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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过头,哼哼两声,表面上一脸愤怒,实际上心里却有点欣喜:不用帮她打饭洗碗做保姆了,老实说,上次夸口后我就有点后悔,今天刚好收回。
不过金工实习我还是会帮她的。
“如果你喜欢春潮――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虽然你昨天为了她爬进女生公寓骗来许多人同情,不过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你比较象进去图谋不轨……”
我蓦然转头,又开始对汪莉莉怒目相视。汪莉莉不为所动,嘴巴继续一开一合:“反正如果你喜欢春潮的话,那女生们也会支持你的。放心吧,永祺会有人抚平他的伤口的。”
“你说完了?”我磨磨牙齿,大吼起来:“我谁都不喜欢!”
鼓掌声忽起。
“那实在太好了。”汪莉莉边鼓掌,边对何东平点头示意。
何东平连忙低头从书包里翻出一大叠东西递给我。
“为了不妨碍你和永祺的幸福,我们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两不受骚扰。”汪莉莉指着那叠东西说:“如今你们不在一起,那这些中途拦截下来的情书,你就全部交给永祺吧。他有好多仰慕者喔。”
我有点发呆。永祺的情书不是向来由我负责摆平吗?原来还有这么多没有到我手上,看来他的魅力真是超过我的想象。
“瞳瞳,拿着吧。”
我把头一扭:“我为什么要拿?要给,你们自己给永祺,擅自收取他人情书,看永祺怎么损你们。”
何东平转头对汪莉莉说:“喂喂,他不肯收,那就是吃醋了。”
“真的吃醋?”
“莉莉, 你说过,只要永祺死会,你就接受我喔。”
“知道了。”汪莉莉瞅瞅我,和何东平嘀嘀咕咕:“不错,好像是吃醋了。”
“你们少胡扯。”我忍不住把头扭回去,粗鲁地将那叠情书从何东平手上抢过去:“拿就拿,当我为同学服务。”
不理睬这两个活宝,我捧着一大叠的情书扬长而去。
一开公寓的门,阴恻恻的声音飘进耳朵。
“到哪去了?”永祺坐在床边,桌上摆着两个湿漉漉的饭盒。
我走过去,仔细检查,果然洗得很干净。
“我问你到哪去了?”永祺的话里蕴着浓浓的火药味。
可惜我的怀里也捧着一大堆“火药”,而且封封热情即燃。
“给你带好玩东西去了。”我把所有的情书哗啦一下扔在永祺头上,冷冷转过身,用背影对着永祺:“你自己好好看吧,好好乐吧。”
翻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忽然浑身不自在,隐藏的火山似乎要爆发起来。
这个混蛋小子,我小阿姨叫他好好读书,他居然一天到晚钩三搭四收情书。
永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而且比刚刚更低沉:“梁少瞳,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霍然转身:“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要以为你魅力有多惊人。再多人喜欢你我梁少瞳也不希罕!以后跟别人鬼混去吧,少在我这里找揍!”
永祺英俊的脸此刻彻底黑了,他的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抓起一把信捏成团狠狠扔在地上:“原来如此。你拿这些来示威对吧?你有人追了?这么多人写情书给你,这么多人喜欢你,看看,”他又抓起一把信,递到我眼下:“学长也有,学弟也有,男女老少你都通吃了。”
他在胡扯什么?我低头一看,信上几行字落入眼中―――亲爱的瞳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知不觉跟随着你的背影……
我蓦然一惊,连忙再翻另一张―――瞳瞳,如果可以亲吻你的红唇,我会多么幸福啊……
居然全部是给我的情书!
我心跳几乎停止,俯身在地上狂撕书信。
一地纸屑……
头上阴影笼罩,永祺靠近过来。
我惶然抬头,看见永祺居高临下,显然并不是在等我解释。可我还是需要解释……
“嘿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汪莉莉和何东平那两个混蛋……”
永祺眼看在上方,一眨眼却已经移到和我鼻子碰鼻子的距离。
“瞳瞳,你真让我看走眼了。”他似笑非笑,对我轻轻说。
危险!我开始发抖。
汪莉莉,何东平,你们为什么害我!
第二十九章
“瞳瞳,你真让我看走眼了。”他似笑非笑,对我轻轻说。
危险!我开始发抖。
汪莉莉,何东平,你们为什么害我!
肚子里直叫屈,恨不得把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抓出来碎尸万段,我咬牙切齿想象了一下报仇的景象,抬头一看,才赫然察觉现在绝不是胡思乱想的好时机。
带笑的眼眸玩味地瞅着我,可从他紧绷的嘴角可以看出,永祺还在生气。
这种时候,即使怕得要死,也绝不能示弱。否则,一定是被人挫骨扬灰的下场。
“你想干嘛?”我深呼吸,对上永祺的眼睛低吼。
“想亲亲你,”永祺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哦,原来不过是亲亲,还以为你想吞了我……“然后再来真的。”
我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还有然后?”
尚未得到回答,永祺的亲亲已经不请自来。连招呼也没有一声地长驱直入,立即和我的舌头纠缠在一块。
“呜呜……呜……”
热随着躁乱的心绪从脚底翻卷上来,被永祺舌尖触碰的地方,无一不酥酥麻麻。
“瞳瞳,闭上眼睛。”永祺稍放松我,举手覆在我睁大的眼睛上:“接吻的时候专心一点。”
他笑容可亲又温柔,可是言辞实在让人讨厌。
“我为什么要专心和你接吻?”我呼呼喘气,大口掠取新鲜空气:“好,现在轮到我吻你,你给我闭上眼睛。”我有样学样,举手覆他的眼睛。
手被永祺蓦然抓住,丝毫挣脱不开。
他沉沉一笑:“还没有跟你算帐,就嚣张起来了?”
被他危险的笑意吓得晃了晃,我扫一眼被他揉成烂纸似的一地情书,连忙说:“我是冤枉的!”
“还敢喊冤?”
“是他们陷害我!”
“他们?谁?”
“汪莉莉,何东平,他们说情书是你的!”
永祺威严地看我一眼,我赶紧趁热打铁:“不信你去问他们,如果证明我说谎,任你处置。”这个本钱下得可够足了。
“任我处置?”永祺声音里立即带上另一层意思。
若不是被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我真想狠敲他的脑袋,这笨蛋怎么老把别人话里的重点忽略,净关心那些旁支末节?
我慷慨可歌地点头:“对,任你处置!”性命关头,想不慷慨都不行。
永祺思量很久,斜着眼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两遍,才慢慢放轻按着我的力度:“好,我去问他们。”
我从他的禁锢中跳出来:“你快去问。”
一把将半信半疑的永祺推出门,刚想心情愉快地关上大门。
“等一下。”永祺一只手隔在门缝间。
我暗中打个哆嗦:“你想反悔?”
永祺不作声,走回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两本书,递到我手里:“这两本书你先看看。我知道你是好学生,一定要好好学里面的东西喔。”摸摸我的头,灵巧地闪出房门。
学习里面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封面画着两个鲜红的箭头,看不出是什么内容。挠挠头再翻,一张彩色图片跳进眼帘,让我几乎当场惊叫。
居然,居然是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干那种事。
“这不可能!”我狂叫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永祺该不会打算对我真刀真枪的干吧?
幻觉,八成是幻觉。
我连连深呼吸,手里紧紧攥着书,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睛,聚焦在图片上。
裸体男人……
一旁居然还附带文字介绍,详细告诉读者男男间的性关系会使用那些器官,如何获得快感。
极度的震惊下,好奇心又忽然涌了上来。
我心跳加速地红着脸匆匆看了几行。
咚咚。
敲门声忽然传来,把我吓得几乎蹦到天花板上去,手忙脚乱地找地方藏书。
刚把书塞到床下,又忽然清醒过来。何必惊惶,永祺出去的时候没有带钥匙,当然要敲门。是他把书给我的,我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只会给永祺多一个取笑我的借口。
咚咚。
敲门声又起。
我冷哼一声,揉揉脸试图让上面的红云消散一点,从床下拿出那本可恶的色情书刊,大摇大摆走去开门。
我梁少瞳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被区区两本同性恋书刊吓住?哈哈,可笑。
“问清楚了?这书我看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哼哼,我以前看的那些才经典呢,管教你……”一开门,我就装做毫不在乎地把书迎面扔去,用极有经验的语气挑衅。
门外传来被书籍袭击的惊呼,同时,一把此刻听来犹如地狱呼唤的声音响起:“哎哟,姐,你怎么了姐?”
小阿姨?
我全身一震,眼睛睁大到不能再大,心跳急剧加速,视线却丝毫不敢往小阿姨旁边瞄去……
“老妈你也敢扔?”老妈一声怒吼,那只拧过我耳朵千次万次的手伸了过来。
耳朵一疼。
“妈!妈!你轻点……”我惨叫起来,看一眼眉毛倒竖的老妈,立即转头,可怜兮兮地苦着脸向小阿姨求救。
视线一接触到小阿姨,才猛然发现真正的大难正在临头。
救命啊,大事不妙!小阿姨居然正在翻看那本砸到老妈的书。
这下可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我紧张无比,颤栗如被雨打湿翅膀的鹌鹑,等着被闪电劈中身体的一刻。
书被翻开的同时,绝望的我清楚地听到小阿姨倒抽清凉气的声音。
“怎么了?那什么书?”老妈一手拧住我耳朵不放,一边大嗓门地问:“不会是不正经的东西吧?”
小阿姨犹豫片刻,将手里的书翻转过来。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那幅男男做爱图。
两双不敢置信和责备的严厉目光,同时对准我无辜的大眼睛。
“梁……少……瞳……”老妈的声音忽然低沉八度。
四周阴风阵阵。
第三十章
被拧着耳朵进了房。
房门关上后我终于知道什么是身陷地狱。用狰狞形容自己老妈真是不够孝顺,但我此刻只觉得用狰狞已经不能确切地形容老妈的表情。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妈生气的时候会提高八度音调,当她生气而音调不但没有提高反而下沉八度的时候,就是死期到了―――我的死期。
我步步后退,又被老妈一把拽着耳朵抓回去:“妈!妈!你放手,我耳朵要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罪证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瞄见上面的彩色图片就头昏眼花,连忙把视线转到一旁。
“我也不知道。”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一定没有人肯信。我苦涩着脸,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
“你……”老妈脸色一阵发青,猛然扬手,对着我劈头就挥。
“呜呜……”我唯有抱头鼠窜。
这个该死的永祺啊,我恨死他了。
幸亏小阿姨冲出来,把我护在身后,拦住老妈的可怕金钢掌:“姐,你别激动。姐,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老妈青面獠牙地要继续蹂躏我,被小阿姨拦了一阵,忽然露出失望神色:“如今还有什么好说?他……他居然看那些东西!我还有什么话说?”老妈一屁股坐在床边,在床单上连拍数下,居然哭了起来:“电视上说同性恋什么的,我都不觉得怎样。可如今倒好,我自己的儿子居然是……是……是……”她说了好几个是,都没有接下去,眼泪流了一脸。
小阿姨看看老妈,又转头看看我。
“瞳瞳,你怎么……怎么就染上这个毛病了?”小阿姨责怪地说了一句,举手摸摸我被老妈打青的左脸:“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不是小阿姨歧视啊什么的,同性恋那都有病,会死的,你知道吗?”
同性恋都有病?
小阿姨,这个你就缺乏常识了。
“小阿姨,其实”我清清嗓子刚要反驳,幸亏及时想起现在是风头火势,连忙转口:“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
一提迫不得已四字,在大学里的种种悲惨历目而过,我不由悲从中来。正要揉揉眼睛把因为永祺而遭受的苦难一字不漏地倒出来,忽然醒悟起站在面前的正是永祺的老妈。
这个……不太好吧。我开始犹豫。
小阿姨还是慈爱地看着我:“瞳瞳,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吧。唉,永祺也是的,他怎么就不劝导劝导?你这事,永祺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