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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不是走进去神庙的,而是被身后一股柔韧的力度一寸寸推进去的,跨过高高的门槛时脚步趔趄了一下,马上有人扶住了她:“主母当心,往这边走。”
这是另一把苍老的声音,头上不知顶着什么东西,垂下的光幕只把脚底下那一寸的光明留给了她,阿衍身不由已地随着气流前行,直至看到大红裙摆旁出现了一块厚厚的深紫色锦垫。
“帝君,主母到了。”
身旁有人淡淡嗯了一声,阿衍侧眸想要看清一点,可眼前是那帘从头上垂下来,无法穿透的华光,她手臂一动,想要揭开那层碍眼的流光飞瀑,老者已在耳边轻轻提点着:“主母,还未礼成,不能乱动凤冠。”
阿衍急的差点掉下眼泪,大声嚷道:“不算数的,我早说过不应允这门婚事,你们怎能持强逼迫我?”
大殿上有啥那的静默,很快老者的声音徐徐响起:“主母多虑了,金匮所择,必为良缘,历代帝后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流传下来的也是一段段永载史册的佳话。”
站在身旁的帝君听到阿衍的话,嘴角微微一弯,意味深长地侧眸睥睨了阿衍一眼。
阿衍自然不甘心,指尖触及光帘,想要将它拔开,想不到无数刺眼的强光马上射入双眸,她唯有闭上眼睛。
第103章 礼成()
一声悠长的钟声穿透霞彩万道的天际,徐徐传入神庙,震的烛火接连晃动了几下,一向庄严肃穆的神庙今日罕见地披上了五彩缤纷的色彩,五个银须白发的老者披着大红喜袍,脸带微笑看着两位新人。
紫袍高冠的帝君神不守舍地看着眼前宝相庄严的圣祖玉像,全然听不到那声来自天籁的吉时钟声。
“帝君,吉时已至,快快行礼!”
端坐在神坛上的圣祖以柔和的眸光注视着神情阴沉的帝君,他已见证了九十八个子孙的大婚,见证天域数十万年的源远流长,今日站在面前这个小子,为何摆着一副闷闷不乐的脸孔?
新郎官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内看不到丝毫的喜气洋洋,淡淡的意兴阑珊浮动在翩若惊鸿的脸上,身形犹如巍峨高山一般挺拔不屈,藐视着脚下那方贵气横溢的紫垫。
又一声悠长的钟声穿透霞彩万道的天际,这次的震动明显加大了许多,站在神庙内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心弦震动。
“帝君,吉时已至,快快行礼!”
五个老者齐刷刷跪下,一同开声提点着,悬挂在圣祖玉像顶上的那盏硕大无朋的芙蓉水晶灯蓦然射出万道紫光,洒落在站在锦垫前那两个木头般的人影上。
帝君染漆般的眉微微一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正在使劲吹荡着,他已感受到来自膝盖的压力。
“帝君,吉时已到,快快行礼!”
阿衍终于按耐不住,伸手就要揭开凤冠,谁知手刚触及凤冠,心口猛地传来一阵刺痛,痛楚如闪电般游走在全身,双膝止不住一软跪在锦垫上,她双手一撑,想要直腰站起,可背上像被压上千斤巨石,动弹不得。
当最后一声悠长钟声掠过,帝君终于慢慢屈膝,与阿衍并肩跪在圣祖玉像前。
神像前的紫玉灯盘燃起一团红火,礼乐悠然响起,天宫内外百花齐放,群鸟啾啾,帝后大婚的仪式正式开始了。
在五个老者默契的引导下,大婚各种繁文缛节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被压上后背那股无妄之力钳制着的阿衍,不知是恐惧还是力竭,“我不愿意嫁给你”这句话在唇边滚来滚去,却吐不出去。
与她同样保持沉默的是脸如沉水的帝君,除了阿衍外,五个老者都清楚地看见帝君脸上的不豫,可各人皆心照不宣,按部就班引导着跪在锦垫的一双男女颔首交拜。
一切似乎懵懵懂懂,又似乎顺其自然,仪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直到五位老者齐齐唱出一声充满欢快欣慰的欢呼:“礼成”!
当阿衍清醒过来时,已被数位彩妆宫女牵引至一处陌生的宫阙内,等候多时的筠琰等八个宫女喜气洋洋上前问安,阿衍喘了口气,举手就要将压在头上的凤冠揭下来。
和在神庙里一样,手刚触及凤冠,还没用力,心窝便传来一阵刺痛,阿衍全身晃了一晃,玖安慌忙上前扶住。
“娘娘劳累了一天,先坐会歇歇。”
第104章 瑶婳宫()
阿衍指了指头上凤冠,涩然道:“这是什么妖物?为何一动我的心就痛?”
玖安微笑着道,“主母,这是你的凤冠啊,是宫中最宝贵的圣物,等会帝君过来,就会帮你摘下来,你且忍耐一下。”
帝君等会要过来!
对,他当然会过来的。
阿衍背脊一凉,愣愣站着不动。
玖安将她扶到床边,抿嘴笑道:“娘娘安心等候帝君,奴婢先行告退。”
“这是什么地方?”
“娘娘,这是媱婳宫,帝后的寝宫。”
“媱婳宫?瑶婳瑶婳宫”
阿衍无意识地重复着,媱婳宫,这名字听起来为何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还来不及细细去思量,一众宫女已齐齐跪下,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恭贺吉祥的话,阿衍听的好生无趣,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宫门悄然无声阖上,阿衍瞪着垂挂在眼前的光帘发呆,糊里糊涂就缔结了一门亲事,这该从何提起?
首先不能当真!我是被那股无形的压力强行压迫着跪下去的,并非心甘情愿!想不到堂堂天宫,竟出此损招来娶媳妇,这位帝君不消说定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窝囊男子,待会见着他,定要分说清楚,让他放我回去。
可他若不肯放?
持强
我能反抗吗?
重要的是,我有反抗的能力吗?
胡思乱想了许久,那位名义上的夫婿还是没有露面,枯坐时间长了,腿脚麻木,阿衍扶着床柱子站起来,想要活动一下腿脚,忽觉一阵凉风扑来,惹得接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听的轻轻的脚步声渐趋渐近,阿衍一边从衣袖中取出锦帕,一边问道:“谁?”
来人倏尔立定,淡淡的声音夹带着疏离:“我。”
阿衍还以为来人是筠琰,道:“劳驾给我一盘清水。”
来人挑了挑眉毛,径直走到圆玉桌旁坐下,道:“那边是碧波池,你可以走过去舀一盆水。”
阿衍猛然醒悟过来,手一颤,锦帕掉落在地。
这人是。。那个在神庙里和自己拜了天地的帝君,他。。他终于走进来,今晚是传说中的新婚洞房夜!
目瞪口呆了一会,阿衍终于回过魂来,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传说中的大人物,可顶上凤冠垂下的万缕光华,不但遮挡了她绝世无双的容颜,也把那个强抢民女的恶霸格挡在她的天地之外。
浑圆形的玉桌上,八色茶点精致诱人,紫玉镶金酒壶内盛满醉人的琥珀美酒,帝君闲闲地执起酒壶,倾落两盏金黄色的美酒,顺手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
阿衍自然没胆子跑去碧波池汲水,反而退后几步,坐在床沿上。
帝君正坐在离自己七尺远的凳子上,虽然看不清他的形貌,可一股浑然天成的迫人气势扑面而来,在神庙时她倒没这个感觉,可此刻两两相对时,方始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
拥有这般势不可挡的气势的男子,怎可能是一个窝囊无用的废物?
修长的手指滑过温润的杯缘,帝君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清晰优雅:“你的心在发抖,这是在害怕呢还是在厌恶?”
阿衍沉默不语。
第105章 为何要盲从()
帝君毫不在乎地笑了笑,他根本不在乎眼前这个女子心里在想什么。
“看得出来,在神庙行礼时,你不太乐意,被人摆弄的感觉不好受吧?当时为何不敢反抗,还将所有的礼仪履行的有板有眼呢?”
“现在才来发抖,是不是迟了些?”
犹如一声惊雷兜头轰落,阿衍倏尔站起,急声道:“是啊,你真聪明,连这个都看得出来!我的确不愿意嫁给你!可当时我,是这样的,那个庙里里面有魔法,我控制不了自己,好像有一股大力压制着我,不然我绝不肯跪下去,幸好你也晓得这个因由,这就好说了。”
帝君喉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这女子委实直率,丝毫没想过给夫君留一点颜面。
“没人封着你的嘴,当时你为何不大声嚷嚷,让那五根木头听听你心里的委屈?”
阿衍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期期艾艾道:“我当时我怕,庙里的气氛。太那个了,现在说给你听也不迟啊!”
帝君嘿了一声,举杯一饮为尽,淡淡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看出来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你一样,都不愿意缔结这段所谓的天赐良缘!”
阿衍喜道:“那太好了,这位帝君,那你打算怎么办?”
帝君若有所思地重复着阿衍的下半截话:“。。打算怎么办?”
阿衍很是欢喜,往帝君所坐方位深深揖了一礼,道:“你也不愿意,真是太好了,难得帝君深明大义,晓得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既然如此,可否马上解除这个婚约,让我离去?”
帝君像看怪物一样端详着阿衍,单看身材,这女子颇有回风流雪之态,按此推断,凤冠下的容颜理应也差不了,他执壶斟了一杯酒,慢吞吞回答:“不行。”
仿若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幻灭,阿衍连连跺脚,质问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我都厌恶被摆布的命运,为何还要盲从?她们众口称颂,说你是天域第一人,难道这名号是虚的么?”
温热的酒液快速滑落咽喉,灼的心无端一黯,天域第一人又如何?在终身大事上,没有一任帝君可以自由选择。
他不知道过往的帝君是以怎样的心情去接受这段金匮良缘,也懒得去探究了,可今日轮到自己时。。心情却极为的郁闷和不甘。
“你我已在神庙正式成亲,这是永不变更的事实,史册上已留下白纸黑字的记载,流传后世了。所以无论愿意与否,这夫妻嘛,是做定的,如你硬要离去,唯有一条路可走,可这条路,几十万年来从未有帝后走过,而我,也不忍心让你去走!”
阿衍不假思索道:“什么路?我不怕,只要能离开天宫,马上带我去吧!”
帝君的声音犹如寒冰暴雪:“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你还有大好年华,没必要去挤这条不归路,我更不想背上一个负心薄幸的名声,被后世揶揄耻笑。”
第106章 无才无德无貌()
彷被一个大锤击打心扉,阿衍颓然坐下:“你的意思是说,除非我死,否则这婚事,不能解除?
帝君沉默不语。
可我既不想死,也不想做你的妻子!
我只想离开这儿,去寻找自己的根源。。。。。。
我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清楚,哪来的心情去谈婚论嫁。。。。。。
就算我想找个男子嫁了,也不是这般糊里糊涂。。。。。
阿衍深深吸了口气,将满腔郁闷压下,道:“你我都不愿意承受这头婚事,为何还要。。。。。。还要继续下去!这可关系你一生的幸福,帝君请用心好好掂量掂量,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嫁给你,我想过逃出去,可这天宫好像一个无形的迷宫,我走不出去,如今我心中积聚着一股怨气,硬要配成一对,结局恐怕不会美满,你想象一下这样的生活…我天天和你吵闹,砸东西,训奴婢,将你这个美轮美奂的宫殿搞到鸡犬不宁,你不烦吗?”
帝君俊朗的脸庞无端一黑,冷声道:“嫁给我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福气,你为何不乐意?我还没开口休妻,你就急着撇清关系,莫非你心中早已有了情郎?是不是?”
阿衍气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八天前你我形如陌路,一团云雾强行将我卷来此处,你说我为何要乐意?什么命中注定的姻缘?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我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何来注定一说!情郎我暂且没有,可我有别的事情赶着去办,不能耽搁时间,帝君你行行好,想个法子让我出去吧!”
帝君挑了挑眼尾,语带讥讽:“无论愿意与否,既然来了,既然拜堂成亲了,为何不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爱上我,心甘情愿留在天宫做我的帝后,为我延续子嗣,不必管我心中有没有你,不要唠叨我的去向归期,只需履行上天赋予你的职责便可,当然,你可以享受与职责同等的权利和荣耀,你愿不愿意?”
阿衍心头一凉,大声道:“我不愿意,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帝君,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对着一根木头?还是一根带刺的木头!”
“带刺的木头。。。。。。”
帝君呲呲牙,史册上记载,每代帝后皆温婉贤淑,与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