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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小姐可别,我就是一个奴婢,哪当得起您这一礼?”黄芳连忙拦着,这话让华语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了。
宰相家的门房七品官,黄芳可是圣上最信任的人,便是申首辅很多时候都是找他拿主意讨个办法,祖父对他也是诸多敬重,即便是那些文臣见到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一句“黄公公”,他怎么当不起自己这一礼了?
明明就是不打算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刚才沈元晦才是肆无忌惮地对自己下手。
华语凝只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便是自己找母亲去告状又有什么用?
“华小姐没事吧?女孩家习骑射也没什么,可以注意着点,别把自己给伤了。”黄芳温声说道,已经给这事情盖棺定论,“我送华小姐回去吧。”
华语凝适才这脚别在了马镫之上,扭了一下,现在并不是很舒服。可是现在黄芳提议送她回去,她还能拒绝不成?
只能勉强撑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幼薇也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与黄芳并排走着的人,忍不住道:“黄公公这是故意的吗?”
自然是有意为之,只不过黄芳这般教训华语凝,是因为刚才这小丫头险些被华语凝伤着的缘故吧?
果然,这小丫头身世并不那么简单。
“心软了?”
幼薇摇头,“她想打我,我可没那么多同情心给她。可万一她的腿往后都这么一瘸一拐的,她不得记恨我一辈子?”
“放心,不至于那么严重,就是扭了下而已。”沈元晦安慰了一句,“之前正好遇上黄公公,所以过来的迟了些,不过你跟着班九习武,怎么不知道躲闪?”
幼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颈,“刚才慌张,都忘了。”她很快就是岔开了话题,“怎么元晦哥哥你过来了,周千户呢?”
果然是没听进去自己刚才的话,“原本就是我请你过来的,哪来的什么周千户?”沈元晦迎上了那一双满是诧异的眼眸,这丫头的眼睛很大,只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带着困惑之色。
他笑了笑,“你且等着。”说完他将手放在唇边,吹出了嘹亮的口哨,而没多大会儿,便是有马蹄哒哒声传来。
幼薇听到这声音很是欣喜,“这就是你送我的礼”她的话没说完。
第五十五章 可怜()
沈元晦也是察觉到幼薇的神色变化;他有些诧异,“不喜欢吗?”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看中了这匹马驹。
“没;没有。”幼薇连忙否定,只不过神色之中到底是带着几分闷闷;“它怎么跟我一样矮呀?”她矮也就罢了;怎么这马也这么矮?
沈元晦看她那欢喜中还带着几分郁闷;拿出了一块松糖,递给幼薇;示意她可以用这个喂马;“秦记有云,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这的确是一匹马。”
马儿在舔她手里的松糖;舌头摩挲着手心;这让幼薇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它好乖。”
性子来得急去得也快,沈元晦觉得这倒是个好哄骗的,“这马有肩高十五掌;虽然及不上战马高大,不过胜在性情温驯;你可以牵着缰绳带着它在这边转转。”
他把缰绳递给了幼薇。
幼薇还有些不太确定;“我可以吗?它会不会突然间发脾气踢我一脚?”
她想象力丰富;或者说有些天马行空;这让沈元晦不禁莞尔,“放心,我在这边看着。”
幼薇小心地抓着缰绳,她细细打量这匹马,乌黑的皮毛犹如缎子一般顺滑,长长的耳朵、小小的蹄子,马鬃短短马尾细细,整个小小的一只看着格外的可爱。
“它有名字吗?”
“没有。”沈元晦提醒幼薇,“你看马蹄。”
幼薇顺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马蹄欺霜赛雪一般,这让她顿时惊呼道:“踢云乌骓!”
项霸王的乌骓马便是如此,通体乌黑,唯独马蹄雪白一片。
“看来你倒是读了不少书。”沈元晦在一旁放慢了脚步,“这马匹据说来自乌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真的吗?”幼薇顿时开心起来,“那起了名字是不是这马就是我的了?”
这下子反应的倒快,沈元晦不忍打击她,却还是斟酌了下说辞,“起码这段时间它是你的坐骑。”
那也够了。幼薇很是容易被满足,“那我叫它黑珍珠怎么样?通体乌黑,如珍似珠,就叫它黑珍珠怎么样?”
沈元晦看着那一双眼眸,明眸善睐清纯娇憨,亦是如珍似珠一般,他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好,就叫它黑珍珠好了。”
幼薇开心,她没有学过骑射,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勉强坐在马背上也待不了多久,所以便是牵着黑珍珠在这边散步,“元晦哥哥你不忙吗?”
这才是想起来,幼薇忍不住问了句,“我这么觉得你好像很悠闲似的?”
“是啊,我的确不怎么忙。”周宁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拱卫帝驾,至于自己那就是可有可无的闲人一个,索性便是找点事情来做,也是能打发时间。
幼薇对于这么直白的回答一时间不知所措,她并不是很擅长与人聊天,倒是沈元晦转过头来问她,“你平日里有很多时间?怎么听说还每日里做点心。”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啦。”幼薇连忙否认,只不过看着沈元晦那炯炯目光,她声音也是低了下来,“上午的时候随着钱女史学规矩,下午跟着班先生读书认字,其他的时间闲着无事,徐嬷嬷总觉得我太瘦,看我喜欢做点心便由着我来了。”
她说完又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就是徐嬷嬷觉得,我觉得自己不算太瘦”她比之前在宁波府那会儿简直不要胖太多。
“之前是挺瘦的。”沈元晦还有些印象,杭州府第一次见到这女孩时,她好像就是皮包骨头似的,一双眼睛大大的挂在脸上,倒是现在脸颊丰盈了不少,看着也是格外的可爱。
“当然,现在也不胖,徐嬷嬷说的没错,你是得多吃点。”沈元晦又是补充了一句。
怎么忽然间就说到自己胖瘦吃多吃少这个问题上了?幼薇有片刻间的困惑。
“能吃是福,你还小,等明后年定是能长高不少,所以不用怕自己吃成个小胖妞。”
“我本来就不怕。”幼薇低声嘀咕了句,毕竟比起吃成个小胖子,她觉得饿死才是更可怕的事情,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沈元晦听到她那含糊不清的说辞,也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还是陪着幼薇在这草场上转圈。
营地那边慢慢热闹起来,幼薇听到那马蹄声阵阵,还有一些兴高采烈的声音,她忍不住道:“圣上不打算露面吗?”从始至终,好像他们都还没有见过圣上的影子。
“嗯?”沈元晦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这会儿的小凤山可是比早前热闹多了。
“他一直都没出现,我都在想,他到底来没来。”幼薇小声说道:“他不是好多年都没离开过长春殿了吗?”
沈元晦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那是骗人的,黄公公从来不会离开圣上的,所以你想想就是了。”
自己之前有理有据的猜测忽然间变成了胡说八道,幼薇赧然,“这样啊,可是他为什么不露面吗?”
“大概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吧。”沈元晦胡乱猜测了一句,他也不清楚,为何正当壮年之时,皇伯父就是隐居长春殿,说他不问朝政,可朝廷之事尽数都在他掌控之中。
大周朝的帝王,万兆臣民的君父,是因为卫皇后吗?
可是他对先皇后的娘家也并没有过多恩宠,这让沈元晦怎么也想不明白。归结到最后,只能说一句帝心难测。
“其实我觉得圣上挺可怜的。”幼薇忽然间开口,这让沈元晦愣了一下,竟是下意识地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说?”
大周朝最是尊贵的人,可怜吗?
“钱女史说卫皇后去世后有段时间,圣上经常一个人去甘泉宫枯坐着。”幼薇抚摸着黑珍珠的鬃毛,“卫皇后和圣上的独子夭折,卫皇后又是仙逝,这世界上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可怜吗?”
若是像其他帝王广纳后宫,武定帝说不定也会有其他子嗣,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膝下空虚,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没有个陪伴。
沈元晦没意识到幼薇竟是会说出这般话来,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说武定帝可怜的人,还真是童言无忌。
“这话,不要跟别人说,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的。”幼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过元晦哥哥你也不是别人呀。”
沈元晦闻言微微一怔,又是听她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救了我两次不至于害我的,对吧?”
“是呀,早知道惹了这么个麻烦,当初我该见死不救的。”沈元晦打趣道,他可没想到李朔这般谨言慎行的人,竟是生了个敢说帝王可怜的女儿。
“那可晚了,你往后想赖都赖不掉的。”幼薇觉得自己这才是真真切切地抱住了未来太子爷的大腿,不管他将来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姐夫,都不碍事的,“元晦哥哥你可别忘了,你今天跟我说过的话。”
她神色之中带着几分认真,反倒是让沈元晦愣了下,他说了什么?
好像这小丫头今天说话有些怪怪的。
他正想着追问,后面忽然间传来马蹄阵阵,沈元晦回头望去,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怎么钱炳这会儿过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幼薇还记得钱炳,只见他利落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大人,小凤山里出现了一头凶兽,周千户带着兄弟们去猎杀了,他让您尽快回去拱卫圣驾。”
武定帝身边得有人保护,周宁这个高手离开后,沈元晦自然是当仁不让顶上去。
只不过周宁怎么这般冲动,就算是有凶兽出现,也不该擅离职守的。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沈元晦看了眼身边的幼薇,“你护着李姑娘回去。”
他看了眼幼薇,便是翻身上马,跟着便是驰骋离去。
幼薇看着不由羡慕,“元晦哥哥可真厉害。”
钱炳听到这一声称呼也是愣了下,旋即笑道:“大人的确很厉害,李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早前大人进锦衣卫那会儿,大家可都是不服气。”他是个话多的人,便是一五一十地抖搂了出来,“圣上恩赐给我们这些穷苦人一个机会,可大人一上来就是副千户当着,谁能服气呀?”
“那你现在服气他了?”这是事实。幼薇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不止我,所里的弟兄们都服气,大人还是很有手段的,而且他也有真本事。”这就涉及到其他事情,不是钱炳能细说的了。
幼薇觉得这人没意思,话说了一般,就给个头与尾,然后就没了。
钱炳倒是耐心,反正这会儿也不着急回去,便是陪着幼薇在这边瞎转悠,说着锦衣卫的趣事,“其实当初查抄寿康伯府的可不是我们锦衣卫,只不过当时我们千户大人正好路过,他与寿康伯世子有旧,就是进去瞧了眼,结果就成了我们锦衣卫查抄伯府,逼死人了。”
“那这传言,是谁传出去的,你们没查吗?”幼薇忍不住问了句。
“没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千户大人什么个脾气,哪会在乎这些事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还说什么锦衣卫的名声反正都这样了,你解释不清楚的,随便他们吧。”他模仿周宁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这让幼薇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快又是正色道:“周千户倒是个明白人,不过你肯定查了吧?”
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起这事呢?
第五十六章 圣上()
这是个为难人的问题。
幼薇还真不知道答案。
她很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对京城不太熟悉。”这话说的钱炳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瞧我这脑子;其实跟我们锦衣卫过不去的也就是那些文官,咱们大周朝的文官两样本事那可真是一绝;一个是笔杆子,那弹劾的奏章写起来,可真是文思泉涌下笔犹如神助。”钱炳说啧啧一声,“还有一样那就是他们的嘴皮子,李姑娘你可是不知道,我有段时间在崇德殿外值勤,可是听到里面吵得不可开交,跟菜市上那些卖菜的小商小贩似的;就差掐着腰骂两声了。”
钱炳一时间感慨无限,“这些堂官老爷们可都看不太起我们锦衣卫,就算是平日里看到我们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背后还不是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
幼薇对于这些还真不知情,她幽幽地提醒了一句,“我爹爹也是读书人出身。”
属于文官那一拨的。
钱炳脸上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