳家瓷窑三条人命背后的事。虽说府衙那边已经把这事压下来,可父亲终日眉头深锁,料想此事没那么简单。眼下瓷窑那边人心惶惶,府里人又对我瞒得紧,我想来想去只好来找姐姐你。”说着,她把银票往前推了推。
暮阳扫了眼银票,立马看向别处。
柳老真心待她,她也要有原则不是?
“既然不是柳老授意,那我也不便说。想来柳老还不想让你为这些事担心。”
“我不明白。”柳梦冉咬了咬唇,蛾眉微拢:“前些时我爱恋邢晏,父亲叹息我不懂事,姐姐你也劝我要想想父亲的难处。如今,我想了解,想给父亲分忧,你们反倒不给我机会了。”她轻声抱怨,低头两指绕着手帕一角,尽显小女儿娇态。
暮阳倒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勾着唇微微摇头。目光在她手中一扫而过,白锦帕绣青花,甚是清雅秀丽。
对门,各色绫罗衣摆摇曳。恰逢花娘亲自送一位富家公子出来,一身红艳艳的裙衫分外惹眼,堆着满脸笑容,极尽谄媚地甩着红丝绢,红唇开开合合,直说得那富家公子眉飞色舞,连连点头。送走公子哥,又朝暮阳递了个挑衅的眼神。
暮阳面色一僵。
忽然,又一道红色身影跃入视野。
“喂!”红衣女子一进门,冲正俯首在柜台清算几日亏空的木一喊道。
木一两眼瞪过去,红丫头恍若未见,取出一锭银子置于柜台上:“赶紧着人去夜馨居拾掇出两间天字号上房。”
多久没见到这么白花花的银子了?
木一费力地吞了口口水,眼神迟缓地飘向坊主,却见坊主只定睛瞧着红丫头。
见木一久久没有反应,红丫头又喊了声:“喂,听到我说话没?从今儿个起,我家公子就住你们月扇坊了。”
木一大喜,耳朵自动忽略掉那声不礼貌的“喂”,也不等坊主发话,忙不迭地连连道好。
“且慢。”暮阳开口,正要穿往内院的木一顿步,回头不解地看向坊主。
却见暮阳一步步慢慢地朝红丫头走来,双唇紧抿,嘴角略略勾起,眼眸如星子般清亮,与以往算计别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眼角擦过一道白影,是后到的千行。
暮阳顿步,定定地打量眼前的女子。红丫头也面色坦然,淡定地接受她游走的目光。
“千公子下榻月扇坊,小店蓬荜生辉。时逢小店萧条之际,幸逢公子光临,给公子半价,如何?”她句句不离千行,眼里却只有红丫头。
千行手摇百骨扇,扇面几竿墨竹,笔锋洒脱。他兀自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扇底轻风,额角垂下一缕青丝随风轻晃,颇为闲适淡然。
半价?红丫头眸光一闪,正待点头称好,却听暮阳不紧不慢地接了句:“只是……”
暮阳转身,终于将目光落在白衣公子身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