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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应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年青人一腔热血,虹薏在万人大会上表了态:“要带头到农村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空心,脱胎换骨,做一个新时代的新农民。”要到生活条件最艰苦的豫西山区去磨练自己,王月娥是母亲,是在乡间长大的,知道农村的艰苦,知道滚一身泥巴是啥滋味,也知道女儿就是福里生福里长,长到十八岁了,连一条手绢都没洗过,那小脸黁的像花咕嘟,长长的手指只会弹钢琴,不能握笤帚,而这些也还不是最难怅的,县长丈夫支持闺女的选择,说:“就是得让她下去锻炼,年青人不吃苦,咋能知道人世的艰辛,咋能挑起革命的重担。”王月娥说:“我就是一个母亲,我没有多大的理想,我就是不能看着闺女受苦,听说那豫西山区不通火车,吃水都要到十里外的山沟里挑,老乡们自己打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吃,那还能再养活一群城里的学生?生活太苦醮了。”老县说:“那咱就贴补闺女些,全当她还没有长大,你把她的生活费还按月寄给她。”王月娥说:“生活苦都不是最难怅的,闺女十八岁了,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下到那贫困山区,怎么找婆家,耽误了闺女的终身,我这当娘的一辈子心里不能痛快。”老县说:“我其实也心疼闺女,要不让她当兵吧,女承父业。”王月娥说:“能当兵,当然更好,可是现在这形势你也看到了,大学停办了,工厂不招工,咱怕孩子下乡吃苦想让她当兵,别人呢?和咱一样,如今是千军万马挤军营,特别是女兵,指标更少了,咱是下雨站到房檐下,看的到但淋不到”老县说:“不能当兵就得下乡,你回上下寨看看吧,那里条件好,又是你的老家,有万祥有翠枝他们照看着,闺女可以少受些苦。”刘翠枝说:“月娥,让闺女回来吧,我帮你照看着。”王月娥摇摇头说:“如今这上下寨也成香饽饽了,只接受洛阳的知青,还得有门子有面子,听说马朝华的门口,停满了大车小车,都是来为孩子说情的,能下到洛阳郊区或者县城附近,就算是烧高香了。”
这确实算是难怅事,但是,事儿是死的,人是活的,人长着脑子嘞,正路不通走歪道。
李紫环说:“闺女十八岁了,在上下寨找个合适的人家嫁过来不就行了?”
王月娥说:“你给瞅瞅,谁家的孩子合适?”
李紫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现成的亲家母就在你面前。”
王月娥说:“你是说福来嫂吧?行!宝生这孩子我喜欢,个子大,五官端正,脑子活络,还讲义气,虹薏说她长大了,就要嫁宝生哥这样的。”
福来嫂摇摇头说:“可惜了,我也想给县长做亲家,可是没这福气,你来晚了,宝生订下媳妇了。”
王月娥说:“谁家的闺女?”
康怡敏说:“我的闺女,珍珍。”
王月娥说:“你胡说,珍珍不是给旺订婚了吗?她是你的媳妇。”
康怡敏说:“不是只有你有难怅事,我的比你更难怅。”
康怡敏把珍珍旺旺还有宝生的事情都讲给了王月娥听。
王月娥叹口气说:“你真是个苦娘,从根苦到稍,不过这下好了,宝生和珍珍也很般配,福来嫂又是个明白人,这媳妇能碰上个开明的好婆婆,才算是真正的福气,虹薏,算是没有福气了。”
李紫环说:“咋没福气,刘春凤也不马虎,他把咬槽驴当亲生呢?虹薏和长锁年龄相当,再有李万祥这老公公当靠山,虹薏嫁过来不会受委屈。”
王月娥说:“你是说长锁吗?俺闺女可看不上,长得太难看了,”
刘春凤十分生气:“俺儿子咋难看了?只不过就是该胖的地方瘦了些,该瘦的地方胖了些,腿短了些,脸长了些,眼睛小了些,嘴巴大了些,皮肤黑了些,头发黄了些,在你眼中俺的儿子是长得难看些,在俺眼中俺的儿子就是最靚的仔,你说俺儿子不是帅哥,难道你的闺女就是仙女吗?多少媒人来给咬槽驴说媳妇,咬槽驴都不见,为啥?咬槽驴恋着模样好,手也巧,性子绵和的珍珍,你以为我和李紫环起个大早干啥?去张家提亲,可是我们起个大早,赶个晚集,珍珍被福来嫂号住了。”王月娥扑哧一声笑了:“真有这样的事?太传奇了!”李紫环说:“你也不要挑剔了,能给李支书攀上亲家,也算不错了,你要是再迟疑,连咬槽驴都被号住了,闺女连上下寨都回不了,下到那豫西山区,生活苦礁,民风刁悍,你把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放到哪儿,你晚上能睡得着?”王月娥说:“那我回去问问闺女吧?不管咋说,咱这当父母的也不能包办儿女的婚姻。”刘春凤生气了,说:“火烧眉毛,先顾眼前,你愿意了,咱就订婚,你不愿意,我今天就带儿子去相亲。”王月娥也生气了:“刘春凤你是威胁咱吗?大不了俺闺女不回上下寨了,也不能拿孩子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不就是贫困山区吗?有啥呢。”王月娥说着就要上车走,康怡敏拉住她说:“月娥,不要怄气,春凤也是喜欢虹薏,她总说自己没有闺女,把虹薏当成亲闺女,虹薏打小朝李家跑,和长锁耍的也很好,如今是特殊时期,春凤说的对,这火烧眉毛,先顾眼前,这样,你们看行不行,先让虹薏和长锁订个婚,给孩子们说清楚,这就是订婚,谁对谁都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处上两年,孩子们好了,就给他们办了,虹薏就是媳妇,不好了,就分了,虹薏还是闺女。”王月娥点着头说:“还是怡敏姐说话入情入理,就这么办吧,我回去就给虹薏说这事,春凤,闺女交给你了,你给咱好好照看着。”刘春凤眉开眼笑,鸡叨米似的点着头:“那是那是,月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王月娥要上车回县上了,被刘春凤拉住:“亲家母,先别急着回去,咱姐妹难得聚的这样齐,得多聊会儿。”
李紫环说:”就这么站在大街上聊?”
刘春凤说:“不站在大街上站到哪儿?”
康怡敏说:“我听公爹说:“化肥厂附近新开了一家饭店,包子混沌不错,刘春凤得请客谢媒人,我们也跟着沾点光。”
刘春凤说:“没问题,走吧。”
李紫环说:“还得把翠枝叫上。”
刘春凤说:“你俩就是虼蚤离不了虱子,李紫环离开刘翠枝可能连饭都不会吃了。”
王月娥说:“刘春凤不是也离不开康怡敏吗?可怜,就是咱王月娥落了单。”刘梅花说:“咋能拉单,不是还有梅花姐吗?咱也是好姐妹呀!”
康怡敏高兴的大叫一声:“快走呀,刘春凤请客了”
几个女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在在大街上,她们是女人,也是母亲,她们为儿女辛劳,为儿女操心,她们是辛苦的,也是幸福的,是平凡的,也是伟大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
城关新上任的书记胡二炮,背着行李卷儿,到上下寨去蹲点。
胡二炮这个名字叫人乍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大名,他的大名叫虎墉彬,这个名字,只是作为他的工作简历,装在档案袋,躺在档案室的保险柜里。
人们都叫他虎二炮,这名字确实有来历,首先他是从二炮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其次就是他喜欢大炮,和大炮有不解之缘。
据说,他是城关原书记,如今是省交通厅,人们都称其“虎子厅长”的亲侄子,还有传闻:虎二炮转业之前是东海前线的炮兵团长,像他这资历,背景,即使转业,也应该到北京上海这些大都市的大机关里当个厅长局长的,他之所以降级使用,到中原的一个小县,连县长都当不上,只是在城关当个书记,是因为他在部队犯了错误,他犯的是****也是军事错误。
这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电影闪闪的红星热播,电影中还乡团团长胡汉三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那句经典的台词“胡汉三,我又回来了!”差不多成了人们的口头禅,胡汉三的原型,据说就是虎墉彬的亲爷爷,原作者李心田,也是他的好朋友,这个故事就是他讲给李作家听得,他的亲爷爷叫虎汉山,是个很传奇的人物。
文艺是为政治服务的,闪闪的红星这部电影和原作品很是不同,胡汉三被塑造成穷凶极恶的反动派的形象,和地主黄世仁,恶霸南霸天一样的叫人憎恨。虎墉斌看了很生气,找到原作者,将人家暴打了一顿,他于是就犯了*****但是这个*****还不足以让他在部队上待不下去。
说起来虎墉斌也算是将门之后,他的爷爷虎汉山是还乡团的团长,杀过红军家属,也养育了红军的后代,就是老县潘伢子,这段历史闪闪的红星已经演绎的很生动了,不过真正的虎汉山,还是个抗日英雄,抗战爆发后,虎汉山坚决抗日,率领还乡团,投奔张将军,驻守长沙,他率领的部队被称为老虎团,日军进攻长沙屡次受挫,老虎团功不可没,不幸的是,虎汉山没有血染沙场,以身殉国,而是死的不明不白,窝窝囊囊。
为了阻止日寇进攻中原的步伐,老蒋先下令扒开花园口,又下令纵火长沙城,但是滚滚的洪水,熊熊的大火,没有挡住日寇进攻的步伐,反而使中原八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四十万平民葬身火海,在国内外引起极大的愤慨,蒋,脸上很没有面子,无法向世人交代,但也得有个交代,于是守卫长沙的城防副司令虎汉山,就当了替罪羊,以渎职罪,被就地正法,胡汉山到死才明白了事理,他说自己是“进对了庙,敬错了神,走对了路,投错了主”,他对自己正在上大学的小儿子虎子说:“去找你伢子哥吧,参加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一定要把日寇打趴下,让他们滚出中国去。”虎子投笔从戎,找到了伢子哥,参加了八路军,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侄子,虎雍斌,那时候虎雍斌才十五岁,他喜欢摆弄大炮,在国军办的炮校中学习过,中原军区缴获了日军的一门大炮,送到了守卫诗圣桥的中原抗日先锋班,胡雍斌就做了第一任炮手。
胡雍斌天生就是放炮的料,他第一次放炮就燩下了日本飞机,就是那年日本的飞机炸完上下寨,又去炸诗圣桥,正撞到他的炮口上,他一炮在飞机的肚子上捅了一个大窟窿,老杨架起机枪,一梭子子弹从窟窿里进去,将飞行员打伤了,而伢子班长的手榴弹也是从窟窿里进去的,将发动机炸毁了,日本的飞机这才栽了下来,但是后人只记住了英雄老杨用机枪把日本的飞机打下来了,其实胡雍斌的功劳最大。
胡雍斌和老杨被伢子班长称作哼哈二将,伢子班长称自己为老班,称老杨为大杨,称虎雍斌为炮弟,他们三人都爱读三国演义,就学“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在诗圣桥上喝了鸡血酒,相约“生死与共,为人民打江山”。
他们打败了日本,又去打老蒋。
解放洛阳,胡二炮是炮兵排的排长,他两炮就将绥靖司令的指挥所给端了,绥靖司令从指挥所跑出来,正看见老杨在拔他的白旗,一枪打伤了老杨的胳膊,老杨不能随军南下了,胡二炮升任炮兵连连长,随着渡江解放先锋团,率先进攻总统府,三炮将总统官邸开膛破肚了,老蒋无家可归,跑到了台湾,他被授予“神炮手”的光荣称号。
南京解放后,老班,这时候是先锋团的团长,还有他的叔叔,虎子参谋长都转到地方了,而虎墉彬则随着解放大军一直打到海南岛,每一仗他都架起当头炮,他是打出了气势,打出了威风,追着老蒋的屁股,一直打到东海前线,成了赫赫有名的炮兵团长。
胡墉斌随着解放大军追着老蒋的屁股打,一直追到东海前线,老蒋逃到了台湾,还占了金门岛,金门岛和胡团长的炮兵阵地,一峡之隔,距离就在他的炮程之内,为了震慑老蒋,“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台湾呆着,不要到大陆来惹是生非,”上级决定炮击金门,这任务当然落到了胡团长所率领的神炮团的肩上,这任务是军事的,也是政治的,是光荣的,更是艰巨的,虎墉斌对操炮手的军事技能和政治素质不放心,害怕把炮打偏了,影响不好,于是,他这团长躬亲此事,做了操炮手,他可是个百发百中的神炮手,谁也没有想到,竟是他这神炮手把炮打偏了,第一炮他打到了天上,第二炮他打到了海里,要打第三炮,被撸了下来,他被全军通报处分,还做了深刻的检查,“说自己骄傲轻敌,疏忽大意,大意失荆州,把炮打偏了,影响太不好,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把国防事业做好。”好事不出名,赖事传千里,胡墉斌打了那么多正确的炮,做了炮兵团的团长,但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