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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咬咬牙,说:“望道友成全!”
云炽摩挲着药瓶,状似无意地说:“成全?我为何要成全她?我现在只要一想起兰芝这个人,就想起那日你把我钉在树上,任她在我脸上划痕的情景。不如这样吧,你也在脸上划上数刀,然后再一刀捅入自己的胸口,这样我考虑一下,看能不能给你,呵呵,你说如何?”
十七黝黑的眼眸盯着云炽,不知她说真的还是假的。见云炽不为所动地冷冷看着他,他明白了,然后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脸上划去,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刀痕。
看着他满脸淋漓的鲜血,云炽冷冷地说:“当日她在我脸上划了七刀,你既想为她偿还,便要三倍偿还。”
十七咬咬牙,说:“好!”便不再犹豫,往脸上划去,足足二十一刀。
见云炽还是冷漠地盯着他,十七知道,她还在等着他最后的一步。兰十七举起刀,对着自己的心口直刺了下去。
刀尖离皮肉尚有半分,十七已感受到了胸口即将被利刃破开的感觉,但是,突然“铿”的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过后,十七的长刀被击落在地上。
云炽摩挲着自己刚刚抛出去的短剑,冷冷地说:“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我何时叫你还,你便必须要还。”说完,把药瓶抛给了他。
兰十七接过药瓶,她和钟离转身离开了,留下满脸鲜血的兰十七怔怔地站在原地。
走了一段路,钟离无忧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到:“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云炽说:“说来话长。”便把当年她与兰芝的过节大略和钟离无忧说了一下,然后问:“钟离道兄可会觉得我刚刚太过残忍?”
钟离无忧摇摇头,说:“是他们先有了不轨之心,姑娘刚刚那样已是仁至义尽,若换作是我,更不会手下留情。我等修仙之人,当以牙还牙,才不违背了本心。”
云炽没想到颇为书生意气的他竟也有如此决断直爽的一面,哈哈一笑,说:“没错,本该如此。”
钟离无忧也一笑,俩人都感觉到了,就性格决绝这一面而言,他们是相同的人。
数日之后,俩人终于来到了滇洲。甫一入滇洲,云炽便感到了风土人情的不同。滇洲一面靠近蛮荒之地渭水,一面临海,这里的人却多了些陇洲与岑洲之人所没有的质朴与诚挚。
云炽第一次来,钟离无忧便细心地为她解说了滇洲的修仙逸事,期间还提到说:“云姑娘可知道,我们滇洲有一个潆溪镇,镇上的森林里生长着无数的星萤虫,一到仲夏之季,这些星萤虫就会从森林中飞出来,把整个潆溪镇变得如布满了星光一样,美不胜收!”
云炽一听,提起了兴致,问:“真的吗?若有机会,定要去看看才行。”
钟离无忧笑笑说:”姑娘若有兴致,到时不妨让在下为你指路。”
云炽点点头,说:“嗯,一定。”
一路上,俩人分享着不同的见闻,倒也很快便来到了天机门。
天机门座落于云隐深深之处,一个东紫界上有名的宗门竟藏于隐秘的深山之中,便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钟离无忧一回到宗门,便命人给云炽安排了住处,然后他自己一人去拜谒了莫言长老。
“拜见师祖!”
莫言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他最得意的徒孙,说:“无忧,你不是有事要做么,何以这么早就回了宗门?”
“师祖,弟子的事已做完了,弟子之所以提早回来,是因为遇到了一个人,她说有事要拜见师祖,弟子便把她带来了。”钟离无忧说。
“哦?何人?因何事要拜见本座?”莫言问。
“她是归墟宗的一名弟子,因何事要拜见师祖弟子也不知,她只说受人所托,见到师祖之后,要询问一桩旧事。”钟离无忧说。
旧事?莫言一身神算之术,三千年前,就已能初步窥得天机。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他已有预感。
“让她来吧。”所以他说到。
师祖竟然这么轻易就肯见云炽?钟离无忧略有些诧异。
到底是什么样的旧事?师祖好像已了然于心,钟离无忧很好奇,却也不好多问,他说:“是,弟子这便去通知她。”
转身离去,正当他要踏出门口之时,已准备闭目养神的莫言却又悠悠地问了一句:“无忧,这名归墟宗的弟子,可是你这次下山特意去见之人?”
立于门口的钟离无忧顿了顿,答到:“是!”
第67章 一桩旧事()
第二天,当钟离无忧告诉她,莫言要见她时,云炽也想不到会如此的顺利。当她在钟离无忧的带领下,来到天机门问心峰见到了莫言时,眼前的这个一身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却也并非印象中负义之人的模样。
云炽行了个礼,说:“晚辈归墟宗云炽,拜见莫言长老。”
莫言抬眼,望了一下云炽,说:“你便是来自归虚宗的云炽小友么?”
云炽说:“正是晚辈。”
莫言问:“无忧说,你要替一个人,问我一个问题,现在,你既来到了我问心峰,想问什么便问吧。”
云炽抬眼看了看旁边侯着的钟离无忧,欲言又止,却不知应不应当着他的面讲。
莫言一见,便对钟离无忧挥挥手,说:“无忧,你且先退下吧,我与云炽小友有些话要说。”
钟离无忧明白,轻轻一揖,退下了,留下屋里云炽与莫言二人。
莫言问:“现在,你可以说了,是何人让你来的?”
云炽不知若当真提起妖蛟,莫言会有何反应?他会直言相告吗?踌躇了一下,她拿出一把匕首,正是当日妖蛟交给她的那把,递给莫言,问到:“莫言长老,请问,你可还记得这把匕首?”
莫言摩挲着匕首柄上流云的纹路,仿佛想起了很多往事,叹了一口气,说:“是它让你来的?”
云炽知道他说的是谁,便点点头,说:“正是。它让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言叹了一口气,反问:“你是怎么去到泅地遇到它的?”
云炽便把当年如何去到泅地,然后又如何遇到了妖蛟的事告诉了莫言。莫言听完之后叹息一声,说:“它怨气如此之深也是应该的,任谁被困三千年,都有想把世界毁灭的念头。”
云炽问:“您既然知道,当年又为何这么做呢?毕竟,它曾经可是真心待你的呀。”云炽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些替妖蛟不值,语气中也带了些质问。
莫言目光幽深,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淡淡一笑,说:“若问起我为什么这么做,却是要说到很远很远了!”然后,便说起了一段往事。
云炽在莫言的叙述之下,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天机是什么?若问世人,世人也不一定能答得出来。天机看似虚无缥缈,却又有迹可循,它大到可以是天道运行的轨迹,小到可以是个人的命运。常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世人又往往充满了好奇心,所以天机门人,便是那妄想窥探到天机的人。
天机门人似乎都有一种异能,他们可以算自己,算他人,算天地。或者上天恼怒他们过于聪慧,泄露的秘密太多,往往令他们在修仙一途上劫难重重。这就是为什么天机门人大多隐世,而天机门也藏于深山中的原因。莫言自从进了天机门之后,一身神算之术几乎没人能项背,早在三千年前,当他修为达到了出窍时,他就已算出了自己将有一劫。
莫言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来到了山下,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很是良善单纯,令莫言无法相信自己将来会死在这个人手上。但上天既有警示,它是他的劫难,那他这趟下山,便必须要化解这场劫难。
其实他早已看穿它是一条妖蛟的化身,但他还是假装不知,刻意去接近了它,和它成为了朋友。俩人在交往的过程中,莫言觉得,作为一个妖,它未免太过于简单!它拿他当朋友,真心待他的,到最后,莫言觉得,让它为了他而死,它肯定也会毫不犹豫。
莫言每每看着它傻乎乎地对自己笑时,心头便生起很多矛盾,数次暗暗举起的手都放了下来,错过了很多次下手的机会。
一拖再拖,他和它一起游山玩水,走过了很多地方。妖蛟本就是出来增长见闻的,它自然是不亦乐乎,但它却不知莫言的烦恼。它不知每次莫言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它时,蕴含的都是杀意,它不知很多次,莫言是想趁它不备时杀了它的!
莫言知道这样对一个单纯善良的妖很是卑鄙,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妖蛟若不死,那便是他被灭绝。所以,妖蛟一定不能活在这世上。但人非草木,谁又能做到真的冷血无情,他和妖蛟交往得越深,便越难下手了。
最后,无数次犹豫之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虽残忍了些,但总比让妖蛟死好。
所以他带着它多处寻找,似乎在游山玩水,其实是在找一个可令它永世没法再出来的地方。最后,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方就是凡界,泅地。
他把它引诱到那天险之地,然后趁它不备,把它困在了那里。莫言对自己布下的阵法很有自信,只怕那个放逐之阵,今生没人能解。
听完莫言的叙述之后,云炽说:“确实,您设的那个放逐之阵,我用了十年时间,全然摸不透!”
莫言一叹,说:“这就是事情全部的经过了,小友,你觉得,当年我有没有做错?若是你,你又会如何?”
云炽茫然地摇摇头,说:“晚辈不知。”若她是莫言,她可能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但若她是妖蛟,她定也会把辜负与利用了她的人,无论天涯海角,也要碎尸万段。这就是天意,天意总是不能两全,总有一人被辜负。
莫言再一叹,似乎说起这段往事,也令他甚是抑郁,甚是疲累,他挥了挥手,不想再被他人打扰,让云炽离开了。
云炽轻轻一揖,无声地告辞了。
她出到门外时,看到侯在外面的钟离无忧。
钟离无忧迎上来,正要询问,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回到会客峰后,她端坐于房内,神识放入丹田,唤醒了她丹田内那抹神识。
“前辈!”她轻轻地喊到。
“怎么?问到了?”妖蛟的声音甚是慵懒,似乎刚刚睡醒。
“是!”云炽便把刚刚莫言告知她的事一五一十叙述给了妖蛟。
妖蛟听完之后,沉默良久,久到云炽以为它那道神识已在她体内消散了。
突然,云炽觉得丹田一阵绞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妖蛟那边“乒乒砰砰”的声音传来,云炽知道,妖蛟是怒极之下正在发泄。
云炽不得不运功抵御来自妖蛟神识上传来的暴戾,过了一阵之后,妖蛟终于平静了下来。
然后,它说到:“云炽小儿,本座命令你,一百年之内,为本座解开放逐之阵。若解不开,你就等着死吧。”
“什么?”云炽怒问:“当初不是说好帮你问清事情的缘由之后,你便解开这抹神识么?你怎地不讲信用?”
妖蛟冷冷一笑,说:“不讲信用又怎样?你见过哪只妖讲过信用吗?我告诉你,一百年之内,你若是解不开这个阵法,本座多的是办法令你碎尸万段!”
第68章 出行()
当妖蛟的神识又再继续沉睡后,云炽怒得一掌击在一旁的木桌之上,把木桌拍成了一堆粉末。
这种生死被他人撰在手里的感觉令人很不喜,她不要她的生死再被他人左右。云炽双手紧握,妖蛟的霸道横蛮让云炽对它最后的一丁点同情都消失殆尽了。
恰逢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云炽平复了一下情绪,手向门禁一挥,打开了禁制,说:“请进。”
钟离无忧推门走了进来,一看地上的一堆粉末,诧异地问:“这是?”
云炽微微一笑,说:“刚刚修炼时,不小心出力过猛了,把这房里的桌子拍坏了,请钟离道兄见谅。”
钟离无忧见她有意掩饰,便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说:“没事,等一会我便让人给你换一张桌子。对了,这是师祖让我还给你的。”说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云炽。
这把匕首正是刚刚她交给莫言的那把,她接过匕首,说:“这把匕首,本来就是莫言长老的。”
钟离无忧说:“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师祖让我告诉你,虽说往事不可追,但错就错吧,若回到当年,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不想留下任何事物来时时想起过往,也不想再见任何人。他的朋友既把匕首送了给你,那它就应是你的了。”
云炽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