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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娘笑着说:“够了,够了,你说吧,你看上谁家的闺女了,我一定帮你说成。”
宝生娘撇撇嘴:“你是明知故问吧?难道你忘了咱俩的约定?这珍珍和宝生可是定了娃娃亲,孩子今年都十八岁了,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了,咱们就帮他们办了吧。”
旺旺娘说:“我咋能忘了呢?这宝生小时候吃过我的奶呢,这一日乳养,终生是娘,我心里记挂着宝生呢,就想着给他找个好媳妇。”
宝生娘说:“这珍珍就是最好的了,我刚才见了,长得真俊,我喜欢?”
旺旺娘说:“你喜欢有啥用?得孩子们有意才行?虽然咱订了娃娃亲,但孩子们大了,都有心思,要是宝生不喜欢,你还不是白忙活。”
宝生娘眉宇生辉:“宝生也喜欢珍珍,他俩小时候在一起玩,宝生就老护着珍珍,长大了他们还是同学,旺旺和珍珍常到我家找宝生玩,宝生可喜欢珍珍了,珍珍也宝生哥宝生哥叫的亲,我曾问她,愿不愿意给宝生哥当媳妇,她说愿意。”
旺旺娘说:“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是咋想的就不知道了。”
宝生娘说:“那就问问孩子唄,怡敏妹子,你该不会是想悔婚吧,是的,如今的宝生混的不好,初中毕业后,我和他爹让他去继续上学,他不听话,说什么,我和他爹老了,干不动了,如今生活困难,他得回来帮我们,没有帮上我们,反了把他坑害了,他住监了,你是不是觉得宝生配不上你闺女了,想悔婚?”
旺旺娘叹口气说:“看花姐说的,宝生住监的事情,福来哥都给我说了,村里人也都知道,宝生是为了救他爹的命,才犯事的,我心中也很感动,甭说宝生就是个养子,就是亲生的儿子,都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宝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长得壮实,脑子又活络,精明能干,谁家闺女跟了他不会受穷,还是个独子,那一大座院子都是他的,还有就是你和福来哥都是厚道开明的人,闺女到你家做媳妇不会受冤枉气,这样的好茬儿在上下寨没有几个,我巴不得明天就将闺女给你送过去,我还会悔婚?”
福来嫂说:“那赶快把这事定下来吧,宝生在监狱表现好,提前释放,八月十五前就回来,八月天气不热不冷,正好办婚事,到明年八月十五,珍珍就和宝生带着孩子回来看你了,我当了奶奶,你当了姥姥,咱姐妹多有福呀。”
旺旺娘说:“看来福来哥没有把话给你说清楚,珍珍不是我的闺女了,她是张银行的亲闺女。”
宝生娘瞪大眼睛:“能有这事?”
旺旺娘说:“十八年了,我心里憋屈没处诉,今天见了梅花姐,就像见到我久别的亲人,我得把我心中的难怅给您诉诉。”
宝生娘说:“妹子说吧,姐听着,诉诉心中就好受了。”
旺旺娘说:“张银行那两口子就不算人。”
旺旺娘把张银行不顾兄弟情谊,在明贤死后,如何撺掇族中的人,要害死明贤的儿子,还要逼明贤的媳妇走,想霸占张家的家产,弄得张家,家破人亡的事情都讲给福来嫂听,福来嫂心中也起了憎恨,但是,转念一想,那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已一个外人不能随便发言,就说:“妹子,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要挂在心上了。”
旺旺娘说:“我也就是给您说说,如果不是你今天来提珍珍的事,我也就不提他,珍珍是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张银行重男轻女,把儿子留下,把闺女扔了,是公爹早晨拾粪把孩子捡回来,孩子都快冻死了,瘦的像只小猫,我可怜孩子,就把旺旺的奶给断了,喂养珍珍,养到十岁,他们见我把珍珍养的聪明伶俐又漂亮,就起了贪心,用苦肉计把闺女要走了,七八年了,珍珍回到他跟前,他们不好好培养,闺女没有考上中学,我看她聪明温顺又俊气,到底是养了十来年,不忍心她下地干活晒着累着,就找李支书说情,让她进了缝纫社,跟着我学本事,现在可行了,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心灵手巧,手艺都超过我了。”
福来嫂高兴地很:“那好呀,你给咱保媒吧,这一篮子白蒸馍算是铺垫,到时候我给你再摆三八桌,专程谢你这大媒人。”
旺旺娘说:“这事不好说,珍珍要还是我的闺女,我啥也不要就把闺女给你,可是,张银行的老婆不行,她是个马虎怪,还眼高手低,她把闺女当诱饵,一心要钓到金龟婿,说什么:‘俺这闺女才貌双全,可不能像刘春凤那二戆子,放着大军官不嫁,嫁个乡下土老帽,还要给三个畜生娃儿当后娘,俺这珍珍最不济也得嫁个洛阳国营厂矿的正式工,或者像马朝阳那样的大军官,能把闺女带到城里,俺也得跟上闺女享清福’这给珍珍提亲的人不少,都被她挡到界外了,像宝生这条件,我要去提亲,她还不得把我埋汰死。”
宝生娘说:“那也不一定,张银行的老婆我知道,小精细,也不怪她,她就是孩子多累受大,这当娘的都一样,咱要有个闺女,不也想找个好姑爷,宝生这条件是和珍珍不大般配,我打心眼里喜欢这闺女,但是没有福气,算了,不说了。”
福来嫂有点失望的走了,旺旺娘撂下一句话:“梅花姐,你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你一定能找个好媳妇。”
第二天一大早,旺旺娘就起来了,她想趁凉快把馍给儿子送到学校,回来路过菜市场,还可以拣点菜叶菜帮,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在粮食市场上,捡一把撒到地上的粮食粒儿。
旺旺他们就在操场边上坐着,看见娘就跑过来“娘你又来了,这不才过了两天吗?你送的馍我还没吃完呢。”
旺旺娘把一篮子白蒸馍递到儿子的手中:“儿子,这一篮子白蒸馍够你吃几天了吧?”
旺旺吃惊的说:“娘,你哪来这么多白馍,你是把家中的面都给蒸了吧?这可不行,你和爷爷吃啥?你还拿回去吧。”娘把馍篮子挂到儿子的胳膊上说:“这是宝生娘专门为你蒸的,儿子,够你好好吃几天了。”旺旺说:“吃不了几天,连一天都不够。”轮到娘吃惊了,“儿子,你的饭量难道比你朝月舅还大?他是有名的大肚汉,一顿能吃十个窝窝头,但是,这一篮子白蒸馍他也得吃三天。”旺旺说:“我不是大肚汉,我一天都吃不了一个蒸馍,我是说这一篮子蒸馍不够我们班的同学分。”
旺旺娘点点头:“你们学校的伙食真的很差?”
旺旺说:“几乎要断顿了,一星期吃不到一顿面条,像这白蒸馍,根本就甭想看到,红薯面掺野菜的窝头算是最好的,这离毕业考试还有一个月,校长说,如果县里再不给县中学拨粮食,就真的顶不住了,就得散伙,我们这一届毕业生就拿不到毕业证,不能参加高考。”旺旺娘着急了:“那怎么行?你已经辛苦了三年了,拿不到毕业证,不能考大学,娘不就白供你了,对国家也是损失。”旺旺说:“娘你说的对,不光你白供我了,我们这一届二百多人呢,家长都白供了。”旺旺娘说:“不行,得想办法,不管怎么样,哪怕砸锅卖铁,都得熬过这一个月,拿到毕业证。”
旺旺诡秘的笑笑:“县长也是这样说的,他昨天参加了我们学校的毕业班动员大会,在会上把校长撤职了,他亲自担任校长,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呲呱校长‘说什么县里不给你拨粮食指标,你就让大家散伙。’你这叫什么话?现在是和平时期,我不能动粗,如果是在战争时期,在战斗最艰难的关头,你当逃兵,我会掏出枪毙了你?’不错,我们是遇到了困难,而且是很大的困难,但是,还没有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即使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也要咬牙坚持,再困难也没有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困难,红军散伙了吗?没有,不但没有散伙?反而更加团结,更加坚强,成功就在坚持中,我们这一届的毕业生,是我们县高中成立后的第一届毕业生,都是国家宝贵的人才,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熬过这一个月,让同学们拿到毕业证,参加高考,不错,现在有许多大学中学都顶不住了,散伙了,但是,我今天把话放到这里,就是全省的中学都散伙了,我们的县中学不能散伙,不但不能散伙,今年要爆冷门,高考成绩要挤进全省前三名,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放这了,给毕业班买粮食,今天参加会议的所有领导,都给捐出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全校师生,也要想办法,不能坐等天上掉馅饼,校长教师的工资也要拿出来买粮食,撤掉教师伙,都搭学生灶,低年级的师生可以放假,全力以赴保毕业班,同学们也要想想办法,把我们的困难实事求是的告诉家长,求得家长的支持,我听说,咱们学校有一个叫张旺的同学,他的家长很支持他学习,每星期都给送馍,这很好嘛,天大的困难只要我们一起扛,一起努力,就一定能战胜困难,取得胜利。”
旺旺娘说:“真的?县长在会上提到我了?”
旺旺说:“真的提到了,娘你感到光荣吧。”
旺旺娘点点头:“很光荣。”
旺旺说:“那娘你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争取更大光荣。”
旺旺娘说:“我咋努力争取更大的光荣?”
旺旺说:“您去找找万祥伯伯,求他借点粮给我们县中学,县长说了,新粮一登场,第一批粮就拨给县中学,到时候会还他的。”
旺旺娘说:“你万祥伯伯哪有粮,他大公无私,从不多吃多占,昨天你春凤姨还说家中的面罐里没有白面了。”
旺旺说:“他自己是没有粮,但是,大队粮库里有一万斤优质小麦种子,校长说,我们毕业班师生满打满算不足三百人,每人一天三两粮食,这一个月得三千斤,有了这三千斤粮食,配上野菜,树皮等辅食,就能撑到毕业考试。”
旺旺娘说:“这么大的事情,我去说行吗?”
旺旺说:“也就是你去说行,连朝华舅代表县里去借,他都不给。”旺旺娘说:那我更不敢去给他说了,大队粮库里是有一万斤粮食,但你万祥伯伯说,这是咱上下寨的保命粮,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能动一粒。”
旺旺说:“我们的老师说,有的时候情会大于法,万祥伯伯他最爱你了,你的话他一定听。”
旺旺娘说:“儿子,你不能胡说,这话要叫你春凤姨听见了,她又该骂我狐狸精勾引他的李朗了。”
旺旺说:“她骂你狐狸精,你就骂她臭鼬精,狐狸好容易才叼到了一只大肥鸡,被臭鼬抢走了,但是,狐狸和臭鼬是好朋友,谁都离不开谁,对吧。”
旺旺娘开心的笑了,拍打着儿子身上的灰尘:“好儿子,就是逗娘穷开心。”
旺旺说:“就是穷开心,越穷越开心。”
苦娘(十八)()
十八
康怡敏去找了李万祥。
她把儿子的话告诉了李万祥,李万祥沉默着不吭声,康怡敏说:”李支书,求您帮帮孩子吧,借点粮给县中学,否则的话,县中学撑不下去,散了伙儿,孩子们拿不到毕业证,考不了大学,我们这些家长不就白供了。”
李万祥挠挠头还是不吭声,康怡敏说:“中不中,你给个话,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咱俩相好的份上,求你帮帮孩子们,咱大队粮库里不是有一万斤粮食吗,借给县中学三千斤算什么?人家又不是不还,县长说了,新粮登场,首先给县中学拨指标,到时候人家会还你的。”
李万祥叹口气说:“我把你的话当回事,晚上开支部会研究研究。”
康怡敏说:“你是支书,这点事情还做不了主?”
李万祥说:“民主决策是组织原则,况且事情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晚上开的是支部扩大会,你也可以列席。”
晚饭以后,大队部里亮了气灯,支部扩大会议在大队部的院子里召开,人有点多,会议室坐不下,还是李万祥主持会议,他咳嗽三声,吐了一口痰,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说:“今晚召开的是支部扩大会议,讨论一下县中学借粮的问题,还有”
李支书的话没有说完,马朝月不耐烦了:“这毬大点事情,你这大支书还做不了主?不就是借三千斤粮食吗?咱大队粮库里有一万斤呢?让他们打张条子,你借给他们就行了,还开什么支委扩大会,真是脱裤子放屁多一事。”
说着就站起来招呼李紫环:“环子,走,今晚给自留地浇水,咱就不陪着他们闲惔了。”
“朝月你给咱坐下?浇啥****自留地,是和李紫环滚草坡吧。”
“滚你娘那******,你小子蛋子还没有长饱满,知道什么滚草坡?”
李支书咳嗽一声,马朝月不再吭声,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