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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初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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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完稿件,开始播放革命歌曲。这时,她打开了屋门和外面的大铁门,开始洗脸梳头。正当她对着窗台上的镜子梳头时,感觉有人在瞅着她。她扭过身子,见陈杰站在门前,朝着她直直地凝望着。那目光好象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审视一件文物。被她回头一看,陈杰象偷了人似地,脸色一下子通红起来,赶忙把头一低,快步走到门外。

    他如此缅腆害臊,让她觉得好笑。在她的印象中,城里人好象蛮开朗的,怎么还有这等害羞的伢子?她一边梳着头,一边来到门前站着,好奇地朝他望去。晨光之中,他身材硕高,线条突出,耸立挺拔的背影呈现出一种男人特有的美感,越看越觉得让人喜欢。她见过许多年轻后生,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被人观赏和喜欢是有感应的,而且,她早就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她喜欢别人用这种眼光看她,因为男人倾慕的目光就是对女人最好的赞赏。

    她回到窗前,再次把目光投向镜子,细细地端详自己。晨光柔和地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容貌端庄,肤色娇嫩,红唇微闭,眉目清明,整个容貌就象一朵雨后初放的荷花。她心里不觉一惊:过去她只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却未发现竟是如此漂亮。她想是不是因为有了他的欣赏,她才变得如此漂亮。

    她有一种与他亲近的冲动。于是,她走到门前,一边梳着头,一边对他说,“小陈伢子,起得好早。”

    陈杰转过身来,说,“你起得更早。”

    “我要开广播,自然要起早。”玉秀说着,又问,“小陈伢子,岁数好大了?个头蛮高。”

    陈杰说,“十八岁了。其实我的个头也不算太高,只有一米七五。”

    玉秀就说,“城里伢子生活好,营养丰富,个头就是比我哩乡下人长得高。”

    陈杰说,“也不全是这种原因,主要是我们铁路工程处大多是北方人,身材本身就高。不像你们本地人,个头都比较低。”但他马上纠正说,“不过,你道是蛮高。”

    玉秀说,“是的,我们当地的妹子和伢子都长得不高。我身高一米六三,还算高一些的。”

    陈杰说,“你们这里的伢子长相一般,身材不高;可妹子们却一个个长得水灵水鲜,清明秀丽。你们这里的水土只养妹子,不养伢子。”

    玉秀笑了,说,“我们这里的妹子可是临江一宝,要不,好多在县城工作的人都跑到我们茶岭找妹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没有,我帮你说一个?”

    陈杰听着这话,脸一下红了起来,赶忙摇了摇头。

    这时,九队的生产队长黄爹来了,要带他下队。他回屋担起那副担子,从屋里出来,走到她的面前,说,“谢谢你的关照,我要走了。”

    见他要走,她说,“有空过来玩。”

    他点了点头,便担着东西,一摇一晃地跟着黄爹出了大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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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岁月(三)姐妹们的悄悄话() 
清纯岁月(中篇小说)张宝同2

    玉秀早上回了趟家,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在县木材厂工作的伢子,二十一岁,人不高不低,不胖不瘦,找不出么子缺点,也说不上有么子优点。见父母满心欢喜,她也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只是她觉得自己年龄还小,等上一两年再谈不迟。因为茶岭妹子嫁到县城的人很多,而她是红花公社出了名的妹子,要想在县城里随便找个人家实在是不算啥。

    见过面,父母留下介绍人和那个伢子吃饭,玉秀说要急着回去开广播,便匆匆离开了。想着与那个伢子见面的情景,她就觉得尴尬,又觉得好笑。在她的印象中,爱情应该是很浪漫很动情的事情。可那木材厂的伢子却没有一点让他动心的地方。其实不只是这个人,还有她原来见过了一些人,给人的感觉都是这样,平平常常不痛不痒,就跟在大街上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本可以从茶岭山边的小路回大队部,可是,她怕正值春插大忙季节,队里的人都在忙着耕田插秧,而她却穿着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衣服,让人一看就是出来相亲的模样,怕影响不好。所以,就选择了走稍远一些的罗江堤坝。

    罗江是一条宽约百米的河流,从上流经过红花公社汇入县城的汨江,并与茶山平行形成了茶岭大队一条连绵十多里长的狭长平川。红花公社属于山丘地带,山多地少,地形复杂。而茶岭大队却有一片这样依山傍水的沃野,不知让多少缺水少地的外人眼红心妒。可以说茶岭大队是红花公社,乃至附近十里八乡最富裕的地方,从外乡嫁来的堂客个个美丽俊俏。而这里生长的妹子更是聪明灵秀,成了临江出美女的一处风水宝地。

    雨过天晴,碧空万里,春光之下,罗江堤岸微风拂面,绿草如茵。对面的茶岭却是荫浓碧绿,春意盎然。那声声布谷的杜鹃啼叫不时地从山间传来,在罗江与茶山之间久久回荡。而在平川沃野的田间,农人正在扬鞭吆牛,扶犁而耕。那些妹子和碎伢子们则一排排地弯着腰在田里插秧。站在河堤上朝下望去,眼前是一幅美丽如画的图景。

    来到罗江河堤的分岔处,一道通往茶岭大队部的堤坝拐了一个大弯,朝南一直伸展到山边,将茶岭大队分成了东段和西段,东段叫东塘,西段叫西川。而茶岭九队就位于堤坝弯道的下面,又名枊湾。

    走在枊湾地界,就听到堤下有人喊道,“秀妹子,去哪里哟?”

    她停下步子,朝下望去,就见桃云正在田里直着身子向她招手。她马上答道,“我回了趟家。”

    秀丽问,“只怕是相亲去了?”

    她马上回道,“相么子亲哟。”

    妹子们一边说着一边从田里跑上了堤坝,把她围住。她们是村里最漂亮最快乐的妹子,走到哪里都会带去一片阳光和快乐。所以,每到农闲时,玉秀常和她们在一起打牌和说笑,和和善善,亲亲热热,情同姐妹。

    桃云用手摸着玉秀身上的红衣,说,“你这衣服好鲜亮,走在河堤上,那红光一闪一闪地,把我们的眼睛都迷住了。”

    玉秀说,“莫这样夸张。我这衣服还是去年买的。”

    秀丽则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秀妹子,几天没见,你却越发清澈水灵了。咱茶岭有那多的伢子,不知你可相中了哪个?”

    玉秀笑道,“还没呢,你帮我说一个好了?”

    秀丽说,“我们队的春华,高中毕业,好有才气,你可相中?”

    秋菊马上拉着长腔,说,“人家春华可是春梅的心上人。你莫为了巴结秀妹子,把人家春梅给得罪了。”

    玉秀知道春梅虽是相貌清秀,亭亭玉立,但只是上过小学,而春华是茶岭大队为数不多的高中生,所以一直对春华心怀敬慕。于是,她故作严重地说,“我可不敢夺人所爱,你要是把春华说给我,只怕春梅要找我拼命呢。”

    春梅却表起态来,说,“春华又不是我的私有财产,你们谁爱他嫁他,不管我事。”接着,她对着秀丽说,“秀丽,我没说你,你道说起我来。小陈伢子才来几天,你见了人家都跟丢了魂似地。”

    大家一下哄然大笑起来,象是找到了共同享乐的话题,开始对着秀丽议论起来。

    桃云说,“就是,平时下工你跑得最快,可是,自从小陈伢子来了,你总是慢慢腾腾地跟在人家的后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人家。”

    “就是,你有事没事老是跟人家搭腔说话。”秋菊一边模仿着秀丽,一边说,“小陈伢子吃饭了没?小陈伢子累不累?小陈伢子是不是想家了?”因为秋菊平时言语不多,说出的话最具杀伤力。所以,搞得秀丽好是窘迫。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上。

    姐妹们开玩笑是不能生气的。被大家这样一笑,秀丽感觉面色好羞,心里好堵,却没办法对秋菊发作,就把矛头对准了桃云,“桃云,你莫要笑我。你今天早上还对我说,昨天夜里做梦,梦见小陈伢子和你手拉着手,一起去了公社供销社。你要是心里没得想他,晚上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桃云是姐妹中的老大,性情最稳,气质最佳,俨然就象一个大家闺秀。一般没人敢对她随便开玩笑。所以,听着秀丽这样说话,大家都没有哄笑,而是用一种莫明和惊异的眼光朝着她,看她如何解释。

    可桃云把脸一沉,把嘴一撅,哼着鼻子,气气地说,“秀丽,你莫搞错吧,我何时对你说过这话?”

    玉秀见大家玩笑开得有些过头了,就赶忙把话题转向一边,说,“你们把小陈伢子说得这样神乎其神,只怕他能当电影演员。”

    秋菊却说,“是有蛮神,只是你没得见。你见了,只怕也过不了这一关。”

    玉秀听着这话,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说,“莫把小陈伢子说得这样吓人。”

    秋菊打赌说,“要不,我把小陈伢子叫过来,看你会不会动心?”

    玉秀笑了,说,“莫搞真的,小陈伢子我见过。他下队的前一天晚上就是在水书记的屋里住的。晚饭还是我带他去吃的。”

    春梅就问,“你们在一起说了么子话,谈没谈爱?”

    秀丽瞥了春梅一眼,说,“人家在一起谈没谈爱,还向你汇报?”

    秋菊也说,“就是,那不成了活宝?”

    玉秀说,“谈么子爱哟。我带他去食堂吃饭,吃饭时没说话;吃完饭,我们各回各屋,也没说话,第二天一早,黄爹就过来把他带走了。”

    桃云摇了摇头,说,“一个英俊,一个貌美,两人遇在一起,没得话说,鬼才相信。”

    玉秀再次解释,说,“我没骗你,我一个妹子如何去找他一个陌生伢子说话?听水书记说,他从公社茶场下到队里,是因为不蛮听话。”

    秀丽马上反驳说,“那是胡说。小陈的哥哥在清河粮店,黄书记要他哥哥给茶场买良种。可良种属于国家统购物质,他怕哥哥犯错误,没得答应。所以,黄书记好生气,不但把他的知青副队长给撤了,还把他遣送下了队。”

    玉秀一听,说,“是的,我也觉得小陈伢子模样好文气,不象不听话的人。”

    这时,队长黄爹朝这边喊了起来,“快做事啰,没看天要黑了。”

    玉秀忙示意大家说,“快去做事,莫让黄爹看着心急。”

    桃云说,“不忙了,去你那听歌。”

    玉秀说,“好了”。大家这才一起跑着下了堤坝。

    本来玉秀是要顺着河堤朝大队部那边走,可是,她看见良宝和春华那些伢子们在一起插秧,心想小陈伢子就在那边,心里不禁一动,就想过去看他一眼。她本身就对他有些好感,刚才又听姐妹们把他说得神乎其神,就更想过去再看看他。

    于是,她跟着姐妹们一起下了江堤,挎着花书包,手拿雨伞,穿着黑布白底的布鞋,小心翼翼地顺着潮湿泥泞的田垦朝着平川中间的田地那边走去。走到一大块田边,良宝和春华带着一群小学生在插秧,见她走来,都直起身来朝着她看着。

    良宝首先开腔说,“哟,穿得这样漂亮,是要让谁看呢?”

    春华接着说,“怕是去相亲了吧?”

    玉秀站在田垦上答道,“这忙的时节,相么子亲哟?”这时,她发现陈杰不在这里,就抬起眼睛朝着别处张望。

    良宝笑道,“要不,你看我们哪个让你中意?”

    黄卫东借题发挥,说,“谁不晓得秀妹子心比天高,不是县城来的伢子不见。不过,我们这里来了个小陈伢子,与你还是蛮般配呢。”

    一说到陈杰,玉秀的脸面一下子滚烫起来,但她却故作镇静说,“莫给我说,没见才只来了一个小陈伢子,你队里有那多妹子都在眼巴巴地盯着呢。”

    良宝说,“可我队的妹子他一个也没相中。”

    玉秀因为想见陈杰,就问,“他为何没有与你们一起插田?”

    良宝说,“黄爹照顾他,给他一人分了七分田,干完就没得事了。”

    玉秀说,“分了七分田,还说是照顾?”

    春华说,“可队里的妹子一天都要插一亩田呢。”

    玉秀走到旁边不远的一块大田边,见到黄爹,故意大声喊道,“黄爹,水书记让我来通知,说春插结束后要召开全大队农业学大寨总结大会,队里的人都要参加。“

    黄爹应了一声,说,“晓得了,早上已经广播过了。”

    说完话,玉秀便顺着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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