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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琯娘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似是揣了别的事。
果然,没和我说几句,她就道:“昨日庄子里发生了一件事,我尚未来得及与少夫人说,今日便向少夫人禀明一下,少夫人也好帮我拿个主意。”
我隐约觉得她是要和我说刘四郎和姜家大娘子的事,心里头不禁奇怪自己并未过问这事,她怎么会主动跟我提起呢?
琯娘坐在椅子上,神情流露出些许不安,细致地将刘四郎和姜家大娘子的事与我说了一遍,比昨天月映跟我说的还要详细些。
说到后来,琯娘道:“昨晚少夫人让丫鬟给我送汤羹的时候,我正是在姜家大娘子那儿,因为担心太晚会打扰到少夫人,所以昨日便没有同少夫人说。”说罢,又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道:“还请少夫人莫要怪罪。”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琯娘之所以这样早过来主要是想同我赔罪的。
她以为我昨晚给她送汤羹是在提醒她那件事不当瞒着我。毕竟在她看来,她是田庄的主子,而我是她的主子,出了事情我这个少夫人是有权知道的。
可我能拍着胸脯说,让丫鬟给她送汤羹的时候,我绝对没有想过这一点。我只是体谅她一个女子打理田庄不容易,所以那么做。
但在她看来,我那么做是在敲打她、提点她,于是巴巴地过来给我赔罪。
我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既然把话都说了,我自然也是要好好回她的。
月映捧上茶来,然后立在了一旁。
我抿嘴一笑,与琯娘道:“琯娘多虑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刘家的人希望你来处理这件事,自然是要让你出面才好。况且,我刚来田庄,对田庄的事情不是很熟悉,这些事还是由你拿主意吧。”
琯娘面色看起来有些为难。
我温和道:“你昨晚去见了姜家的大娘子,那她是怎么说的?”
琯娘回道:“我问了,她说,她并不想嫁与刘四郎。”
噢?不想。那她称病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了?
虽然我不了解之前姜家大娘子和刘四郎的感情如何,但我想,倘若两人什么瓜葛也没有,刘四郎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的爹娘说他要求取姜家大娘子?
而且月映还与我说,旁人认为两人是暗中相好了。这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在的。
那姜家大娘子是真的不愿嫁给刘四郎吗?
我轻轻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碗,半晌没有吭声。
琯娘兴许是早料到了会这样,便又说道:“姜家大娘子也跟着我一起过来了,就在院子外。”
第六十一章 她不愿()
我原本是没打算要插手这事的,但琯娘把人都带上门来了,不理会是不行的了。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月映,月映会意走了出去。
才一会,月映就带着姜家大娘子进了屋。
她曲身盈盈福了一礼,道:“见过少夫人,奴婢是瑢娘。”
琯娘方才已与我说过,姜家大娘子单名一个“瑢”,庄子里的人都叫她“瑢娘”。
我抬了抬手,道:“瑢娘起来吧。”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她。
瑢娘身材合中,骨肉匀称,足下踩的是蓝色的绣鞋,身上穿的是蓝色对襟,细麻窄袖里露出润泽的指尖来。头发都梳向了脑后绾成了一个云髻,云髻上插了一根素银簪子。面庞光洁,眉毛细细弯弯的,眸子不大,却非常迷人,一管挺直的秀鼻让整个人看上去比旁的女子多了几分英气。
她半垂着眼眸立在那儿,神色看起来很平静。
我慢慢悠悠地与她道:“琯娘将你和刘四郎的事情与我说了。”说罢,便不再开口。
她摸不清我是如何打算的,而我也不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想让我多说话,可我就偏要把说话的机会给她。
僵持了一会,气氛有些尴尬,瑢娘只好开口道:“这件事错在奴婢,不但让刘家二老因此而烦心,而且还叨扰了少夫人和琯娘。奴婢听凭少夫人和琯娘处置。”
她一味担错,只字不提自己和刘四郎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明显是有意回避。
而且昨晚琯娘找过她了,今天琯娘又早早地来见了我,她觉得既然琯娘已经把话说到了,所以认为我心中已有主意,自己只需等着我发话就好。
可我既已插手了这事,就不会马马虎虎地了结它。况且这关乎人家的一生,我若现在顺着她的意草草裁决了,她日后明白过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佯作糊涂,问她道:“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是准了刘四郎的请求,将你嫁给他,还是顺了刘家二老的意,否了这桩婚事?”
瑢娘讶异地抬起头来,琯娘亦是一脸惊讶地看向我。
半晌后,瑢娘小声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理会她的解释,冷不丁问她道:“如果刘家二老同意了,你愿意嫁给刘四郎吗?”
这个问题问得也很突兀,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她在猝不及防中将真实的内心袒露出来一些。
瑢娘一张脸涨得通红,咬了许久的嘴唇,那绯红从两颊一点点褪了下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冷淡道:“不愿。”
为何还是不愿呢?我原本以为她是顾及刘家二老所以才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但似乎除了这个外,她还有更大的顾虑。
会是什么呢?琯娘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我一时想不通透。
瑢娘又道:“所以还请少夫人向刘家二老解释一下,奴婢未曾想过要嫁给刘四郎,请他们放宽心。”
“这个琯娘到时会说的。”顿了顿,我又问道,“那刘四郎呢?”你就没有什么想与他说的吗?
瑢娘声音依旧冷淡,道:“奴婢既已说了‘不愿’,那他自然不会再纠缠了。”
“好。”我默了半晌,吐出一个字来。
瑢娘福了一礼,道:“多谢少夫人。”又道:“少夫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琯娘也站起身来,福礼道:“待少夫人用过早饭后,我再将田庄的账册拿过来。”
“嗯。”我点头,道,“你们都下去吧。”
两人一并离开了。
月映伸长脖子望了一会,等见不着她们的身影了,便与我感叹道:“原来那刘四郎是单相思瑢娘呢,瑢娘并不想嫁与他,那说什么两人是‘相好’也是假的咯!”
我轻笑了一声,道:“那种事情也不会空穴来风。”
月映朝我眨了眨眼,问道:“那瑢娘为什么说不愿意呢?”
“也许是有什么原因。”我抿了一口茶,茶水温温的,都不热了。
“嗯嗯,”月映点头,又道,“那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暂时不只好这样了吗?”我无奈道,“人家自己都亲口说了‘不愿’。”
“不是很可惜吗?”月映怅惘道。
我没接话。过了一会,问她道:“你早上去看过梁公子了吗?”
“还没呢。去太早了怕梁公子还没起。”月映神情有些窘迫。
我轻轻笑了一下,心想让月映去早了的确也不方便,便说道:“那等用了早饭再去吧。”又吩咐她道:“你去厨房说一声,让她们把早饭送到这儿来。”
“好。”月映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愉悦,她的脚步也很轻快。
我望着她的背影也觉得有些高兴,这姑娘,自从来了这儿似乎就变得活泼了许多。
用完早饭,琯娘便过来了,身后跟着瑢娘,瑢娘手上还抱着一叠账册。
想来从前婆婆在这儿的时候都是会当面翻翻这些账册的,因为她们将账册送来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琯娘还站在一旁跟我解释每一本账册都记了些什么。
我并不想看的。但此时这样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只好陪她们熬着,装模作样地翻了一本账册,其间还让瑢娘去厨房拿了两次茶水,让月映去拿了一次汤羹,希望能借此打发一些时间。
在房里一直坐到近午,我对着账册愣是没看进去一个字,心想这马上就要吃中午饭了,便觉得轻松了些。
一个小丫鬟被月映领了进来,我以为她是来通知我们中饭已经做好了,不禁松了口气,把账册合上了,又站起身来舒展筋骨。
但小丫鬟福了一礼后说道:“少夫人、琯娘,方才刘家来人说,刘四郎晌午的时候忽然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找见人。所以刘家二老来求少夫人和琯娘,希望能让庄子里的人帮着找找。”
话刚说完,便听着屋子里“啪嗒”一声响。瑢娘手中的账册落在了地上。
她脸色有些发白,一双手急忙将账册捡起来,却又因为紧张,不小心把账册给撕破了。(。)
第六十二章 关心则乱()
琯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责备告诫的意味。
瑢娘却浑然未觉,一心想把账册拾起来,又要忧心那被撕烂的一页纸,结果就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捧着账册直接跪到地上,道:“奴婢该死,奴婢奴婢竟然把账册弄坏了”语气惊慌。
“没事没事,起来吧。”我抬了一下手,又打趣道,“瞧你吓成这样,人家还以为是我这个少夫人有多凶悍呢!”
“奴婢不敢”她低声道。
话未说完,声音便被突如其来的“扑哧”声盖过。
月映使劲抿着嘴,正努力将笑意憋回去。
我扫了她一眼,嗔道:“笑什么呀?”
她摇着头,强作镇定,道:“没,没有,不笑什么。”
我没继续理会她,转过头对瑢娘说道:“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坐着。”
瑢娘依言捧着账册坐回到椅子上。
我对前来禀报的小丫鬟道:“人没了肯定是要找的,你去和刘家的两位老人说,让他们别太担心,庄子里马上就派人去找。”
小丫鬟得了令退出去了。
琯娘站起身来说:“那我立刻去安排。”
“嗯嗯,”我点头,道,“去问一下刘家两位老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刘四郎不见了的,不见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务必要问仔细了。”
“明白。”琯娘回道,顿了顿,又建言道:“既然账册已经被撕坏了,那就让瑢娘重新抄一本吧。不然的话,也不好这样带回去拿给老夫人看。”
这样带回去是不好,但也没必要重抄一整本吧?那账册里记了多少东西,重抄一本得抄到什么时候?
我愣了一下,看向瑢娘。
很明显,瑢娘正在走神。她呆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没听到琯娘方才说的话。
“瑢娘?”见她没反应,琯娘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回去后把账册重抄一本,然后交给少夫人。”琯娘看着一脸茫然的瑢娘说道。
“是。”她小声道。
琯娘这明显是想让她一天到晚都不干别的、不想别的,就抄账册吧?这的确是个“磨练人”的好法子,但我却有些看不过去。更何况重抄账册费时费物,根本没必要。
我忍不住插话道:“不用抄一整本了,把那一页抄了就行,抄好后夹在账册里头送给我。”
两人均是一脸讶异。
瑢娘没有说话。琯娘表情犹豫,可我没给她表达的机会,紧接着催促她道:“找人要紧,你快去吧,找没找到,记得不时来和我说声。”
“好。”琯娘慢吞吞吐出一个字来,然后退了出去。
“那奴婢也下去了。”瑢娘说完,急匆匆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刘四郎这个时候不见,肯定与她有关了,想必她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表现得如此惊慌。
琯娘说,瑢娘比刘四郎长五岁。瑢娘看起来稳重内敛,做起事来顾虑多。而刘四郎才十七八岁,是一个一身热血、容易冲动的小伙子。若日后两人走到一处,生活在一起,应该挺有意思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刘四郎不见了。他如果是赌气躲起来了还好,若是真的远走他乡了,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我抿了一口茶,扭过头去看月映,月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立在那儿。
我想起她之前在这么多人面前失笑的事,便问她道:“你方才到底是在笑什么呀?难道是因为这两天过得太开心了?”
“嗯嗯,是啊。”月映抿着嘴笑,敷衍道。
“说说吧,让我也开心一下。”
月映摇了一下头,走到门口,道:“珠娘饿了吧,我去厨房把饭菜拿过来。”
我瞪着她,佯作发怒状,道:“不说的话没有饭吃。”
月映扮了一个鬼脸,回道:“就不说。”说罢,一溜烟跑了。
今日还同我耍起嘴皮子来了!我觉得好笑,回过头去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