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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映在一旁绞着手指头,脸上一副纠结的表情。
她还是想说些什么。
果然,她又开口道:“月映想了许久还是没想明白,凡事总论个因果,可珠娘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为了日后,为了彼此。”我淡淡道。
她惑然看着我,喃喃道:“‘日后’?‘彼此’?”
“月映,”我垂了眼眸,“你也知道,我在钱塘时就一直为那些流言所累,如今我已嫁到海宁、嫁入蓝家,我不想,不想再惹出什么难听的闲话来。这样对我、对梁公子都好。”
她沉默了一阵,方道:“月映也明白。”顿了顿,又轻声道:“只是从前那些流言闹得凶的时候,珠娘也没理会,照旧是办诗社、见外客。可现在,现在怎么在梁公子这件事情上”说着,抬起头小心翼翼打量了我一眼。
缩手缩脚、不留情面?她想说这些?
我叹了口气,缓声道:“因为梁公子,他不一样。”
是呀,他不一样,我害怕这种不一样。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被推开了,梁公子站在外头,紧抿着嘴唇。
我看向月映,道:“你出去等我,好吗?”
“是。”月映向我福了一礼,又向梁公子福了一礼,出去了。
梁公子进门,月映在后面将门带上了。
我扯出一个笑,向他做出“请”的手势来。
他瞧了一眼桌上酒杯里剩下的半杯酒,开口道:“你向来不喜欢喝酒,怎么今日喝上了?”
“有什么就喝什么。”我回道,又拿了另一个酒杯放到对面斟上了酒。
他在杌子上坐下,平静地看着我,似是在等我切入正题。
“钱塘那般繁华,你不该来海宁。”我迎上他的目光。
他忽然咧嘴笑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道:“为什么我不该来海宁?什么又叫我,不该?”
对面座上,他一脸和煦的笑,想是没有感觉到我说这话的认真与严肃。
我面无表情,问他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海宁开戏楼?”
“想来,所以就来了。”他躲闪了我的目光,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更是让我觉得他是在掩饰什么。我顿了顿,直截了当道:“梁公子,我想,我们以后不方便再来往了。”
“为什么?”他皱紧了眉头,说道,“自从我今日请娘子来此观礼后,娘子的反应似乎同平常不大一样,待梁某像是一个立刻要划清界限的陌生人一样。现在娘子又说这样的话,梁某实在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娘子?”
他的眸子里既有疑惑,也有委屈。
我与他道:“那梁公子就如实告知我,你来海宁的原因?有这么多的地方,你为什么偏挑了海宁?”
他看着我,不言语。
我继续道:“梁公子,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是将梁公子当做友人看待的,那梁公子呢?是如何看待我的?我很想知道。我的话很直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梁公子不要见怪。”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他的面色有几分颓然。
“你心里的答案,真实的答案。”我说道。
他端起酒杯,缓缓道:“在我心里,也是将你,当友人看待。”
我抬眼看着他,问道:“果真?”
他点了一下头,道:“来,举个杯吧,就为‘朋友’二字干杯。”
我半信半疑地举起酒杯,他将自己的杯子与我的轻轻碰了一下,一仰头饮尽了。我见状,也将杯中的酒尽数吞了下去。
“你还有什么疑虑?”他问道,“你是担心我对你的情义不仅仅是朋友之义?你认为我来海宁的原因是因为你?”
既然他说得如此敞亮了,我也干脆同他说清楚。
想了片刻后,我说道:“梁公子,你突然来海宁,这的确让人觉得奇怪。你知道,我已是人妇,而梁公子你尚未娶妻,倘若来往过密,难免会惹是非。在钱塘时,我已经招惹了不少的是非,我不想在海宁也这般。”
“我明白,我也不想让你再受到这些伤害。”他的眼眸中现出几分痛惜。
“我方才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我自己。”我垂下眼皮,忽然觉得有些愧疚,“梁公子,我在这方面比较自私。可能我方才表现得有些不可理喻,但我真正的意思是”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时语塞。
“你是想说,如果我们要来往,只能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往是吗?”他一脸真诚地问道。
不,我是觉得,即便是朋友,最好也不要常来往。
可我望着他,到底是将这句话咽下了。
我胡乱地点了几下头,说道:“差不多吧,我是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先理清楚,我怕这样糊里糊涂、不明不白下去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拖累别人。”
既然那个命中注定会出现的人已经出现,既然那个人是他,那我就坦然接受吧。如果只是朋友,那么,一切还来得及,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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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去戏楼看看()
我到底没能和梁公子说,自己要同他断绝来往。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因为方才的那一场对话而破裂,反因为挑明了一切所以似乎变得更加明朗亲近了。
这再次出乎我的意料。虽然他还是没能向我说明来海宁的原因,但我也没有追问下去。
原先的顾忌和焦虑仿佛也没了踪影。自打来海宁后,我一直尽量不出门,生怕哪天走在街上会忽然与那个前世的**结下什么剪不断的缘分。
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梁公子就是他,心里的感觉就变成了知道了“危险”就在何处的坦然与安心。
话说开后,梁公子又和我谈起了戏楼的事情。正值兴头上的他邀我一同去戏楼里面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打开雅间的门后,月映见我和梁公子神色如常,一同走了出来,不由自主张大了眼睛,半晌没别的反应。
我走到她身旁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说道:“走吧,我们去梁公子的戏楼里看看。”
月映讶异地冲我直眨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知情的梁公子笑着问道:“怎么了?月娘子不方便去吗?”
“不是不是,”月映忙摆手,顿了一下又说道:“公子叫我‘月映’就好。”
梁公子莞尔,道:“那月映也一起去吧。”
“好,多谢公子!”月映福了个礼,抿嘴浅笑。
戏楼外的人群已经散去,我站在楼下将“玉茗堂”三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企图从中看出它的过去和未来,或者说是我和梁公子的过去和未来。
为什么会取“玉茗堂”这样的名字呢?听起来,便会觉得这是个喝茶消遣的地方,听戏倒成了次要的。
梁公子是玉茗堂的堂主,是玉儿口中常常念叨的梁叔叔。上一世时我没有看过他的正脸,只是在临死之际模模糊糊听过他的声音。未曾想过在这一世会与他这样早就相识了。
进了戏楼,看到戏楼的第一层的布局与别的戏楼相比无甚特别。里面有一处比地面高出半尺余的台子,一个穿红衣的花旦拿着花在台上边舞边唱。台子周围设了座位,靠前的座位还配有小小的桌案,应该是雅座,靠后一些的便只是摆的整整齐齐的木椅了,座位几乎已坐满。
梁公子带着我们转了一圈后便直接领着我们上了二楼。
楼上并未设任何看戏的雅间,打左手边是一排房间,房门对着一条廊道,廊道的尽头处开了一扇门,进了门却见得一扇山水画的屏风,转过屏风便是一处阔厅。厅里挂了两副水墨画,摆了一盆栀子,栀子花香清雅,很是好闻。还有一盆,里面种着红色的花树,我没有认出那是什么花。
月映走到那盆通红的花树跟前,打量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然后轻声问我道:“珠娘认得这是什么花吗?”
我摇摇头,指了指在一旁看画的梁公子,轻声道:“你问梁公子吧。”
月映看着我,一副“为什么要我去问”的表情。
我抿嘴一笑,与梁公子道:“梁公子,这是什么花呢?从前竟未见得。”
梁公子转身走了过来,说道:“这是‘花非花’。”
“‘花非花’?”我和月映同时惊讶出声。
这名字好怪,让我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花非花,雾非雾”。难不成这花和那首诗有关系?
正想着,梁公子又说道:“你们看,这棵花树上其实没有花朵,这红色的、攒在一起的是树的叶子,叶子自身是红色的,看起来就像开满了花一样。所以叫它‘花非花’。”
我不禁笑了,走上前去仔细地打量着它。
月映感叹道:“‘花非花’?这名字取得真是妥当。”
梁公子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我们道:“去前边吧,我在那儿摆了酒菜。”
我环顾了一下大厅,惊讶道:“前面难道还有房间?”
“是呀,”梁公子笑说道,“这是木楼的后部分,用来做生意和接待外客的,木楼的前部分是私人的地方,我起居都在那儿。”
果然是被我猜中了,这戏楼临街的一面并不是它的正面。既然前部分才是他起居的地方,想来一定要比这儿清静许多。听说这条街是临湖的,是不是真的有处湖泊呢?我忽然有种探索的欲/望。
我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走在了梁公子的前头。
厅的左右两边各开有一方门,我正犹豫着要走那一边,梁公子说道:“无论走哪儿,都可以通到前面的小厅里。”
我向左边的门走去,忽然转身对月映说道:“月映,你走那边。”又狡黠地笑了笑,道:“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走到一处。”
月映一脸为难,道:“我还是跟珠娘一起走吧。”
“不要,”我摇头,笑着说道,“分开走吧。”
“那梁公子呢?”月映轻声问。
噢,是哈,把梁公子落下了。
梁公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你们先走吧,我稍后再走。你们也不用管我走哪边了。”
“那就这样了。”我推了推月映,道,“你快去那边。”
月映涨红着一张小脸,不情愿地去了右边。
想来那右边与这左边一样,都是廊道,连接着木楼的两部分。廊道不是很长,光线有些暗,靠左的一边安有窗户。
我走到廊道尽头,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往左的,另一条是往右的。很明显,往右的这条可以去前面的小厅。可左边的这一条是通向哪儿呢?
廊道里很安静,我在岔路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往左边走去。
一扇木门半开着,我探着身子往门内看了看。这是一间不是很宽敞的书房,临窗摆了一张桌案,桌案后立着上了黑漆的书架。我又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看到挨着廊道的这边墙上挂了一副画,几淡墨,几点丹红,似是画着梅花和竹子。
我又忍不住往前多走了几步,多打量了几眼那幅画,发现画上还题有“梅竹图”三字,“梅竹图”三字下头还盖有一块印章
第三十九章 相见恨晚()
这难道就是从前提到过的那幅梅竹图?
它竟然在梁公子这儿!难道梁公子就是月映所说的朱淑真她之前从未谋面的友人?
即便未曾见过面,但他们的关系也一定很好吧,不然朱淑真也不会把这幅画送给他。
怪不得上一世朱淑真和梁公子会有后头那一段,他们二人从前就是有交情的嘛。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梁公子的声音,他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偷瞄了别人的书房,竟未感到心虚,反问他道:“你走的是左边?”
“是呀。”他说着,也进了书房。
见我身子朝着那幅画站着,他神色一愣,说道:“把这幅画挂这儿合不合适?”
“嗯,合适。”我讷讷道,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是他的地盘呀,他要挂哪儿难不成我还做的了主?
“你见到这幅画一点都不惊讶?”他问道。
我为什么要惊讶呢?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你画的。”他说道。
“我知道呀。”我眨了眨眼睛。这是朱淑真所作,也就是我画的,这件事需要我觉得奇怪吗?
“你记起来了?”他忽然激动道。
“记起什么?”我一脸懵。
“你把这幅画送给了我。”他的眸子灿灿的,表情依然很激动,“那个时候的事。”
我知道这幅画是我送给他的呀,不然它怎么会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