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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两杯咖啡回来,沈之昂还在看资料,只是他的桌子上多了一份水果和才做好的汤。
我好奇的站在门口看一眼,迟疑着还是进去了。
他抬头笑着说,“过来喝一点暖暖身子吧,咖啡少喝点,对你身体不好。”
我哦了一声走过去,办公室里面是熟悉的香水味,之前在他的身上有过的。
我皱眉,看着汤和水果,再看看他,没说话,只等着他先给我解释。
可他就像没事一样继续看资料,过了很久才放下手里的笔,吸了口气,“朵儿,给我敲敲肩头。”
我皱眉,他叫我什么?
他一怔,跟着就笑了,“看我都糊涂了,差点忘记说,刚才她来了。”
她,张朵吧,他叫她朵儿。
当时他抱着孩子的样子,可不像是才见面呢。
这称呼实在叫我惊讶,多么亲昵的名字?
我没说话,只打量他。
沈之昂,我到底了解多少?
我匆忙的将自己交付给他,下定决心的不离开,最后会换来什么呢?
他低头看一眼装着汤的桶子,蹙眉问,“没喝吗?”
我摇头,问他,“如果这是我姐夫拿来给我的,我叫你喝,你会喝吗?”
他一愣,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我继续问,“朵儿是她的名字吗?你刚才脱口而出,很是自然。”
他眨了一下眼睛,起身朝我走来,坐在了我身边,先是吐了口气,才说,“我只知道她叫朵儿,刚才是我做贼心虚了,她突然过来我也很意外,不过东西都拿来了。还……”
我接过话,“还抱着孩子来的,你心一软就收了,却没想过我的感受,甚至都没告诉我是谁送来的东西就叫我喝,沈之昂,我该说是你的神经大条还是你故意的呢?还是那个问题,这个东西如果是我姐夫给我的,你会喝吗?”
他脸色白了一片,无奈的摇头,“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是我……”
“之昂。”
我亦是无奈的吸口气,一时之间若大的办公室里面更加安静了。
放肆底层的保安巡逻的脚步声都传到了这里来。
“老婆。”
“朵儿是吗?全名都不知道?你们当时不是认识的吗?”
“是,可我只知道她叫朵儿。孩子也叫朵儿,刚才给我捶腿,我一时之间没缓过来。对不起。”
何必道歉呢,我理解这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心情,当年我怀了孩子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如果冯科对我好,对孩子好,我就断了对卓风的念想,可谁知道孩子没了,冯科对我不好,我也忘不掉卓风,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那么沈之昂只在看到视频后就承认孩子是他的,他不曾怀疑,不曾有过别的行动,这个轻而易举就妥协的举动着实伤害了我。
“之昂,没必要道歉的,我理解,这是我无法接受和原谅,叫司机送我回去吧,你也早点回家。”
我最后看一眼那弄弄的汤,早已经凉透,里面承载的是女人对男人的爱还是手段?
沈之昂没追上来,只有楼下挺好的车子。
回来后我继续不断的给卓风打电话,终于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通了。
“姐夫!”
“我没事,还算顺利。”
我舒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姐夫,我……”
电话突然占线,是沈之昂,我皱眉迟疑着,姐夫那边说,“我先回家,回去后再跟你说。”
我哦了一声匆忙挂断,接了沈之昂的电话。
那边迟疑着问我,“在跟他讲电话吗?”
我没吭声。
其实有些事情我们不想要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知道我肯定会跟卓风联系,再或者,卓风出事了肯定会告诉我。而卓风那边为什么会出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没成功过,沈之昂肯定就要回来了,所以在回来之前先问问我,因为他也不相信我能够完全放弃卓风。
我们都在彼此的不信任着,这样的婚姻,还能如何继续?
“老婆,我一会儿就回家了,等着我,不要去找他。求你!”
第496章()
卓风一面因为我而自责,一面又要面临公司的困境而无法翻身,失去了父亲,失去了爱的人,他是如何走出来的?
我心痛的无以复加,怪我,都怪我。
面对江华的职责,我不满意的大叫,“江华,你妈妈有抑郁症,她随时都会自杀,而你在哪里,你只会职责我们,你当时在国外跟你的丈夫风花雪月,你享受自己的新婚,该负责是你,不是我们。你想过卓风的感受吗?他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并且在那种情况下你父亲还要偷仓库的东西无意识雪上加霜,你想过他的出境和感受吗?江华,你别在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她大哭,不甘心的撕扯着喉咙,最最后的抗争。
其实她早就看清楚了这一切,只是仍旧不甘心,只想找一个宣泄的出口,而这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当时我被迫嫁给了冯科,才会叫发生一系列的事情。
卓风带我出来后就没说话,只安静的坐在车内一直歪头看着车窗外。
在我窥探不到的内心中,他比我更加痛苦无助,当时的情况多么负责,他被打的不省人事,在那期间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他父亲。
他从未对我表现过任何不满,只有满满的宠溺和无尽的等待。
我不想叫他等了,可我更加不能叫他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无助。
我已经强大,再不能成为他的负担。他给我撑起了接近十年的天空,这次该轮到我来了。
我紧紧的依偎着他,一路无言。
到了家里,卓风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我没有去打搅他,生疏的厨艺还能叫我勉强做一些他最喜欢的西红柿鸡蛋面出来,我尝了一口还不错才端着去书房。
一声敲门,他没应。
再一声,门开了。
我们四目相对,他愣住了,跟着就笑了,轻轻揉我头顶,依旧温柔的说,“知道是你在做,我都闻到了香气。”
“那赶紧吃吧,饿了吧?”我端着面条往里面走。
他点头说,“恩,你的那份呢?”
“我们吃一碗,锅里面还有,就是我没找到洗洁精,所有只找到一只干净的碗。”
他呵呵的笑,开玩笑的说,“那就舔干净。”
我也笑,放下了碗筷捏自己的耳垂,都放了很久了,面条还是那么烫手。
他过来帮我吹手,跟着交叠的握在一起放在他胸口前。
我感受着他胸口前的震颤心跳,一下一下的就像给人动力的军鼓,“卓尔,我们结婚吧。”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么强烈的要求了,不过依旧是疑问的请求,好似我的施舍一样,听起来竟有些心疼他。
“姐夫,等一等好吗?我手头上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等处理好了我就找你结婚。”
从前都是他跟我求婚,这一次换做我来求婚,好不好?我心里发问,却没说出口。
他给我的太多了,我数不过来,可我能给他的却是成为他的累赘,从今往后,我要跟他并肩而立,再不会成为他的拖累。
“好!”
他轻轻抱住我,情绪有些激动,手臂都在发抖。
在长久的挣扎之中,我们其实所要求的都很简单,老婆孩子热炕头,最纯真原始的东西,才能安抚我们彼此受伤的心灵。
他也是伤痕累累的人,我不能用一颗完好的心去安抚他,至少我可以去爱护他,保护他,给他从前一直给我的东西。
我紧紧的回应,抱住他已经瘦了一圈的腰,一点点的回味我们失去的温度。
晚上的时候我们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他在厨房忙,我就在书房忙。
收拾好了出来,已经很晚了。
他早就做好了饭菜,我洗了手坐在饭桌前等他,他将最后一道香汤拿出来端上桌,我们则相对而坐满足的品尝。
一切看似安宁,其实不过是暴风骤雨前的短暂安定。
吃饱喝足,各自回了房间,这一夜我睡的很好,梦里都是我们相伴了多年的美好样子,可这一段走我们走的太久了,以至于一夜的长梦都没有梦到我们结伴而行。
我有些怅然若失,坐在床上发呆。
楼下传来卓风做饭的声音,我看一眼电话,发了条信息,才穿了衣服下楼。
他做了拿手的油条,金黄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尤为的美好。
“姐夫,你起来的好早啊。要出去吗?不是最近都不忙了?”
沈之昂那边已经不需要他插手了,并且沈之昂已经离开了市内,走的时候没通知任何人,卓风都不知道,是早上的新闻公告才得知他不在市内了。
他走的如此快的确叫我们都很意外,可也可以原谅,谁人不想离开伤心之地呢?
对于他来说,那个受伤的未必是他,可未必是我,看似我无情,可我也甘愿被他利用,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
卓风吃了一块酥脆的芝麻团,笑着说,“今天去郊区看地皮,要赶早。”
我哦了一声,吃饱喝足,拍拍手,“那我先去学校了,最近都没回去,谢晶晶肯定又该抗议了。”
“好,我送你。”
到了学校门口,他欲言又止,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都镀上了一层光晕,我笑着问他,“姐夫,想什么呢?”
“没有,就是觉得你还是那个样子,没变。”
我笑笑,跟他挥手,看着他的车子离开,脸上的笑容也瞬间的消失不见。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从前,他经常送我上学,那段漫长的岁月里面是我们最平凡的一段时光,可到底是回不去了。
谁会知道,在我看似一切正常的此时,背地里却做着一件大事。
黑客早上发了信息给我,他找到了冯科的犯罪证据,不过不是很多,并且掩盖的很好,问我是否现在就公开。
我觉得撼动大树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连根拔除,当年李思念就是因为卓风的手软和多方的压力才没有直接铲除她,酿造了日后的悲剧,可我不想再叫这样的事情发生。
冯科是苦难的开始,想要苦难结束,就要直接将他这个坏透的毒瘤直接腐烂才好。
证据不足,不足以叫他彻底崩盘,可他太狡猾了,就算有做坏事也肯定不是自己直接去做,但是他的手伸的太长,我不相信他不会露出马脚。
想叫他露出马脚也不是不容易,多给他几次机会就好了。
薇儿离开的时候告诉我,徐志鹏的手上有很多公司内部资料,好的坏的都有,只要拿到手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那个人现在行动不定,想找到还真不容易。
“卓尔?”
我一怔,茫然回头,这会儿才注意到我已经在课堂上了,前边的导师正看着我,而周围的同学们也都将目光投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给谢晶晶使眼色,她低声对我说,“问你最近的税收变化,你就说百分之六十三。”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正要说话,导师赵万里哼了一声,一根粉笔头咣当一声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卓尔,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我吃痛的捂着脑袋,对谢晶晶吐舌头。
谢晶晶捂嘴笑话我,这一堂课我就听的云里雾里了。
下课出来,导师故意在门口等着我,看我出来直接当头一个棍子敲在我手腕上。
我吓了一跳,后退几步,险些踩在身后的同学的脚。
那同学轻轻推我,笑着走开了。
导师的手戒尺可是宝贝,多少人都挨过,我还真是第一次。
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暴怒的对我低吼,“跟我来。”
我是真的对不起他了。
他对我抱有很多希望,当初我选他之前还曾经几次找过我的,他给我说了很好的前景,可我却总是叫他失望。
跟着导师进了办公室,他手里的一本厚厚的卷子放在了桌面上,厚厚的眼镜摘下来,随意的一扔,眼睛在桌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正好落在我的手腕边上。
刚才戒尺拍打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青痕,我下意识的用袖子掩住,将他的眼镜摆正好,赔笑问,“导师,我的卷子是不是成绩很差?”
其实我心里有数,那是相当差了,很多专业术语我都忘记了。
“你说呢?”他喝了口保温杯子里面的茶水,无声无息的,合上盖子,有对我瞪眼,“你想不想毕业了?”
我想,当然想,同时还想继续度书,博士,博士后,我想一辈子都在读书,十六岁前我没去过学校,十六岁后我在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