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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羽侧身,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慢慢靠近她的樱唇,在即将要触碰上的一瞬,泛唇一笑,道:“若我真是寂寞了,只是想要你陪一陪呢?”
女子忽觉地心跳地有些快,她阅人无数,几时又有了这般春心萌动了?不由将脸一红,嗔道:“杜羽,是我怕了你还不成吗?”
杜羽便将她放开,哈哈大笑起来:“七娘啊七娘,你若真心喜欢上一个男子,想必那人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樊七娘恼得将他一推,道:“姓杜的!你又没事来消遣老娘!”
杜羽侧身躲了一下,又笑道:“是真有事,我要同你做个生意。”
樊七娘若有所思,随后看着杜羽,一瞬间眼眸流转,勾唇一笑,竟有妩媚至极的风姿,只是只有与她熟识之人才知晓,这般模样的樊七娘,才真是不好说话的很,“那究竟是杜六公子要同妾做生意呢?还是东魏的太子殿下要同妾做生意?”
杜羽笑道:“有什么区别吗?”
樊七娘一点他额头,道:“那区别可就大了,若是太子殿下的生意,七娘我啊,定要多多考虑考虑怎么委婉的推了才好,免得钱挣不到,还要把小命搭上,但若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要同我做生意,我直接回绝了便是,也不必费心想个借口了。”
杜羽哈哈大笑,白袍在夜风中蹁跹,遍身皆是倜傥风流,“你都不知道这生意是什么,如何做呢?你能挣到多少的好处?”
“好处?”樊七娘口噙鬓边一缕发丝,红唇轻勾,眼眸含波,她拉过杜羽的衣襟,在他唇边轻道:“六公子口中的好处,可不是七娘我想要的好处。”
杜羽解开她扯着自己衣领都有些敞开的手,轻轻摩挲着她莹润的指尖,低声道:“哪有野猫儿将到嘴边的肥肉放开的道理?”
樊七娘掩唇一笑:“近来我胆子小,钱也挣够了,那等需要压上性命挣铜板的事,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杜羽又笑,勾着她的下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樊七娘被他弄得耳鬓发痒,不由轻喘一声,又紧紧咬唇,随后听清了他说的话,面色一变,什么旖旎暧昧顿时一扫而光,她撇过脸,盯着杜羽,“你说真的?”
杜羽倚着船舷,笑道:“如何?”
樊七娘想了想,才道:“若是能得太子殿下这般相助,那这生意,也不是不能再谈。”
杜羽但笑不语。
樊七娘却又看向他,道:“我不管太子殿下要玉华州的什么东西,不过么,我既然已经十余年不曾回去了,倒是十分想去探望一些故人。”
杜羽挑眉而笑,“七娘能得到的,保证比你想象的更多。”
樊七娘勾着杜羽的衣襟,再附身过来,道:“不过么,你呢?你就不陪我么?”
杜羽笑着摇摇头,骆铖在江流之地的人手全数交给了他,但那些东西并不那么容易找,若是真是当年所谓的七家分藏,事情过去三百余年,纷争伐乱,哪有那么容易,加上胥长陵,胥长陵定然还有其他的算计。不过,他可以从燕梧心的来历处开始追查,杜羽去问过吴山居士,便是燕夫人的授业老师,燕梧心来中原之前,是南越玉华州之人。
杜羽举起方才在信鹰足上解下的纸条,笑笑道:“我么,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了。”他打开纸条,扫了里面的文字一眼,忽然面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
樊七娘见他如此,不好再玩笑,她不好问什么事情,只是见杜羽面有焦虑,实在纳罕,便斟酌地问道:“六郎?”
杜羽眉头深蹙,他站了起来,在船板上走来走去,随后满面肃然,“小西,可能在晋华。”
“晋华?”樊七娘微讶,她道:“我帮你在江南与南越之间找了数回都不见那丫头,原来她跑去了晋华国,不过既然温先生便是胥长陵,她在她师父那,应该安全无虞,你也不必太操心了。”
杜羽摇头,他想起两年前见胥长陵时他的态度,这令他更加不安,那人,丢掉了他用以伪装的姓名和面目,变得危险而可怕,他会怎样对待小西……杜羽的唇抿如一线。
无题()
*
不同于毛关内外的苍凉,虞城着实算得上晋华北方一座灵秀之城,商贩云集,歌舞不断,胥长陵一行入城之时已近黄昏,橘色的光线从遥遥的天际洒下,街巷之中的红灯一盏接一盏的燃起。
队伍一直向北城而去,在一座秀丽的宫城前停下,前来迎接的官员与侍从恭敬地立在门楼之下。
温西抬头,见其上题着“望舒行宫”。
胥长陵下马,其中一名白面无须的侍从迎上前来,“摄政王一路顺遂。”
胥长陵没有理会他,他依旧谄笑道:“长公主殿下病了好几日了,饮食不进,换了几拨大夫,都说这病势沉重,不宜赶路。”
胥长陵脚步顿了一顿,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道:“再请高明的大夫来。”
那侍从便笑着退下了。
温西下车,看着那个侍从离去,眉头便一直没有松开,她觉得那人笑得实在令人不大舒服,如同杜羽曾经说的那种谄媚小人,她又看向走在前头的师父,为什么师父会同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夜来,行宫之内,含光殿中,温西沐浴更衣之后,便坐在了院中的回廊之下,有微风二三,依旧热气不散,她手执一柄素纨扇,心不在焉地摇来摇去。
彤儿正替她梳理半干的发丝,手指轻柔,却微微颤抖着,温西脖颈处的那些血管依旧狰狞无比,玉梳温润,还是梳掉了一地的发丝,碧儿无声地蹲下身,将满地的发丝一根根地捡到了托盘之中。
等到头发差不多干了,彤儿将替她打了个简单的半垂辫用一枚小玉簪挽起,躬身退下了。
二人才回头,见胥长陵正走来,便垂首立在了一旁。
胥长陵在二人面前停下,对着温西的方向一抬下巴,碧儿捧上托盘,盘中的发丝在幽幽的灯下暗沉沉一片。
胥长陵的面色很不好,他摆摆手,令二人退下了。
温西摇着扇子,将下巴抵着靠在栏杆上的手臂中,望着院中莹白的月色下朦胧的合欢花。
胥长陵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温西一动,抬起头来,“师父。”
胥长陵抚摸她的发丝,又掉落了数根在掌心,他将发丝纳于掌心,深深地握紧。
“师父?”温西觉得师父的面容实在过于凝重了。
胥长陵将手拢回袖中,在她身侧坐下,轻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西摇摇头,“我身体好的很啊,师父,就是这里太热了,为什么这北方比南越还要热啊?”
胥长陵扬声:“来人。”
便有侍者前来听令。
“再备几盆冰放在小姐房内。”他道。
侍者恭声退下。
温西看着他,忙摆手道:“师父,不用不用。”
胥长陵对她道:“你近来身体弱,不可再冷了,若是放多了冰怕会着凉,几盆便够了。”
“师父……”温西微微低头,她不是这个意思,若是往常,师父不是应该笑笑同她说:丫头,心静自然凉。
现在的师父为什么会变得不太一样了,好像很紧张她,她怎么了?
“师父……”温西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刚才沐浴之时,她看见了水中的倒影,“师父,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我要死了?”
胥长陵蹙眉,“你不会死。”他已经派人去找不良生,他不知道温西之前跟他的交易要怎样被他收回利息,但有他在,不良生休想在温西身上拿走一分一毫任何东西。
“那为什么师父最近对我……对我……”温西想说很好,但师父对她一直很好,但现在的好与以前的好有所不同,好像是清濛山下镇子里那得了不治之症的人,旁人忽然对他怜悯客气了起来。
温西捏着扇子转个不停:“师父、师父不用管我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师父定然还有许多事要忙——”
胥长陵抬手,摸着她的脸庞,轻轻地叹息:“你照顾不好自己,你将自己照顾的一塌糊涂。”
“我……我……”温西无措,胥长陵的目光太过深邃,几乎能洞达她的肺腑,这目光,令她不安。
“可是师父,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温西抿唇道。
“怕?”胥长陵看她。
纨扇的丝绦已经被她在指尖绕了几圈,“我怕不能报答,我的性命是师父救的,我的武功是师父教的,读书识字,游历四方,师父已经对我恩重如山了。”
胥长陵摇头:“小西……”她想说的不是这个,这也不是她的真心话。
“师父!”温西蓦然抬头,胥长陵的目光令她无所遁形。
“我怕师父这般看着我,师父……只是师父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的掩饰毫无作用。
这般看着她……胥长陵心中猛然一震,他如何看她?
她是燕梧心的女儿,是他十三年前救起的孤女,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徒弟,是他……三年前抛给骆铖的诱饵,是眼前他不能回避的迷茫的眼神,还有令他内疚的一份歉意。
但仅仅如此吗?
“师父?”温西看胥长陵陡然深沉的面色,心中有些震惊,这样的师父,她从未见过。
“小西,你已经长大了。”他轻轻道。
“嗯。”温西点点头。
他又道:“你终究会离开师父的。”
“我不离开啊,师父。”温西道。
胥长陵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师父也不能永远将你留下,所以……师父想问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愿意与他共渡一生呢?”
“啊!”温西瞬间明白了,忙羞红了脸,连耳根都发红,“我不喜欢谁,也没有……没有……”
胥长陵抬起她的脸,道:“女孩家,总归要嫁人的。”比起管溪,且她也已经忘记了,他宁愿给她找一个他能够掌控的人,可令她今生安乐无忧。
“师父,我不要!”温西站起来,为什么师父好像突然要赶紧把她当包袱甩了一样的语气,她又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嫁人!
“此事不急,师父又没有说立刻要把你嫁人。”胥长陵面带着微笑,但他心中还有些索然之意,这个提议并不好,此刻,他却想不出更好的。
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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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透窗而来的第一束阳光倾洒在地面的时候,温西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碧帐银钩,床榻旁的是一张矮梳妆台,台前设一锦垫,台上置一面铜镜,镜上搭着一方素丝帕,上面绣着一丛兰草,似在随风摇曳。
她起身,托额想了想才明白了所处何地。
赤足踩在冰冷的水磨砖之上,长长的衣袍拖曳一地,推开窗扇,晨风入帘,一室风物齐动。
温西倚着窗棂,彤儿与碧儿已经悄无声息地入门,捧着各色梳洗的物事,温西从未见过这些充满了女儿气息的玩意,香粉脂膏,镂刻精美的各色瓷盒,无不旖旎缱绻。
她坐在妆台前,铜镜上的丝帕未曾被掀开,彤儿取一柄长玉梳,沾几滴发油,一下一下将她的长发梳理,碧儿指尖挑一散发着香气的油膏,往她面上抹去——
温西好奇地拿起一只精巧的小玉盒打开,里面放着一些嫣红的香粉,用食指沾了点抿了抿,一阵不能分辨的花香透来,实在过于香腻,温西放下,又伸手欲掀开铜镜上的丝帕。
正在替她梳妆的二人顿时齐齐一怔,随后动作皆停罢,彤儿甚至惊慌,扔下玉梳,拉着那丝帕,呼一声:“小姐!”
温西的手紧紧拽着那丝帕,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脖颈,她对彤儿笑了笑,“我不看镜子,怎知道你给我装扮的好不好看呢?”
这笑容实在太过平静,没有任何的失色与惊悸,彤儿被她笑地不得不松开了手,她垂下头,无言。
丝帕滑落在地,镜中之人有着狰狞可怖的形容,温西的手伸向铜镜,似想要去透过这镜子去触碰镜中之人,她歪着头,面上带着三分费解,镜中之人便也歪着头,露出了同样的困惑。
彤儿与碧儿齐齐跪在一旁,她们等着她忽然失控,或者发狂。但是她们等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
温西又低下头,摊开自己双手的掌心,虎口与指腹皆一层薄茧,她握紧又摊开,右手依旧无力,但左手却似隐藏着无限的力量——
似乎有人教过她左手使剑,是谁呢?为什么她半点都想不起来。她好像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她的心有些空,有些难受,更多的是怅然若失。
温西没有再说话,跪地的二人跪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温西面上神情依旧平淡无比。
二人似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