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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一击得手,少女咯咯一笑翻身跃上了马背,坐在军士身后笑道:“别这么紧张,我只是用银针在你手上轻轻扎了一下,一点都不痛。只要你带我顺利进了城,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说完双腿猛然一夹,骏马长嘶一声撒蹄狂奔。
军士没反应过来,差点摔下马背,好在他应变及时这才免去了出洋相,不过心中对自己被人肆意摆布还是极为恼怒,只是沉默地策马狂奔,丝毫不顾后面的人是不是会摔下来。
没多久,一个面色阴沉的英俊少年从林中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二沉默不语。
他身旁一个涂了大花脸的汉子有些担忧地道:“公子,咱们真的让燕姑娘一个人去?”
少年闻言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办法?皇妃有令,我们虎翼军不得踏入大秦国境一步,一切行动听从国师的调遣。眼下国师尚在梁州,如果我还想让大哥安然无恙,行事就要小心一些。燕姐姐武功高强,而且聪明机智,有她前去我还比较放心。”
原来这一群人,正是之前闯入古溪村的那群黑沙国军人,领头的这位正是那个被称为宇文公子的少年。他没有从那个贾无闻的口中问出大哥的下落,自然不甘就此离去,是以一直潜伏在梁州城的附近,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公子,难道咱们就这样等着吗?”另一个汉子闻言不忿地道,“也不知道陛下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把我们虎翼军的军权交给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现在好了,本来唾手可得的城池现在拱手相让,属下实在是不甘心。”
宇文公子闻言好一阵沉默,良久方道:“崔副将,各位将士,我知道你们大家都不甘心。我宇文拙又何尝甘心?自从‘虎符失窃案’之后,咱们虎翼军在陛下的心目中已经失去了往昔的恩宠。要不是李老将军主动告老请辞,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的罪名,怕是连父帅也会受到牵连好了,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回去再说。”说完手一挥,带着一群‘山贼’再次没入了山林间。
而这边共乘一骑的二人已经离梁州城不远了,站在土坡上,已经能远远地看见高大的城墙,以及下面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军士一把勒住了马缰,看着眼前的情形有些犹豫。
少女从他身后探出头,吃惊地道:“难道梁州城破了?”
军士闻言二话不说,马鞭一甩高声喝道:“驾!”骏马风一般朝土坡下冲去。
他没有从人流正面的东城门进城,而是绕了一个大圈从南城门长驱直入。没错,就是长驱直入。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值守的士卒居然一个人影都不见,而且连整个南城区都是静悄悄一片,仿佛空城一般。
军士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如果真如那个少女所说梁州已经城破,那他带来的信息也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空寂的长街上,街道两旁全是洞开的大门、破碎的招牌。似乎在告诉二人这里之前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混乱。
然而没走出多远,随着破空之声,一支羽箭横空飞来,将军士头上的帽子直接射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一条巷子里跑了出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了,领头的武将看着二人喝道:“进城还不下马,你们是什么人?”
军士慌忙跃下马,取出令牌道:“在下乃是金吾卫宋延君宋副指挥使麾下第三小队的队长铁雄,有要事求见知府大人。”
武将盯着他狐疑地看了一会,见对方一脸坦然的样子不似作伪,这才抬手接过令牌,仔细验证一番后点头道:“确实是金吾卫的令牌不假。大人正在城楼,请随我来!”说完冲那些士卒道,“你们继续巡视。”
就在少女要跟上去的时候,忽然心有感应似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却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只有一面破烂的招牌随风飘荡。
她秀眉微蹙,沉吟片刻后道:“铁大哥,我有些疲累,想先去歇息。你见完了大人再来与我汇合如何?”
自称铁雄的军士闻言看了她一眼,接着有些为难地看向武将。
武将一看二人并驾齐驱的模样,心中已经有数,心中在感叹金吾卫日子真好过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的清苦生活唏嘘不已,见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当下卖了个顺水人情,抬手指向一条巷子道:“穿过这条巷子右转再左转,就有一家酒楼,那里的人还没有离开,姑娘可以自行前去。”
“多谢!”少女莞尔一笑,冲着武将拱了拱手表示谢意,牵着马朝巷子走去。
武将回头冲铁雄咧嘴笑道:“铁兄弟好福气!”铁雄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了二人的关系,不过也没打算多做解释,而是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
少女朝巷子走了一段路,听到二人的脚步声远去,忽然方向一变,朝一个门板都被撞破的店铺走去。
就在她要踏进店铺的一瞬间,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有人跟踪,一直朝前走,千万别回头!出了巷子顺着箭头的方向走。”
少女心中一凛,侧耳细听,果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呼吸声。她顿时不动声色地在地上一抓,装作捡东西的样子,接着方向一变,继续朝武将之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才一出巷子,她就见到不远处的柱子上潦草地画了一个箭头,当下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朝前走着,才走没多远,果然又见到同样的箭头。
就这样一直走,直到箭头彻底消失,少女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一个面馆的前面。只不过现在面馆内只有寥寥几人,而且每个都有气无力的样子。肩搭白巾的店小二,见到她出现在门口也只是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根本没有上前招呼的意思。
她皱了皱眉,道:“请问,还有吃的吗?”
店小二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打了个呵欠道:“厨房还有一碗素面,本来是留给我自己吃的,看在你是个姑娘的份上,你要吃的话我给你端来。”
说实话,少女也确实有些饿了,闻言点头道:“也好!”说完将马拴在一旁的柱子上,自顾自走了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
坐下没多久,店小二就端着一大碗面走了过来,将面放在桌上道:“客官您慢用!”然而就在少女抬头致谢的一瞬间,店小二忽然冲她使了个眼色。
少女先是一愣接着微微点了点头,大声道:“多谢小二哥!”然后身子微微一侧挡住了大碗,这才不动声色地从碗底摸出了一个小纸条,迅速展开一看,上面写着‘鸿运赌坊后巷’六个潦草的大字,对方显然写得极为匆忙,要不是少女对这字体熟悉无比,一时间还真没办法看懂。
她迅速吃了几口面,扔下一块碎银子道:“小二哥,算账!”说完起身朝外走去,如果她没记错,方才进店之前似乎瞟到了一眼那个什么同仁堂的招牌。
随着她的离开,面馆角落处一人也悄悄起了身转入了后堂。
第140章 揭开面具的人(2)()
角落离开的那人回到后堂,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低声道:“大公子!她已经朝后巷去了!”
“小拙没跟来吧?”
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那人摇头道:“没有,属下只见到燕护卫一人。”
门内之人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好!难得有人愿意替咱们当诱饵。传令下去,吩咐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倒要看看这计无咎怎么应付。”
那人脸上神色一变,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到最后只是躬身应道:“是!”说完匆匆从侧门离去。
燕姑娘才一走出面馆,就见到远远的‘鸿运赌坊’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她朝拴在一旁埋头吃草料的骏马看了一眼,并没有解下缰绳,而是独自走了过去,反正走过去也没几步路。
在经过赌坊大门的时候,燕姑娘用眼角的余光朝赌坊内瞟了一眼,却只见到漆黑一片,并没有任何人在的样子。她心下狐疑,不过脚下不停,很快便从附近的一条小巷子穿了过去,来到了赌坊的后巷。
才刚靠近后巷,一股奇怪的味道便随风飘了过来,虽然用大量的香料味道盖住了,但是燕姑娘还是嗅到了一丝隐约的血腥味,不由皱了皱眉头,同时一把匕首滑到了手心。
然而,一直到她走到巷尾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股奇怪的味道也越来越淡。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抬步朝来路走去。才刚踏出没几步就隐约听到女子的尖叫声,她眼中精光一闪,目光迅速锁定不远处的紧闭的院门。
谁知就在此时,她脚下忽然一空,本来平整的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洞,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地朝下坠去。
燕姑娘大吃一惊,匕首猛然朝土层一插,接着借力往上猛窜。好在她反应迅速,居然就这样让她逃了出来。谁知还没等她站稳,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股香甜的气味便钻进了她的鼻腔,她暗道一声糟糕,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脑袋一偏晕了过去,刚窜出地面的身子再次朝下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燕姑娘才幽幽醒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抬眼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软床之上。接着又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布置得极为雅致的卧房。屋内所陈设的家具虽不是上等,但是却异常的干净整洁,显然这间卧房的主人是一个极爱整洁之人。
就在她的目光移向角落那个大衣橱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慌忙闭上眼睛装作依旧熟睡的样子。
只听见‘吱呀’一声轻响,已经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接着那人走到床边,似乎是在打量床上躺着的少女,接着那人的呼吸声近了些,显然凑到了她的脸庞边。
燕姑娘锦被下的手握紧了,正准备跳出去给对方一拳的时候,便听到来人笑道:“别装了,还不老实招来,你偷偷跑到梁州想干什么?”
燕姑娘一听对方的声音顿时心中一喜,睁开眼睛紧盯着来人质问道:“大哥,既然你知道是我,为何还派人暗算?”
来人生了一对秋水盈盈的桃花眼,正是黑沙国的国师,那位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计无咎,他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少女叹道:“采薇,你实在太过大意,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你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燕采薇心中一惊,瞬间想到之前耳畔那个提醒她的声音,恍然大悟地道:“是你派人通知我有人跟踪?”
计无咎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拍了拍扶手往后一靠,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莫非你以为是你那位小徒弟?”
“你别跟我这样说话,听得我起鸡皮疙瘩。”
燕采薇脸上一红,从床上跳了下来,端起桌上一壶凉茶咕嘟咕嘟猛灌了一气,这才擦了擦嘴角道:“对了,小拙说他哥哥在城内,你在此地也待了一些日子了,可曾见到?”
计无咎笑吟吟地道:“你大哥我这么神通广大,自然是见到了。”
燕采薇忙道:“那他在哪里?是否安好?”一抬头对上计无咎探究的目光,顿时脸一红道,“你可别想歪了,我可不是关心那位大公子,只是小拙担心他哥哥,我拗不过他,这才来的。”
计无咎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懒懒地道:“他现在好得很,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好好一个姑娘,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黑不溜秋的鬼样子。”不待燕采薇翻脸,指了指一旁的水盆道,“去洗把脸再来跟我说话,我一见到你这脏兮兮的样子就心口疼。”
“你!”燕采薇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噎死,不过她也知道这位素来爱干净,强忍住怒气走到水盆边乖乖地洗起了脸。
“你是征得义母同意了来的,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她刚弯下身子,就听到身后传来计无咎的声音,于是一边迅速洗着脸一边答道:“要不是义母同意,我能跑出来吗?你以为我是你,做事都是一意孤行。当初非要进宫,我们拦都拦不住。现在好了,你倒是春风得意了,义母想见你一面却比登天还难。这次要不是我答应她回去的时候把你也带回去,她才不让我出来呢。你也真是的,都多久没回去看过她老人家了?我可告诉你啊”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感觉情况不对,回头一看却见到那张太师椅上空空如也,之前坐在上面的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愣了愣,接着嗤了一声道:“官儿是越做越大,可心眼还是针尖那么小,说几句就生气!”话没说完脸上忽然被一块东西盖住了,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