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嗉儿就趴在这位漂亮妈妈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吃起来。
曾祖母就给漂亮妈妈说话:“这没有奶吃的孩子可怜,你这位老妈妈,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个老闺女?”
“哪里是我的老闺女,这是我的重孙女,俺的孙媳妇老爱干活,没时间管孩子,我就帮她养着,孙媳妇是积肥队的队长,整天和臭粪打交道,俺这闺女嫌她娘那奶臭,不好好吃,饿的瘦猴一般,俺可怜孩子,就抱着她出来讨奶吃。”
“你这老妈妈心真好,给重孙女讨奶吃,这在一般人可是做不到,就像俺婆婆,俺奶又好,又年轻,孩子都是俺乳养,就那她还不愿意,嫌俺生的是闺女,都不肯抱孩子,要是俺没有奶水,这孩子还不得等着饿死。”
“好媳妇,话不能这样说,因为你有奶水,能养活孩子,你婆婆不用费心,如果,你没有奶水,她也肯定会,着急着给孩子讨奶的,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是奶奶,会不心疼孩子?”
“你这老妈妈,慈眉善眼,说话也老中听,这么大岁数了,还抱着重孙女到处讨奶,俺要有您这样个奶奶就好了。”
“曾祖母说:“其实我不好,我脾气大,我孙媳妇做不好我就骂她,她老哄我,把我哄高兴了,我给她管孩子,你要有个像我这样的奶,你会哄她高兴,给你抱孩子?”
漂亮妈妈笑着说“你这老妈妈真是直爽,给你说话怪有意思。”曾祖母心中说,有意思咱就多说会儿,让俺闺女美美的饱餐一段。
曾祖母和漂亮妈妈说说笑笑很投机,嗉儿就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饱饭,嗉儿吃的实在太饱了,曾祖母抱起嗉儿,稍微一晃,嗉儿就漾奶了,漾了她一大襟,她忙用手巾擦,边擦边说:“今天俺算是遇上菩萨妈妈了,让俺闺女吃的这样饱,俺这就回家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不用再讨了。”
漂亮妈妈说:“老妈妈,你带茶缸了吗?”
曾祖母说:“没带,带着奶瓶呢。”
漂亮妈妈说:“正好,让俺吧孩子没吃完的挤到奶瓶里,你回家让孩子再吃一顿。”
曾祖母感动的差不多热泪盈眶了,拿出奶瓶,漂亮妈妈把剩下的奶全部挤到了奶瓶里。
曾祖母说:“你这媳妇,真是好心肠,俺回去就去给菩萨烧香,求她保佑你母女平安,开过年再生一个大胖小子。”
漂亮妈妈说:“老妈妈,您真会说话,你一定能给闺女讨到很多奶,把闺女养的白白胖胖。”
曾祖母她对嗉儿俺有养育之恩,每到月亮升到了中天的时候,嗉儿都爱举头望月,看着那安详而静谧的月亮,嗉儿会常常思念那慈祥大度,宽厚善良的曾祖母,嗉儿的生命是她的生命换来的,在那个饥饿的年代,多少强壮鲜活的生命,都在一瞬间被饥饿之神定格了,而嗉儿这个孱弱的生命却熬过来了,嗉儿也被饿得奄奄一息,当死神伸出魔爪,要镊走这颗小生命的时候,一颗硕大的灵魂挡住了他,曾祖母用她的生命和死神交涉,换回了嗉儿的生命,躺在病榻上曾祖母,日日将嗉儿抱在怀里,用全家人为她省下的半碗面条喂嗉儿吃下,而她……
那是一个月亮格外明亮的夜晚,月光将我们睡得前大屋照的像白天一样亮,老祖母将嗉儿送回到母亲的怀抱中说“我管不了孩子了,我把孩子认给月神吧,月神会保佑她长大成人的”
曾祖母就在那个美丽的月夜仙逝归天。
此刻她好像知道嗉儿的心事似的,敞开轻飏如水的胸襟,慈祥大度的拥抱嗉儿的身躯,亲吻嗉儿的脸庞,用那双无形的柔柔的手熨帖这一颗孤寂而残破的心灵,然后轻轻扯一片银色的轻纱,盖在嗉儿的头上,披在嗉儿的肩上,一只裹住嗉儿踟蹰不前的双脚,冥冥之中,嗉儿似乎有一丝顿悟,那被粗野的声音驱赶走了的感觉又回到嗉儿的胸中,那被扯断了的诗绪又被连上了:
尖利的齿锋划破亲密的舌面
殷红的一团从口腔喷出
月光下像一朵破碎的莲花
依恋在梦幻中转身离去
沉思是一枚干果
隐痛沉入心河深处
挥手告别………
挪动沉甸甸的步履
思绪在暮霭中凝固
一只羽毛凌乱的小鸟
从眼前飞过
明日将栖身于哪一片芳林
挥手告别……
山道弯弯河道曲曲
岔路口不再有更多的选择
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走吧
看青山依依白云悠悠
任时光在心河倒流
相思已装上小舟
我坐这头你坐那头
“挥手告别,我向月亮,雍容大度的月婆婆端坐在云头,依然安详,依然沉静。”
乱云飞渡(一)()
一
有了爷爷的承诺,外爷他安然的阖上了眼睛,洒洒脱脱的驾鹤西行了。
外祖父去世,父亲这个亲姑爷都没有露面,一切都是爷爷帮助舅舅料理的,这就是祸不单行,外爷他去世不久,舅舅就出了事,他被取消了参加高考的资格,还被学校开除了。
舅舅他有点想不通,在家生闷气,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吃饭,不娶媳妇,不理家,就是要破罐子破摔,外婆没有办法,就来找爷爷去帮她解劝儿子。
外婆来找爷爷的时候,爷爷正在那里垒猪圈,他想钻政策的孔子,偷偷抓了两只猪仔,在后院养着。
爷爷看见外婆进来了就说:“亲家母,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几年没来我家了?就不想闺女?”
外婆说:“差不多五年了吧,想闺女就想想吧,能不带累她就不带累她”
爷爷说:“那今天你咋来了,就不怕带累闺女了?”
外婆说:“今天来,不是看闺女,是请亲家去帮我劝儿子,你可是承当了你亲家,儿子就托付你了,他现在被学校开除了,大学也不能考了,我咋劝他,他都听不进去,在家生闷气,我怕把他气着了,就来找你劝劝他。”
爷爷说:“这没问题,我保证能劝动他,他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儿子没有错,他委屈,就让他再睡半天吧,好好想想,我把手头这点紧活干完了,到晚上喝罢汤就去劝他。”
外婆说:“你早点去吧,到我家喝汤。”
爷爷说:“中,你给做酸面条,再放两仨鸡蛋。”
外婆说:“酸面条倒是能办到,但鸡蛋没有。”
这时候奶奶走出来了说:“鸡蛋,我这里有。”奶奶把三四个鸡蛋放到外婆手中说:“这一个是刚从鸡屁股眼儿里抠出来的,亲家母你摸摸,还是热的呢。”
外婆又把鸡蛋放回到奶奶的手中说:“亲家母,不能老让你破费。”
奶奶说:“都是亲戚,不必客气,这要放到好年景,这四个鸡蛋哪里拿出手,你不要嫌少,拿回去给孩子煮煮吃,也是太嬷俺的一点心意。”
外婆想看看闺女,但是闺女的门锁着,奶奶说:“她上山干活,离家远,中午都不回来。”
外婆叹口气走了。
爷爷将猪圈垒好,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他洗把脸,换件干净的衣服对奶奶说:“这时辰正好,到了亲家,正赶上喝汤,给你省一顿饭吧。”现在的人会感到不可思议,省一顿饭有啥意义,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在那个饥饿的年代,这意义真是不小,那一天晚上,奶奶她一个人喝了两个人的汤,喝的饱扥扥的,第二天就没有吃早饭。
爷爷走到舅舅的房间,舅舅在蒙头睡觉,知道是太公来了,也假装睡着了,不予理睬,外婆大声数落着:“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你装什么装,都睡了两天了,你有多少瞌睡,我劝你你不听,就算了,你太公干完活又跑十来里路,来看你,你还假装睡着不动弹,我叫你装”说着就要上去掀舅舅的被子,爷爷拦住外婆说:“亲家母,你忙你的吧,反正我也没事,就在孩子这里坐一会儿,如果,他瞌睡睡不醒,我就不打搅他了,我这就回去了。”
舅舅忽的踢开被子,一个鹞子翻身,就坐了起来:“太公,你啥时候来了,我睡迷糊了。”
爷爷笑着说:“你不是睡迷糊了,你是醒着在犯迷糊,睡了两三天了吧,醒了没有?”
舅舅说:“还有点迷糊。”
爷爷说:“还有点迷糊,就接着睡,你睡着听我说话。”
舅舅真的又躺下了,遢蒙着眼,听太公和母亲说话,说了一会儿,母亲走了,屋子里静下来。
爷爷拖鞋上了床,靠在被子上,遢蒙着眼不吭声,过了好长时间,舅舅不听吭声,以为爷爷走了,坐起来看见爷爷在他的床头睡着了,舅舅说:“太公,你要瞌睡,回你家睡,我这床真小,睡不下俩人。”
爷爷说:“睡不下俩人,你就不睡了,你坐起来,让太公睡,太公真是老累,垒了一天的猪圈,没有歇一会儿,又跑了十来里路,这人要累了,睡觉才香。”说着把身子一横,腿一伸,把整个床都占满了,呼呼噜噜睡得死猪一般,任是舅舅怎么拉,也拉不动,舅舅只好坐起来,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外婆让亲家公帮他劝儿子,可是不听一点动静,透过窗户看看,爷爷躺在床上睡着了,儿子倒是坐在床边看书,她小声嘟囔着:“叫你来帮俺劝儿子,你倒睡着了。”嘟囔着也回到房中睡着了,那一夜静悄悄的,爷爷睡得很香,外婆也睡得很沉,舅舅在灯下看了一夜的书。
爷爷也真能睡,一直睡到太阳升起来,才醒来,看见自己睡在床上,舅舅坐在床边,就伸个懒腰说:“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坏了坏了,我刚买了两只猪仔,不知道老太婆知不知道喂喂。”说着也来个鹞子翻身,迅速穿好衣服,就要开门回家。
舅舅拉着他说:“太公,昨晚上我妈叫你来干什么?”
爷爷说:“干什么?你妈给我做了酸面条,还卧了俩鸡蛋,我喝的饱扥扥的,又睡了一个痛快觉,这天不早了,我得回家干活了。”
舅舅说:“我妈不是让你来劝我么?你完成任务了?你不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爷爷说:“我劝你了,我完成任务了,我没有骗吃骗喝。”
这时候外婆也走进来说:“亲家,我可没听见你说一句话啊。”
爷爷叹口气说:“孩子,什么都明白,他就是委屈,这睡醒了,啥事都没有了,不需要我们喋喋不休的讲大道理,再说孩子也没有做错,他们比咱这大人有眼光,有出息,我佩服这些孩子。”
舅舅说:“太公,你真的这样想。”
爷爷说:“真的这样想,你这学上的也不低了,这仨村五村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张祚灵聪明、学习好?就是清华大学的预备生?可是,这事儿闹到这一步,总得有人当替死鬼,人家不让咱上,咱不上了,只要你爱读书,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能读书,你昨晚上不是读了一夜的书,你以为太公真是睡得死猪一般,太公这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舅舅说:“俺明白了,太公,俺觉得现在身上可有劲了,这大学,其实叫俺上,俺都不上了,俺爹死了,俺妈老了,现在年景赖,缺吃的,少穿的,俺妈供不动俺,俺就是感到委屈,听您这一说,俺不委屈了,俺就好好在家干活,养活俺和俺的妈。”
爷爷说:“是金子在那里都发光,你年轻力壮,脑子又活络,有文化,这世事不能老这样,好日子肯定会有的,你好好劳动,挣点钱,找个媳妇,到时候我来帮你张罗,把媳妇娶回来,再生俩孩子,你这一家人日子就算过成了,你爹他也就安心了。”
舅舅说:“太公,我就向你学,也钻政策的空子,想办法挣钱,把日子过好,我想好了,我种菜,菜拉到岭上换红薯。”
爷爷说:“红薯拉到我家,把红薯磨成粉,红薯渣咱喂猪,粉条拉到夹河滩换麦子。”
舅舅说:“麦子拉到我家,我家有磨坊,麸子喂鸡,面粉送到大食堂。”
爷爷说:“光磨盘上留得面底子扫扫,就够你娘们俩吃了,你家人少,生活好,就帮帮你姐,我家人多,生活不好,她忙于干活,没空照顾孩子。”
舅舅说:“我明天就把外甥女接到我家,帮姐姐养着。”
舅舅真的这样做了,他来到水墅,把嗉儿接到他家,嗉儿就住到舅家吃到舅家了,嗉儿不是住一天两天,而是一住就是四五年,到了七岁该上学,才被父亲接回来。
确确实实舅家的生活比我家好多了,嗉儿这馋猫的毛病就是在他家养成的,毕竟,他家是地主,瘦死的骆驼确实比马大,虽然,他家的地被分了,房子,家具也被分了,但是家底还是有的,这家底就是外爷留下的磨坊,磨坊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