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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爹爹,这是娘亲,中间的小可爱是兜兜,娘亲牵住小可爱一起去郊外放风筝,爹爹负责为我们保驾护航!嗯,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放个风筝吗?我也有爹爹娘亲带我去。”兜兜一面在地上画着圈圈,一面撅着小嘴念叨起来。
起因是昨日隔壁酱油铺子老板的小儿子,同他家爹娘放风筝回来,便找着兜兜开始炫耀,末了还不忘嘲笑一番我家兜兜是个没爹的孩子,虽然兜兜当场便将那小胖子放倒在地上,惹来酱油铺老板好生心疼抱走,并扬言不准再跟我儿玩耍,小兜兜当时十分不屑的朝他们翻白眼,我只当他孩子心性,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如此看来,这孩子对于“爹爹”的需求,貌似还挺迫切,我眼珠转了转,便打定主意依了何婆子好生寻个第三春,也好圆了我儿有爹有娘的念想。
“嫂子,每日里这熟食卖是都挺快的,一早上就搞完了,不若咱们多弄出些出来卖?多挣点银子又不扎手不是?”林七一面啪啪的拔弄着算盘,快速算着今日的营收,一面同我说着,这话她一个月里总要说上十次八次,我笑笑将兜兜抱回来,拍掉他身上沾染上的灰尘。
三十二:添个长工()
“莫要心急,咱们玩的这招算多少年来都十分受用,叫他们来抢着卖,也算是一种手段,首先你卖的东西好吃,叫他们一吃还想吃,其次,你卖的东西不但好吃,还得抢着卖才能吃上,你说这么一来,这东西不是更加金贵起来?叫人老惦记在心上,总想着去抢上一回!”
林七闻言,低头思索一阵子,猛点头。
“但是几年下来咱这熟肉的口碑算是做下来了,老何家沽的那酒里是有秘方的,我不方便将那方子传给你,主要你大姑再三说过,这方子只可传给老何家的子孙,但是这熟食营生,你到是可以做做的。”我顿了顿说道。
咱们这铺子在城东,可是城西那块也是聚集了相当多的高门大户,集市上人来人往,许多人慕名而来,可总是因为路程稍远了些,待得来到铺子里,我那些个限购的食品早已卖空了。
“你要是有心好生把这营生做下去,倒是可以在城西那块开起分店来,当然,这分店完全是你林小七的嫁妆,但是嫂子我丑话说在前头,总店只管提供制作秘方,而且这秘方轻意不可说给别人来听,否则这平安县里到处都是和你一式一样的铺子,你我还吃啥喝啥?”
待我话音一落,林小七已是惊喜的张大嘴瞪大眼,跟捡到大元宝似的,一脸不可思议、喜出望外的模样。
“我林小七要发达啦!!!嫂子,你真是太好了!!!”林小七一把抱住我,眼眶有些湿润。
“除开我爹娘,你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林小七哽咽着说。
我拍了拍臂上起来的鸡皮,说:“得了得了,还早了,待得我寻到相公,找到帮手来代替你工作再说,咱可不兴哭哭啼啼这路数。”
林小七立时换上一张明艳的笑脸,一时思路跳脱得叫我有些吃不消:“哎哟嫂子,你说我要自己做上了营生,有吃有喝的,我还要相公来做什么啊?”
未待我做出反应,她紧接着又说道:“相公这玩意儿,不能吃也不能用的,还要花老娘辛苦挣来的钱,还要老娘替他圈养妾室,便是没有妾室,也会跟我爹似的,一年一个孩子的叫我娘不停不停生,这般想来,倒是真心有几分庆幸,幸亏当年那个跑堂的看上的是包子铺的二姑娘,嫂子你说是吧?”
“······”姑娘你这想法我没法苟同。
我们正说着,小兜兜便眼尖的瞧见何婆子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铺子里,“祖母,您今日起的可真是早。”兜兜跑过去牵住何婆子的手,何婆子坐下,再将她的小孙孙搂进怀里,香了一记说:“祖母的小乖今日大字儿可写好了?中午可有甚想吃的?祖母给你去买。”
兜兜亲妮的靠在她怀里,掰着小手指数落出一串叫他嘴谗的零嘴:“糖豆子、落花生,祖母我还要吃糕糕。”
何婆子笑着牵住他的小手,笑得一脸得意:“好类,祖母带小乖去买糖豆豆吃,咱买来不给小姑看来,不然她又要来抢了!”
林小七:“······”
一条街外就有二麻子开的谗嘴小铺,里头尽是些哄骗小孩儿的零嘴,到时常叫兜兜惦念着,所幸离得不远,我也就由着这一老一小自己慢慢走去。
“小七,酒庄下午要送货过来,你去地窖里腾块空地出来,就把上回放杨梅酒那地腾出来就成,别的大物件咱也扛不动,改天嫂子去拉两个壮丁来便是。”
林小七依言进子后院,而我则是将今上午摆放过熟食的地方擦洗干净,未一会,便见那平安酒楼的老东家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
“掌柜的挺忙啊,快叫我那老姐姐出来,人叫我给领来了!”老东家一面说着,一面叫后来那青年过来。
我忙朝他二人福身让座,来这里许多年也不曾与有如此客套过,倒叫人立时生出几分生疏来。
那人面相稍稍有点黑,眼睛又大又闪,五官虽不极何润生清俊,到也有几分英朗,给人一种特别真诚的感觉,身材也是十分壮实,一瞧着就像是个能做粗重活计的。
这二人今日明显是为着我的亲事而来,可这会子我那“家长”还未曾归来,我也不好太过猛浪,毕竟在这平安县里,我这沽酒娘子的名声还算正派。
“二位请喝茶,我娘一会就回来,请稍等片刻。”我给他二人倒上热茶,便想着寻些账册哪怕装模作样瞧上一瞧也好,这样干巴巴坐着实在太让人难受,我又不好干巴巴直直盯着人家大眼望小眼,可也做不出那等娇羞的模样来。
“文娘不未太过拘谨,过来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也好。”刚才还叫我掌柜的老东家,这会到是不见外起来,但是我虽然是个嫁过人的二手货,但脸皮也还没厚道可以单枪匹马的同人相亲地步,故而只能将事情推给何婆子。
“您二位还是喝茶等等罢,我听我娘的。”
听我这么一说,那汉子似是嘴角微扬了扬,同那老东家小声说着话,可那眼神却又时不时将我望上那么两眼。
“二叔咱再等等罢,文娘一个姑娘家的确是不大方便。”
老东家似笑非笑的瞧了瞧那汉子,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看你小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汉子黝黑的面上立时现出几分绯色,我忙翻开账册,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待我添了两回热水,做了三宗生意之后,何婆子一另牵着小兜兜,一手拎着几包零嘴,总算出现在铺子前头。
老东家站起来说:“老姐姐如今到真是乐享天伦,可羡煞我等。”
何婆子将小兜兜放进我怀里,眼睛在那汉子脸上瞄了又瞄,似是才想起这么回事儿似的说:“瞧我这记性,哎哟,真是对不起住您啦,等久了吧?文娘呐,快去将前几日叫小七新买来的茶叶泡上,莫待慢了贵客。”
这架势,是看对眼了吗?
那位“贵客”立马朝何婆子作辑,道:“老夫人有礼,在下魏鸿,身无长物,只这尘世里走一遭,若能与心爱之人朝暮相处,一世恩爱,也算得偿所愿,魏鸿自那日在贵府得见文娘以来,便惊为天人,心生爱慕,若能同她渡过余生,也算是魏某前世修来的福份。恳请老夫人给我一个照顾文娘母子的机会。”
那汉子待说完这一长串话头,才将将抬起来打量着面前这一老一小,犹其多看了两眼正不断往嘴里塞着糖豆的小包子。
何婆子听那汉子一通说辞,却并不着急着接话,气氛一时尴尬起来,老东家忙道:“呵呵,现下这年轻人倒是主意足得狠,叫老姐姐笑话了,鸿儿也太过心急了些,快跟老夫人赔个不是。”
那汉子又亲自给何婆子倒了怀茶水赔罪,直道自己爱慕我已久,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机去,这才失了分寸,还请何婆子见谅云云。
“文娘也过来坐。”何婆子朝我微微笑了笑,唤我过去坐在她身侧,那厢林小七偷偷躲在门外,从门缝里瞄着,不时朝我竖起大拇指,一脸不正经的笑。
我将兜兜抱在怀里,不时擦一把他脸上沾到的糖渣渣,兜兜睁着大眼睛一脸萌样,一会瞧瞧我,一会瞧瞧何婆子,似是知道我们在商议大事,乖顺的伏在我怀里噌噌,见此,何婆子笑意更深了些。
“魏小子有心,那我老婆子不妨将话挑明了说,我家文娘自润生过身之后,便已是我老何家正经的传家人,将来老婆子去了以后,这份家业是要在她手里发扬光大的,不论她将来招来哪个上门婿,我老婆子都只会将家业传给她一个。”
何婆子这么一说,便是挑明她明面上给我挑的是个上门女婿,实则是个没有前途的长工,首先便断了谋夺家产这一条后路。
“老夫人哪里话,我魏鸿也不是为了何家的产业而来。”汉子忙表了真心,老东家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姐姐你也晓得,我那哥哥的产业加起来,其实也是十分可观的,待他百年之后总归能分给鸿儿些许傍身之物,所以,在钱财上,倒也宽松。”
何婆子但笑不语。
老东家见她长久不发一言,便将话头转向我:“文娘觉得如何?选汉子主要还是要选个待自己好的,将来老了才能有相依相偎。”
“老东家言之有理,但是我还是想相信我娘。”
我微笑着回道,手指轻轻抚着兜兜温暖的小手,那魏鸿转过头来定定瞧着兜兜,忽然朝他做了几个鬼脸,惹得小包子立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便缓解了许多。
“这事也不着急,老婆子还想要再想想看,待那冰人馆里传来消息再说。”
何婆之这么一说,几乎等同于拒绝了他,我心里一松,哪知末了又听她道:“对了,你这侄子回来平安县不久,可曾找到事做?”
老东家忙道:“不曾不曾,老姐姐有什么指示尽管说!”
“那就好,老何家迟早是要办喜事的,我老婆子老早便想着将那后院再翻新一下,还有铺子里也缺个能做粗活的,若是魏鸿不嫌弃,到是可以先来试工一个月,月钱你说多少,老婆子便给多少便是。”
我脑中一时只觉得万马奔腾。
明明说着不着急,再看看,可又叫人来府里帮工,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吊得人家不上不下的,老婆子您到底打的哪套拳呐?
老东家一听,喜出望外,连连道好。
那汉子也是满脸喜色的应承下来。
三十三:添新坟()
前脚送走他两个,何婆子后脚更拖住我出了门:“林小七,好好看着兜兜,一会铺子里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拖到明后天,但是我的小乖你可得给我瞧好了,少了一根毛我都要叫你赔的!还有,不许抢他的糖豆豆!”
林小七一脸绝望的看着我们出门道:“大姑,您怎么能这么看我?我眼光这么长远的姑娘,像是能看中小屁孩零嘴人吗?”
“像!”兜兜朝她翻个白眼,警惕的将糖豆子藏在怀里。
“何璟,你个小王八蛋,看小姑姑我怎么收拾你!”
身后传来二人嘻嘻哈哈的打闹声,我回转头看去,只觉得阳光分外明媚,世界如此美妙,心里满满胀胀的全是无限的力量。
“今天和他们约在德富楼,咱们这会子去正正好好,趁着时间还早,还能多相看两个。”何婆子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个小本子道:“你且瞧瞧,这是人家冰人馆给我的名单,看中哪个咱就相哪个,不行就按顺序来相就是。”
“娘,那今日那个叫魏鸿的汉子······”我欲言又止,既然您老瞧不上人家,还招到家里来做工?那不是招人恨么?
“那人老婆子一时半会也瞧不真切,你说这世上真有见钱不眼开的,我还就一点不相信。”何婆子想了想说。
“若他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倒是放心些,供给他吃喝,再晓以厉害,叫他安心入赘到我何家来,若他是个家财万贯的,我也放心,左右也瞧不上咱那两个臭钱,可偏是个不上不下的,这就要好生看看了,若他真心只想谋一人终老,那老婆子便成全他,当然,若是这当中咱们文娘瞧上更好的了,那就更好办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到也明白几分。
德富楼同平安酒家一样,做的是饭馆儿的营生,只他这地界更靠近集市一些,价格更为平民一些,所以生意也更为火爆一些。
我和何婆子一踏进那德富楼的大门,便叫小二领进一包厢里。
一进门,那日所见的媒婆便站了起来,拉了拉正饮