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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涛院里,却是炸开了锅。
“娘,您可得为儿做主哇!”苏宸娘衣襟散乱地扑在穆氏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楚老太太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冷眼看着穆氏二人。
“我儿先莫哭,告诉为娘究竟发生何事?”穆氏搂着苏宸娘,替她擦着面上的泪。
苏宸娘小声抽噎着,尚未启口,却已粉面红透。
“我。。。我午歇起来,在园子里赏景,遇到姐夫身姿摇晃似要摔倒,连忙与丫头一道上前去扶,谁知。。。谁知姐夫竟然。。。。”说到此处,似再难以启齿,只将整张脸埋进穆氏怀里,嘤嘤低泣。
楚老太太一张脸已彻底黑了下来。
“我儿莫哭,你且先回屋梳洗一番,此事自有娘替你做主。”穆氏轻抚苏宸娘的肩膀以示安慰。
苏宸娘到底在丫头的搀扶下,先行离去了。
“你们都退下,去外面守着。”楚老太太对屋中一应奴仆挥了挥手。
屋中转眼只余二人。
楚老太太抬眼,盯着穆氏,“我楚府若休了苏氏,又续娶苏氏之妹,只怕能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亲家老太太还请直言,此事欲如何处理?”
一句话,将穆氏未说出口的打算死死堵住。
穆氏心中被气了个仰倒,面上却不表露半分,“自来世家大族里,做阿姊的身患恶疾离世,为了故去妻子生的嫡子女不受委屈,续娶妻妹为妻的,多有先例。”
“您也说了是身患恶疾离世的。”楚老太太看着穆氏,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穆氏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若非死丫头看上了楚阔,在家里寻死觅活,她此刻又何须与臭老太婆打交道,弄得自个儿好没脸!
“姑爷冲撞了我家宸娘可是有目共睹之事,难不成老太太竟想当此事不曾发生一般?”
“我自不会使此事往外传出去半个字,只不知亲家老太太您。。。。。。”楚老太太轻描淡写地便将话抛了回去。
穆氏霍然从座上站起,“楚阔欺负了我女儿,自要给个说法!想就此遮掩过去,没那么容易!”
楚老太太瞥了穆氏一眼,“难不成老太太真打算将此事捅出去?您苏家可是已有一个女儿被盗匪掳了去,却恬颜苟活于世。若再传出小姨子主动勾搭姐夫,不知丢的是你苏氏女儿的脸面,还是我楚氏的?”
“你!”穆老太太被气地险些面皮涨红,但她这么多年主持中馈打理后宅,可不是个稻草人儿,被人三言两语便击倒了的。
“老太太您可也没好到哪儿去!”穆氏冷笑一声,“人说虎毒不食子,您老为了儿子的脸面,不惜毒杀儿媳,竟连年幼的孙女儿亦不放过,可怜我的外孙女儿。。。。。。”穆氏说着,拿出帕子,假惺惺地按了按眼角。
“除了我儿的正妻之位,其余的条件,您且提吧。”楚老太太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冷冷说道。
心中已把楚玉凝恨了个半死,小小年纪,心思如深沉,看来意欲“毒杀儿媳孙女”的污名,她是别想洗掉了!
“除了楚阔正妻之位,我们别的什么都不要!”穆氏答得干脆利落。
“休想!”楚老太太亦站起身,二人怒目而视,谁也不愿从气势上输了下去。
“你我到底亲家一场。”
最终,楚老太太还是先软化下来,“世间好男儿千千万,苏三姑娘容貌倾城,素有才名,何必死吊在我儿一棵树上。不如我给她备些嫁妆,提前恭贺她得嫁如意佳婿,亲家老太太以为如何?”
楚老太太给了个梯子,穆氏没有不下的道理。
她面有难色,犹豫再三,却只道:“容我考虑一二,定早日给您答复。”
楚老太太松了口气,目送着穆氏离去。
片刻后,她猛地将桌上杯碟往地上覆去,怒吼道:“去将老爷唤来!”
“回老太太,老爷似有些身子不适,正在书房歇着。”董嬷嬷忙遣了个丫头前去,只得到如此消息。
“真是好大的胆子!”在楚府里,竟敢对楚阔动手!
楚老太太简直气得一佛出窍、而佛升天!
心里不放心,由董嬷嬷陪着前往外书房,探看楚阔。
走进院子里,楚老太太敏锐地察觉到情形不对。
院中空无人,雅雀无声,显得过于安静。
心中略觉诧异,楚老太太不动声色继续前行。
正屋的门敞着,却没有人。
她又走到书房,示意董嬷嬷抬手敲了敲,半晌,却无任何反应。
楚老太太目光陡然一厉。
她带着董嬷嬷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小厨房的后满的耳房外,发现一人。
却见王大管事垂首立在一件紧闭的耳房前面,见到楚老太太,忙不迭恭声行礼,“见过老太太。”
楚老太太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问道,“老爷可是在里面?”
王大管事嗫嚅着点了点头。
“将门打开。”
“这。。。。。”王大管事面有难色,“老爷现下的情形,不宜见人。”
楚老太太似想到了什么,蓦然变了脸色。
她未再让人开门,而是走近几步,隔着雕花木门,果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低吟,“莞娘。。。。。。莞娘。。。。。。”
饱含深情、柔媚入骨。
楚老太太眸中的担忧被滔天的怒火所替代。
她压低声音,对身后的董嬷嬷吩咐道:“速去寻个容貌清秀、家世清白的丫头来!”
“老太太,”王大管事面带苦笑,“老爷将除老奴外所有的人都赶出了院子,再不愿让人靠近半分的。”
“还不快去!”楚老太太却只是朝身后横了一眼。
片刻后,董嬷嬷领了松涛院里一个二等丫头过来。
“带进去。”楚老太太对董嬷嬷吩咐道。
“是。”董嬷嬷不敢违逆,走在前面,推开耳房的门。
“嘭!”就在这时,一只靴子迎着董嬷嬷飞来,正在打她额头上。
“滚!”内里传出一声压抑的男声低吼。
“哎哟!”董嬷嬷捂着额头,将那声痛呼生生咽了下去。
楚老太太生怕楚阔被吓出个什么好歹,脚步一动,稍往后退去。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只楚玉凝一个孙女儿,连个宝贝孙子都还没有。
楚家的香火若在楚阔这代断了,她死后,怎么去地下跟楚老太爷交代?
然,若真让苏氏这个女人来,她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楚老太太面色阴沉立在当地,胸口剧烈起伏地喘着粗气。
第018章 不甘()
屋中楚阔粗重的喘息声还在继续。
楚老太太听在耳里,痛在心头14。
良久,她闭了闭眼,对董嬷嬷道,“去请苏氏来。”语毕,转身,背影萧瑟地往松涛院去。
俄顷,苏氏在秀峰院里见到了董嬷嬷。
“老爷身体不适,请我去书房?”
董嬷嬷点了点头,神色恭敬道:“还请夫人移步。”
苏氏心绪飞转,瞬间似想到什么,如雪的容颜覆上一层粉霜。
“不去!”苏氏冷冷丢下两字,背转过身子。
身躯微微发抖,显然气地厉害。
苏宸娘守寡三年,可真长本事了!
竟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来勾引自己的亲姐夫!
苏氏气得眼眶发红,心中满是凄楚。
这下好了,只怕在楚老太太眼里,苏氏女各个都是不知廉耻、轻浮下贱的!
“老爷将院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您的名字,您且去看看吧。”董嬷嬷软语求着。
苏氏抹了抹眼里的泪,抿着唇,带着柳嬷嬷走了出去。
抬脚迈入院子,王大管事仿似见到救醒般迎了上去,“夫人,您可算来了!”
语毕,躬身在一旁引路,推开耳房的门,将苏氏请了进去,而后又躬身将门阖上。
“此处有老奴守着便可,嬷嬷还请自便吧。”王大管事端着一张笑脸对董嬷嬷道。
董嬷嬷可没听墙根的习惯,啐了王大管事一口,脚步匆匆往松涛院去了。
柳嬷嬷心中不放心,便在小厨房的屋檐下候着。
耳房里,楚阔额头滴汗,全身浸在浴桶中,露出伟岸的肩。
见苏氏进来,他双眼一眯,露出笑来。
“莞娘,你来了。”
苏氏立在不远处,咬唇看着他。
楚阔嘴唇微张,喘着气,笑看着苏氏,“别怕,过一会儿便好了。”
苏氏眼圈愈发红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再想不到三妹她。。。。。。”这话实在难以启齿,苏氏说到一半,便说不出口。
“莞娘,我。。。倒是要。。。要好生谢她。”
若非苏宸娘不小心摔在他面前,强赖在他怀里不起身,袖子里若有似无浮着一缕香气,楚阔也不会灵机一动,想出这么个主意。
“莞娘,你离我近些,我想出个法子,想说给你听。”楚阔说着,朝苏氏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臂。
这样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眉目含情的楚阔是苏氏早前从未见过的。
她止了泪,红着脸靠近。
楚阔忽地伸出双手抚着她的肩,将她拉到跟前。
滚烫的唇隐忍地吮吸着她的唇瓣,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楚阔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将唇贴着她耳廓,似饮了酒般,迷醉道:“今日之后,我。。。我回秀峰院睡,一个月后,你身子不适,诊出有孕。。。母亲便再不能将你如何了。”
“你!”苏氏瞪着圆润的杏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与楚阔做了十年夫妻。
印象中,楚阔一直是个端方如玉的君子,也曾暗恼他过于刚正,不解风情,此刻却被他的提议惊在了当地。
“待月份稍大,你再寻个意外,‘掉’了孩子便是。”楚阔说完,盯着她的眼眸,调皮一笑,“为夫是不是十分机智?”
“你,”苏氏在他颈间嗅了嗅,“并未饮酒,怎却似醉了一般?”
“因我舍不得你。”楚阔下巴摩挲着苏氏的脖子,“莞娘,我舍不得你。”
只因这句“不舍”,苏氏一颗心再次尽数沦陷。
她含泪点了点头,“我答应夫君便是。”
“莞娘!”楚阔抬起眼,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笑得宛如一个孩童。
苏氏也看着他笑。
二人在房里腻歪了一个多时辰,直至楚阔彻底平复下来,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与苏氏手牵着手走了出来。
晚间,一道用膳时,楚玉凝见父亲与母亲,目光不时对到一起,又做贼似的地互相错开,那眸中含着的浓浓情愫,似蜜如糖,将两颗心紧紧黏住,化也化不开。
她心中是欣慰且暗喜的。
然在那层喜悦覆盖的深处,又不自禁地生出一丝惶恐。
在“作者”的安排里,父亲是要续娶薛云岫为妻的。
现下父亲与母亲眼看着即将重修于好,是否会偏离“作者”原设的情节?
而她会眼睁睁地任其发展而不加以阻止么?
楚玉凝心中藏着事,便用的少了些。
苏氏与楚阔此刻面对彼此,宛如新婚初见的夫妻,对她的异常,不曾察觉。
自这晚开始,楚玉凝便不再与苏氏歇在一处,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楚老太太对于楚阔留宿秀峰院,心中气急,却没轻举妄动。
她与这个儿子已因,她在庄子上意欲毒杀苏氏,伤了楚玉凝而隔阂丛生,若再表现得过于强硬,只会使母子二人的关系愈发僵硬。
如此过了两旬,楚老太太那里平心静气,客院里倒有人坐不住了。
“娘!”苏宸娘一把推开穆氏屋门,“您真打算听父亲的话,就此回金陵去?那我们来京一趟,耗费近一个月的时日,又值当什么?”
苏宸娘不待心腹丫头阖上门便噼里啪啦抱怨起来。
还好穆氏早有准备,当初谢绝楚老太太一番好意,并未在这院子里留楚府的人。
穆氏无奈地吩咐心腹婆子收拾东西,“你爹这都是第三封信催促我们早日回去。不然他便亲自进京接人了。”
“女儿不甘心!”苏宸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愤懑不甘地道。
穆氏也跟着叹了口气。
觉得这一行只从楚老太太那里得来一万两,苏氏的陪嫁铺子、庄子一个都没捞到手,确实有些亏。
“要不我去寻亲家老太太,请其降苏氏为妾,而后收回你爹给她的陪嫁庄子和银子,你看如何?”
“那样可太便宜苏莞娘那个贱人了!凭什么她在被人毁了清白之后,还能跟姐夫你侬我侬如胶似漆,而我不过是死了丈夫,就只能穿着素净,整日待在府里吃斋念佛!”
更可恨的是,楚老太太居然还瞧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