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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烈恍然做了一个“哦”的口型。想了一会才说,“回禀殿下,令尊还没有好他的心里压着事情,身体总是不适。”
幽若空干咳一声,努力忽略掉她的用词,问道,“不知他有何心事?”
花溪烈矫揉做作地说,“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女子当上太子妃。”
幽若空服了!妖怪就是妖怪!他盯着眼前的花容月貌,真想知道,她背后的原形是怎样一只奇葩。
他强忍着汗毛倒竖的感觉,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来,情意绵绵地说,“林姑娘为国家出了这么大的力,我幽若空若不识抬举,岂非狼心狗肺?不如以戒指为证,他日选妃大典,必为姑娘簪花。”
花溪烈垂眼一瞧,好家伙!又是一个仙宝!里头有一只噬妖的器灵!花溪烈心头火起:该死的太子,半天装模作样,原来是想诱她上当!
一定是臭道士进了谗言!
这戒指是少有的上品仙器。里头的器灵,已有几万年的道行!显然是仙圣道祖之类的人所炼的宝贝。
只见那一器灵,浑身金光,头长一对犄角,凶神恶煞要向花溪烈扑过来。
幻香对它竟然没有用!
花溪烈恶向胆边生:好吧,这是你逼我的!她当即催动数十根透明花丝,如索命魔蛇一样,游进戒指!
那小东西个头不过胳膊大小,法力却强悍得很,张嘴一喷,就在那结界里烧出了一片熊熊火海!
好厉害的火!竟让她的花丝感到了疼痛!要知道,花溪烈吞过的火性妖丹,早已不计其数,对万千火种皆已不惧!没想到,竟被这小东西伤到了。
很好!
盛怒之下,她大喝一声道,“找死的混帐!本尊今日就拿你进补!”当下,数十根花丝齐发,无畏地穿过火海,刺向器灵的丹府。
花丝铺天盖地,无处不在!万年之中,汲取过各种妖力,属性早已变得无敌!
即便是仙灵们的元火,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烧断它们!
眨眼的功夫,器灵丹府被破,火海骤然熄灭。在她无情的摧残下,前一秒神气活现的器灵,发出了悲惨的哀嚎。
花溪烈可没有同情心,不由分说,吸干了它的仙元。清凉圣洁的灵气,顺着花丝纳入她的妖丹,感到十分的滋补。
戒指的结界中,一场生死之战落定尘埃。
界外,她看上去不过是拿着戒指,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兴致盎然地戴在了手指上。
这一幕,让幽若空浑身如坠冰窟!
这宝戒是他的师门代代传下来的、据说可以斩杀十万妖魔!他曾亲眼见过一只千年的狐妖,在戒指的火光下化为烟尘!眼前的这只,半点反应都没有。气色好像还更娇艳了!
一贯喜爱冒险的幽若空,顿时觉得问题大了!
花溪烈含羞说,“多谢殿下赠我定情信物。我喜欢极了。”
幽若空的表情略呆滞,“不客气。”语气干硬得没有一丝水分。
花溪烈嫣然一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第十五章,未来娶你的男人()
他认定了她是妖怪,花溪烈对此一清二楚。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捅破窗户纸。
反正,这个太子妃她是当定了!
之后的气氛,矫揉得近乎扭曲。一个高贵清冷,偏要虚以委蛇;一个凶残血腥,偏要故作娇态。二人并肩走在秋光里,表面看去天造地设,绝世佳偶;各自心底却把算盘拨得啪啪响。
“柔情款款”走了一遭,害得后面的墨泠把心提在嗓子眼儿,这二人才绕回施粥的地方。
花溪烈故意让林家上下发现了戒指。一大家子集体咧开了嘴,发出傻笑。
喜气洋洋的气氛,叫难民们也受到了感染。甚至有人开始恭喜两位新人。。。。。。
这失控的场面,直叫幽若空感到一阵阵头重脚轻,赶紧草草告辞,上马离去了。
快马扬鞭,一路逃命似的奔入城内,才缓下速度。墨泠语气凝重地问,“殿下当真与妖怪定了情?”
幽若空艰难维持着太子的风度,莫名心虚地说,“有些话。。。。。。。的确说出口了。”
“到时候兑现不了,妖怪发起狂来怎么办?殿下修的是武道,对除妖之术并无造诣,青芜道长又去了军中”墨泠四处瞧一眼,咽下了声音,因为内心焦急,额头布满了汗。
幽若空淡淡瞥了墨泠一眼。他会承认自己主动去招惹那妖精,只是因为太好奇吗?不会。那多损害他高岭寒梅的气质!
他拿出一贯平淡自若的口气说,“有何要紧的?大不了。。。。。。到时候兑现就是。”反正他现在,也是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娶一个妖怪又如何?
听了这话,墨泠孤冷范的表情,直接崩溃了。
太子与林家姑娘相会城外的消息,如彩凤一样飞遍了京城。幽若空还没回宫,皇帝和皇后就已经知道了。双双表示了震怒和失望。
皇帝生气,是因为银子还没追到!幽若空这个逆子,闷声不响钻了大空子,又打得一手好马虎眼,上百万两的银子,竟藏得滴水不漏。
摆明了是想对着干啊!
皇帝的怒气,由明面转到了地下。变得深沉而实质。对儿子的戒备和冷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总而言之,谁不让他造陵墓,他就要谁死!
至于皇后,她就更有理由气了。幽若空是她一手养大的,虽然之前弄死了他的生母,但是毕竟有一份养育之恩。他的婚事,无论如何也该她这个母后说了算。
她理想的太子妃,未来的风国皇后,正是福省总督之女聂采琴。侧妃也内定了,是英国公的孙女程贞,以及武义王的女儿,无邪郡主。选妃大典,不过是依循祖制,走走形式。
就算林家捐了许多的银粮,又怎样?他们给了凤仪宫什么好处?!一分一毫也没有!
哼,她倒要看看,没有她这个后宫之主的点头,林家的那一位怎样嫁进来!
花溪烈等太子一走,便结束了施粥的善举。难民们是死是活,她才懒得关心呢。她命人抬着花轿,悠哉悠哉回了林府。
一路上,接到了雪沙的传音。她听上去忐忑极了,“花花,我问你一件事。历凡司这里登记的一个仙灵突然陨灭不会跟你有关吧?它外派的地方,正是盘苍大陆!”
花溪烈僵硬着,只剩下眼珠子在转。
雪沙在传音镜里催着,“喂,花花,有没有在听?”
“呃,什么?仙灵陨灭了,什么仙灵啊?”
“一个火系噬妖仙灵。应该不是你干的吧?”雪沙紧张得声音发涩。
“没有。我没干。”花溪烈矢口否认,“谁干的?”
雪沙“嗷”一声松了一口气,拍心口说,“不是你干的就好!杀死仙灵,要被抓起来浸涅池的。”
花溪烈舔了舔嘴唇:吃都吃了,她倒要看看谁有种来抓她!
断了通话,她回想幽若空骗她的样子,发狠地想:如果将来真被抓了浸“涅池”,那之前,她一定得吸干那家伙的血,吃光他的肉!
毕竟,若不是他,她怎会无端端去吃掉一个仙灵呢!她现在有大量美味的猪后腿供应好吗?!
她坐在轿辇中,一路颠晃颠晃,舒服极了。到了林府,又让轿夫多绕了几圈。这才下来,进了园子。守门的家丁却拿了一样东西,交给雨乔。
是一封信。说是有人送来,要求亲自交给小姐的。
雨乔问,“什么模样的人?”
家丁说,“货郎模样,说是别人托他转交的。”
“小姐可不能随便读陌生人的东西。”雨乔板着脸说。
花溪烈却不介意。她都敢吃陌生人了,还怕读他们的信?!挥挥手,让雨乔拆信。打开来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若想保一家平安,不可进宫选妃。”
落款是:一个未来会娶你的男人。
花溪烈微微一怔,未来会娶她的男人?难道是太子写的?可是,他刚才走的时候,怎么没说呢?现在又藏头缩尾送封信来。
哼,未来会娶她的人!花溪烈鼻孔里哧了一声,她最恨别人故弄玄虚捉迷藏!
整个下午,她拿着信,翻来覆去地猜谜。深深地感觉,写信的人,用心十分险恶。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妄想操控她的行为,简直是做梦!
但是,这样没头没尾地来一句,却极有扰乱人心的魔力。害得她胃口全被吊住了。就像是一只傻猫一样,被眼前晃动的狗尾巴草诱引着,蹦来蹦去。
花溪烈决定,不能这样蠢下去。她应该去找太子问清楚。
一只妖怪,可不该浪费心神跟人玩心计!
吃完了一只大猪腿,花溪烈都不消食,就出门了。去找那个未来会娶她的男人!
放出八根花丝,向八方探去。搜寻太子的气息。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在一片宫楼中,找到了他的所在。
花溪烈使了一个缩地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那处。轻盈盈地站在了树冠上,俯瞰下方的院落。
院子不大,铺着青砖,扫得很干净。连一片落叶也没有。木头窗棂,历经风霜,看上去泛了白。
和她想象中,美女环绕、锦纱绣缦的宫殿不同,这里更像一个修道士的屋子。连一件像样的陈设都没有。家具都泛旧了。
两个憨胖的丫头,傻相十足地坐在院外的树下聊天。一脸冷冰冰的墨泠,在院外的马厩里,喂马吃草。
向远处看去,是夕阳下一片巍峨的皇宫,修葺得金碧辉煌。相比之下,这里实在是寒碜,上不得台面。
传说中,爬满屋顶和树梢的暗卫呢?时不时就要勾引主子的丫头呢?花溪烈觉得,幽若空这太子当得可真窝囊!
这时,她的身旁飞过一只灰色的鸟。扑簌着翅膀,停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幽若空从屋里走了出来。抓起那一动不动的灰鸟,从它脚上摘下一个小小的纸卷。
花溪烈睁大了眼睛。这是飞鸽传书啊!原来,竟然真有人这么蠢,用鸽子传信!
她轻嗤了一声。幽若空立刻警觉地抬了头,向树梢看来。
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第十六章, 妖怪上门了()
此刻的幽若空,随意披一件深青色的对襟长衫,里面白色的中衣若隐若现。逆光站在简朴的院落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
刹那的对视间,花溪烈敏感地捕捉到他眼里的傲气,高寒冷冽,睥睨万物。
可是转瞬的功夫,那骄傲的光芒就消失了。他又成了一个清雅的人间王子。
这种感觉,让花溪烈下意识地撇了撇嘴,有一点想虐他!
在他惊诧的目光里,她飞凌而下,落在了他的面前。挑衅地说,“殿下,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居然在本宫的寝居遇上了。”幽若空一脸戒备地说,“林姑娘这是碰巧路过?”
花溪烈再傻,也听出了这其中的讽刺和不喜。她心中说,“这家伙活腻了,敢对一只妖怪甩脸色!”
她促狭地盯着着他的脖子看,露出很想吸血的样子。还用她的白牙齿在唇上磨了磨。
幽若空见状,浑身的血液一凝。半晌,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来,“天快黑了,林姑娘还是速回吧。”
花溪烈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狠狠鄙视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那封信,递给他问,“我问你,写这个给我做什么?”
幽若空接过去看了看,挑眉道,“并非本宫所写。”
花溪烈伸出手,敲了敲信上的落款:一个未来会娶你的男人。“不是你是谁?”
幽若空嘴角一抽。心说,蠢妖怪,你的脑筋还能更简单点吗?他干咳一声说,“想必另有别人钟情于姑娘吧”
花溪烈眉头揪起来,“另有别人?既然钟情于我,为何躲躲藏藏的?”她翕动鼻子,“哼,我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眯着眼,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步,陷入了认真的思考。“说不定,是其他要选妃的女人,想骗我放弃。”她越想越笃定,眼睛灼灼亮,望着幽若空。等待他的肯定。
幽若空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点头道,“这也是有可能的。”
花溪烈冷笑道,“我最瞧不起这些耍阴谋的!有本事也去施粥捐银子,使这种把戏真没出息!”
幽若空望着这只意气风发的妖怪,有点无言以对。
花溪烈骂完了,又对他嫣然一笑,“既然已识破这阴谋,我断不会理会。我对殿下的心意,绝对禁得住考验。这个尽管放心。”
幽若空眼皮直跳,半晌才说,“好吧。不过,话说回来,假如,本宫是说假如本宫突然想变心了,姑娘会作何反应呢?”
花溪烈举起左手上的戒指,板下脸吓唬他,“定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