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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那人似有些不悦,瞟了眼温西,便转身回房。
温西将手一挥,那拦门的少年便被她挥在一旁,她几步进了院里,眨眼间便拦着那人面前,笑道:“沈先生。”
那少年急急忙忙关上门进来,对着沈瑜道:“先生、我拦她不住……”
沈瑜摆摆手,侧脸道:“去将花浇了。”
那少年愣了愣,紧接着忙应了一声,瞥了瞥温西,一脸抑郁地去了一旁浇花。
沈瑜这才抬起眼,看了眼站在台阶上温西,道:“姑娘有事?”
温西突然有些语顿,她总不能直接同他说素君要见他吧,想来之前莲蕊几次来都是被挡了回去,却不知这沈先生为何要避开素君,难道是……温西心中微微一动,打量了下这沈瑜,见他二十四五的模样,衣衫简素,举止斯文,面貌英俊,若是谈吐也是风雅的话,也难怪素君会……
沈瑜见温西只是瞧他,却不说话,不由有了几分不悦,道:“姑娘若是无甚要事,沈某便不便待客了。”
温西微微咳了一下,道:“听闻沈先生博古通今,是有大才,小女子一向粗陋,惹人耻笑,故而前来请教,学些斯文本事。”
沈瑜拂袖,“胡闹,姑娘是拿沈某开心的?”
温西笑道:“圣人也说有教无类,难道沈先生却要将诚心求学的人拒之门外吗?”
沈瑜轻哼一声,道:“姑娘并非向学之人,沈某教不得什么。”
温西讪笑,环顾四周,见小院简朴,一栏花,一栏药,厨房门口晒着粟米,葡萄架下卧着一只黄猫。不由道:“我看沈先生是寒士,右丞家的教馆虽只是教几位小姐小公子,那束脩应是极为丰厚,为何先生要辞了去呢?”
沈瑜眉头皱得几乎要夹死一只苍蝇了,“这与姑娘并无干系。”
温西心中将素君埋怨了一通,挠挠头,道:“啊……是没什么关系啊,哈哈哈,不过是来问问。”
“问问?”沈瑜拂袖,“姑娘请去吧,沈某并无闲暇。”
温西见他根本不愿多谈的模样,自己也呆不得下去,只好取下腰间的画轴,递上前去,道:“那……请沈先生收下这个吧。”
沈瑜看了眼那画轴,小巧雅致,银丝而束,又抬起头看了看温西,见温西收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显得有几分真诚,他便道:“恕沈某不便收下。”他的语气忽然少了方才那些不耐烦,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淡愁。
温西有些明了,不再为难他,收回手,又将画轴束回腰间,向着门口走了几步,顿了顿,又回头,道:“小女无知,不及先生博学,却曾听人说,人世短长,又能经得起几回遗憾?不知先生如何解这话中之意?”
沈瑜秉眉。
温西转身便离去,木门吱呀吱呀,摇晃不定。
那书童忙放下水瓢去关门,却不妨门口又现身一人,衣衫不甚华丽,却干练至极,三四十岁的模样,下巴几茎稀拉拉的短须,一开口,公鸭嗓子捏着:“这可是沈朴琢家?”
书童愣了愣,回头看了眼站在院中一动不动的沈瑜。
“先生、先生?”书童见他不理,不由有些着急,忙叫唤了几声。
沈瑜回神,看去。
那人笑眯眯道:“沈先生果真是人秀才高,有君子之像。”
沈瑜看着他,道:“内臣来访,有何贵干?”
原来此人是个内监,他抬步进了院门,依旧笑容可掬,道:“咱家奉命而来,沈先生可有茶水?借咱家润一润喉。”
沈瑜一身素衣,立在春阳之下,风,将他腰间的玉佩下的丝络拂动似水。
*
“是吗?他看都不看吗?”素君接回那画轴,眼中的失落不能掩饰。
“嗯。”温西点头。
“那他……有说什么?……算了,肯定什么都不说……我先回去了……”她懒洋洋的站起来,又慢吞吞的出门,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落在了绣花墩上,脚步虚浮地能随风飘去。
温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惆怅。
“素君。”温西忍不住喊住她。
“嗯?”素君回头。
“他……沈先生他……”温西摇摇头,才道:“他挺好的。”
素君一丝苦笑,“哦。”她捏着那卷画,走得很慢,心神飘忽,其实这画中,只是一幅早春的桃花罢了……
温西倒了一大碗的凉茶水,一口气灌下,冷意一直从喉间流到了心底。
小燕在门口探头探脑。
温西瞥见,问道:“怎么了?”
小燕道:“温姑娘,二公子派人来,说请姑娘去问松亭有事相商。”
“咳咳咳咳——”温西刚咽下的茶水差点又呛了回来,她拍拍胸口,一脸不可思议:“二公子?杜二公子?”
小燕点头,道:“嗯,寻音姐姐在院门外等呢。”
渡云湖边的意外之事(上)()
温西咂咂嘴,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最后还是出了门。院门外候着的侍女青衣素容,温婉可亲,见她出来,先笑吟吟地行了一礼,道:“劳烦温姑娘了。”
温西“哦”了一声,随着这侍女在花园回廊中七拐八拐,走不多远,上了后山的一座观景亭,亭中正坐的正是一身家常便装的杜少珏。他见温西,面上含着三分笑意,只是着实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勉强,看来若非必要,他是真不想同温西打交道的,温西看了都替他难过,他指着一旁的凳子,道:“温姑娘请坐。”
温西一路走来,自忖不曾得罪过他,便施施坐下,问道:“听说你有事找我?”
杜少珏拿着一柄收起的折扇,在自己的手心轻敲,抬起眼又看看温西,含笑道:“温姑娘上门是客,杜某还不曾尽地主之谊。”
“欸?”温西觉得有些牙疼,她嗦嗦冷气,道:“二公子,有话直说吧,你我也不熟,这客套起来怪让人不自在的。”
杜少珏被她这么一噎,那假笑都挂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一副“我看得起你才和你说话”的德行瞟了温西两眼,才道:“温姑娘何方人士?”
温西想想,道:“我是孤儿,不晓得家乡,你若是要打听我来历,你六叔估计比我自己都清楚些,只是他和我师父一个德行,什么都不告诉我。”
杜少珏不曾想她这么大大咧咧就直说,反倒不知如何应对了,他沉默片刻,道:“温姑娘倒是直爽的人。”
温西抬着眉毛,道:“啊,又不是不能说的。”
杜少珏便道:“既然姑娘是痛快的人,在下也便直说了。”
温西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杜少珏张扇,轻挥,“今早自宫中来了一位典奉女史来杜府,想必你不知典奉女史,这位房女史是宫中正六品女官,专职教养礼仪,深的林贵妃信重之人,她来杜府,是来见温姑娘的。”
温西眨巴眨巴眼睛,“见我,做什么?”
杜少珏轻笑:“陛下的第六位公主,封号为舒阳,正是爱玩闹的年纪,要寻一名活泼的女伴,那日周王殿下偶见你身手矫健,想来会令舒阳公主喜欢。”
温西垂下眼,不曾言语。
杜少珏便又道:“这位房女史正是前来教你一些宫中的礼仪,你莫要慌张。”
温西忽然看向他,道:“我不能拒绝?”
杜少珏道:“温姑娘自然可以拒绝,只是,令杜府略微有些为难罢了……贵妃自然不会怪罪你,倒是会怪罪杜家拿大,伤了她的颜面……呵呵……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他又笑。
温西有些恼怒,道:“你这人阴阳怪气的,用不着说这种话,好似我不答应就是忘恩负义一般。”
杜少珏笑着摇头,“姑娘通情达理便好。”
温西却道:“杜羽知道这事吗?”
杜少珏是想不到她是这么直呼他六叔的名讳的,有些皱眉,倒也不曾纠结在此,只是点头,道:“算是知道吧。”
“呵……”温西微吟,虽是仲春,午后的阳光却带着几分刺目的热烈,她盯着亭外一只爬上枝叶的天牛的长长的触须,半晌才道:“我去。”
她又回头,盯着杜少珏的眼睛,道:“只是去做公主的女伴吗?”
杜少珏微微眯眼,而后,展开了一丝笑意:“自然是的。”
温西抿唇。
*
温西一路风风火火闯进杜羽的院子,却不见的杜羽的人了,倒是微月在打扫书案,见她一副要债恶霸的模样,唬了一跳,忙道:“温姑娘,这是怎么了?”
温西对着杜羽的书案狠狠一拍,道:“杜羽呢?”
微月赶紧道:“六爷去了武同司衙门了,温姑娘,你急事的话,我领你去?”
“武同司?”温西不解道:“那是干嘛的?”
微月答道:“那是陛下的亲军,温姑娘定是听说过黑翎军吧,那便是武同司,六爷原先便是武同司左翼统将,六爷那时二十都不到,穿上将袍,威风凛凛,便是陛下,都称赞是少年将军英伟不凡……”
温西不等他絮絮叨叨完,就一甩头发走了,微月忙追出去,“温姑娘,你不认得路,武同司在长泰门外……”等他出了门,哪里还有温西的身影了,他挠挠头,道:“这温姑娘,也是个性子急的。”
温西出了杜府,倒是没有去什么武同司找杜羽,她只是有些憋闷,想出来逛逛罢了,她逛着逛着,便不认识路了,两旁没了那些楼阁婀娜高墙深院,倒是酒旗招展店铺林立满是市井之气。
她转过一条街,却见到一处极为宽阔的水面,游廊画舫尽皆入目,仕女游人谈笑来去,湖边立着好些石碑,刻着都是些赞叹咏古的诗句。她想着自来京城常听什么渡云湖的景致好,便是素君也时常同她说三月三,端午节这些节日时渡云湖的热闹,便想着这一处果真就是吧。
温西并无心游览景致,只是觉得这湖面广阔,风清水朗,令人舒心好多,她踏着湖边的石围栏,跳到一片矮树众后,面对着金光闪烁的湖面,抓了几块石子儿丢着玩。
石子儿一入水,溅起一朵水花,便无踪无际了,“唉……”温西自叹一声,她又是想起师父了,想起往日游山玩水的快活,如今独自神伤的落寞,“师父……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对你来说,我只是个随时可以抛下的人……”她想着,又低落了,将手中剩下的石子儿全数扔了,听着几声噗噗噗的声响,抱着手臂,屈膝蹲着。
她正愣神呢,忽地——有“嗖嗖”两声传来!温西一惊,下意识地她将头一偏,两枚精光闪烁的小镖直直钉在她耳旁的树干上,若是她方才不曾反应过来,只怕这小镖打穿的就是她的脑门了,温西一阵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扭头看向那小镖飞来之处,却是两个穿着劲衣的年轻男子,一人清瘦秀气,面带三分笑意,他对着面前那怒气冲冲的壮实汉子道:“舅兄,何须发怒,我与鱼儿是两情相悦的。”
那壮实汉子“呸”了一声,怒道:“狂徒,无耻小儿!谁人是你舅兄!今日我不将你碎尸万段,便对不起我那被你骗了的妹子!”
这两人不曾察觉这僻静地还有第三个人,温西便也不曾出声,只是原地蹲着。
只见那笑得阴阳怪气的瘦青年道:“我又不曾逼迫你妹子,都是她自己乐意的,你不去管教妹子,同我又能计较出什么来呢?”
“你……你……”那壮汉子估计被他气了个够呛,一拳就向着他的面门招呼而去,只是那瘦青年身手灵活无比,脚后退半步,身形一转,那一拳便化为乌有,他又笑道:“恭镖头,实不相瞒,令妹如今身怀六甲,你若是打坏了我,她只怕无人敢娶了。”
“无耻!你!”这恭镖头想来不晓得这事,乍一听,气得满面通红,双手打颤,猛地又握起拳,使出一手黑虎拳,直冲他胸口。
渡云湖边的意外之事(下)()
温西瞧出来了,这汉子本事不弱,只是被这瘦子给气昏了头,招式大开大合,这一拳若是打中了那瘦子估计半条命就交代了,但是这气当头,十有八九又是落空。
果然,那瘦青年只是微微侧身,又似轻云一般飘开了,只是他手指尖银光凌凌,却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是方才差点扎到温西的那种小镖。温西眯着眼,瞧见那小镖上还浮着一层绿光,只怕有毒,她想都不想,立刻翻身冲了出来,拔出短剑,一扬手,瘦青年脱手而出的小镖正打中的是温西的剑,吭啷——吭啷——两声,小镖落地,那瘦青年和那恭镖头都齐齐一惊。
“好生歹毒,你既叫他声舅兄,为何又要他的性命!”温西站起身,同那瘦青年道。
“呸!这等奸徒,怎配叫我舅兄!”恭镖头怒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