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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这个偏僻的乡村,除了两人之间的爱情,已经再无其他了,而这个孩子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而是他们这段爱情的终极结晶,假如他们生下的是一个健康的孩子,那么他们还有可能说服自己的家庭,承认他们,接受他们,但如果孩子意外,恐怕一场大梦,头顶轰塌,万劫不复!
他们恨这个夭折的孩子,就像恨着这个不理解他们的世俗眼光,愤怒、不甘、阴霾……让他们变得冷血。
想到这里,我觉得他们二人有些可怜,常话说,真爱大于一切,但结局,谁可知?
我突然想到这样的一对年轻人,在经此一事后,会不会有了彻底的改变,愤世嫉俗,还是……
“王叔,他们二人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王场均的眼神变得迷离,甚至是呆滞。
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我还担心他沉浸在回忆里出不来了,忙推了他一把,喊道:“王叔?”
王场均一下子怔了怔,回过神来,说:“后来,他们两人都死了。”
“啊?!”我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转折未免太过突然二楼,让我后背发凉,忙问:“他们怎么就死了?”
王场均说:“婴孩的事件过去了一个月,那是如今天一般的黑夜,我的房门被敲响了,但我打开来看什么也没有,正待关门回到床前,又敲响了,我家老婆子去开的门,带回来一张红纸黑字的字条,上面写着‘请把我们埋了,从此古宅,生人勿近。’就这么几句话,我们当时吓傻了,我和老婆子同时联想到的就是胥俊明和胥凌凌小两口,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我又确实害怕的紧,不敢贸然出门,思索了一阵子后,更觉得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可能会更糟,所以我打算去找沈老二,多个人也多个主意,至少胆子也要大上不少。”
“王叔,沈老二是什么人?”
“离我们这里不远的那户人家,一个单身汉,头脑不怎么灵光,平日里我们也经常有个照应。”
我点点头,明白了,就是我们准备去还没有去的那户,示意王场均继续。
“我让老婆子在家等着,单独跑去找到了沈老二,怕他多心,也就没有明确说什么,只是说睡不着让他陪着我出去转转,他也没多想,爬起来就跟我出去了,那时候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我们就提着个手电,一路转悠到了胥俊明他们家附近,我很紧张,当我们来到院坝前的时候,我和沈老二都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烧焦味,很刺鼻。当时我停着不敢动了,但沈老二这人虽然头脑不灵,但胆子够大,他拉着我就往着院坝里走去,手电的灯光一照,就在离大门两三米的空地上,躺着两具烧焦的尸体,那番场景我现在都时常梦见,尸体的皮肤都怪被烧没了,黑相间红的烂肉上尽是油性性的光泽,脸上的骨头都烧出来了,剩下的尸身上还时不时的冒着青烟。”
王场均一边说着,脸上青筋暴起,能感受到他当时的恐惧,就算是回忆,这份恐惧似乎也没有丝毫淡去,他继续道:“毫不夸张的说,我当即就吓瘫了,这辈子我何曾见过这般恐怖的事情,就连沈老二都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吓得不轻,回过神来,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跑,一路跑回了我家,沈老二问我是否知道怎么回事,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把那张红纸黑字的字条也给他看。接着,我们三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太诡异了,这胥俊明和胥凌凌都被烧死了,那谁给我们送的字条?”
我凝重的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王场均说他们发现焦尸的时候,还在冒青烟,那说明应该时间才过不久,很可能是胥俊明或者胥凌凌提前跑来敲响了王场均的家门留下字条,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太多的根据。
“你们接下来是怎么做的?”我开口道。
“我和沈老二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个事情太过古怪,沈老二的父亲,以前在世的时候,就是专门在乡下白事里的抬棺匠,哪家死人了就往哪儿凑,搭手、帮忙,常常和死人打交道,算是他的主要营生。所以沈老二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奇闻异事可不少,其中对怪异的死法,更是颇为忌讳,我以前也他说过一些。当时,沈老二就提议,要不要回去把两具焦尸找个地方埋了,这也算是遂了死者的心愿,我们也权当是做了好事儿。我和老婆子思量了一阵,都觉得可行,说干就干,我和沈老二一人扛了把锄头,我家老婆子带了两床薄毯便连夜返回到了那处古宅背后宽阔的田地里,就地开始挖凿起来。
当时,我们三人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老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看着我们,就像在黑暗中,监视着我们一样,但我们没敢议论,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得拼了命的苦干,废了好一番力气,一个土坑成型了,我们丢下锄头,提着两床薄毯,来到古宅前面,把两具焦尸用薄毯裹住,移到了古宅后面,并排着放进土坑里,开始了掩埋。做好后,看着一个小小的坟茔,算是把他们埋在一起了,希望他们能在那一头,过上幸福的生活吧,我们三人皆是如释重负,身体虽然忙前忙后很疲累,但是却终于从心底里喘上了口轻松气,接着,我和沈老二分别,准备各自回家。”
“接着又发生了什么?”我听他说的是准备各自回家,那就是并没有回去,所以我忍不住问道。
第325章 四个疑问()
“是的,就在我们分头离开不久,我感觉那处古宅里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很虚弱,却又挺尖锐,就像是婴儿般的啼哭!我家老婆子和我听到的一样,这可不是幻觉,压抑一下子又笼罩在心头,我犹豫着,还是一咬牙,回去看看。”王场均回道。
“难道在古宅里还有婴儿?”我压根就不信,这怎么可能呢?
“我和老婆子刚走到古宅正门口,这婴孩啼哭似得声音就消失了,因为有之前的字条提醒,说过这处古宅,生人勿进,我就没打算进去,连离得太近都不敢,便用手电的灯光远远的通过窗户照射进去,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间出现在我们身后,就像一大团黑雾似得,我用手电照射到它身上都没看清是什么,我拉着老婆子疯了一般的跑,万幸的是这团黑影也没有紧追,而是用什么在我的腿上抹了一把,我感觉凉凉的,也没有在意,一直跑到家,死死地关住门窗,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顾得上检查自己的腿!”
王场均说着拔脚踩在凳子上,捞起裤管,只见他右小腿上,一个比手掌还大的地方都没有了皮肤,导致肌肉和组织的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看着都疼。
“王叔,这就是当晚留下的伤痕?”
“没错,当时我卷起裤腿的时候比这严重多了,简直是连皮带肉都被刮掉了一层,而且奇怪的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感到过疼,就是一种凉丝丝的感觉,我甚至一度觉的自己会残废,但后来擦了药膏,渐渐的就变成这样了,虽然疤痕还在,但也没有影响我的行动,你看,我现在能走能跳,没什么大碍,也算是那个鬼魂手下留情吧,就在第二天,中午时候,又是一阵敲门声,我家老婆子开门一看,没有人,但地上又是一张红纸黑字,上面就写了几个字:‘古宅,生人勿近,死!’我很明白这是对我们的警告,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没有敢靠近过那处古宅,连大白天里,我也会绕着走,有多远躲多远。”
王场均说完,轻轻的来回走动,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而我则是陷入了沉思,王场均讲得很详细,我也从中发现了几个问题。
第一,胥俊明和胥凌凌真的是自杀?他们为什么会自杀?就因为死了一对双胞胎?我之前想的是,他们可能会愤怒、冷漠,甚至可能会排外、伤人,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却极端的选择了葬送自己?这对既是兄妹、又是恋人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二,我去过古宅,在二楼里还有一具吊死的尸体,那这又是谁?不过,那是一具干尸,整体的面容还保有很大的辨识特征,这个可以留到后面区分。
第三,红字黑子的字条,如果字条说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这对年轻人提前所为的,还可以解释,可在第二天,字条又出现了,这该如何解释?这对年轻人可都死了啊!
第四,黑影,这个让王场均受伤的黑影,是否就是和我争斗过的那个东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鬼?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而它又是用什么方法让王场均掉了一层肉的?
王场均的经历虽然说完了,但在我心里却是疑窦丛生,第三点和第四点,在王场均看来都是鬼魂作怪,这就是他的解释,而在我看来,这未尝不是最重要的突破点!
我沉浸的思索着,把自己放到这个故事中,渐渐的,在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画面,能把这些奇异事件连接起来的画面,我似乎要抓住了很重要的线索。
但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段“唧唧唧”的冷笑声,还并随着什么被叩响的声音,我立马从忘我的思考中惊醒。
就在我受惊刚起身,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我身后的王场均,突然从我后面冲出来,手里提着把锄头,直接砸向在我们对面的窗户,我这才发现刚刚的笑声和叩响的声音,就是从这玻璃窗外传来的。
锄头是实铁的,一个接触,瞬间就把窗户砸的稀碎,一阵冷冽的阴风,从窗外灌了进来,让我打了个寒颤,不过受此刺激,也让我更加清醒了几分。
在我们身后的木门被推开了,陈以珍和牛婷婷两人都是惊慌的跑进来,我果断道:“牛婷婷、王叔、陈大妈!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追出去!”
说罢,不等他们回应,我一咬牙,跑到破掉的玻璃窗边,抬手用袖口把窗户边缘的碎渣用力的一抹,直接爬了上去,鱼跃龙门似得扑了出去,手先落地,虽然是柔软的土地,也让状态不佳的我怼了一小口土,我呸掉土屑,立刻翻身站了起来,小心的查看周围,但只有屋内透出的微弱光线,能看到的地方实在是很有限,窗户两旁是几堆草垛,远了去就是田地,漆黑一片。
我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向远处追出去,这是我认为最有利的逃走路线,毕竟真要逃走可不会围着王场均的房子转圈的,我追了有一两百米,速度还是很快了,但可惜的是,我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我甚至都趴在地上试图听取脚步声和动静,依旧一无所获。
现在我四周一片黑暗,回头看王场均的亮光小屋都变得很小了,在黑暗侵袭中,我心里有些发毛,失去目标,追也不知道往哪儿追了,没办法,我鼓足勇气大喊道:“别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盯上我了!”
我只能尝试和这个东西沟通,这个玩意儿多半就是那个黑影,四周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倒是接下来的几阵冰冷的阴风,连绵不断的对我吹拂着,让我浑身都跟着不自禁的想跟着缩成一团,想到王场均说的话,我的心里更没底了,如果黑影要是像对付他那样抹我一把,那我不得掉一层肉?!
第326章 鬼影警告()
我尝试着再次喊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想找到我的朋友,带他们离开,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直说。”不得不说,我这说话声缓和下来,都带着恳求的语气了,我承认,自己是有些害怕了,在这陌生又黑暗的环境,还有一种莫测难明的东西在窥视着,让我极度的匮乏安全感。
“你好,有人在附近吗?有的话,请回应一下,”
“我知道你不愿伤我,你也并没有恶意,是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能帮帮你吗?”
“能谈谈吗?”
……
除了无止尽的冷风,再无其他。我觉得自己就像个二傻子在原地打转,如果强子看到了现在的我,绝对会冷漠了骂我一句白痴,叹了口气,深感无力。
无奈,我只能往回走,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半点预兆都没有,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没把我的心脏给爆炸了,听上去有点口齿不清,还带有一点沧桑,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很沉闷,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只有一句:“离开这里!”
我回身环顾四周,根本无法辨别这个声音的方向,喊道:“谁,是谁?”说着我自觉不对,肯定是那个黑影,忙又道:“你把我的朋友弄哪里去了?”
“说话!”我愤怒道,现在我的脑海中充斥着许多负面情绪,恐惧、不安、担心、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