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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郁繁就腾身离去。
亭夏遗憾地看了她一眼,也紧接着追着郁繁而去。
自那之后,再没有关于熙恒的人和事。
一晃就又过去了一年又一大半的时日,转眼磐吉已然能够说话走路了。
这一次,乐聪却去得稍微久了点儿,隔了一个月零六天都没有回来。
正值炎炎夏日,日头极烈,阳光也甚是刺目。
华灵采坐在医馆门前的树荫底下,一面整理着地上晾晒的药材,一面时不时朝着一旁挥舞小木剑的磐吉看上一眼。
看着小家伙认真的小模样,她的嘴角就不自觉地轻扬了起来。
“嫂子。”
忽有个男子的声音浅浅淡淡地传进耳中。华灵采循声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一位干净爽朗的男子,他面上挂着温文亲切的笑容,两只手里都拎满了东西。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谁又惹那孩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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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乐聪对外声称的远房亲戚,叫皓林。其实,他真实的身份是乐聪的得力属下。
“皓林叔叔!”磐吉立即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步子踉跄地迎了过去。
“慢些走,不着急!”
皓林赶忙紧走两步把磐吉抱在怀里,笑呵呵地把他往空中猛地一抛,又接住,又接着一抛……如此反复抛了好几个来回,直把磐吉逗得咯咯直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才算消停。
磐吉笑得瘫在他怀里,就开始动手拨弄他皓林叔叔手里的大小包裹,探究他这一回又给他带了什么好玩意儿来。
皓林耐心地一一告知,又陪着他乐了一会儿,这才打发了他去把东西收好,接着转脸对华灵采说道:“长兄这一次在路上遇到了点儿麻烦,就耽搁了些时日,他特地让我来转告与你,他在外安好你跟磐吉不要担心。”
“还有几日能回?”华灵采并不担心乐聪在外如何,她只想知道他能否在这月中旬赶回来。
皓林见她如此问,立即又取出一只莹白剔透的玉瓶递与她,“他还有大约五六日才能回来,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华灵采知道这大概就是乐聪有一回跟她说起过的什么可以勉强克制魔性的药。她也不甚清楚自己魔力外逸时是何情状,只从乐聪口里知道了一些,大概就是凶残,可怖,无情。
乐聪说会想办法帮她弄到那克制魔性的药,那时候她听在耳里,其实也没存多大指望。冯乔留给她的丹方里有介绍过一种名叫辟魔丹的丹药,其效果跟乐聪所描述的大致相同,但那辟魔丹的制法却没有记载,可见这种丹药连冯乔这样的丹师也没有琢磨出来。
华灵采收了玉瓶,跟皓林客气了两句,皓林就以事多缠身为由,离去了。
医馆的两个张大夫的夫人都待华灵采“母子”两个很好,华灵采方便照看磐吉,还特地将一个原先放杂物的房间空出来,给母子两个摆了张床和两把椅子进去,磐吉有时候瞌睡来了,就自己进去睡下。
磐吉兴冲冲地把皓林给他带来的礼物放到医馆那间小房间里,等再出来,却发现他皓林叔叔已然离去,顿时,一张小脸就失了笑容。
“娘亲,”他蹲在华灵采跟前,垮着小脸看她整理药材,“干爹什么时候回来?”
华灵采捏捏他的小脸,笑道:“快了。”
“真的?”磐吉立即高兴起来,拿着他的小木剑又开始挥舞着,一面挥舞,一面又奶声奶气道:“干爹会夸我的,看,我又厉害了!”
华灵采笑着点点头。
正是正午好睡的时候,医馆里这会儿都没有病人来,华灵采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跟磐吉处得多。
这份静谧没持续一会儿,就又被打断了。
柳舒和于意云两个铁杆粉又找上了华灵采。
处得久了,华灵采才知道于意云也并非是个温婉的姑娘。
以及,柳舒也不是个让人感觉舒服亲切的姑娘。
柳舒和于意云两个额头上都涌出了一层汗,将她们的额发弄得湿哒哒的。
两人一左一右将华灵采挤在当中,俱是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一个说:“你怎么都不关心自己乐哥哥的去向呢?他明明最在意你!”
另一个也说:“不可能他连你都没告诉吧?”
华灵采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在有模有样挥舞着小木剑的磐吉,嘴角顿时就又有了几分浅淡的笑意。淡淡道:“不知。”
那时候弄的毒鳄血足足给磐吉喝了三个月,再后来乐聪又弄了新鲜的豹子奶回来一直给他喝到了一岁,因而磐吉虽然还未满三岁,身体却已然强壮得像个四五岁的男孩子。
他虽然话还说不太清楚,但却已然像个小大人了。
这时候见华灵采被柳舒和于意云两个挤在当中,磐吉立即就拿着小木剑气呼呼地冲了过来。他走路有些不灵便,一瘸一拐的,但他整个儿的气势却很足,“你们两个,不许欺负我娘!”
柳舒赶忙迎上去扶他,“磐吉,慢些走,慢些走……”
于意云在这些小细节上向来就不及柳舒,这时候她落在后面就止住脚,转而对华灵采说道:“采儿姐姐你也是,孩子还那么小,又是个可怜腿脚不便利的,你却让他在这大热天地练什么剑……”
磐吉的腿脚不便乃是那时候华灵笙强行生他,用了那诡异的小虫子啃噬过的缘故。那小虫子本就小得肉眼不能察知,被它咬到的地方自然就更是细微。还是有一回华灵采发现他左腿膝盖弯里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蚊虫叮咬的小疙瘩,抹了蚊子药也不见好,才终于发现那其实是内里毒素蔓延了出来……
这毒很是阴狠,发现的时候毒素已然渗入了骨髓当中,小孩子一直都是无知无觉的,只是到了可以走路的时候,他自己才隐约知道自己同别的正常小孩子是不一样的。
“坏人!”
唰地一声,磐吉猛的将手里的小木剑扔了出去,正好砸中了于意云的一只手胳膊。
“他还打人?”于意云抚着被砸中的那处,杏眼圆瞪,看着华灵采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华灵采正俯身捡那砸中她的小木剑,自然也就忽略了她那愤怒的眼神,假装没看到。
“磐吉,你这样是不对的哦。”柳舒拿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
磐吉又看了她一眼,“坏人!”
“嘿,你这孩子!”柳舒立即板着了脸。见磐吉似是被震慑住了,她忽又嗤的一声笑开,问道:“你皓林叔叔又来看你了?他有没有跟你说你乐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磐吉却蓦地把嘴一扁,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扑在华灵采的怀里嚎啕大哭:
“啊——她们欺负我,啊——啊啊——”
燥热的夏日里,本就烦闷。他这么一嚎,立即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谁又惹那孩子哭了?”
“还能有谁?!”
“唉,也是可怜……”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必他父亲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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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灵采掏出帕子给磐吉抹了眼泪,拍拍他的衣裳,“好了,没事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又不记得了?”
磐吉垂着头,没做声。
华灵采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我跟你说过什么?”
“……不能随便把自己的武器扔出去。”
华灵采揉揉他的小脑袋,把他的小木剑塞回他手里,“记得就好,对付坏人要讲究方法,可不能再那样了。”
“嗯!”
磐吉拿着小木剑回到他原先那处,又开始有模有样地挥舞起来。
于意云向来脸皮要薄一些,这时候就受不得那些指指点点,气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咬咬牙,说了句“你居然这样教育小孩子”,就跑开了。书社老头是她爷爷,老头这时候拿着鹤羽扇子才将将要走过来,半道儿却被她哼了一声,气得连连摇头,“这个混账孩子,真是要活活气死我……”
柳舒却还不死心。她又缠着华灵采问:“你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么?”
“不知。”
这一年多以来,柳舒跟于意云两个总时不时来问,她都已经从一开始的不淡定变得麻木了。本来她跟乐聪就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他知道她会炼丹药之后,还大方地给她一些灵植,所以,她转而一想,不跟他那些红颜知己置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很难办的事。
“你就告诉我嘛。”柳舒又预备要抓她的胳膊来摇。华灵采轻轻松松一避,就躲过了。
乐聪说,召古山里有一种名唤阴尸的灵植,可以拿来炼制成专门对付那毒虫的丹丸。华灵采被柳舒缠得也做不好手里的事情,就倚靠在医馆外围的石墙上,看着磐吉认真的小模样,半晌没说话。
“好不好嘛,好姐姐!”柳舒却以为华灵采在考虑她的事,她心下欢喜,更是卯足了劲儿撒娇顿足。
“……”
“不是说那皓林是乐哥哥的远方亲戚么?他在邻镇替乐哥哥打理的是武馆吧?是哪一个名的?你告诉我名字就好,我自己去找。”柳舒仍是一脸热切。
“凌武。”华灵采随口说道。
“凌武?好,好名字!”柳舒激动得不行,拿手捂住脸,勉强掩住因期待和兴奋而涨红的脸蛋。“我明早就去,你说,乐哥哥会在那里的吧?”
原先冲出来围观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只余了几个好事的顽童还笑嘻嘻地看着华灵采和柳舒。
“舒儿姐姐快跑!”忽然这几个顽童齐齐惊叫。
华灵采也给这一声给拽回了神,抬眼一看,正是柳舒她嫂子柳张氏拿着金算盘气呼呼地冲了过来。
这里最大的一家酒楼就是柳家开的,柳张氏自嫁进柳家就一直帮着夫家打理生意,还……顺带帮着管教柳舒。柳家的生意忙起来,柳张氏自然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折腾柳舒,但她一旦寻过来,必定是要狠狠教训柳舒一回。
柳舒见她嫂子冲了过来,赶紧就跑,也不敢再华灵采磨了。
“死丫头,你给我停下来!”柳张氏养得膘肥体壮,走起路来一阵风,但一跑起来就会直喘气,“死丫……头,哎呦……”
柳舒正是清楚她嫂子的情况,所以才一见了她就拔腿就跑,直跑得比兔子还快。
柳张氏扶着两个膝盖狠狠喘了几下,不跑了,在原地扯着嗓子大喊:“你再跑,我就把你嫁到隔壁镇的锦绣坊去!”
锦绣坊是一家专门做成衣的地方,老板魄力大又很有头脑,只用了短短的一年的时候,就将原本做不下去的小成衣铺,转变成了而今在附近几个镇子拥有五六个分支的大型制衣坊。
上个月锦绣坊那边支了人来壶口镇看铺面,准备这个月月末就在这里也开一个分支。那来看铺面的管事在壶口镇逗留了几日,临走的时候还很是豪气地给柳家送了两份厚礼,明明白白地表示他们的东家韩公子中意了柳舒。
柳张氏整日里跟银子打交道,一颗贪财的心自然是尽向着了韩公子这样的商业才俊。本来柳舒也是老大不小了,其实年龄比华灵采还大了几个月。奈何柳舒是一颗心尽黏在了乐聪身上,柳张氏每日里愁完了银子的事,就是愁把她嫁出去。知道那位韩公子看中了她家柳舒,柳张氏是巴不得立即就把柳舒塞进花轿里,送过去。
这时候柳张氏这威胁的话一出来,柳舒果然就停了下来。她是不敢再跑了,但嘴里却不甘心地反抗道:“嫂子,你怎么可以几块银子就把我给卖了出去?你答应我兄长的事,都忘了是吧?”
柳张氏的儿子才只四五岁的时候,她丈夫就病死了,弥留之际交代她要照顾好儿子和他唯一的妹妹柳舒。柳张氏含着眼泪答应下来,而今儿子倒是成了材,拜到了一个仙宗门下,但她这小姑子却是油盐不进,一颗心全扑在了乐聪那花花公子的身上。
听着小姑子这诛心的话,柳张氏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嫂子!”柳舒大惊失色,赶忙同着临近柳张氏的一个男子一起将她搬到了张氏医馆。
两个张大夫这时候都,还是华灵采上阵把她救醒。
柳张氏一醒来就哭,一面哭又一面诉说她这些年所受到的苦。柳舒自知理亏,一直垂着脑袋听着。
这时候也没别的病人来,华灵采就把空位让给了她们两个,走到了门口。门外树阴下,先前帮着把柳张氏扶到医馆里来的男子正蹲下身来跟磐吉交谈着。
“小磐吉,你爹爹呢?”
“我爹爹外出做买卖了,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磐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男子,对他的态度远比对别的陌生人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