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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花落晚妆》
作者:语笑嫣然
正文 楔子
那一场初相见。
是在迷宫般的御花园里。
此时,春色撩人,柳烟成阵,正是琰昭国的京城郦都最美的时节。所有的景物都仿佛是从画里取出来的一样,满眼所见,姹紫嫣红。穿着绿罗裙的少女,就是画龙点睛的一笔。她轻柔的身姿,盈捷的脚步,怡然的神态,比这春景更加美不胜收。她看眼前开满了鲜花,不禁想起故乡的晚妆花。那是家乡盛夏时独有的繁华,紫红色的花儿一丛丛一簇簇,让看的人有一种简单的小快乐。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儿。一想起来,思乡的情绪翻涌,心中总是会泛起细密的惆怅。
就是在那个时候,少女看见了喜春亭里一个带着挑衅眼神和傲慢姿态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一身铅白的织锦缎袍子,银色丝线绣着暗花,多是团云图样,整个人像是裹了一层霜,和周围的人相比,自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疏离感。但他的眼神,却在傲慢中透出一些顽劣,又将自己的身段放低了,仿佛只是一群顽童的领头羊。
少年斜斜地倚着阑干,睥睨周围一众或皱眉或摇头的宫女。他身旁的红袍小太监看样子也承袭了主子的骄傲脾气,颇为得意地囔着:“你们都是长了一个猪脑袋不成,怎么这样一个简单的谜语也猜不出?水绕孤舟舟荡漾,云中涌月月朦胧。不过就是一个字,一个字而已。”
原来是在猜字谜。
水绕孤舟舟荡漾,云中涌月月朦胧。猜一字。这个字,在绿裙的少女看来,可是简单得很。她不由得好笑,笑那些噤若寒蝉的宫女们,也笑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太监狐假虎威的谄媚的嘴脸。
扑哧——她笑出声。
她的一袭绿罗裙的下摆,便随着她笑的动作,微微荡漾起来。红袍太监立刻敛了神,站直身子,呼喝道:“谁,谁在那里?”
绿裙少女心知不妙,吐了吐舌头,低垂着脸,扯着衣角走出来,道:“是我。”
她并不知道喜春亭里的一帮人是何来历,也就不晓得要怎么去应对,情急之下忘了礼节,就那么木讷地站着。红袍太监倒是更着急了:“你,你吃了豹子胆了!在六皇子面前也敢自称我?!”
六皇子?
这琰昭国的六皇子楼青煜?传说中的混世魔王?
就是他?
绿裙少女开始觉得心慌了,越来越紧张,但是又忍不住好奇,想要看清楚这传说中如同老虎屁股一样摸不得看不得的六皇子,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她偷偷地打量他起来:
楼青煜兀自把玩着空酒杯,似笑非笑,时而斜觑众人。他有着饱满的额,高挺的鼻,尖削的下巴,剑眉星目,五官是无可挑剔的俊美。他的身上,既有一种透着灵气与儒雅的斯文气质,也不乏刚毅与骁勇的神色。玉带皮靴,更是将他衬托得英伟不凡。最惹人心动的,是他长而密的睫毛,在光线的照射下,仿佛透明的羽翼,教人想要触碰,却不敢触碰,好像生怕轻轻一碰那羽翼便要飞走了。
那么美的睫毛,任何女子看见了,也会自惭形秽。
绿裙少女显然是走神了。这时,楼青煜漫不经心地踱出两步,微微扬起头,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道:“你方才因何发笑?”
“因我知晓谜底。”少女敛了神,不卑不亢道。
“你说——”
“是悬崖的悬字。”少女胸有成竹地回答。
只不过,她没说,她真正发笑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在场许多的人其实都跟她一样知道谜底了,可他们却装作不知,故意摆出低眉顺目的模样,因为他们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聪明,只能配合这六皇子自我陶醉的优越感。
其实楼青煜自己何尝不知道。所以他才惊讶,惊讶别的宫女在自己面前都是唯唯诺诺,只有这穿绿罗裙的少女,偏是不避讳,坦荡地说出了谜底。
他便问她:“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是新来的吗?”
她答:“是。但并非跟了哪一宫的主子,而是在尚衣局。”
话一说出,旁边的太监宫女们看待她的眼神又轻蔑了几分。
楼青煜似乎也有些不屑,拨了拨衣袖,再睥睨她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略略一低头,道:“靳云姜。”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正是好风光。正文 第1节 若是一个人,对自己的身份来历毫不知晓,立足于茫然尘世,便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空缺。而若是这个有关身世秘密的真相,原本是曾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一旦失去,则更加可惜。心有不甘。
云姜就是这样。
所以,她入宫,到尚衣局做最低等的宫女,一是为了结束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活,讨得片瓦遮头,三餐温饱;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寻找到那一个可以告诉她,她的母亲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有过什么故事的人。那个人在多年前曾照顾过她,但因缘际会入宫做了皇帝的宠妃。
云姜迫切地想要找到她——夏离嫣。
云姜听过别人的警告,说这森严的宫廷,处处是陷阱,谁也不能轻信。她不能表露自己真正的心思,也不能暴露真正的意愿和目的。云姜想,她大概也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她怀着并不单纯的动机而入尚衣局,没有寄希望别的任何人可以帮助她寻找夏离嫣。她自己其实是谨慎甚至有点思虑过多的人,凡事思前想后,往往自己束缚了自己。
云姜将秘密藏在心底,对任何人,无论是对她友善的人,还是处处欺压她的人,都只字不提。入宫还不满三月,有许多的事,她都不懂,就连走在御花园还迷了路。
云姜甚至有些怀疑当年两人匆匆阔别,夏离嫣到底是不是真的入宫做了皇妃。只听到左邻右里窃窃的议论,说夏离嫣真是好命,竟然能遇见微服私访的当朝皇帝。那时候,她们连道别也来不及,她就踏上了入宫的路。
而现在,云姜身边徘徊着的,都是跟她一样新入宫的宫女,谁也不知晓后宫里究竟有多少嫔妃。而平日里颐指气使分派任务或监督作业的嬷嬷太监们,个个都是一副阴沉的凶狠的嘴脸,她更加不敢随意打听消息。
那日,尚衣局督事的太监刘公公,分派给云姜打扫的地方是漱玉楼。
因为云姜入宫的时间短,对宫中的地形和规矩都不熟,所以每次分派任务,都会有一名嬷嬷领着她同去,为她领路或者讲一些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于是,她也就可以从嬷嬷那里得知自己将去的地方住的是哪一位嫔妃。可这一次,嬷嬷竟受了风寒,云姜只能一路问着,自己探路去漱玉楼。
路是找对了。
云姜到了漱玉楼门外,亮了尚衣局的腰牌,宫女便领着云姜前去主子的房间,收走事先预备好的脏衣裳。云姜始终记挂着不知道漱玉楼里住的是何人,便想要问那名接待她的宫女,谁知道,宫女开口,竟是咿咿哦哦。竟是个哑巴。云姜徒劳而返,失望不已。
回到尚衣局,云姜把收回来的衣裳丢进水盆里,只听得哐当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她俯身从水盆里捞起,突然间,也不晓得是惊还是喜。
那东西她竟然认得。那是一块并不值钱的木雕腰牌,薄薄一片,雕刻精细的山茶花图案,素淡中带着妖娆。更巧合的是,右上角花瓣与外框的衔接处,有一道弯曲成朗月形的刮痕。
云姜兴奋不已。
因为这是夏离嫣的随身物件,云姜认得。那道刮痕,还是云姜年幼不懂事生气时候的“杰作”。她想,莫非漱玉楼里的主子就是夏离嫣?她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将腰牌捧了又捧,揣进怀里,然后就连干活都特别有力气。
好不容易,督事的刘公公终于甩开手里的拂尘走了,云姜蹑手蹑脚地跳去旁边正在做针线的宫女胡笳的身边,向她打听漱玉楼的主子是谁。
胡笳是个圆脸尖下巴的灵巧姑娘,跟云姜同住一个房间,平日里很本分,对什么事情都是能躲则躲,倒是极爱打听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个主子得了宠,哪个又失了宠,谁跟谁有过节,哪怕是哪个宫里丢了一根针,她也能为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唠叨一番。
云姜知道,问她一定是没错的。果然,就见胡笳眨巴着眼睛,瞪着盆里衣物,道:“这是漱玉楼的?那你可得当心了,千万别弄出个闪失来,那秦妃娘娘是出了名的霸道,如今正得宠,眼睛都长头顶上了。”
“秦妃?”那就不是夏离嫣了?云姜顿时泄了气。等她端着清洗干净折叠整齐的衣裳,再去漱玉楼的时候,心里没了盼头,反倒是想起胡笳说起霸道秦妃,有些忌惮,心中特别的忐忑。那会子,漱玉楼给她领路的宫女已经不是上回的哑巴了,换成一个长相刻薄的年长的宫女,眼神犀利得很,直盯着云姜的手看,仿佛怕她的手脚不干净,污了什么东西。
那块腰牌,就被云姜托在衣物的最上层。
虽然还有些舍不得这入宫以来发现的第一条线索,但云姜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藏妃子的东西,她正低头,欲将衣物摆放进柜子,突然,她的脸色刷白,“啊”了一声。
那盯梢的宫女立刻皱起了眉,问:“你咋呼什么?莫不是哪里出了岔子?若惹得我们秦妃娘娘不高兴,敢情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便伸手推开了云姜,自己捡拾起那堆衣物来。
云姜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
腰牌丢了。
原本好端端跟那些华丽的宫服一起捧在手里的,却不知道何时没了踪影。云姜也是心思恍惚,开了小差,直到开了衣柜的门,才发现腰牌不见了。她还在努力地回想着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有可能会在哪里弄丢了,谁知那漱玉楼的宫女将衣物翻检了一阵,竟摆摆手,道:“没事了,你回尚衣局去吧。”
云姜如蒙大赦。
正文 第2节 第2节
那宫女是不知道那堆衣服里面还夹了一面腰牌的,可是她不知道,并不代表事情能就这样掩盖过去,她得赶紧将腰牌找回来,再想法子还回漱玉楼去。云姜一面嘀咕着,一边沿途找寻,石头缝里,青草堆里,桥畔、树下、池塘边,她的脸都快贴到地面了。
好在云姜真的走运,那块腰牌就躺在大路中央,被太阳照着,泛着幽幽的光。
云姜三两步奔过去,捡起了腰牌,欣喜的表情还留在面上,却因为突然响起的声音而浑身一僵。
“喂,这块烂木头是你的?”
此时,竟然好巧不巧地半路杀出一个六皇子。六皇子楼青煜。
他们之前已经碰过面了。楼青煜对这个身份低微又不分尊卑的宫女印象很深刻,她猜出了他的字谜,坏了他的兴致。这会儿一看到她,青煜心里就有些气,他盯着云姜,眼睛里都是轻蔑。
云姜低眉垂首站在楼青煜面前,看着攥在他手里的腰牌,点头道:“是,是奴婢的。”这次她记得自称奴婢了,态度谦卑,表现得很是恭敬。
谁知楼青煜却突然扩大了音量,邪邪地笑着盯着云姜:“哦!你,偷东西。我明明见秦妃佩戴过这块腰牌的,几时成了你的了?”
云姜扑通一声跪下来,慌得两手乱舞:“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是奴婢恰好负责漱玉楼衣物的清洗,这腰牌,是随着秦妃娘娘的衣物一起的,只是奴婢大意,方才不小心弄丢了,正在寻着路找。请六皇子将腰牌还给奴婢,好让奴婢回去谢罪。”
她说着,怯生生地仰起脸,原本就灵动的眸子,一时间蓄满清澈晶莹的眼泪,涤着漆黑的瞳孔,柳眉紧蹙薄唇轻启,似万般无奈,既是畏惧又是期盼,那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教楼青煜不由得一怔,眼光定在她的面容上一时竟离不开了。
泪珠子从眼尾滚落出来。
楼青煜将嘴角一撇,摸了摸鼻子,竟是愁起来:“唉,我最怕看见女人哭了,你这小宫女,怎么连个玩笑也开不起,罢罢罢,我还你就是。”说着,他将腰牌轻轻一抛,便扔在云姜的膝盖上。然后大袖一挥,扬长而去。
云姜捧了腰牌,抹一把眼泪,忽然嘴角轻轻一扬,竟笑了起来。她笑自己装可怜扮同情的戏做得好,轻而易举就骗过了那顽劣的皇子。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