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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心中一沉,光顾着跟林晚抬杠生气了,却忘记了那要命账本的事情,白天没得手,想必迟野那小子会更加谨慎了。
心中烦乱,秦风用受伤的手笨拙地抽出一支香烟,狠狠地抽了两口。
“岗子,你把东西拿回去,林晚那小子虽然不地道,但我是不会让他进去的。”
岗子跟律师嘱咐了几句后,便让他离开了。
等律师把门关上,岗子转回身对秦风说:“秦风,听哥一句话,这浑水你就别趟了。趟不明白。再说林晚是个有准主意的人,他肯定给自己留着后手呢。林晚给你的,其实也是你应得的。当年你要是不进去,估计家底也算雄厚了。明天你就去G市吧,那里有你新的生活,林晚不会去打扰你了。”
虽然是为了自己好,可秦风却越发的气闷。二明那种窝囊废都被林晚留在了身边,而自己这个能出把力的,却像个过气的小妾似的被发配远方了。这要是放古代,就是个亡国的昏君。
不过想来想,最招人恨的还是那个狐媚的妲己——王二明!
被龟儿子设计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秦风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要去找二明算总账。
王明浩跟林晚一起住在同一家宾馆,连房间都是挨着的,奸情简直如火如荼。
半夜的时候,秦风打车来到了这家宾馆,在大厅时,秦风偷偷用公用电话给林晚的房间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后,有人接电话了,听到声音,秦风知道是林晚。他按断电话后,又给二明的房间打了电话,也有人接。
恩,看来林晚今儿个没去临幸二明那小子。
路过清洗间的时候,趁左右无人,他换上制服推起一辆小车就往前走。
到了二明的门前,秦风按响了门铃,并低下头,假装检查车上的东西。
里面传来二明的声音:“谁?”
“送浴巾和床单!”秦风压低了嗓门说。
“我没要,你送错了。”
“是你隔壁的先生打电话让送来的。”
“……林先生要的?”
听到这,门被打开了。秦风抓住机会猛地一推车,一使猛力就把二明推到了地上,然后甩上门,没等二明大叫,又一拳补了过去。二明不抗揍,一下就被削没动静了。
秦风将二明拖到了起居室,将床单扯成细条把他捆成了粽子。
二明缓过神来,恨恨地说:“你他妈要干什么!”
“整死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阴人!跟老子使阴招!活腻了你!”秦风撒开欢儿,边骂边踹。
正削得起劲,无意中抬头忽然扫到了悬挂在墙壁之上的液晶电视。
秦风不由得停了下来,眼睛越睁越大。
电视连接着笔记本电脑,正播放着一段视频,显然方才二明正独自欣赏着。
硕大的画面上赫然是林晚惨白着小脸被捆在一把椅子上的情景。
一个男人正拿着针管往他的体内注射着什么。而林晚就则张着嘴似乎在挣扎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林晚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浑身在抽搐,脸上的表情如被车碾过一般的破碎狰狞。
一个男声从画面里飘了出来:“这么纯的冰毒,林公子第一次能受得了吗?要不要再来点更High的?”
而林晚已经如从水里打捞上来的半死的人,满身淋漓的冷汗,这次他微颤的嘴终于发出了些许声音,隐约能听出是“风”。
那如寒蝉般的一声,听入秦风耳中竟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甚至有种砸开电视,将面瓜救出的冲动。
他一把将地上的二明扯起来,抓着孙子的头发逼他直视电视。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二明勉强睁开肿胀青紫的眼睛,发出一种古怪的“呵呵”声:“怎么回事?没看见过养药人吗?”
秦风死命地抓紧二明的头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明的眼睛盯着屏幕,有些痴迷的看着:“小晚就是这么漂亮,连痛苦的样子也是这么的迷人。”
心里恨极了,手一使劲,二明的头发被拽下来一绺:“说!这是谁干的!”
二明如狼嚎似的惨叫后说:“秦风你现在装什么大侠?操!林晚那样不忍心看了?那都是你害的!知道吗?被捆在那里被迫注射的人应该是你,你这个杂种!”
从视频的图像上看,那应该是自己刚被判刑时的光景。里面的林晚头上有一绺栗子皮的挑染,那是去丽江的时候,路过一家古式风格的理发店时,因为好玩而染上的。当时自己还嘲笑林晚那一绺黄毛像树叶顶在头上。
怎么是因为自己?秦风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
四十八
一个呼之欲出的隐情在秦风的脑子中盘旋,可怎么理都理不顺!
而知道内情的二明喊完后,就犹如紧闭的蚌壳一样任凭秦风怎么捶打,再也不肯吐出半个字来。
将被打得半死的二明踢到一边,秦风干脆抱起笔记本电脑离开了房间。
推开房门之时,一个人已经悄然立在那儿,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
秦风突然看着林晚,一时间组织不出语言来。刚才的画面冲击的余撼还在脑中震荡,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面瓜与眼前这个衣着鲜亮的翩翩公子让人不禁产生时光错乱的感觉。
林晚看了看秦风手里夹的电脑,只是伸出一只手摊在了他的面前。秦风执拗地握紧了电脑,不肯给他。
“你都听见了?那好,你解释下电脑里的录像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晚轻眨了下眼睛,并没有接他的话茬:“秦风,你无故殴打王明浩,按理说,我应该交给警方处置,可是念在我们都是旧识的份儿上,就不追究了,你留下电脑走吧!”
秦风气结了,瞪着眼睛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林晚叹了口气,拨开他进了房间,看了眼地上横着的二明,转身又说:“让我看看录像。”
一看林晚没有逃避的架势,秦风关上房门,把电脑摆放在了桌子上。
林晚娴熟地开启了电脑,很快就找到了视频。当画面最大化地呈现在屏幕上之时,屋子里除了电脑挣扎的惨叫声外再也没有意思别的杂音。
因为背对着,秦风看不到林晚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那瞬间僵硬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还还没看到一半,林晚就关掉了视频,然后将文件删除清空。做完这一切后,他猛地举起电脑狠狠向躺在地上的倒霉蛋砸去,电脑立刻被摔得七零八落。
二明被砸中了头部,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哀鸣声。
“你居然还留着录像!还有没有备份?”如果不看此时面瓜脸上扭曲的表情,听声音还真是特别平静。
“小……小晚,对不起,我留着它没别的意思,只是它是我们开始的转折点……我留着作为纪念。”
林晚不解恨,操起一旁的椅子向二明砸去。
虽然被突然发飙的林晚吓着了,可是秦风依旧手疾眼快地拦住了林晚。
别看自己打人挺能下狠手的,那是因为自己手下有着分寸。林晚这一下子下去,不砸出人命来才怪呢!更何况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录像中的情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挣扎了几下未果,秦风死死地抱住了林晚。
林晚长出了几口气说:“我没事了,你松开!“秦风见面瓜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才缓缓松开了手。
林晚掏出了手机叫来了自己的一个下属嘱咐他把二明送到医院。然后对秦风说:“你不是想知道吗?好,我全告诉你。”
说完,林晚在沙发上坐下,从茶几的青花瓷茶壶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摆出一副叫故事的架势。
可秦风知道他要讲的这个故事并不好听,那是血淋淋的往事,活生生的现实。
“得从何说起呢?认真说起来,好像应该从小学四年级说起。我常常想,如果我爸爸当初没有调动工作,如果我没转学会是怎么样呢?可惜,一切好像都已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我转学了,碰巧坐到了你的座位上,于是我们不打不相识。”
林晚讲得似乎不着边际,可秦风却并没有插话。听到林晚在那假设“如果”,他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我曾经以为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每次看你打跑欺负我的坏蛋都能激发我无数的幻想,想象自己才是惩恶扬善的大侠,能够救你于危难之中。
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你,是那种带有□的喜爱,这种愿望就更加的强烈。于是机会出现了。
秦风你还记得我们跟王家兄弟吃的那顿饭吗?”
“哪次?”这下可难倒了秦风,他记性再好,也难以记住几年前的饭局了。
“就是王二明在桌子底下非礼我,我掀桌子的那次。”
秦风一下子想了起来。那次可以说是他以后跟王老大合作的一个契机。
“其实那天,二明紧挨着我,跟我耳语了好久。他说什么来着?‘你别跟着姓秦的了,他妄想盖过我大哥,迟早得完蛋!’就是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惊,我知道二明虽然混蛋,但是他不会没有缘由地说出这句来的。
回到学校后,我越琢磨越不对,我觉得你有危险,我想知道危险在哪,我怎么才能救你于困境之中。
于是,我决定放弃学业,来到你身边一心一意的帮助你。”
听到这,秦风忍不住想要插嘴,可是林晚却摆手不让他张嘴说话。
“那段日子,你好像跟高博的女儿混得正热。而我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跟二明联系见面。从他的嘴里,我了解进而推敲到,你已经进了王老大的圈套。你以为高博真的会把女儿嫁给你吗?别说他女儿还没生呢,就算生了,利字当头,外孙又算得了什么?
你就是王老大对付老郑他们的一把尖刀。刀刃还锋利的时候,就用它来劈山削冈。刀刃卷了就是它回炉重新锻造之时。而高博更高明,用一个放荡不羁的女儿,换来半壁运输江山,又何乐而不为呢?何况他早已经跟王老大定下了城下之盟,利益均分。他的那棵大树绝不是给你秦风乘凉的。
王二明,老郑,高博,这三个人是一个平衡点,三足鼎力互相制衡,你则是调节他们之间平衡的一个筹码。
尤其是王老大,他已经对你含有杀机了。因为你不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他不会容忍自己将来又一个对手做大做强。
而你和岗子已经为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我想劝告你,可你会听吗?你只会认为那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阻止别人结婚的过激言论而已。“
于是我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把你送进监狱。
这样你就安全了,而我在外面给你遮挡风雨。做一个仗义的大侠。换我保护你的安全了!
可惜我以前看的书里没写,学艺不精的大侠又是会怎么样的下场……”
四十九
林晚的举动打破了王大明他们精心安排好的计划。本来碍于林家的背景,他们也不能把林晚怎么样,可是林晚像吃了熊心豹胆似的,接过了秦风的衣钵,将运输业这大锅的汤搅得混沌不堪。
“利”字当头,眼看着林晚的野心越来越大,王大明首先坐不住了。可他是条成了精的狼,狡猾又狠毒。
搬掉绊脚石的活计他自有安排。
一次酒吧中醉汉的戒酒闹事,落单的林晚被几个地痞流氓绑架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接下来就是录像中,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其实王老板的计划天衣无缝,在林晚染上毒瘾后,在他毒瘾发作时就把他送到小旅馆去,再给他足够的冰毒。
到时候,就算没人给他注射,他自己也会主动地往自己的胳膊上打针。只不过那冰毒的成分会掺进一些杂质。要知道,瘾君子在注射过程中的感染丧命并不稀奇。
到有人发现小旅馆的尸体时,大家只能哀叹惋惜这个孩子的自甘堕落,死得如此的不光彩,而跟他王大明毫无瓜葛。毕竟在绝大部分人眼里,同性恋与吸毒,艾滋都是同义词。
可惜,王大明漏算了一步,就是他的那个宝贝弟弟。在他通过监视器遥控着工厂里的罪恶时,二明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
听到了哥哥给手下的电话。二明的心都揪到一起去了。
他一直对林晚有着说不平道不明的欲念。这口吃不到嘴的嫩肉在无数个意淫的梦中被腌渍得入味三分,令人更是垂涎三尺。
林晚不能就这么死了!
从心底迸出这个念头后,二明提前赶到了那家小旅店,在林晚被送进去后,二明偷偷地把林晚抱进了自己预定的房间。
暗度陈仓后。二明知道自己创下大祸,不能被大哥原谅,就跟着林晚、岗子他们南下去了广州。
听完了陈年往事,秦风皱着眉头问:“那你现在还吸……”
林晚笑了:“不,我戒了。”
秦风听了,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戒了,那自己就没有那么多的罪恶感了。
可惜那明显的松弛被林晚看在眼里,然后话就不由自主的挣脱出了牙关。
“知道我怎么戒的吗?当毒瘾发作的时候,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吗?那时的我简直就是魔鬼。”
“你……别说了!”秦风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