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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拿出来看看。”我不依不饶。
“没带身上”三弟道。
话音未落,我手中的力道又加强了几分,三弟不由自主地踮起了脚。
“哎呦哎呦是是是,我送人了。”三弟告饶道,“是人家看上了,我不好意思不给吧。”
我的手一下子松了下来。
“人家看上了”?
难道梁公子把折扇拿回来就是为了拆穿我?
我用力摆摆头,人家人家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心机?
那他拿回来再赠与我又是何故?
我很是困惑。
三弟揉着耳朵问我道:“珠姐你怎么知道我把折扇送人了?”
“我猜的!不行么?”我疾言厉色道。
“行行”三弟抬手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来。
这时,良媛从马车里探出身来,问道:“还有事情吗?为什么不上来?”
说了这么会子话,良媛一定是等急了。
我冲她招手,道:“就过来了。”
说完,便拉着三弟朝马车走去,又忍不住低声招呼他道:“你和良媛的事以后来问我就行,跑去请教别人不觉得不好意思吗?而且还要花钱”
三弟望着我,一副“请教你,能靠谱?”的神情,抿抿嘴,还是十分有远见地及时将话咽下了。
…晚好
第九十五章 忙嫁()
良媛去菱歌楼回来后消沉了一阵,又将回家的事提了出来。
这次不是向我提的,而是直接同阿娘说的。
阿娘自然是又急又气,急的是良媛说要回去,得立马想法子将她留住,气的是我们几个没能好好照料她,让她受了委屈,有了想回家的心思。
于是,我、大哥和三弟被阿娘一一召去问罪,问我们到底在哪个地方委屈了良媛。
我有几分忐忑,反思自己当初带良媛去菱歌楼的行为是不是过激了些。
但眼下要紧的是如何能将良媛留住。
我甚至有些丧心病狂地想,此时若能降一个小小的病痛在良媛身上,暂时拖住她也好呀。
没成想这个念想竟然成真了
良媛有一晚睡觉时卧房里窗没关上,结果着了凉。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许是因心情一直低落的缘故,着了凉后一直没见大好,老是病病殃殃的。
三弟很懂得把握时机,在这段日子里竭尽所能地对良媛表尽了忠心。
良媛因为生病的原因,不能多吹凉风,可闷在阁楼里又无趣。于是三弟便提了一只鸟笼过来,又将自己从前搜罗的那些玩意儿搬了过来给良媛解闷。
我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宗旨,劝良媛将那只画眉放了。为此,三弟还跟我生了好一阵子气。
阿爹阿娘也是费尽了心力,为良媛找最好的大夫医治。直至五月,良媛的身子才恢复过来。
在这期间,海宁那边终于来人了。蓝笙的叔父带了彩礼上门提亲,因考虑到路程远、来往不便的原因,所幸连婚期什么的一块议定好了。
毫无悬念,婚期自然是定在九月二十二。
九月二十二是蓝笙家正式办喜事的日子,我还得早几天从钱塘出发,才赶得上吉日。
婚期已经定下,阿娘便催我赶制嫁衣。
其实从去年蓝笙来府后,阿娘就同我说过这事,可我一直都推脱着。这下是推不了的了。
缝制嫁衣对于古代的女子而言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可对我来说就变成了一件麻烦事。
虽然我不是拿不起针线的人,可我只会缝,裁剪什么的简直一窍不通。
想来朱淑真的女工水平也很是一般,阿娘考虑到这点,所以请了一个裁缝来府上帮我裁剪嫁衣。
良媛虽然女工了得,可她说,她这一辈子只缝一次嫁衣。我自然不能请她给我搭把手了。
刚开始缝的时候我还有些苦恼,后来想到,反正嫁衣是给自己穿的,缝成什么样与别人也没多大干系,我放开手脚去缝就好。
即便是这样,一套嫁衣,我缝了近一个月还没将上衣缝好。
五月末的一天晌午,我像往常那样将嫁衣活儿搬了出来,坐到桌边开始缝啊缝。
缝累了就吃果盘里的甜瓜和桃子,不一会儿,桌上的桃核堆了几个,可嫁衣才缝了一手掌的距离。
阁楼里静静的,良媛同三弟一起出去耍了。我原本也想去的,可阿娘勒令我必须留在家里缝嫁衣。
我叹了口气,拿起针线继续开工,却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抬起眼,就看到月映满脸含笑地往阁楼里走,边走边道:“珠娘,府里来贵客了!”
“谁?”我问道。在我眼里,只有师父能担得上“贵客”二字了。
月映的笑意忽然有些促狭的味道,她像是在故意卖关子,顿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道:“是蓝公子。”
“真的?”我欢喜道。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月映点头。
还未等她说话,我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蓝笙来看我了!我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想着,嘴怎么都合拢不住。
气喘吁吁跑到外院,便见院子中立着一个人影。
刚顿住的脚又飞奔起来,我跑到他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颈,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了。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蓝笙”我在他耳边呢喃道。
他两手覆在我肩上,像是要把我扒拉下来的意思,力道却是轻柔的,似是不忍。
我抱了他一会儿,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蓝笙的脸像煮熟的虾米,尴尬道:“有旁人”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着褐色麻衣的人,看打扮应该是个男仆。
那男仆一副像是被雷劈了的表情,见我瞧向他,又忙别过脸去,不知看哪儿好。
我没多去在意,将目光放到蓝笙身上。
他今日穿了石青色斜领的绞绡袍子,脸看起来比以往像是瘦了些。
我想去握握他的手,到底是忍住了,只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通。问他何时用的饭,路上累不累,几时到钱塘的。又问他家里好不好,怎么近来瘦了许多。
蓝笙一直笑呵呵的,一边耐心答着我的话,一边向厅里走去。
我知道他是要先去见阿爹,陪他到了厅外,便停住脚,说自己在园子里等他。
园子里已一片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的桃枝上挂着零星几个红扑扑的桃子,花埔里的月季开得艳丽繁盛。
我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走来走去,觉得时间仿佛变得很漫长。
阿爹为什么还没有和蓝笙叙完话呢?他们到底要说多久?
我将花圃里的月季花数了一遍,又逐一闻了一遍。
就在我准备数月季花的花瓣时,蓝笙终于来了。
他有些尴尬道:“许久没来,竟找不着园子在哪儿。”
我从花圃里出来,疾步走到他跟前,原想问他“为何耽搁这么久才来看我?”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低下头小声道:“蓝笙,我很想见你”
感觉手被轻轻握起,蓝笙沉沉的嗓音在头上方响起:“我也是,很想来看看你”又叹息了一声,道:“可上任的公文一直没发下来,我只好苦等。”
我抬起头来,眼角竟有些湿意,道:“你都瘦了”
他的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抚着,眼睛注视着我,我感觉自己整个被包裹在他的视线里。
默了一会儿,他说道:“宛妹,再也不会让你等那么久了等这一切安定下来,只要安定下来就好了”
…o(nn)o
第九十六章 熟人()
“我倒不怎么害怕等待,只要你在就好。”我绽出一个开朗的笑来。经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娇气了些。
又想起他为官一事,便问道:“那你还是去福州当值吗?”
“嗯,”蓝笙抿嘴,“文书刚到,这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调动得了的。”又笑说道:“你放心,只要逢上节假日休沐,我一定赶回来看你。”
“这个不用担心,反正以后总可以调的。”我笃定道。就上一世我所知的,蓝笙是在平江当值,平江到海宁的路程比福州到海宁的路程要近一些。
花圃旁建有一座凉亭,我握着他的手去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问他道:“文书催的紧吗?你在钱塘能待上多少时日?”
他伸出两根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两天。两天已经很好了,等他正式上任后,只怕时间会更少。我抿抿嘴,把头靠在他肩上。
蓝笙柔声问道:“宛妹,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我缓声道,“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想到等你为官后,回家住的时日可能会更少,急急忙忙赶回来,又要急急忙忙赶回去,一定会很累”
他低下头,手指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叹气道:“累也没办法呀”又忽然笑出声来,道:“想到闺房里有一个美人眉目含愁地翘首企盼,我就归心似箭呀!”
听明白他是在打趣我,我一下子抬起头来,搡了他一下,嗔道:“你什么时候嘴变得这样贫了?”说着,却忍不住笑了。
蓝笙说起话来都是很认真、严肃的,他说出这样调笑的话来,是想逗我笑吧?
心里觉得暖暖的。
我注视着眼前这个必定会成为我夫君的男人,上一世时,我们才相守了十来个年头,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里彼此都是在互相折磨。这一世,会有所不同吗?我在努力着,努力让它有所不同。
许是因为注视的时间略长了些,蓝笙嘴角现出一丝促狭的笑来,道:“是不是看不够?等到新婚的时候,我一定争取多请一些假,在家好好陪你,让你”
“你又来了!”我笑恼着伸手要去捂他的口。
没成想,他将身子挪了一下,我的手直接从他脸颊上擦了过去,我这要捂他嘴的姿势一下子变成要勾住他脖颈的姿势。
他的脸一下子离得那么近,我有些羞赧地垂下脸,又想起方才自己见到他时竟毫不顾忌地扑到他身上去,两下对比,让我不禁笑了起来。
蓝笙试着要抬起我的下巴,我却笑得更加厉害,脸都埋到他怀里了。如此几遭后,他忍不住埋怨道:“你就不能严肃些”
我们在园子里说说笑笑,一直闹腾到午饭点儿才起身去了饭厅。
接下来的两日,我暂时不缝嫁衣了,一心一意陪着蓝笙去外面耍了两回。
虽然阿娘告诫我说,出了阁的女子都没见着我这么张扬的,何况我还没有出阁,应当矜持些,但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两日后,送走了蓝笙。我惆怅了一阵,又打起精神来缝制嫁衣。到了八月份,嫁衣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了。
婚礼的事情都有阿爹阿娘操持,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到九月份就要嫁去海宁,我忽然对钱塘的一切产生了一种眷恋。
正值浓夏,我顶着暑气,又去游了一次西湖。游完西湖后,我又想到了北瓦,想到了常乐楼,以及常乐楼里的梁公子。
此一去,日后应该再难见到了吧。思及我和梁公子之间的情义,我觉得在走之前应该向他道个别。
我挑了个日头不大盛的晌午,带着月映坐了一辆马车去北瓦。
到了三楼的梨韵雅间,我和月映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然后又自己一个人出了雅间去找梁公子。
楼里的人声有一些嘈杂。
梁公子房间的门半开着,我用手推门,前脚刚踏进去一些,忽然听见里面有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我脚下的动作一顿,心想,自己不会这么赶巧吧?
一个男子,正值盛年,即便没有妻室,也总有相好吧。
我又想到自己上次在菱歌楼遇到梁公子的事情。
我这莫不是撞着人家和相好
想到这儿,我觉得自己的脸红了红。
幸而我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才踏进去一只脚,悄悄退回来应该就不会打扰到人家。
我握着团扇的手轻轻从门框上拿了下来,正准备轻轻将脚抽出来时门内一个声音道:“谁?谁在外面?”
这是女子的声音,听着竟有些熟悉。
我登时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慌忙间,忘了自己明明可以迅速跑掉呀。
可话说回来了,我为什么要跑呀?我堂堂正正过来的,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进退两难间,有脚步声靠了过来
好吧,这下好了,就算想跑也走不脱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被弄得灰头土脸的。
怅然间,门被打开了。
梁公子立在门内,神色有些讶异。
我窘迫地朝他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改日再聊。”说罢,转身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