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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敏之看了云玺一眼,忍不住用肘子碰了碰他。云玺扭过一张惨白的脸,冷冷乜了他一眼。
齐敏之被同伴的鬼样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说,“喂,现在怎么办?”
云玺不耐烦地斥了一句,“你呆不下去,就先滚吧!”
“我是问你,主子到底让咱盯着他做什么?”
云玺并不回答,重新看向幽若宁。
他坐在石凳上,目光钉在面前地上,找蚂蚁似的。半天不眨一下眼,让人不禁怀疑,魂还在不在身上。
过了很久,云玺忽然迈开步子,向幽若宁走去。张开又尖又长的爪子,向他的脖子缓缓掐过去。
幽若宁浑然不觉,眼皮一动也没动。
第四十八章, 在人间()
云玺的鬼爪,停在幽若宁的眼皮底下。一点一点靠近。表情也露出了鬼类特有的狰狞。
齐敏之扑上来,惊恐道,“姓云的,你搞什么。主子命你我监视他,没让搞死他。。。。。。你别连累我!”
云玺给了他一肘子,又狠啐了一口,不由分说向幽若宁的脖子上掐过去!
幽若宁立刻像吃东西噎住了一样,翻白眼儿吐舌头。面孔涨得青紫!
一个小丫鬟失声叫道,“世子爷,世子爷!来人啊,世子爷不好啦!”
院里子的丫鬟婆妇们,疾步奔过来。犹如平地乍起狂风,鸟兽皆惊。
大家给幽若宁抚胸的抚胸,拍背的拍背。不管有用没用,一顿上下其手。“世子爷,你怎么了?!”
幽若宁连瞳孔也散了。舌头吐得见了根儿。院子里掀起一阵惊恐失措的尖叫。
那云玺掐着幽若宁,掐得龇牙咧嘴,似有“杀父夺妻”之恨!齐敏之见状不妙,使出浑身的劲儿,把他从幽若宁身上撞了开去。
鬼爪子一离开,幽若宁长抽了一口气,倒在地上,猛烈咳嗽。“咳!咳!咳咳”几乎要把肠子咳出来。
众人方止住哭,惊魂不定地上来询问。
云玺沉着肩,伸着脑袋,表情里充满疑惑:难道他闹错了?
打从一进这个院子,他就感到,这个看似不经世事的白面世子,能看得见他们!虽然眼睛没有聚焦过来,但是他偏偏觉得,自己被这个人发现了。
可是,一直被拽到死亡边缘,幽若宁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他手无缚鸡之力,体内也感受不到同源的魔息。
云玺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老子真想多了?!正无比困惑之时,天空飘下丝丝秋雨。转眼细密如织。王府里的小厮丫鬟们,连忙簇拥着幽若宁,进了屋内。
被惊动的武义王妃,又像唱戏的一样,踉踉跄跄充满生动的悲伤,奔进了院中。人来人往,乱步阵阵。
一张张惊恐憔悴的面孔,在两只鬼面前晃来晃去。
云玺和齐敏之垂着肩膀,落寞地立着。他们是不用避雨的。做了鬼,阳光和雨露,就永远沾不到了。
这就是人鬼之别!
寒雨霏霏,淅淅沥沥洒落在蕉叶上。丛丛的凤尾竹,在雨里娇弱地飘摇着。天空阴沉沉的,独属于秋的凄冷,侵人肌骨!
所有这些人间的冷暖,对鬼而言,不过成了画中光景,看得到,却不能亲身感受了。
为什么?没人知道。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
享年四十的齐敏之,忽然放声悲哭!哭声之凄绝,令人断肠。
云玺一味只盯着屋子里的幽若宁。过了一会,才转移目光,向齐敏之斜睨着,冷酷地提起了一只嘴角。
皇宫。
幽若空坐在元熙宫的书房内,盯着一张盘苍大陆的版图,沉思不语。
他这个皇帝,基本上就是一根光杆。身边的人都不是治国材料。什么都得靠自己想主意。
没有智囊,也没有良相。
国家积年忧患,残暴施政,有志之士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别国抢走了。
幽若空对此忧心得快麻木了。这样一个国家,撑到现在还不灭亡,定然有神灵罩着。不然,实在是骇人听闻的奇迹。
他捏了捏眉心,向外看了一眼。墨泠吊儿郎当的,靠在回廊下看雨。没规没矩的。
幽若空从兜里拿出几个黑色的手环来,对外面说,“墨泠。”
墨泠连忙转过来,躬身待命,“皇上!”
“此物是朕方才向皇后所求。你、青芜师兄和师祖分了,若有急事,可以魂识注入传音,比传音符好用。
墨泠一脸恭敬的表情下,是明显的垂涎。有了一个强大的主子娘娘就是好啊,连仙宝都能拿来发了!他以前居然还阻止这桩姻缘,真是太不该了啊!
当下,喜滋滋地收了,咧着嘴,对皇帝感慨地一笑。
幽若空说,“你先回去吧。有事以此联系即可。无需在此守着。忙自己的事儿去。”
墨泠连忙表示了恰到好处的惶恐,“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微臣的本份,便是为皇上出生入死,何来自己的事儿?”
幽若空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目光投向园子里。雨中,一片万紫千红似锦,真是美不胜收。
他一言不发,踱步而出,站到回廊下,向西面的偏殿看了看。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墨泠见状,并不跟去。仍走到回廊里,继续看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一番话说对了。
再好的朋友,搁上帝王与臣子的关系,有些界限就不能破!绝对不能!墨泠庆幸,这个道理他领悟得很及时!
幽若空慢条斯理地走在回廊里。
偏殿与主殿之间,看上去很近,走过去却有几百步。两者之间,只有一条九曲回廊相连。别无甬道花径之类。
要去偏殿,如果不会飞的话,只有回廊这一条道儿。同理,里面的女子想出来,也是如此。
这格局,对日后接待臣子命妇,是极大的不方便。难道让她们丛他的寝宫经过?真是失策!幽若空忽然好笑地想,当时为何要让皇后住这样的地方?
也许是不想让她住别人住过的凤仪宫?也许!
但更有可能,他只是想以这样可笑的形式,满足深层的占有欲!是的,汹涌如深海一般的占有欲!就像从地心深处滋生出来的,不知不觉占领了灵魂每一个犄角旮旯!
幽若空低头静静走着,在丝丝雨声中,解剖着自己的心。
路上遇到两个胖宫女,大圆和小圆。他随口问道,“娘娘在做什么?”
大圆手里抓了一只荷叶,“娘娘叫她们给梳头,她们笨手笨脚的,把娘娘的头发给扯了下来。被罚在外面淋雨呢。”
幽若空放目一看,果然四个宫女跪在雨里头。
幽若空心想,“该,罚轻了!”又问道,“娘娘用午膳了没?”
“没有。”二圆羞答答的,“娘娘说,以后她的膳食,有陛下管。我们不许唠里唠叨去问。”
一缕笑意,在幽若空的脸上浮现一下,又神出鬼没地消失了。他清冷又严肃地走了过去。
四个宫女从眼角瞥见皇帝来了,心想陛下素来仁厚,这下有救了。谁知,幽若空只是站在回廊里,冷哼一声,就进去了。
一室的静谧。
花溪烈歪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衣服又换了。这回,穿了一套雪青色的,大大的袖子旖旎地盖在身上。美丽得近乎冷酷。
幽若空含笑走过去,不太庄重往床边一坐,“宫中太清静,皇后若是无聊,可找人进宫唱曲儿。”
花溪烈仍然保持着她的“美人卧”,淡淡地说,“无妨。我孤独惯了。清静没什么不好。”她最喜欢的解闷方式,就是打架。听什么曲儿呀!
幽若空听了这话,心里莫名动了动。泛起了说不出的感觉。他盯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脸瞧了一会,忽然凑近,轻声说,“饿了吗?”
花溪烈缓缓睁眼,目光落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眼睛里,泛起了幽冥火一般的魅红。又像染了桃花,镀了云霞。晶莹剔透,冰冷妖艳。
幽若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想吸血的人,是他一样。
两人的鼻子几乎相碰了。视线胶着,越扯越近。
似乎要从目光搭成的桥梁上,通往彼此灵魂的深处。。。。。。
直到花溪烈冷冷的声音响起,才中止这一场交汇的过程。“我不饿。凑这么近做什么?”
她觉得,幽若空这家伙很会得寸进尺,越来越放肆了。
幽若空很破廉耻地说,“朕是你的男人。皇后以为,朕凑近了做什么?”
花溪烈在心里学人类骂了一句粗话:个姥姥的!一手把他的脑袋推开,“我还不饿。你不要找死。到时又嚷嚷头晕!”
幽若空瞧着这个大逆不道的“臣妾”,好一阵无语!
大圆过来,张头张脑地看了一下,憨憨地说,“皇上,娘娘,要这里摆膳吗?”
花溪烈看了幽若空一眼,“你吃了吗?”
幽若空摇头,“没有。皇后陪朕。”
“在这里摆饭吧。多上些补血的。”花溪烈站起来,拉着他,往外套间的饭厅走去。
大圆看着帝后恩爱的模样,羞红了脸,跑开了。
花溪烈瞧着她的背影,“两个胖墩儿,空养一身肉,梳头都不会。”
“听说,那四个宫女把你头发扯下来了?”他触摸她脑后锦缎似的乌发,十分的心疼。发狠道,“怎不剁了她们的手?”
花溪烈一听,有点意动,“我倒没想到这一层。”眼睛便向外瞟去。
幽若空面色一僵,漂亮话说过了头,要惹出人命了。连忙咳嗽一声道,“明日还是叫人接了雨乔进宫来服侍你。”
花溪烈点了点头,心说,到底没用幻香的,使唤起来隔了一层。
幽若空感受着手中发丝惊人的柔软,轻声地说,“这宫里的侍女,不比林府的人活蹦乱跳的。把雨乔接来伺候,朕也放心。只一条。。。。。。皇后得教教她,别在宫里头,张口闭口地叫姑爷。”
第四十九章, 可惜一场好雨()
午膳摆了上来。除了各地上贡的时鲜,还有虾蟹鱼肉之类。足有七八小碟,满目鲜艳的佳肴。
花溪烈点点头,这些菜,虽比传说中皇帝的御膳要逊色,好歹比以前强多了。
幽若空也提著感慨道,“多亏了皇后,朕才有了这份口福。”
花溪烈说,“这算什么。就算你想吃龙肉,我也给你弄来。你想吃吗?”
幽若空说,“不想。”翘起嘴角,望着她笑。手里掀开一只蟹壳,用银勺挖出蟹黄,递到她的面前。
花溪烈皱眉,“我不吃这种东西。”
“尝一口,就一口。”他递着勺子,扮家家似的,用温柔的口吻哄她。
花溪烈不高兴了。都说了不吃,这家伙还叽歪!他若不是她的夫君,早被拍飞了!
幽若空见她一脸嫌恶,没法子,只好将蟹黄送进了自己口中。发出一声享受的喟叹,“嗯,真是肥美至极!”一边说,一边瞟着她。
花溪烈无动于衷,单手托着腮,肘部撑在桌上。百无聊赖看着他进食。
幽若空摇头叹气,“哎,多好吃啊,皇后一点不吃,太可惜了。”他自顾慢吞吞享用着。时不时向她瞥一眼。
不知何时起,花溪烈的目光,滑到了他的脖子上,冰冷而笔直注视着那里。
幽若空慢慢咽下口中食物,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饿吗?”
花溪烈晶莹的眼睛,与他的对视一会,摇了摇头。
幽若空笑了,语气比世上任何的夫君都温柔,“不吃东西怎么行?”
“我可以七天进食一次。”花溪烈说。事实上,在黑渊妖界时,她就是这样的规律。
幽若空倾身靠近一些,“皇后不必委屈自己。想要,随时都可以。只一条,你需答应朕。”
“我允许你说出口,但未必会答应你。”她桀骜一笑道。
“不行,必须答应。。。。。。记好了,除了朕之外,不准对别的人下手。”幽若空的语气虽然温柔,却十分强势,“肚子饿了,就找朕。宫里其他的人,不要碰。宫外的,更加不行。尤其是男人,绝对绝对不行!明白了吗?”
花溪烈心想,这是当然,其他人的血,本尊如何瞧得上?!
可是,她又忍不住问,“幽若空,你就不怕辛苦吗?”
他又笑了,深情地叹息一声,“再辛苦也甘之如饴!作为一个夫君,怎能让娘子吃不饱呢?”他的眼神蓦然升起深沉的意味来,“这是夫君的责任呐。我们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是有责任的。皇后你说,是也不是?”
这话好像略深奥。花溪烈的脑子,不喜欢太深奥的事情,半天也没回答他。
过了一会,才突兀地问道,“幽若空,你打算何时铲除其他三国,当上最大的皇帝?”在她看来,这就是他最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